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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表現的還不夠咸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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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玻璃照進屋里,灑在書桌前悶頭吃肉的少女身上。

  “我們每個月都給家里交伙食費,這是你姐夫自己掏錢給我買的。”

  “我們倆人一天一塊錢,在家里連幾塊肉都吃不上。”

  “你給我留點!”

  陶玉書在少女耳旁的喋喋不休對她沒有任何影響,房間里只有牙齒咀嚼動物纖維和脂肪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半個飯盒的紅燒肉被陶玉墨一掃而光,她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隔老遠都能聞到肉香味兒。

  陶玉書連忙端來水:“漱漱口!”

  陶玉墨心安理得的接過水,喝了一口,又把手放在口鼻前,哈了一口氣,確定聞不到口氣,才說道:“好了好了。不就幾塊肉嗎?瞧把你給嚇的!”

  陶玉書一聞見肉味就開窗,陶玉墨吃完肉喝水漱口遮掩異味,說這姐妹倆不是一個媽生的都沒人信。

  一看就是偷吃的慣犯了!

  陶玉書肉疼的看著被吃的一干二凈的飯盒,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剛才應該把飯盒收起來的,被這丫頭敲了個竹杠。

  吃飽喝足,陶玉墨頗為豪氣的抹了抹嘴,“還是大飯廳的肉香!”

  “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陶玉墨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瀟灑離去。

  等陶玉墨走后,陶玉書還有些氣悶,平白被訛去半盒紅燒肉,是應該生氣。

  不過更讓她生氣的是陶玉墨那有恃無恐的態度,很明顯是拿捏住她不敢聲張。

  林朝陽在旁看的一清二楚,陶玉書平時在家懟天懟地,人設立的賊穩,偷吃這事如果張揚開,對她在家里的形象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別的不說,至少以后在與丈母娘的言語掰頭中這就是個劣勢,陶玉書肯定不會讓丈母娘抓住這種話柄,故而便間接成全了有恃無恐的小姨子。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雖然大多數時候陶玉書表現的很有乃父之風,但偶爾還是會暴露出身上來自母親的遺傳。

  可這種小性兒不僅沒有讓人厭煩,反而更讓她添了幾分嬌俏可人。

  “以后得防著點這丫頭!”陶玉書吃一塹長一智的總結道。

  林朝陽很配合,“以后出去吃。”

  “嗯!”陶玉書認真的點頭,深表贊同。

  偷吃風波過去,陶玉書又恢復了慣常的落落大方,與林朝陽討論了好一會兒她給傷痕寫的那篇文學批評。

  聊了好一會兒,林朝陽看著寫滿文字的信紙晃了個神兒,突然說道:“對了,來了這么多天都忘了給家里報平安了。”

  陶玉書白了他一眼,“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林朝陽立刻意識到,以陶玉書的周到,必然已經善后。

  果然,陶玉書接著說道:“前幾天我就寫信給爸媽寄過去了,估摸著過幾天應該就有回信了。”

  “好媳婦!”林朝陽攬過陶玉書的臉蛋親了一口。

  “煩人!”

  臨到晚飯的時候,因為下午吃了半份紅燒肉,陶玉書根本不餓,所以只有林朝陽一個人出現在飯桌上。

  陶玉墨倒是坐在了飯桌上,可即便她竭力表現,還是能看出來對晚飯的懨懨。

  少了兩個人分肉,大舅哥的筷子夾的飛起,幾筷子之后便被陶母教訓了。

  “都多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記掛著點老婆孩子!”

  “媽,我最近用腦過度,得好好補補。”

  大舅哥的發言永遠是那么出人意料。

  “你那腦子補了有什么用?”

  林朝陽非常確定,陶玉書的毒舌就是繼承了母親。

  “你當寫劇本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大舅哥嘴里嘟囔著,卻不敢大聲聲張。

  在這個家里,誰惹到他,那算是踢到棉花上了。

  明年是建國三十周年,在中國人的傳統里,老人家生辰逢十是大壽,對國家也是如此。

  每逢這個時候,如電影制片廠、話劇團等國內的各個文藝機構和單位總會鼓搗出一堆獻禮作品,屬于是老傳統了。

  大舅哥工作的地方是中戲,在這種時候也會湊個熱鬧。

  不過中戲是個清水衙門,不像電影制片廠拍一部電影可以動用幾十萬資金,基本是學校動員,象征性的撥點款,更多的是依靠教職工和學生們出工出力。

  最近大舅哥就在撰寫為建國三十年獻禮的話劇,不僅沒有稿費,而且還得往學校報,選上了才白給人家用的那種。

  要是放在林朝陽身上,他是打死都干不出這種自帶干糧上戰場的事來的。

  可自家大舅哥……

  林朝陽瞥了旁邊一眼,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林朝陽非常清楚,而立之年過半的大舅哥不僅有一顆少年的心,更有一顆文青的心。

  林朝陽有時候也會好奇大舅哥到底經歷了什么,感覺跟其他人的苦大仇深完全不是一個畫風,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聊聊。

  晚飯過后,林朝陽拉著陶玉書出門遛彎兒,她卻不想動彈。

  “你都在家憋一天了。學習歸學習,也不能耽誤了鍛煉。”

  朗潤園是前清舊園,西山那邊的水流經掛甲屯,注入朗潤湖,湖中有島,島上亭臺樓閣,在晚夏之際頗有些湖光山色的美景。

  夫妻兩人在朗潤湖周邊散步,碰見一位老者。陶玉書同老者打了個招呼,又把他身旁的老人介紹給林朝陽。

  “這是東語系的金克莯教授。”

  “金伯伯,這是我丈夫林朝陽。”

  金克莯微微頷首,面帶微笑,“聽說了。”

  雙方寒暄兩句后告別,陶玉書對林朝陽說道:“金克莯教授精通梵語、巴利語、印地語、英語、法語、德語等多種語言,他當年家境貧寒,小學畢業無書可讀,后來硬是靠著在我們燕大圖書館‘偷學問’,認真鉆研才學有所成,學貫中西。”

  一開始,林朝陽還沒在意,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金克莯是小學文憑,他是初中文憑,大家同在燕大圖書館工作,林朝陽的起點比他還高呢,媳婦這是望夫成龍啊!

  林朝陽心中不解,來燕京也好些天了,我表現的還不夠咸魚嗎?

  到底是什么誤會,才會讓你對我產生了如此不切實際的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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