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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風云初起,破軍夢碎,黃金彎刀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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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色神鹿感知到一縷氣息和自己有所牽連,以神獸的特殊元神去查探,卻發現了李觀一的模樣,那少年人騎乘駿馬,背后是幾千頭的牛羊駿馬,還有一千多西域人。

  這看上去已經算是一個不算太小的流浪部族。

  而且這些西域人對出身于中原的那個少年人,竟然有一種憧憬和說不出的認同,而這一股說不出的力量,竟然和自己有些微的聯系。

  “……是誰?”

  “才這么短短時間,就做到這樣的事情?”

  九色神鹿才和太古赤龍交鋒之后,沉靜休養,那太古赤龍,乃為諸色太古神獸之中,最為強大,最為古老,也最為霸道者。

  曾在太古傳說的時代,擁有赤焰繚天之主,燭龍吞日天尊這樣的名號。

  九色神鹿則不然,祂的傳說多與定住風沙,解毒救人有關。

  八百年前,那一頭火麒麟的死去。

  赤帝和霸主的爭斗之中,讓白虎也隕落。

  而今是人和英雄的時代,諸多神獸也都逐漸銷聲匿跡,太古赤龍見到了九色神鹿之后,頗為痛快的‘切磋’一番之后,才長吟遠去。

  離去之前,曾經說過,火麒麟化生之后的幼年麒麟已經長大,也來到了這里,若是九色神鹿有閑暇,可以去看顧一番。

  九色神鹿詢問當年火麒麟是怎么在鼎盛期死去。

  太古赤龍沉默許久,回答道:

  “祂見到了不可不‘挑戰’之物,毫無猶豫地‘吞噬’了那‘極端危險之物’,經過了掙扎之后,為后輩的自己轉生留下了‘勸告’,寫下了自己對于死亡的看法之后。”

  “坦然死去的。”

  九色神鹿驚愕道:“如此不畏懼死亡,還能記錄感受。”

  “倒也是肅穆勇猛,不愧此生名號。”

  太古赤龍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沒話說。

  九色神鹿此刻感知到那個人的氣息之后,就回憶起來,那小麒麟似乎就和這人一起,只是這人是誰?為何會聚攏西域之民,他又要做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這一縷聯系緩緩消散了。

  雖然消散。

  但是九色神鹿卻沒有了睡意。

  不曾進入神獸那以數年甚至于十幾年的時間來計量的漫長睡眠休息之中,只是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了那中原人在赤龍龍首上和自己談論的那個無稽之夢。

  九色神鹿緘默許久,最終還是回到圣山之中。

  “只是一次,看不出什么……”

  “畢竟是太古赤龍帶來的人,吾之圣山,也是他的前輩射穿的。”

  與此同時,李觀一感應著九州鼎上氤氳的氣息。

  “太過于微弱了……”

  九州鼎上,代表著西域的這九分之一部分泛起了淡淡的金色流光,只是其覆蓋的范圍仍舊微弱,這是萬民之氣運,李觀一轉眸看去,看到了跟著自己的這些西域百姓。

  他們往往都抿著唇,緊繃著臉,他們眼底有對于未來的茫然無措,也有在這種茫然無措之下對于李觀一的信任,如此的精氣神匯聚,于九鼎中凝練出了一縷萬民之氣。

  但是這一股力量漂浮不定。

  按著江南時候的經驗,還需要有山河大勢。

  需要有疆域,百姓安定,再采納四方之金鐵,足可以鑄造一鼎。

  雖然很小就是了。

  不過,在江南鑄造九鼎的時候是有太古赤龍神韻。

  那時候太古赤龍還出現幫助引導匯聚山河萬民之氣,這一次雖然九州鼎本身的神韻只是匯聚了很少一部分,但也是終究是有九色神鹿的一縷神光。

  鑄鼎成功的時候,會不會把九色神鹿直接驚過來?

  李觀一陷入沉思。

  旋即將這個念頭扔到了腦后。

  九鼎是一定要鑄造的,不管是庇護這一批西域之民,還是說讓他的‘疆域’可以更為穩定,就算是不管這兩點,單純為了滅掉西域的魔宗,斬破大陣,淬煉魔宗匯聚的氣運,這九鼎也要淬煉出來。

  至于山河之勢。

  李觀一看著遠處,摸了摸懷里大小姐薛霜濤給的地契。

  大小姐,萬歲!

  雖然在這個龐大隊伍里面,有不少都只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但是在這大漠的孩童,多在馬背上生活,不說騎術精湛,但是騎馬跟著大隊伍是沒有問題的。

  之后的七八天里,不斷有部族的人匯聚過來。

  整個隊伍的數量也已經膨脹到了三千多人,牛羊馬匹趕在一起,竟也有三千多的數量,浩浩蕩蕩的一大片隊伍,已算是游蕩部族里的中等水準。

  樊慶和不同部族的人們交談談心,去開解他們之間的一些矛盾,在天格爾的光輝之下,這些部族之間,一些積累了些年份的矛盾也慢慢放下來了。

  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樣,三言兩句不對就拔刀互砍。

  而他們矛盾的起源,或許是水源的問題,或許是獵物的分配。

  并且,已經開始匯聚了不同部族的游騎護衛隊,在這個龐大起來的隊伍周圍搖曳,并且因為彼此部族在這游騎兵護衛隊里面的成員配比而進行過私底下的拳斗,被樊慶發現之后懲處了一番。

  他們都服氣樊慶。

  而樊慶折服這些西域漢子的方法很簡單。

  弓射,拳腳,騎馬,摔跤。

  樊慶一個一個把他們硬折服了,這些小部族的武士們敬佩這樣豪勇的勇士,都垂首聽從他的指揮,而麟下七老鬼之首的石達林,以醫術治療隊伍里的傷員,并且學習西域的醫術。

  他成功教導出了一批西域醫生。

  是中原赤腳大夫的培養模式。

  未必懂得原理,但是知道怎么救人。

  用藥,技巧,簡單粗暴,附帶有劇痛后患,但是基本可以保命,在麒麟軍之中兇名極盛的麒麟軍七老鬼,在這里反倒是成為了神醫。

  “是因為這些人以前遇到病痛只能夠等死而已。”

  “現在有機會活下來,自然會拼盡一切地抓住。”

  石達林搖了搖頭,道:“與其說是堅韌。”

  “不如說是因為以前沒法子活罷了。”

  與此同時,建立了簡單的規則,不允許直飲水流的水;對于食物的保存工藝,皆迅速的傳遞下去,整個大隊伍的精神面貌很快就發生了蛻變。

  此刻成千的牛羊跋涉著,這里不是大漠區域,也不是綠洲,生長著的是一種干巴巴灰撲撲的草,就像是這些西域人一樣,人們驅趕著裝著器物的車。

  有不同部族的騎手組成的游騎兵在整個大隊伍周圍游曳,偶爾會有打殺來的獵物。

  在馬匹上健碩如塔的漢子用彎刀切割黑黝黝的肉干,塞到嘴里咀嚼,腮幫子一起一伏,用涼水送到肚子里,一切的進食都沒有什么聲音。

  可眼睛里有光。

  樊慶道:“末將已弄清楚了這些個部族了。”

  李觀一正在喂一只飛鷹。

  雷老蒙故技重施,他已成功馴服了這大漠的蒼鷹,此刻這蒼鷹落在李觀一的胳膊上,頗為馴服的模樣,李觀一身旁,肉眼不可見的五尊法相皆垂眸注視著這桀驁的蒼鷹。

  大漠之上神靈的使者頭顱低垂,在這少年胳膊上莫名有些拘謹起來,看到這一幕的游騎手們不知道法相這樣神妙的存在,只是看向那少年的目光里,也就多出來了許多敬畏。

  李觀一知道,借助法相對于生靈的威懾,自己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頭蒼鷹,一邊用手指輕輕撫過蒼鷹的羽翼,一邊看向樊慶,順手把懷里的炒米豆子塞給樊慶,道:“說說看。”

  麒麟軍的戰將騎著戰馬,神色肅穆沉靜:“部族的組成,基本上大部分的壯年都有一手騎射的本領,女子們負責剝下獵物的皮毛,做成衣裳,孩子們去放牧。”

  “這些流浪部族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口口相傳的打熬身體的手段,可是這種手段,最后也就只是修行到了入境,難以到二重天。”

  “按照這樣的水準看,他們也就只能算是中原三線軍團,是各城池的守備軍,基本上不能夠和二線常備邊軍,一線主戰兵團,以及天下頂尖戰團相比。”

  樊慶的聲音頓了頓,道:

  “可是,他們都懂得騎射。”

  “射藝本身就很難,而精通騎射的在中原騎兵之中,都是精銳了,或許是因為,中原學習騎射,只是相當于學習槍法,內氣一樣。”

  “是學會了極好極妙,學不會也只是說一聲可惜的事情。”

  “可是西域,騎射就是性命。”

  “西域之民,不通武功,無論是紀律,戰陣,配合,都不能夠和中原的二線兵團相提并論,甚至于守城的三線兵團都比他們強。”

  “但是他們年幼就在這惡劣環境之中廝殺求活,他們磨礪出來了極強的騎射,能夠在高速移動之中,十箭里有六箭可以射中來回跳躍的羚羊,這在戰場上是很致命的。”

  樊慶舉了個例子:“雖然說入境級別的武者就已能夠內氣覆兵,二重天內氣出體,他們的力氣,防御都如同披了一層皮甲,可是二線兵團人人習武,也只有伍長才是入境。”

  “而西域游騎兵的騎弓射出的箭矢,足以擊殺沒有防備的,掌握內氣的武者。”

  “這樣讓他們在戰陣上足以和人人皆有內氣的二線兵團相提并論,即便是那些以入境武夫為單兵實力的一線戰團比,也可以借助騎射進行遠程騷擾戰術。”

  “這是特殊的兵種。”

  “他們過去的經歷,給予他們在這亂世之中保護自己的力量。”

  “只是,主公。”

  樊慶說了這許許多多的好處,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絲頭痛神色:“我們,沒有騎射將軍。”

  李觀一:“…………”

  樊慶咧了咧嘴,道:“或者說,咱們麒麟軍都是按著宇文天顯將軍的路子練出來的,擅長重甲盾步兵,具裝騎兵,墨家機關協同配合作戰,可是不擅騎射騷擾戰術。”

  “哪怕是凌平洋將軍。”

  “宇文化那騷包。”

  “擅長的也都是具裝重騎兵以重槍,從側翼關鍵點突入戰陣,切割戰場,令對方的軍隊戰陣不能成型,奪取我方的戰場統治力,然后在具備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從后方,側方收割對手的戰術。”

  “騎射,真的不擅長。”

  “沒有騎射將軍的話,就算是西域游騎兵特殊,咱們也沒法真正發揮出他們的力量,游兵散勇,也保護不了他們的家人。”

  李觀一伸出手摸了摸飛鷹的羽毛,道:

  “騎射將軍么……”

  他想到了太平軍那位頂尖的騎射統帥。

  神射將軍,太平公弓騎兵統帥王瞬琛。

  一個人守城的時候射出三千多支箭矢,壓制羌人攻城前鋒的頂尖騎射手,在十多年前,李觀一的父親身死之后,就已心死,獨自來到了西域大旗寨,飲酒美色度日。

  李觀一道:“先傳授他們一部分鍛煉體魄的內氣功法。”

  “然后按著基本戰陣,同氣連枝的法子鍛煉契合度,宇文天顯師父傳授過我們多兵種的配合,其中弓射手也有,雖然只能算是勉強統帥,也不是不行。”

  樊慶點了點頭。

  長孫無儔遲疑道:“將中原的內氣傳授給他們,主公,不但心他們偷跑嗎?”

  李觀一從容笑著道:“無妨。”

  長孫無儔訝異。

  李觀一回答道:“長孫口中,逃離這里的理由,大抵是他們會離開我們,或者尋求個安穩,或者投靠城邦貴族是嗎?不必擔心的,他們不愿冒險,拿著這點內功離開就離開了。”

  “至于投靠城邦貴族……”

  長孫無儔看到那少年君侯笑了笑,臉上沒有什么笑意。

  他起身,站在他胳膊上的飛鷹展開翅膀,展翼比起尋常人都大,遮掩住了那少年君侯背面的天空,李觀一回答道:

  “即便是離開我這里,也不可能融入西域本土的貴族那里的,因為他們之間,是階級矛盾,這是,無論如何,不可能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西域貴族壓迫他們,汲取他們的血肉為生,而他們被壓迫到了難以活下去,這是赤裸裸的,最為激烈尖銳的東西,不是一個人,兩個人想要改變就能夠改變了。”

  長孫無儔看著那一雙眼睛,這一句話,仿佛就已經將西域三百年紛爭不斷,風云壯闊的時代說完了,道盡了,長孫無儔心中情緒激蕩,許久后,才緩緩道:

  “……是。”

  這一支龐大的隊伍就這樣向既定的目的地前去。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被侯中玉化尸粉解決的問題,終于還是被察覺到了——不是侯中玉的藥粉不管用,倒不如說,是這樣的化尸粉實在是太好用。

  導致了呼延殷士所率領的,給前線提供補給的隊伍直接人間蒸發,導致了無論是呼延殷士父親,還是前線都不曾見到他們的部隊,彼此之間飛鷹傳信互罵。

  呼延殷士的父親生疑,連續寫信給路途的城池,發現他的兒子根本沒能抵達第二座城,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了,然后又發現,原本應該在這道路上生存,逐水而居的部族也消失不見。

  這才恍然驚覺,派了隊伍,帶著嗅覺靈敏的獵狗來回尋找,才終于找到了地方,可是在那大片區域往下面挖了極深都沒能找到——

  除去了混了鮮血而變成了深紅色的土壤外,就連衣服,就連一根骨頭都沒有見到。

  就仿佛憑空蒸發了。

  說這土地變成了紅色。

  可是這西域的每一片土地上,又有哪一寸不曾飽浸了百姓的血水,早早就變成了黑紅的顏色?

  最后呼延一系部族的前線被狼王的部隊擊破,那呼延一族的大將兀自大喊:“呼延殷士,壞我補給,亂我軍心,此番若不是這樣的事情,我等斷不至于這樣慘敗!”

  小狼王陳文冕拷問情況,知道這樣的事情。

  他素來心細如發,不由和旁邊謀臣道:“聽說,秦武侯李觀一麾下,有一手段,似是學之于當年陳國宮廷首席術士侯中玉,可以化尸為血水,這樣的手段,難道是他來了?”

  可是沉思之后,卻又覺得不可能。

  畢竟——

  “聽說那邊的人不單單殺死了呼延殷士的隊伍,還把所有的補給,糧食,金銀都給劫走了,倒像是那大漠里的沙盜,并不像是中原的君侯。”

  “天下紛爭三百余年。”

  “豈有如此般窮苦搜刮的君侯!”

  陳文冕出身皇族,見到的君侯無不是享受天下絕頂的權勢和富貴,當即打消了這個懷疑,只是一槍,把這呼延家的大將戳死,道:“況且,半個月前才聽聞李觀一鑄器。”

  “統一度量衡,車同軌,書同文。”

  “將江南一十八州整合為一,曰神州。”

  “還恣意妄為,破去祈雨停下的典儀,廢除一年的大小祭祀,做出這樣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區區半個月內就跨越兩萬里的疆域范圍,抵達了西域,還做出來這樣大的事情?”

  陳文冕搖了搖頭,道:“可是李觀一不在,卻未必不是天策府,麒麟軍的部將,且派人去探查一番。”

  “李觀一他日必來西域,提前派人來這里,也是應有之意。”

  “至于他親自前來,倒是不大可能。”

  他握著手中的玄兵重槍,與旁邊謀臣說道:

  “秦武侯,也算是我的故人,兩年前我想要招攬他,他裝傻拒絕,我那時候還在陳國的江州城,見到過他在十年一次的大祭比武之上,年少奪魁的英雄氣度。”

  “那時候我是太子,不能上臺演武,只能看他這般威風。”

  “若是這位秦武侯來。”

  “我倒是也有心思,去和這位天下名將,年輕一輩第一人,好生較量一番,就算是輸了,卻也是心中痛快。”

  他聲音頓了頓,撫摸著手中的長槍,道:

  “況且,他在江南,我在西域。”

  “都馳騁于天下。”

  “我也,未必會輸。”

  而在此刻,呼延家主呼延成季知道自己前線潰敗,兒子戰死,心中憤恨至極,早早派遣了斥候探子打探,這樣好幾天之后,卻真給他們發現了情況——

  李觀一等人雖然是小心謹慎,但是匯聚起來有數千人,數千頭牛羊馬匹的大部族在這西域移動,還是一個極為扎眼的事情。

  而其中部族成員,還都是之前每年抵達呼延城交易,今年卻不曾來的部族,這兩個放在一起,呼延成季已不在意是不是殺死自己兒子的真兇了。

  是也好,不是也罷。

  他需要以殺戮,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他需要以殺戮,來重新強化作為城邦之主的威嚴!

  無論是為了情感上的發泄,還是為了政治上的目的,立刻舉行一次軍事上的狩獵活動,都是必要的行為,而這個流浪部族的財富,也已夠得上一次游獵。

  于是呼延成季點起兵馬,打算將其徹底圍殺虐殺。

  上萬的騎兵,都是精銳,雖然大部分披著的都是皮甲,但是這些騎兵都是每日吃肉,習武的職業軍人,是呼延成季保護自己城池威嚴的兵器,此刻齊出,猶如猛虎出匣,攪得周圍不得安寧。

  這樣的軍勢,已絕對不可能是區區一千弓騎兵能抵御的。

  卻在數日前——

  鐵勒部所在的城池,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時契苾力正在習武,聽到有人稟報說,有一個人在外面,高呼可還記得兩年前的江州之約,神色一變,急急沖出去的時候,卻見到是一名帶著兜帽的女子。

  契苾力高呼道:“是誰人?!”

  那女子道:“是當年在江州城你一拜之人,派我來此!”

  契苾力連忙把她引進去,南宮無夢還有些緊張,手掌按著腰間的兵器上,有神兵在身,又有四重天的江湖武功,她保持警惕,脫身而出,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契苾力確認了她帶來的李觀一的親筆信,臉上神色變化極為激烈,道:“主公,終于來信了。”

  在這個時候,南宮無夢也打量著這個男子,年紀不大,應該是剛剛過去了三十歲,蓄須了,眉宇堅毅,像是個有些憨厚的部族首領。

  這部族看上去也很貧苦,很貧困,為什么李觀一會認為,這里擁有著足夠強大的援軍呢?

  契苾力邀南宮無夢休息,與此同時卻高呼道:“先生!”

  “先生!”

  “破軍先生!”

  他大笑著奔到了一處院子前面,道:“誠如先生所料,主公果然派人來信了!你看,你看!”

  南宮無夢眨了眨眼睛,這個名字很耳熟,也跟著過去,卻見那院子里面一名青年正在撫琴,從容不迫,氣度安然,眸子是紫色的,俊美無比:

  “一切,皆在我等的計算之中。”

  “契苾將軍,不必如此激動,且宜調遣兵馬,隨時出擊,這位姑娘,便是天策府斥候之首,南宮無夢罷?”

  那俊美謀士微笑一禮,儒雅道:“在下破軍。”

  南宮無夢回禮,道:“破軍先生,我記得你。”

  “哦?”

  “將軍他經常談論起你的。”

  似乎是南宮無夢的錯覺。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那俊美青年智者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又按下,然后又似乎忍不住勾起,如此數次,才握拳抵著嘴唇,咳嗽一聲,平和道:“主公還記得我啊。”

  南宮無夢若有所思,點頭道:

  “是啊,他常常念著您,總說您是他的第一謀主。”

  破軍嘴角勾起,點了點頭,垂落的手指掐在胳膊上。

  克制,要克制!

  嘴角壓下。

  心中愉快。

  哈哈哈,聽到了嗎?瑤光!

  主公時時念著我,你拿什么贏我!

  破軍從容不迫,閑談詢問片刻情況,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似乎隨意問道:“不過,聽說,麒麟軍里好像還有那么一個觀星術士,不知道南宮姑娘知道嗎?”

  南宮無夢捧著茶道:“瑤光姑娘嘛,知道的。”

  她喝口茶:“眼下應該和李觀一將軍呆在一起。”

  “騎著一匹馬。”

  “等著我們過去吧?”

  破軍道:“哦,原來如此……”

  聲音一頓。

  然后,那雍容,平和,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的年輕謀士微笑一點一點凝固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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