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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口傳心授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普羅之主

  土方使者離開了會場。

  盡管會場的醫務人員進行了緊急救治,但土方使者的身上還是留下了難以挽回的重創。

  做為三頭人,他們中間的一顆頭被李伴峰用五馬分戶給撕下來了,按照李伴峰對三頭人的生理構造理解,中間這顆頭應該是長不出來的。

  土方使者想對李伴峰發出嚴厲警告,他們想要告訴李伴峰,這起事件的結果非常嚴重!

  可等李伴峰關切的問起了他們的傷勢,他們選擇了用沉默來表達不滿,他們認為無聲的抗爭更有力度。

  在確定土方使節沒有其他問題后,李伴峰離開了會場,隨行人員稍微多留了一會,他們反復強調,李七的所作所為,不代表桓國的立場。

  剛回到暗星局,李伴峰就收到了宋老師的電話:「伴峰,你惹禍了!你應該明白當前的局勢,我們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你實在太沖動了,你現在在什么地方?我讓我爸去找了康醫生,看看這件事還能不能彌補。」

  李伴峰平靜的回應道:「老師,我真不覺得這件事還能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宋老師很生氣:「我知道土方人的行事態度有些跋扈,可只要掌握了合適的談判技巧,依然能把損失降到最低你在這件事情上應該保持足夠的清醒和克制,你現在重傷了土方使者,這和宣戰有什么區別?

  普羅州根本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你讓他們拿什么和土方國戰斗?」

  對于宋老師的責備,李伴峰沒有再做任何辯解。

  離開了暗星局,李伴峰在公園坐了一會,一名老嫗拿著掃把在長椅旁邊掃落葉,李伴峰起身道:「您坐。」

  「小伙子,謝謝你,我不坐,我還要干活。」老姬擦了把汗,繼續掃葉子。

  李伴峰接過掃把道:「二姨,快坐吧,這活兒我干。」

  苦婆婆坐在了長椅上,嘆道:「讓你叫這聲二姨,我還真不太好意思,和我一個輩分的人,都跟你稱兄道弟。」

  李伴峰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孫鐵誠就對「二姨」這個稱呼十分不滿。

  「大姐,是這么回事——」

  苦婆婆又拿出來一支掃把,拍在了李伴峰臉上,李伴峰拿著兩支掃把接著掃地。

  苦婆婆語重心長道:「大外甥,知道自己闖禍了?」

  李伴峰把葉子掃成了一堆,倒進了垃圾箱里:「你也覺得我闖禍了?」

  苦婆婆笑道:「誰還沒年輕過?我年輕的時候比你混,惹出的禍事比你多,

  可你這次惹得禍太大了,事情怕是不好收場,你哪管嚇唬他們兩句都行,哪能真把他們腦袋給砍了。」

  李伴峰支著掃把站著:「可不砍他們腦袋的話,能嚇唬得住他們么?」

  苦婆婆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個混小子,就是這么不聽勸,我告訴你,

  普羅州要遭難了,土方人不會善罷甘休你千萬記得,這件事你別插手,等到泥足深陷,你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李伴峰轉了轉手里的掃把:「我要是不插手,誰還能管這事兒?」

  苦婆婆從李伴峰手里接過了掃把:「那要看這事兒輪到誰頭上,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普羅州向來如此,你又何必逞強,實在躲不過去了,就到苦菜莊里躲著,我護著你。」

  說完,苦婆婆拿著掃把飛走了。

  李伴峰站在地上,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為什么不能騎著掃把飛走呢?

  回到隨身居,李伴峰把事情經過講給了娘子。

  娘子思索許久,李伴峰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惹禍了?」

  「相公不會惹禍的,相公是小奴的心肝寶貝,怎么會惹禍呢?」

  李伴峰搖頭道:「不要因為我是你的男人,就一味的護我,這么做不理智的。」

  唱機立刻改口道:「相公做事,向來英明果決,怎么會惹禍呢?」

  李伴峰點頭道:「這樣的評價,還是比較客觀的。」

  唱機讓魂魄鉆進了趙驍婉的身上,坐在了李伴峰身邊:「相公啊,小奴真不覺得你這件事情做錯了,但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必須要弄清楚,

  土方國做事向來跋扈,但這是他們第一次和相公打交道,最起碼的試探還是要有的,不應該一上來就這么明晃晃的挑畔。」

  李伴峰沒和土方國打過交道,但他有了另一種推斷:「如果挑,也算是試探呢?」

  娘子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土方國不確定普羅州會不會參戰,他們不會貿然挑畔,

  如果土方國已經收到了風聲,普羅州要參戰,而且站在商國一邊,此時挑畔,還真就成了試探,

  如果聽之任之,土方國會得寸進尺,今天討一城,明天要一地,逐漸把普羅州控制在手里,

  如果普羅州反抗,他們有可能先發制人,借機宣戰,也有可能繼續挑畔,查明底細。」

  李伴峰揉揉額頭,在接見土方使節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當時的局面和他觸過的一些歷史資料非常相似。

  「這卻被他逼得沒路走了。」

  娘子嘆道:「小奴只是不明白,土方國為什么認定普羅州會參戰?」

  李伴峰拿來一張紙,夫妻倆寫寫畫畫,把事情的線索串了起來。

  李伴峰先畫出了第一條線索:「貨郎和土方國近期之內幾次沖突,雙方已經埋下了仇恨。」

  娘子畫出了第二條線索:「相公在囂都廢止了隸人之制,喬毅頂著朝堂的壓力,對相公不加干預,幫助相公促成此事,土方國肯定以為喬毅和相公達成了利益交換。」

  洪瑩道:「喬毅不敢干預七郎,不是因為他三個頭變成了一個頭,有把柄在了七郎手里,而且還和七郎簽了契書么?」

  唱機道:「這些事情外人都不知道,在外人看來,喬毅如此縱容相公,肯定是跟相公結成了同盟,廢止隸人之制進展的如此順利,也確實有喬毅的功勞。」

  李伴峰畫出了第三條線索:「喬毅順水推船,往邊境派兵,我聽羅家姐妹說過,土方國每年秋季都來劫掠,朝歌一般不做應對,可今年反常,商國偏偏做了應對。」

  娘子接著說道:「土方國肯定能推測出來,商國之所以有了抵抗的底氣,是因為有了普羅州的支持,喬毅再放出點風聲,普羅州就被卷進了戰場。」

  九兒也把局面看明白了:「現在土方國把手伸向了普羅州,喬毅只管等消息,普羅州不出手,他就靜觀其變,普羅州要是出手,他就一并出手,

  這仗要是贏了,喬毅聲望驟起,徹底在朝歌坐穩根基,日后他就是把一個頭的身份亮出來,也沒人能動搖他的位子。」

  李伴峰坐在床邊,想起了喬毅離開囂都時的嘴臉。

  想著想著,李伴峰笑了。

  「他就這么把手段擺在明面上,擺的一清二楚,可就是拿他沒辦法!

  但凡從他這得了便宜,他肯定得連本帶利討回來,一點虧都不吃,

  這不是第一次了,喬毅這個老賊,難怪那位圣人斗不過他。」

  這是李伴峰發自內心的稱贊,可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下一步該怎么應對。

  土方國要直接開戰該怎么辦?

  他要接著試探又該怎么辦?

  李伴峰還沒想出對策,藥王溝出事了。

  邱志恒送來消息,一群三頭人要到苦霧山上采蛇斑菊。

  李伴峰一驚:「今年蛇斑菊開花這么晚?」

  邱志恒道:「老七,早晚不是關鍵,關鍵是不能讓他們上苦霧山,他們不是普羅州的三頭人,雖然長得很像,但他們應該是土方國來的。」

  「來了多少?」

  「三百多個。」

  娘子聽到了消息,意識到情況不妙:「這是第二次挑畔,每次挑都砸在要害上,苦霧山上有鐵筋竹子。」

  李伴峰簡單收拾了一下,立刻回了藥王溝。

  黎明時分,三百多個土方人來到了苦霧山下。

  邱志恒帶著人手上前阻攔:「請你們離開苦霧山。」

  一名三頭人用生硬的腔調,對邱志恒說道:「我們是從三頭岔來的,我們是普羅州人,我們想采一些蛇斑菊維持生計,這有什么錯?」

  邱志恒搖頭道:「你們想找營生,我可以幫你們,但這個營生你們不能做。

  「為什么不能做?」三頭人看了看周圍正在山上的采花人,「就因為我們長的和他們不一樣,就不給我謀生的權力嗎?

  七爺說要拯救我們三頭人,卻不給我們生存的權力,難道他就用這種虛偽的謊言來欺騙我們嗎?」

  邱志恒沉下了臉:「你們是哪里的人,你們自己心里清楚,非要我把話講明嗎?」

  三頭人看著邱志恒,毫無懼色:「你把話講明吧,你說說看,我們到底是哪里的人?」

  各大藥行的人都在旁邊看著,邱志恒忍無可忍,準備動手,一名中年男子攔住了邱志恒,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半口黃湯喬無醉,他接替了徐老,負責看管藥王溝。

  「志恒,這事不能管,要出大亂子的。」

  邱志恒也知道不能輕易對這些人出手,猶豫之間,三百多個三頭人上了苦霧山。

  半山腰上,徐晗擦了擦勺子,準備好了桶子。

  臉不大在旁勸道:「老徐,你是聰明人,這么大的事情你可不能糊涂,你這可要惹出大事。」

  苦婆婆也在旁邊勸阻:「徐晗,你平時做事慎重,怎么今天就轉不開軸了?

  土方人是來試探咱們,你非得往套里鉆么?」

  徐晗把桶子放在了地上,抬頭看著臉不大和苦婆婆:「我是莊稼人,沒動了我一畝三分地,怎么都好說,動了我一畝三分地,事情就得另算了。」

  臉不大見勸不住,索性讓了一步:「這樣,咱們把他們攔住,但不傷了他們,你看行不行?」

  徐晗提起勺子:「你倒是說說看,不傷了他們,怎么才能攔住他們?」

  「滑過去呀!」臉不大一拍胸脯,「我稍微用點手段,就能讓他們一路滑,

  滑到山底下,這事不就完了么?」

  徐晗問道:「明天他們再要上山呢?」

  「明天蛇斑菊都敗了,還上什么山?」

  「想找由頭還不容易?」徐晗推開了臉不大,眼看著有三頭人的身影在霧氣中慢慢靠近,他撈了一勺半干半稀的,準備動手。

  臉不大還在攔著:「老徐,別下死手,留點余地!」

  三頭人走到近前,看了看徐晗、臉不大和苦婆婆。

  中間的頭顱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徐晗笑道:「你覺得呢?」

  中間的人頭笑道:「我看你像個好人。」

  徐晗點點頭:「別人都這么說。」

  三個頭依次開口說話: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是在等待我們嗎?」

  「你們能在苦霧山的半山上支撐這么久,證明你們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的話,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也應該知道我們來這里的目的,

  所以勸你們不要做蠢事。」

  徐晗沒說話,他不想多說。

  臉不大低聲說道:「別急,等他們人聚齊了,我把他們一塊兒送下去。」

  三頭人越聚越多,笑聲此起彼伏。

  「我們人聚齊了,你想證明什么?繼續證明你的無知和愚蠢么?」

  「是不是還以為普羅州單兵戰力最高?時代已經變了,如果你們想要一場戰斗,我們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

  「看在你們年紀太大的份上,我們不會對你們太殘忍,就像你們普羅州常說的一句話,我們可以點到為止,至少可以保留你們的生命,這是對你們的仁慈和施舍。」

  臉不大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正要施展技法,讓這群三頭人都從山坡上滑下去。

  帶著厚重感的撕裂聲突然響起,領頭的三頭人不笑了。

  他的肩膀被撕開了,一左一右加上中間,每個肩膀上各留著一顆人頭。

  所有的三頭人都不笑了。

  苦婆婆看向了臉不大:「你把他們滑開了?」

  臉不大搖搖頭:「我還沒動手。」

  徐晗笑了:「果真是點到為止,沒讓你們掉了腦袋,也算留了全尸。」

  臉不大急了:「老徐,你怎么能———”

  「剛才不是我,」徐老搶起勺子,「現在該是我了!」

  看到首領當場暴斃,三頭人連聲驚呼,有人往山下逃,老徐一勺金光如瀑,

  把他們攔住了。

  還有不少人往樹林里鉆,老徐又一勺金光點點,金汁化作一顆顆金珠,蹦蹦跳跳追上了那些逃散的三頭人。

  先是燒穿他們的衣服,而后又燒穿了他們的皮肉,在燒穿骨骼之后,金汁流入到體腔之中,和他們的內臟一起歡快的跳動。

  三頭人的體特殊,能在金光點點之下能堅持一段時間。

  剛才撕開了三頭人的首領,李伴峰看的非常清楚,他們的身體構造和喬毅一樣,有兩個身體嵌入到了另一個身體之中。

  一個頑強的三頭人沖出了樹林,擺脫了點點金光的追擊,他們的身體也遭到了嚴重的傷害,但他們血肉和內臟能夠以極快的速度重生,他用重生的速度抵擋住了金汁腐蝕的速度。

  這是某種體修手段,難怪這群土方人這么猖狂,他們都是暗能者,而且層次不低,只是他們對普羅州不夠熟悉,把徐晗等人當成了普通修者。

  李伴峰攔住了那名逃跑的三頭人,勸道:「這里是苦霧山,很危險,你不要亂跑,會迷路的,快點回去。」

  他一腳把那三頭人端到了徐晗面前。

  「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老夫招呼不周,先湊合吃點!」老徐給他喂了一勺金汁。

  這口金汁從嘴里往下燒,一路把五臟六腑燒穿,這個三頭人當場沒命,無論有多強的再生能力,也不可能緩過來了。

  其他人急得四下奔逃,老徐拎著勺子勸道:「別急,不要搶,都有!」

  沒過一會三百多個三頭人,被李伴峰和徐晗收拾的千千凈凈。

  臉不大的氣得暴跳如雷:「好你們兩個惡人,三百多人,一個都沒剩下!」

  「話不是這么說,」徐晗在桶子里找了好一會,「還剩下一個,這個好像還有氣。」

  臉不大看了一眼:「快給他個痛快吧,這都泡成什么了?不是說不讓你傷了他們嗎?」

  李伴峰看了看滿地尸首:「沒傷他們,這不都死了么?」

  臉不大看著李伴峰,氣得說不出話,轉臉對徐晗道:「他年輕,不懂事,你一把年紀了也胡來么?事情弄成這樣,到時候怎么和貨郎交代?」

  徐老收了勺子:「我還是那句話,動了我這一畝三分地,不管是誰,我都不能饒他,

  至于貨郎那邊,我沒什么可交代的,你臉大,你去跟他交代吧。」

  臉不大怒道:「這和臉大有什么相干?」

  苦婆婆看著臉不大道:「我覺得你臉也不大。」

  李伴峰搖搖頭:「二姨,咱說話得憑良心,臉大哥這臉還不大么?」

  「不大!」苦婆婆回答的非常干脆。

  李伴峰愣了片刻。

  他想起了一件事,好像真有一個人認為臉不大的臉不大,那人是誰來著?

  臉不大蹲在路邊不說話。

  徐晗看了看一地尸首,嘆口氣道:「都是不聽勸的人,讓他們別上山,非得上山。」

  李伴峰也嘆了口氣:「他們上山采蛇斑菊,也都是為賺幾個糊口的錢,每年像他們這樣死在山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徐老,厚葬了他們吧。」

  徐晗點點頭:「好,我一會給他們撈點干的。」

  苦婆婆道:「別以為這事兒就這么敷衍過去了,土方國很可能要借機開戰。

  李伴峰看著苦霧山上的迷霧:「不敷衍過去,土方國就不開戰了?」

  苦婆婆無言以對,她越發看不明白李七,無論性情還是實力,她都看不明白。

  剛才李七突然殺了三頭人的首領,苦婆婆之前并沒能察覺李七來了。

  臉不大也沒察覺,只有徐晗察覺了。

  這后生的修為到了什么程度?

  眼前這個局面又該怎么收拾?土方國勢必要打過來,貨郎又該如何應對?

  土方國,漠野城外,先鋒軍大營。

  百夫長羊根尼正在巡視營地,他看到一名士兵蹲在營帳旁邊,正在生火。

  那名士兵長著一身白色的長毛和一對彎曲的角,從外形上看是只綿羊,應該是他營地里的人。

  他上前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士兵抬起頭:「夜里太冷了,我想烤烤火,取取暖。」

  羊根尼授了授胡子,仔細打量著這名土兵。

  這名士兵確實長了一張綿羊的臉,但羊根尼不記得自己的營地里有這么一名士兵。

  另外他的口音也很奇特,雖然能聽的明白,但他的發音非常的生硬。

  「你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營帳里?這個時間,營地里不許生火!」

  士兵聳了聳肩:「我剛才跟您說了,營帳里太冷了,如果您不讓我生火,我又該如何取暖呢?」

  這兒句話徹底暴露了土兵的身份。

  他不是土方人,他的土方話說的很不標準。

  「你到底是什么人?」羊根尼拔出了佩劍,指向了土兵的臉。

  土兵舉起了雙手:「別這么激動,其實我的語言天賦還不錯,但是你們的發音實在讓人難受。」

  羊根尼揮劍要砍,可他手抖的厲害,佩劍始終揮不起來。

  「劍很沉重吧?」士兵向后撤了幾步,盡量與羊根尼保持一定距離,「我建議你先把劍放下,一會等你的劍落在地上,砍傷了自己的腳,會對你后續的病情造成不利影響。」

  話音剛落,羊根尼的劍掉在了地上。

  雖然劍鋒沒有傷了他的腳,但他俯身想把劍撿起來,手指卻怎么也用不出力氣。

  土兵勸阻道:「你的時間不多了,不要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在接下來不到一分鐘的事件里,你還能保持清醒,請充許我用這寶貴的時間,向你介紹一下你的病情,

  你的雙手會迅速失去活動能力,但這并不重要,因為接下來你的行動主要依靠的是雙腿和牙齒,

  你雖然會失去意識,但做為一名土兵,你依然能夠保持良好的戰斗狀態,

  你會奔跑,奔跑的速度很快,你會去撕咬你能看到的人,無論敵我,

  被你撕咬的人會變的和你狀態一樣,雙手會失去功能,但雙腿和頜骨的功能會加強,他們會跑的更快,咬得更狠,會把同樣的病灶帶給更多的人。」

  羊根尼沖向了崔提克,要和他拼命。

  崔提克閃身到了一旁:「我提醒過你了,不要做無謂的事情,你咬了我也沒用,我身上原本就有病灶,

  你去那邊,去營帳里,那里有很多人等著你,他們才是你的目標。」

  羊根尼看了看營帳,又看了看眼前的士兵。

  他想呼喊,喉嚨里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崔提克深感歉意:「忘了提醒你,發病之后,你會失去表達能力,但我覺得這也不是很重要。」

  羊根尼幾次沖向了崔提克,卻連崔提克的戰衣都碰不到。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他不想沖向士兵的營帳,他選擇沖向火堆,想要自我了斷,卻被崔提克攔住了。

  「不要急著赴死,你的生命只剩下了三到五個小時,時間到了之后,你會全身潰爛而死,但在你死去之前,請先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你生命的意義,在營帳里邊。」

  崔提克引導著羊根尼,進了一座營帳。

  幾分鐘過后,崔提克看到有一群士兵垂著雙臂沖出了帳篷,張著嘴,在營盤之中尋找著目標。

  崔提克彎著腰,垂下了自己的雙臂,模仿著他們的動作,跟著這群士兵一起狂奔。

  這個跑步的姿勢很累,但崔提克很享受此刻的喜悅。

  他轉臉看向一名士兵,低聲說道:「這個技法叫做口傳心授,要用你的嘴和你內心的斗志,把病灶傳播出去,

  你會記住這個技法的名字么?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有了三個云上技,我可以往更高的層次邁進了!」

  距離先鋒營三十里,有一座糧倉,里邊存放著大量的糧食。

  與商國人不同,土方人的糧食大多是谷物,拿到普羅州一樣能吃。

  貨郎輕嘆一聲:「土方國的糧食越來越少,能填滿這么大一座糧倉屬實不易。」

  阿依也嘆了口氣:「不容易呀,要不我替他們把糧食送去葫蘆村保管吧?」

  貨郎搖搖頭:「別扯淡,這么大的糧倉要搬到什么時候?」

  阿依有些無奈:「也罷,咱們動手吧。」

  她從背包里拿出了三十斤炸藥,一邊摩,一邊碎碎念念的低語。

  貨郎有些放心不下:「你這東西到底行不行,為了找這座糧倉和營盤,我可費了好大心血。」

  「放心吧,」阿依得意一笑,「李七炸了毫城的祭壇,用的就是這好東西。」

  貨郎擔心崔提克那邊出狀況,催促阿依道:「這東西好了沒有?」

  「好了!」阿依點點頭,「眨眼功夫就炸!」

  貨郎一:「眨眼功夫就炸?」

  「嗯!」阿依朝著貨郎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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