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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法相蛻變,白虎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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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錚!!!

  兵器的碰撞聲音激烈刺耳。

  那位薛家神將的邀約之后,迎上前來的還是那位大胡子鐵勒三王子,一手彎刀極為凌厲奇詭,每每從常理不可想象的方向劈斬過來,李觀一手中握著的是重刀,刀背厚而刀刃薄,以越千峰所傳的刀法應敵。

  在青銅鼎玉液流轉之后,這門刀法已經大成了。

  但是直到面臨這樣的強敵。

  李觀一才意識到。

  大成只是代表著對于刀法的掌握熟練度。

  而運用,戰斗,則是另一門藝術。

  那柄華麗的黃金彎刀在李觀一重刀上一嗑,而后如同蝴蝶妖精般起舞,看上去身材極雄壯的鐵勒三王子身法飄逸,空中身子一個轉折,順勢落在了李觀一身后,在此同時,一刀豎劈。

  李觀一感覺到了后背一陣劇痛,身子趔趄了下,朝著前面飛撲數步,轉身橫掃,那鐵勒三王子已后退開。

  站在李觀一刀覆蓋范圍,腳步輕快左右輕跳,手中的彎刀刀鋒的方向不斷在變化,讓人不知道他下一招從哪里攻擊,從哪里出刀。

  李觀一背后劇痛,但是沒有傷口。

  “此地畢竟只是過往記憶的重現,你的所有感覺,也只是施加于精神,放心,這個力度的層次只是讓你感覺到如同中刀般的痛苦,卻不會影響到身體。”

  薛神將在旁道:“但是要小心,我所在的時代,江湖和朝廷之中至少有五類秘術,可以對精神施加重創,讓人自以為自己已經死亡,身體隨之凋零,許多名臣大家的暴斃,皆是如此。”

  “亂世君王,也有因此而死者。”

  “我?我自是遇到過的。”

  “那位術士沒有想到瑤光在我身邊。”

  “瑤光喚醒了我,所以我把他反劈死了。”

  “當然,若是剛剛是實戰,你已經死了。”

  薛神將的殘影微笑,他坐在那里,然后端著一杯同樣是幻影的茶,提起手中連鞘的劍,在地上寫了一筆。

  地上已經有十個正字了。

  現在是第十一個的第一筆。

  每一筆代表著李觀一‘死’了一次。

  薛神將看著一排正字,眉頭微微揚了下,呵得輕笑了一聲。

  然后什么都沒有說。

  或許,不愧是天下名將,很懂得如何挑釁敵人的怒氣。

  李觀一覺得這一個呵字,把什么都說盡了,加上那副慵懶看戲的模樣,絲毫沒有剛剛那闊別歲月的豪邁和坦然,讓他很想要拎著這五百年老登的衣領子暴揍一頓。

  輸了這么多次,當然想要擺爛。

  但是入境的力量,甚至于被曾經天下第一稱為最強入境,他又有渴望,又被多次擊敗的不甘心,況且,這個時代,還會有鐵勒三王子這樣的人嗎?

  自然有的。

  那若是在現實中遇到的話,豈不是會被真的一刀劈了?

  李觀一握著刀,自小劇毒的經歷讓他對痛苦有很強的耐受力,硬生生重新把刀握緊,而后猛然踏前,中原制式的刀和鐵勒的彎刀,在這無人所知道的地方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哪怕是過往的記憶,哪怕是局限于入境前的手段,但是他的對手都是曾經那個時代屹立于一個區域頂峰的豪杰,李觀一的刀法在這樣直接的蹂躪之下,飛速地成長。

  從一開始的被秒殺,到現在讓鐵勒三王子不得不施展出步法。

  明明破軍八刀還是破軍八刀。

  大成還是大成。

  可李觀一卻感覺到自己對刀法更有領悟。

  但是每次他有這個感覺的時候,那位鐵勒三王子就會給他來一手花活兒把他弄死,然后讓李觀一懷疑剛剛那個只是自我安慰的錯覺,不知過去了多久,漸漸的,李觀一從只能夠被蹂躪,到能反抗。

  最終已經漸漸可以和鐵勒三王子打得有來有回。

  薛神將看著身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微笑不變。

  唯獨生死可淬煉人。

  沙場之中,一場戰斗不死,就已是老兵了,三場不死,就足以帶著新兵殺敵,這就是直面死亡對人精神的洗禮,也是對于刀法的洗禮。

  李觀一的破軍八刀已有了沙場百戰老兵的味道。

  老辣,狠厲。

  以及,帶著一定要劈死對面的殺意。

  任誰被‘殺’了這樣久,都會激起心中憤怒。

  ‘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李觀一也終于意識到,對方的刀法輕快,自己不能落入他的節奏之中,腳下踏著步法,手中的刀法沉沉施展開來,將鐵勒三王子拖入自己的節奏之中。

  忽而一刀重劈。

  鐵勒三王子的刀被劈開,李觀一撞入前者中門。

  刀鋒攢刺心口。

  忽而,耳畔傳來一聲低沉的狼嚎。

  周圍虛空泛起漣漪,鐵勒三王子身邊有毛發豎立如同鋼鐵般的蒼狼出現,這刀如刺入了虛空凝滯,完全無法刺下去,鐵勒三王子怒喝,欲要出招擒抱,李觀一敏銳后退,一手抓住了長弓,拉開距離,持箭連射。

  箭矢在靠近鐵勒三王子附近時,就會偏移方向。

  無法打破。

  法相武學?!

  薛神將優哉游哉道:“啊,不好意思啊,后輩,我死了太久了,記性差了很多,差點忘記,鐵勒三王子算是天生法相的,西域的人說他是天上大天神旁邊的蒼狼,來到西域,要一統那遼闊的大地。”

  “直到被我射殺之前,那里的人們一直這樣想。”

  “你得小心。”

  李觀一嘴角抽了抽,手中箭矢連射,卻都被擋住。

  一壺箭矢瘋狂射擊,最后箭矢靠近那三王子越來越近。

  其防御即將被打破。

  最終鐵勒三王子沖鋒而來。

  李觀一眼中氤氳氣機,看到了鐵勒三王子雙臂交錯如城門撞車,蒼狼咆哮,少年人肩膀上白虎探出頭,大聲嗷了一聲,他箭矢之上也隱隱有一絲絲金光復現,流轉。

  森然寒意金風。

  法相絕學·一箭光寒。

  可惜,法相未出,這一箭蓄勢也未曾完成,只能狠狠射出,箭矢旋轉,刺破了鐵勒三王子的法相,但是對方的法相防御破碎同時,爆發出一股絕強無比的力量,交錯雙臂猛然朝著兩側狠狠擺開。

  李觀一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已經被撞飛。

  好一會兒才恍惚過來,就差一點打贏,李觀一握著拳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嗯,打得不錯。”

  “這一招叫做蒼狼守,以法相護身,可承受非常強的攻擊,將力量分散在了法相之上,承受攻擊抵達上限的時候,法相防御破碎,將蘊含的未曾化去的力量全部傾瀉而出。”

  “可攻可守,敗得不冤枉。”

  薛神將點評,寫下一筆正。

  “今日可以了。”

  “你已打了足足兩個時辰,再打下去,精神疲憊了,有帶丹藥,此刻服用,當會讓你身體更好吸收藥力,令身體恢復,讓體魄淬煉更強。”

  李觀一癱在地上,大口喘息。

  可惜他沒有帶來丹藥。

  而薛神將似乎也沒有在這里準備丹藥,只是走到了停滯住的鐵勒三王子旁邊,道:“我猜你應該短時間內不想打了,那這樣吧。”

  “你若是三天內勝了那鐵勒三王子。”

  “我讓他把蒼狼守傳授給你,怎么樣?”

  捂了捂心口,想到剛剛那硬頂著箭矢連射沖過來的招式,李觀一咬了咬牙,他知道這是個大棗,但是決定吃下去。

  “好。”

  ………………

  兩個時辰練刀,李觀一心神俱疲,估摸時間,還是跳入水澗,往外面游去,水澗冰冷,只是在浮水的時候,李觀一忽而神色一變。

  毫無預兆,心口傳來劇痛!

  是那劇毒。

  往日有青銅鼎和內氣壓制,今日動用內力太久,又沒有服用丹藥,即時恢復內力和精神肉體的疲憊,那劇毒竟然再度冒頭,李觀一臉色蒼白,咬著牙齒,硬生生頂住劇毒的痛苦,在水中看到火光,猛力游了過去。

  出水之后,大口喘息,劇痛讓他踉蹌地坐在地上,面容扭曲蒼白。

  李觀一視線模糊,而在同時,青銅鼎開始加力,而內氣流轉,壓制積蓄許久之后,第一次爆發的劇毒被緩緩壓制,他聽到了腳步聲音,而后有平靜如同溪流,緩和寧靜的聲音。

  “您中毒了。”

  “不是什么難以處理的事情,請來這里稍微休息一下。”

  這聲音似乎有種安靜的魔力,讓李觀一心神安靜下來。

  疲憊,劇毒都涌上來了,他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方才竟然睡著,劇毒刺痛已消失,自己穿著在溶洞時的衣裳,水已干了,躺在石頭上,看著星光落下,旁邊篝火溫暖,穿著帶兜帽樸素衣裳的人跪坐在篝火旁邊,翻看著書卷。

  李觀一看到自己的衣服和兵器,松了口氣:

  “是你救了我?”

  那個人嗓音仍舊寧靜:“不,您自身就足以壓制這樣毒素,只是過于疲憊,才讓毒有了機會。”

  “你是……”

  戴著兜帽的人道:“天上的星象彰顯著一切的預兆,亂世將要到來,您是開啟亂世的那些人中的一位,我遵循古老的約定,來尋找您。”

  這種說法,李觀一想到了前幾天那個爬墻的老登,婉拒道:

  “命運,還是太玄了。”

  戴著兜帽的人道:“那并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力量,而是如同春華秋葉一樣的東西,只是常人不懂這些知識,才覺得神秘,您已經引動了天上星宿的命格,請讓我為您展示這力量的源初。”

  那人將手中的書合好,放入一枚落葉,起身走到了李觀一的身邊。

  跪坐在那里,伸出手,道:

  “請把您的手給我,不用太久,一會兒就好。”

  李觀一伸出右手,那人用雙手托著少年人的手掌。

  忽而,青銅鼎上的白虎法相猛然亮起。

  天空中的白虎七宿比起往日更為明亮,而聽風閣中,神兵在夜間的風中咆哮,讓那老者再度睜眼,李觀一看著自己掌心上氤氳而起的星光,本來只是烙印的白虎法相,緩緩亮起,更為完整,直到在星光之下出現。

  星光落下。

  白虎法相出現在李觀一肩膀上。

  在星空下徹底展現出來,興奮地晃動身軀。

  那人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緩緩摘下了兜帽,銀白色的頭發滑落下來,美麗地不像是人間造物的面容,褐色的雙眼,眉心有著神秘繁復的金色紋路,嗓音寧靜平和,沒有漣漪,手掌放下。

  “我叫做瑤光,是東陸觀星學派的弟子。”

  “遵循天命和星辰的指引。”

  “前來尋找您,完成天辰星象的命定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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