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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想著換張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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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朝陽做了個噩夢,夢見他藏在鞋底的那份小金庫被陶玉書發現了,當場沒收,他再次一貧如洗。

  去了食堂連五分錢一份的溜土豆絲都點不起了,餓的前胸貼后背,碰巧有人飯還沒吃完,往地下扔了一塊鍋塌豆腐,他一看那人竟然是劉振云。

  不過餓極的林朝陽顧不得那么多,他一個惡狗撲食搶到地上的豆腐就往嘴里塞。

  可這豆腐越吃越黏牙,越吃越糊嘴,到最后都把他的嘴給糊上了。

  他拼命的扒拉,拼命的扒拉……然后就醒了。

  昨晚最后來到生命與靈魂的大和諧后,林朝陽便沉沉睡去,這會兒剛醒,心里猛的一驚。

  上班要遲到了!

  然后又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周末。

  陶玉書這會兒睡的正香,白嫩柔軟的胳膊蓋在他的下半張臉,難怪他會做那樣的夢。

  林朝陽輕輕的移開她的手,她連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昨晚是累壞了。

  穿衣服的時候,他特地踩了踩鞋跟,錢應該沒少。

  虛驚一場!

  昨晚他主動交代犯罪事實,既跟中文系那幫守不住秘密的碎嘴子有很大關系,也有自身的良心發現。

  不過他這個人,從小錯了就改,改了又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現在小金庫已經充公了一部分,可不能再出問題。

  男人出門在外,哪能沒點壓腰錢啊!

  林朝陽出了房間,準備去洗漱,正巧碰見了剛吃完飯要回屋的陶玉墨。

  她一看到林朝陽,臉頰飛滿紅霞,低著頭便錯身關門。

  林朝陽再往前走,碰見了在刷牙的大舅哥,看向他的眼神含義深厚,似乎只有男人之間才懂。

  等他洗完漱去吃飯,便看到了丈母娘那冰冷的眼神。

  心虛的林朝陽吃飯都只敢坐半個屁股,心里回想著他們夫妻倆昨晚情到濃時的情不自禁。

  沖動了,沖動了!

  老丈人的臉色倒是如常,不過在吃完飯后起身的時候還是幽幽的說了一句:“朝陽啊,回頭想著換張床吧……錢不夠我給你們添點。”

  林朝陽連忙放下筷子,“爸,我今天就去買床,有錢,有錢。”

  老丈人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

  等林朝陽吃完飯回到屋里,就見陶玉書整個人拱在被里,似乎還在睡。

  可林朝陽卻敏銳的發現她腳丫子的小動作,他走到床邊,將被子從她頭上扯下來。

  “別睡了,趕緊去吃飯,媽都要收拾碗筷了。”

  昨晚承盡歡愉的俏臉上此時多了幾分嫵媚的風情,她嗔怪著喊道:“都怪你!昨晚爸媽他們肯定都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嘛,合法夫妻你怕什么?”林朝陽大言不慚的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去拉陶玉書的胳膊,卻被她一口咬在了手腕處。

  陶玉書的皓齒潔白而整齊,羞惱之下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咬的有些用力,林朝陽呲牙咧嘴的卻沒有動作。

  “里唔藤哇?”

  陶玉書也不撒嘴,嗚哇著問林朝陽。

  “疼啊,你倒是松嘴啊!”

  陶玉書這才松開口,林朝陽揉著手腕,上面是兩排清晰的牙印,“屬狗的!”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陶玉書報了仇,整理了衣服和頭發就準備出房門。

  林朝陽說道:“爸讓咱倆去買床,你快點收拾。”

  陶玉書正要邁出房門的腳步頓時艱難起來,轉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林朝陽一眼。

  吃完飯回來,陶玉書滿臉不高興,林朝陽以為她還在糾結昨晚的“噪音擾民”事件。

  “媽又訛走我兩塊錢!”

  林朝陽一聽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陶玉書放寒假了,每天午飯都得在家吃,可不得多收點伙食費嗎?

  “你這話小心被媽聽著。”

  “她知道了就是你告的密!”

  得,好人不好當啊!

  夫妻倆正說笑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打開一看,原來是老丈人。

  “爸,什么事?”

  陶父沒說話,遞過來兩張票子便轉身離去。

  “什么呀?”林朝陽湊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張棕床票和一張床架票。

  “爸這是未卜先知吧?”林朝陽驚嘆道。

  陶玉書沒好氣的說道:“你當我爸是算命的啊?”

  林朝陽說的當然是玩笑話,這張棕床票肯定是老丈人淘換來的,只不過恰好趕在了今天給他們而已。

  “暑假的時候我爸就在張羅了。”陶玉書補了一句。

  林朝陽頓時感受到老丈人對他們夫妻倆的拳拳愛護之心,生動的詮釋了什么叫父愛無言。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棕繃床還是差了點意思,要是個彈簧床床票就好了。

  有了票證,又剛剛繳獲了林朝陽的小金庫,換個床和床墊自然不是問題。

  當天下午,林朝陽和陶玉書雇了一輛板車就將床架和床墊拉回了家里。

  陶家前幾天才剛添置了電視機,今天又在換床,所謂舊貌換新顏,家里不免沾了些喜氣,連周圍幾家鄰居也在好奇。

  今天傍晚,陶家的晚飯是大嫂趙麗掌勺。

  陶父陶母晚上要去工人俱樂部觀看于無聲處的話劇演出,五點就從家里出發了。

  于無聲處是由滬上工人文化宮業余話劇隊創作、編排的話劇,今年一經公演便火爆滬上,一票難求,真如劇名一般——于無聲處聽驚雷。

  11月份,受文化部和全國總工會的邀請,編劇宗福賢、導演蘇樂辭率領于無聲處劇組抵達燕京進行演出。

  復刻了在滬上的表現,于無聲處在燕京首演便取得巨大成功,多家媒體報道了這部話劇的首演盛況,并給予了高度評價。

  人民日報甚至在頭版刊發了特約評論員文章人民的愿望人民的力量——評話劇〈于無聲處〉,稱于無聲處劇組來京為首都人民演出,是人民力量的勝利。

  首演即火爆,于無聲處成為了這個冬天里燕京文化界僅次于電影追捕、雜志今天的文化現象。

  昨天大舅哥從朋友處搞來了兩張于無聲處的門票,孝敬給了陶母,于是便有了今天老兩口的外出約會。

  大舅哥的這番操作讓林朝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一時又想不起來,直到注意到了書架上的那本紅樓夢他才恍然。

  這要是擱紅樓夢里,大舅哥妥妥的璉二爺啊?

  爺們兒干啥啥不行,但處事是真能處明白,還會討人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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