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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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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翠樓里,李伴峰懷里抱著羅少君,身后趴著一名藍衣女子。

  「是她!」藍衣女子伸出手,指向了羅少君。

  李伴峰低頭對羅少君道:「跑!”

  羅少君從李伴峰懷里鉆了出來,緩緩往門口走。

  趁著藍衣女子還沒動,李伴峰喊一聲道:「跑快些!」

  羅少君逼著自己快跑,她迅速沖向了自己的螺殼,藍衣女子身形一閃,轉眼出現在了羅少君身后。

  羅少君不敢回頭,藍衣女子正要沖他下手,忽覺地板一陣顫動。

  吱嘎!

  地面上涌起一排木板,擋住了藍衣女子,李伴峰用了斷徑開路。

  這片木板是從地板上借來的,藍衣女子猶豫了片刻,一揮衣袖,木板變成了一片碎屑,地板上多了一個窟窿,能清晰的看到一樓。

  羅少君趁機鉆進了螺殼里。

  她的螺殼裂了,至今還沒復原。

  就算沒裂,李伴峰也能預感到,這枚螺殼肯定擋不住藍衣女子。

  李伴峰正想帶上羅少君逃離此處,忽見藍衣女子回過頭,看著李伴峰道:「旅修?」

  「是。」李伴峰點點頭。

  「你弄壞了我的房子?」藍衣女子直勾勾的看著李伴峰。

  李伴峰看了看地板上的窟窿:「其實這房子是你弄壞的,你剛才要是不把那塊木板弄碎了,這地板還能復原,要不我一會找人幫你修修———.”

  藍衣女子再一揮衣袖,滿地木屑聚集在一起,填上了地板上的破洞,顏色齊整,新舊相當,連一條裂痕都沒留下,仿佛從沒受過任何傷損。

  她轉身再次看向門口的羅少君,李伴峰從懷里抽出絹帕,在手里喊道:「江玲兒!」

  藍衣女子回頭道:「哎!”

  李伴峰對羅少君道:「快走!」

  這次,李伴峰沒敢喊羅少君的名字。

  羅少君扛起螺殼,跑到了玉翠樓外邊,一路之上,她沒有遇到屏障。

  站在樓下,羅少君不知所措,又聽李伴峰道:「走遠些!」

  羅少君清醒過來,扛著螺殼,趕緊喊人去了。

  藍衣女子看著李伴峰,問道:「你說是哪個?」

  李伴峰搖搖頭道:「沒有哪個,這里就你和我。」

  藍衣女子沉思片刻道:「那就只能是你。」

  話音落地,藍衣女子消失不見,李伴峰因兇險迫近,渾身打顫,想都沒想,迅速離開了原地。

  他動作很快,可藍衣女子還是搶先一步出手了。

  李伴峰大腿,膝彎,兩肩,脊背,前前后后多了十幾道傷口,鮮血噴涌而出。

  也不知道是李伴峰走運,還是藍衣女子留手,十幾道傷口都不在要害。

  縱使不在要害,十幾個口子一起流血,李伴峰也扛不住,更要命的是,李伴峰現在又看不見藍衣女子了。

  兇險再度靠近,李伴峰用暢行無礙從二樓直接穿到一樓,期間再次看到了那一抹藍光,身上又多了十幾道傷口。

  這些傷口都不淺,有不少地方地方都漏了骨頭,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活剮?

  大門就在眼前,李伴峰沖不出去,想穿墻而出,暢行無礙能穿的過樓板,卻穿不過墻壁。

  這宅子里有機關,非常強悍的機關。

  一抹藍光閃過,李伴峰知道江玲兒又來了,兇險迫近,不知道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

  情急之下,李伴峰捏住絹帕,再喊一聲:「江玲兒!」

  「哎!」江玲兒答應了一聲,然后面色陰沉的看著李伴峰。

  李伴峰喘了口氣,許是失血過多,意識有些模糊。

  「你說是哪個?」江玲兒重復了之前的話。

  她重啟了?

  雖然能看出來她十分惱火,但工作程序貌似沒太大變化。

  這個程序李伴峰大致摸清了,只要他不說出其他人的名字,應該就能順利離開閣樓。

  李伴峰發動了暢行無礙,結果還是鉆不出去,

  為什么出不去?

  第一次呼喚江玲兒之后,李伴峰是能離開閣樓的,為什么這次出不去了?

  「快說是哪個!」江玲兒的語氣不太一樣,「這次要是不說出個人名來,你走不出閣樓。」

  李伴峰推斷有誤,江玲兒被激怒了,在工作程序上稍微做了些調整。

  說個人名,她就會殺個人,李伴峰想了片刻道:「圣人!

  江玲兒反問道:「圣人是誰?」

  「是大商的皇帝。」

  「他在什么地方?」

  「他在朝歌,不在這里。」

  江玲兒搖頭道:「他不在這里,我殺不了他。”

  李伴峰道:「這沒辦法了,不是我不點人名,這里就你和我,我點了也沒用。」

  江玲兒覺得李伴峰說的有道理:「這里只有你和我,不能是我,那只能是————.”

  不好!

  被折騰了幾次,江玲兒思維順序出現了變化,她邏輯要閉環!

  李伴峰迅速扯出來一個影子:「是他!」

  「他是誰?」江玲兒看著影子,她在等一個名字。

  李伴峰喊道:「伴峰子!」

  伴峰子看著江玲兒道:「天地之氣莫大于和,和者,陰陽調,日夜分,而生物,故而圣人有云,和氣生財,姑娘,咱們應該和和氣氣的———”

  咔吧!

  伴峰子斷成兩截,倒在了地上。

  江玲兒看著李伴峰道:「還有哪個?」

  李伴峰搖頭道:「沒有了。”

  江玲兒完成任務,身影隨即消失,李伴峰長出一口氣,撿起兩截影子,走向了門口。

  「圣人有云,你這潑婦好無禮!」伴峰子又說話了,兩截影子變成了兩個影子。

  「沒死?」樓上傳來了江玲兒的聲音。

  李伴峰大驚,門口出現屏障,他出不去了。

  江玲兒忽然現身,又把伴峰子砍成兩截。

  這次她沒走,就在原地看著。

  李伴峰小聲念道:「別再起來,在地上老老實實待著。」

  這么念,是徒勞的。

  伴峰子也是李伴峰,只要心里不服,他肯定會站起來。

  果不其然,伴峰子站起來了,

  「圣人云,主人待客,非以虛禮相加,乃以真心相待!」

  咔,江玲兒又把伴峰子砍了。

  「圣人云,而今不見虛禮,更不見真心,是何道理?」伴峰子又站起來了。

  江玲兒一揮衣袖,再把伴峰子砍倒。

  「圣人云,以禮相待,以德傳家,我來你家,不曾失禮,你為什么幾次三番傷我?」

  江玲兒別的不想,只管砍殺。

  可她今天偏偏遇到了對手,在所有影子當中,伴峰子的體魄是最強悍的,砍倒之后馬上又能站起來。

  場面有些荒唐,仿佛機器人大戰老學究。

  砍了好一會,砍出來一屋子影子,江玲兒就跟沒看見一樣,一直砍,伴峰子也不含糊,一直和江玲兒講理。

  李伴峰怒斥伴峰子:「你就踏踏實實死一回吧!」

  伴峰子回頭看李伴峰:「圣人云,我就不死!」

  兩人就這么磨耗上了。

  要是李伴峰狀態很好,磨耗一會倒也無妨,還能給李伴峰爭取不少時間。

  可現在李伴峰狀況不好,他身上遍體鱗傷,都在流血,這血流的滿地都是,然后·——

  然后好像不怎么流了。

  地上血跡確實多,但李伴峰身上的傷口都止了血,也結了。

  什么狀況?

  這種狀況倒也不陌生,只要在隨身居里,李伴峰的傷口愈合的都很快,尤其用了高枕無憂之技,無論治傷還是解毒,都是一轉眼的事情。

  可這不是自己家宅子,為什么也能恢復這么快?

  精進了!

  這應該是云上三層的實力!宅修的天賦在宅子之外也能發揮作用!

  宅修的技法能不能發揮作用?

  李伴峰試了一下高枕無憂,果真,身上血大部分脫落了,模糊的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娘子也真是,總說宅修離不開宅子,而今離宅子這么遠,技法不也照樣能用么?

  現在身體基本復原了,應該趁機偷襲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伴峰子被她砍。

  李伴峰沖上前去,交手兩合,身上又被砍了十幾道口子,江玲兒出手又快又狠,李伴峰都沒機會和影子交換位置,傷口已然留在了身上。

  這些傷口依舊不在要害,可以看出江玲兒沒有留手,但李伴峰的運氣實在太好。

  江玲兒看向了李伴峰。

  經過仔細權衡,李伴峰指著伴峰子道:「你接著砍他吧。‘

  也真是奇怪了,今天伴峰子特別能扛,砍成兩段,立刻復原,顏色也沒有明顯變淡。

  在宅子外邊,影子的實力不該這么強,

  伴峰子完全沒有留意到李伴峰,也沒有留意到自身的異常,他依舊在和江玲兒爭吵:「圣人云,你這潑婦最該殺!”

  江玲兒也不和他吵,揮起衣袖,正要砍殺,忽聽李伴峰怒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過后,整個玉翠樓都在顫動,江玲兒和伴峰子同時哆嗦了一下,李伴峰懷疑自己把娘子的聲修技給借來了。

  深宅大院,離了宅子也能用么?

  先不管能不能用,唬住他們再說。

  李伴峰看著江玲兒道:「砍夠沒?」

  伴峰子怒道:「這個婦人太—

  李伴峰怒斥一聲:「你說夠沒?」

  伴峰子很是不滿:「她動手砍我,你還不讓我說理?」

  「她砍你,你也砍她去,在這說這么多,有什么用?」

  伴峰子不說話了。

  江玲兒看向李伴峰道:「你說那人是他!”

  「我說了能怎地?」李伴峰道,「我現在說不是他了,不行么?」

  江玲兒一時間不知怎么回應:「我就是這個規矩—」

  「你什么規矩?你把我砍成這樣,這就不講規矩了么?」

  江玲兒還想辯解,可李伴峰氣勢嚇人,讓她有些張不開嘴。

  李伴峰指著地面道:「你看這一地血,都是我的血,都是被你砍得,說你兩句,你還不服氣么?」

  看到地上的血,江玲兒有些眼暈,她殺人無數,也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怕血了。

  李伴峰指著樓梯道:「到樓上待著去!”

  江玲兒本不想理會李伴峰,可不知為什么,雙腳還是不自覺的上了樓梯。

  「等一下!」李伴峰喊一聲道,「你轉過來,把頭發撩起來!」

  讓我撩頭發,這人瘋了吧?

  江玲兒回過頭,撩起了頭發。

  李伴峰點點頭:「長得還挺俊的,上去待著吧。

  江玲兒到了樓上,坐在床上,好一會沒想明白。

  為什么要撩頭發?

  他讓你撩你就撩么?

  為什么要怕他?

  就因為他拿著絹帕?

  拿著絹帕也不用怕他!又不是沒殺過拿絹帕的人。

  想不明白也沒關系,宅子有屏障,反正他們都出不去,等想明白了再殺了他們。

  哎扭!

  李伴峰收了一群影子,推門從閣樓里出去了。

  江玲兒目瞪口呆,沉啞著聲音問道:「為什么放他走?」

吱咯咯咯  閣樓的梁柱發出了幾聲銳鳴。

  江玲兒愣然道:「你也怕他?你為何怕他?」

  李伴峰也在想這個問題,剛才江玲兒為什么怕了。

  可想想自己的狀況,李伴峰倒也想通了。

  自己當時滿身是血,沖著江玲兒一番威嚇,這狀況像極了唐昌發的請打叫板。

  愚修技無視層次,把江玲兒嚇住了也在情理之中。

  可關鍵問題是,我會請打叫板么?

  孫師兄肯定沒教過我,以前倒是見唐昌發用過兩次,難道是我無師自通了?

  剛才到底是不是愚修技?

  思索之間,李伴峰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出了閣樓,羅少君第一個沖了上去:「七哥,你可嚇壞我了,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血?」

  閣樓外邊站滿了人,可都沒敢上前,李伴峰問:「這座閣樓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羅少君道:「我找府上的人問了,玉翠樓被豹應君改過,詳情咱們去我那說。”

  李伴峰搖頭道:「不去你那說,我以后不住侯爵府了,我搬到胡翅紅那里去住。”

  羅少君著嘴道:「胡翅紅有什么好?」

  李伴峰沒解釋:「你找人把這周圍封起來,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擅闖者格殺勿論!」

  出了侯爵府,到了胡翅紅宅邸,胡翅紅趕緊給兩人安排了房間,羅少君拿出了一塊鐵券,在這塊鐵券上刻著一段文字。

  光看這鐵券的形狀,李伴峰還以為是地頭神的契書,可看過內容,才知道這不是契書,這是說明書。

  上面記載著一等兵刃江玲兒的使用說明。

  兵刃有形,不可見,兵刃有聲,不可聞。

  兵刃有室,不可離,此乃斃敵之所也。

  引敵入其室,握其契,呼其名,再呼敵名,敵必死,不可逃。

  一敵死,復呼另一敵,如是往復,凡入室之敵,縱有千軍萬馬,必死。

  江玲兒既出,至少須殺一人,若無人可殺,執契者難逃一死。

  這回李伴峰終于明白了。

  江玲兒是個看不見、聽不著的兵刃,李伴峰有金晴秋毫和洞悉靈音這兩個技法,讓他看見了江玲兒。

  這兩個技法是娘子給的,為什么會對內州的一等兵刃有用,這件事情暫時還說不清楚。

  李伴峰撿到的手絹,是江玲兒的契書,握著江玲兒的契書,念出江玲兒的名字,就等與把江玲兒召喚了出來。

  把江玲兒召喚出來,就必須讓她殺人,如果沒人可殺,她就要把執掌契書的人殺了。

  這一等兵刃很強大,但用起來也很危險,對于豹應君這種人來說倒沒什么難度,無人可殺,他可以隨便叫個隸人,讓江玲兒殺掉,

  再回想一下當時在閣樓的情況,羅少君仍覺得脊背發涼:「七哥,要不是你手快,咱們可全都折在玉翠樓了。」

  李伴峰道:「還有三天時間才能到朝歌,回來的時候咱們還得走無邊城,這幾天要把玉翠樓看住,

  不光是把樓看住,把消息也要看住,將來這地方沒準有大用途!」

  羅少君點頭道:「七哥放心,我叫人把后院騰出來,嚴加看守,保證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

  李伴峰愣然道:「大商也有蚊子么?」

  「有!」羅少君連連點頭,「世間萬般生靈,就屬這個最可惡!」

  深夜,李伴峰坐在玉翠樓二樓的窗邊,推開窗子向外張望。

  少君站在樓下,含著眼淚道:「七哥,小妹真叫人嚴加看守了,沒想到七哥還是進來了,都怪小妹不好,小妹愿意受罰。」

  李伴峰搖頭道:「不用受罰了,你歇息去吧,我和她好好聊聊。”

  少君楞在樓下,也不知李伴峰到底要和誰聊。

  關上窗子,李伴峰看著床邊江玲兒道:「你到底想怎地?”

  江玲兒回望李伴峰:「你半夜鉆我被窩,還問我想怎地?」

  李伴峰怒喝一聲:「誰鉆你被窩了,不知羞臊!」

  伴峰子從身后鉆了出來:「圣人云,這婦人確實不知羞臊。」

  江玲兒盯著李伴峰看了許久,面無表情道:「你們這算是欺負我么?”

  李伴峰和伴峰子商量道:「她砍了我們那么多刀,欺負她也是應該的。」

  伴峰子點頭:「圣人云,然也。”

  江玲兒眉頭往中間聚攏,眼角下垂,嘴角扭動,努力做了一個比較委屈的表情,但沒能做出來李伴峰也沒勉強:「意思到了就行。」

  伴峰子道:「圣人云,她不委屈,咱們就繼續欺負她。”

  江玲兒問:「你們到底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李伴峰道:「是一個人。」

  伴峰子不太認同,但沒說話。

  李伴峰又道:「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問題了,你是什么道門?」

  「不知道。」江玲兒木然搖頭。

  「你會什么技法?」

  「沒有技法。」

  「你用什么手段殺人?」

  「殺就是殺,不用手段。”

  她說的應該是實話,被做成兵器之后,她的記憶估計丟失了九成以上,全憑本能在戰斗。

  憑本能就這么強悍,連千軍萬馬都不懼?

  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屬性。

  李伴峰看了看這房間:「這是你的房子?」

  江玲兒用力點點頭,這件事對她很重要。

  李伴峰以此推斷:「你是宅修?」

  這可不是李伴峰瞎猜,江玲兒對宅子有很深的認同感,自身還有不易被察覺的特質。

  「宅修—」江玲兒對這兩個字有些敏感,她在努力思考,但沒思考出結果。

  當然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你是宅靈?」

「宅靈  」這一次,江玲兒的反應更加明顯,有些回憶似乎要被觸動了。

  「你怕我么?」李伴峰再次開啟了高枕無憂之技,神色冰冷的看著江玲兒。

  江玲兒躲開了李伴峰的視線,低著頭道:「不怕。”

  「當真不怕么?」李伴峰繼續看著江玲兒的眼睛。

  江玲兒全力躲閃:「我就問了你一件事,你憑什么問我這么多?」

  李伴峰道:「因為我在欺負你。”

  江玲兒身體一顫,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李伴峰確認她是被嚇得。

  高枕無憂之技的另一個名字,叫一家之主。

  一些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李伴峰之所以能嚇唬住江玲兒,不是因為用了愚修技,是因為用了高枕無憂之技。

  沒有宅子的情況下,不可能用出高枕無憂之技,之所以把技法用出來了,是因為李伴峰在宅子里叫出了江玲兒的名字,江玲兒還答應了,這符合了宅修收宅靈的程序。

  而李伴峰在玉翠樓接連睡了兩次,待的時間比較長,不僅和宅子產生了契合,還觸發了宅修技安居樂業,抬高了李伴峰的運勢,讓李伴峰和江玲兒交手過程中,始終沒有受到致命傷害。

  這座宅子起初還是有些偏向于宅靈,在大部分時間聽從江玲兒的吩咐,用屏障阻攔李伴峰。

  可等李伴峰用出高枕無憂之技后,在一家之主的威壓之下,宅子和李伴峰加深了契合,讓李伴峰順利離開了宅子。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李伴峰為什么總是回到玉翠樓睡覺。

  李伴峰問江玲兒:「今晚我三更半夜回到閣樓,真不是你動的手腳?」

  江玲兒道:「起初,你沒有說出敵人的名字,我自然要把你找回來,

  今日,你已經說出了仇敵名字,我沒想找你,你自己又回來了。」

  李伴峰嘆口氣道:「來都來了,就這睡著吧。”

  他睡在了床上,沒給江玲兒留地方。

  江玲兒站在床邊,眉眼左右活動了一下,想做出一個幽怨的表情,沒有成功。

  三天后,羅麗君送來了消息,無邊城已經抵達了朝歌的入口。

  李伴峰讓羅麗君、羅少君跟著自己進城,燕君、玉君、秀君留在城中,守住退路。

  到了無邊城的入口,兩條山脈緩緩開啟,李伴峰帶著麗君和少君走出了無邊城。

  對于無邊城而言,他只是張了一下嘴,對于李伴峰等人,卻等于翻過一座山。

  等走到山腳下,一片耀眼的火光映照在眼前,讓李伴峰產生了些許錯覺,他以為見到了一條火龍。

  等走近再看,前方有兩行白馬,每匹馬的馬背上都馱著兩支碩大的火把,一路向前延伸。

  隨行的白良辰頗為驕傲,這些白馬都是他的族人。

  他還特地向李伴峰強調:「殿下,白馬夾道,是我大商最高禮節。」

  李伴峰挺看重這些白馬,尤其看重這些白馬健壯的體。

  他問白良辰:「這些馬能跑么?」

  白良辰抬起馬頭道:「日行千里,不在話下。”

  李伴峰又問羅麗君和羅少君:「你們倆能跑過馬么?」

  羅少君還在計算雙方的速度,羅麗君的螺殼上沁出一層水珠。

  朝歌在夜幕之中隱約看見,羅少君壓低聲音道:「姐,朝歌九重門,你曾去過第六重門,前五重門的路線,都跟七哥說了吧?」

  羅麗君點點頭:「手把著手,一處一處教他畫了好幾遍,就是不知道朝歌還是不是原來的模樣。」

  青黑色的城墻上,帶著斑斑銹跡,崎嶇蜿蜓的管道,在城墻上交錯排列,有些管道還在緩緩蠕動。

  左安娜向一名三頭人抱拳施禮:「拜托三位將軍了。‘

  三頭人還禮道:「這話應該我說才是,我一家老小,全都交給左姑娘了。」

  分別之前,左安娜叮囑何家慶一句:「我只等你一天,明天這個時候,無論你回沒回來,我都會讓歲安鎮離開此地。”

  何家慶一笑:「你舍不得扔下我。」

  左安娜冷笑一聲:「你覺得我看上你了?」

  何家慶搖頭笑道:「你沒看上我,但你舍不得崔提克,放心吧,我會把榮四角的契書帶回來我問你的那些問題,你一定要準備好答案。」

  左安娜點點頭:「好,我等你,你要去的地方在五重門,你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不用我提醒,但契書要是沒帶回來,以后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

  何家慶點頭道:「這話說定了。」

  幾十名三頭人,各自帶著行李,跟著左安娜去了歲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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