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俊聰的心膽都被何家慶摘了,可他還沒死,何家慶還吊著他一條命,就讓他眼睜睜看著鬼手門二十多人是怎么死的。
這二十多人不是普通的幫門弟子,他們是鬼手門最強的戰力,是鬼手門的根基和骨干。
而今這二十多個人,眨眼之間變成了滿地尸體,躺在會議桌下邊,可謝俊聰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何家慶趴在謝俊聰耳邊問了一句:「老謝,鬼手門就這么完了,你不心疼么?」
謝俊聰不想聽何家慶說話,他現在想的只有怎么自救。
哪怕心膽都沒了,謝俊聰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得想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何家慶把謝俊聰放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笑道:「當初你把道門里不少后生晚輩騙到笑千手身邊,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了笑千手的一只手你為笑千手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就是為了守住鬼手門么?而今鬼手門都沒了,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怎么能說沒意思呢?」笑千手的聲音傳進了會議室。
何家慶站了起來。
笑千手緩緩在謝俊聰身邊現身,把一顆心臟從后背塞進了謝俊聰的身體里。
何家慶一低頭,發現自己手里的心臟沒了。
謝俊聰喘息半響,也開始慢慢復原了。
這是什么手段?
笑千手能偷回去謝俊聰的心臟,這一點,何家慶并不覺得意外。
可謝俊聰的心臟被何家慶偷出來的時候,血管都被扯斷了,難道笑千手還有辦法把血管給謝俊聰接上?
笑千手走在會議室里,看著滿地的尸首,嘆了口氣:「老謝這個人,天賦不濟,做事兒也不靈,你要說他忠心耿耿,更是扯淡他對誰忠心?對我?還是對鬼手門?都是扯淡,這世上就沒有對鬼手門忠心的人,
在普羅州,如果有人把三英門的弟子砍了,哪怕就是個普通嘍啰,到了第二天,三英門的銅印肯定會帶人去報仇,在鬼手門,你見過有人給同門報仇的么?
小鉗偷東西孝敬大鉗,大鉗偷東西孝敬老鉗,要是不給孝敬,明天就給你使絆子,后天就給你下黑手,
鬼手門就是這么一群貨色,同門沒有幫襯,彼此全是禍害,這樣的幫門,誰能在乎?誰能心疼?
蹲在這個房檐下邊,就是為了吃香喝辣好好活著,活都活不成了,老謝哪還能在乎鬼手門?「
何家慶點點頭道:「老祖宗,您說得好,既然鬼手門都沒用處了,我滅了他們您也不在乎,那您為什么還要來這救他們?」
「我可沒想救他們,我來這純粹是為了你!」笑千手露出了笑容,「小兔崽子,為了把你引出來,我寧愿豁上整個鬼手門,這面子給的夠大吧?」
何家慶搖頭道:「這哪是給我面子,老祖宗大駕光臨,不是為了入門藥粉的配方么?」
笑千手連連搖頭道:「小兔崽子,你這手能騙得過謝俊聰,可騙不過我,我給你一根鐵筋竹子,你就能把配方破解出來?配方要是這么好弄,貨郎當初還至于下了這么大的心血?
你用這招就是想把鬼手門釣出來,再借鬼手門把我給釣出來,我現在成全你,我來了,你看我誠意夠了吧,跟我走吧!」
何家慶皺眉道:「你就那么想把我變成你的手?」
笑千手真心實意的點了點頭:「我想,我真想,我收過那么多弟子,就沒有一個像你這么好用的!」
何家慶點了支煙,抽了一口:「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應該弄到不少手了吧?」
笑千手活動了一下手腕:「確實找不到不少,有些手還挺好用,但用著就有那么點不順心,因為這東西和我不是一個種血。”
何家慶笑了一聲:「老祖宗,別管什么種血,您老人家將就用著,我這條命你不好拿,一直糾纏下去,我怕您這條老命也保不住。」
笑千手放聲大笑:「兔崽子,還說的挺滿,可你事做的不濟,你要取我性命?我放在這,讓你取,你敢動手么?」
說完,笑千手一直平靜的看著何家慶。
何家慶沒有說話。
笑千手笑嘆一聲:「兔崽子,慫了?我看得上你的天資,但真看不上你的天性,
你說你為什么要選盜修?因為你貪啊,這天下的賊就沒有不貪的,
可你不知道什么是貪,把你何家的本錢守住了,這算貪么?你靠著點心思把陸家弄垮了,這算貪么?弄個手足盟在普羅州經營了不少生意,你覺得這就算貪了?
做賊沒那么容易,你差得太遠了。」
何家慶認真請教了一句:「老祖宗,您給弟子說說,到底該怎么貪,到底該怎么做賊?「
笑千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何家慶對面:「咱們爺倆難得聚一回,我給你說說什么叫貪,什么叫賊,
在普羅州,資歷比貨郎還老的人不算多,我是其中一個,當初貨郎創道門的時候,第一個道門是食修,因為人得吃飯,
第二個道門是歡修,因為人吃飽了,就得干正事,
第三個道門就是咱們盜修,你知道這里的緣故么?」
何家慶思索片刻,微微搖頭,
笑千手解釋道:「因為咱們道門人多,因為這世上的人都很貪,看別人有的吃,有的干,自己又不想掙去,那他們就會想著偷!
咱們道門的弟子遍天下,不一定非得抹了藥粉,入了道門,去街上摳皮子,才叫盜修弟子,
做工的偷工減料,這就得算盜修,辦差的中飽私囊,這更得算盜修,經商的先壓賣家,再騙買家,兩頭吃飽,這是咱們盜修的翹楚,
外州派來的關防廳,這多年給普羅州帶來什么好處了?可人家在普羅州收的缽滿瓢盈,這就是盜修的典范,
兔崽子,你說你也貪,你貪到什么了?我讓你去找貨郎偷個藥粉的配方,你畏畏縮縮不敢下手,艾千刀讓你去周八斗那偷點破解界線的手段,把你嚇得魂不守舍,故意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就為了給自己爭一個脫身的機會,
苦婆子和老火車讓你去偷普羅之主的位子,路給你鋪平了,你都不敢走,你空有賊心,沒個賊膽,能干成什么大事兒?我真就想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就能看中你?你身上肯定還有不少有用的東西,我暫時還沒發現。”
何家慶也拉了把椅子,坐下了:「難怪老祖宗這么看重我,原來是覺得我還有用,
可老祖宗也不至于這么看不起我,我這人確實膽小,或許是因為太惜命了。」
笑千手笑了兩聲:「我也惜命,惜命本身沒錯,可光想著把性命保住,什么都不敢做,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做完了事兒,贏了咱享得起福,輸了咱受得起罪,這才配得上盜修這一門的境界,
你祖宗我遇到了想拿的東西,從來都不手軟,我被貨郎打了三次,貨郎每次都下了死手,
貨郎什么成色你應該清楚,普羅州里沒有一個人能扛得住他的手段,可他打死我沒有?我前后三次從他手里撿回了性命,你就問問普羅州里還有誰能做到?
愚人城主孫鐵誠是個狠人,手段毒,心思黑,死在他這的高手不計其數,你問問普羅州有幾個人敢打他的主意?
我敢!我在他那偷過五次,得手了三次,被他抓了兩次,其中有一次,我真差點被他弄死,可就還是差了那么一點,我還是沒死,
金修老徐看著老實,可面善心狠,一把勺子一只桶子弄死過多少大人物?可我不怕他,在他這我照偷不誤,
瘋子火車一發瘋,山搖地動,就連貨郎有時候都得躲著他,可我就不躲,從他那我收過不少好東西,
天上人敢和貨郎爭個高下,我在天上人身邊也順過不少好東西,
普羅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都偷過,只要他們打不死我,過幾天見面,我還敢在他們身上找寶貝!這才叫貪,你明百了么?」
說話間,這支煙抽完了,何家慶手指上的戒指轉了半圈。
「我不明白,老祖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喜歡玩兒命?你命不值錢么?」
笑千手放聲笑道:「因為我是個賊呀!賊都這樣,記吃不記打呀!這是咱們道門精髓!」
何家慶也笑了:「老祖宗說的沒錯,我是真佩服您。」
說話間,他手指上的戒指又轉了半圈。
笑千手起身道:「不光你佩服我,普羅州里的人,佩服我的多了,咱就說苦婆子,她會天合技,那相當了不起,可她在我這一樣吃過虧,
苦婆子,你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這事兒我沒撒謊吧!」
他知道苦婆婆在這!
話音落地,笑千手一把抓向了何家慶。
當初笑千手只有兩只自己的手,出手的時候有顧慮,何家慶還真能躲過這一下。
而今笑千手有了不少手,他出手毫無顧慮,快到了何家慶連虛影都看不到,只能靠著盜修的根基艱難躲閃。
十幾招過后,笑千手把何家慶逼到了絕境,地上漸漸凝固的鮮血,粘住了何家慶的鞋底。
何家慶眼看要摔倒,笑千手沒急著取何家慶的性命,而是從他手上把戒指摘了下來。
「小兔崽子,跟你祖宗耍心機,怕引不來我,就把苦婆子藏在了風沙地里。」笑千手拿著何家慶的戒指,看著戒指上的機關。
他猜對了,在普羅州,風沙地指的是匿形空間,因為擔心笑千手不來,苦婆婆確實藏進了匿形空間,可她沒想到,笑千手有看穿風沙地的眼力。
笑千手對何家慶道:「這風沙地,比不可名之地還要差一些,要是不可名之地,我可真就發現不了她,但風沙地,我還能看出不少痕跡這風沙地的門上掛著鎖,現在你這沒了機關,我看這苦婆子怎么出來!”
都讓笑千手猜對了。
影業公司里的這塊匿形空間,有一道天然鎖,必須在外邊用機關才能打開,這個機關就是把戒指轉三圈。
現在何家慶的戒指剛轉了兩圈,就被笑千手拿走了,這可怎么辦?
笑千手再次沖向了何家慶。
坐在會議桌旁的錢桑雪,捏住了戒指,轉了三圈。
笑千手的指尖即將碰到何家慶,苦婆婆忽然現身,把自己右手的指甲拔下來一片。
看到這片指甲,笑千手趕緊縮手,可惜已經晚了。
他指尖破裂,鮮血噴涌,右手從食指開始,血肉迅速脫落,一直蔓延到了手腕,難忍的苦痛,
讓笑千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笑千手毫不猶豫把手砍了,這不是他本體的手,倒也不怎么心疼。
但他很好奇一件事,苦婆婆是怎么出來的。
「因為你?」笑千手看向了錢桑雪,把她戒指偷了過來,錢桑雪依舊沒有表情。
「不可能,你手上那東西看著就不像機關!」笑千手仔細看了看錢桑雪的戒指,總覺得那就是個普通首飾。
這回是他看錯了,何家慶做了不止一把鑰匙,他自己帶了一把,錢桑雪也有一把。
何家慶道:「老祖宗,你曾經說過,我別的手段你都看不上,唯獨這戒指做的,還能讓你看得過去。”
笑千手縱身一躍,貌似想要逃跑。
苦婆婆在自己腿上刺了一刀,笑千手右邊小腿從膝蓋上斷了下來。
「苦婆子,你是真狠!」笑千手一伸腳,把掉下來的斷腿踢向了何家慶。
斷腿在空中張開五指,變成了手,直接抓向了何家慶的面門。
腿怎么會變成了手?
盜修技,偷梁換柱。
笑千手出手太快了,以至于何家慶都沒看清他出手的時機。
何家慶用折扇把斷手砍了個稀爛,笑千手指尖一顫,又來摘何家慶的心肝。
苦婆婆用指尖在手臂上一劃,笑千手右手血肉脫離,只剩白骨。
苦婆婆用指尖在臉頰上一劃,笑千手臉皮脫落,露出了頭骨。
苦婆婆再用指尖在額頭上一劃,笑千手頭蓋骨被掀開,卻沒有露出腦漿子。
在笑千手的頭蓋骨里藏著一只手,這只手跳出頭蓋骨,來抓何家慶。
笑千手整個人散落在地上,上百只手四下爬摸,只圍攻何家慶一個,卻不傷苦婆婆分毫。
「別老沖著后生來,笑老鉗,有什么手段,也讓我見識一下!」苦婆婆感應到了笑千手的所在,她戳了自己眼睛一下。
「沖你來,有什么用呢?你有天合技,越受苦,越能打,對你下手,等于給我自己找難受。」蹲在吊燈上的笑千手,眼珠子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這一顆眼珠,也變成了一只手,跑過去抓何家慶。
「偷梁換柱能用到這個地步,這世上怕是也只有你一個!」苦婆婆贊嘆一聲,從衣兜里掏出一棵苦菜,塞進了嘴里,嚼了兩下。
就這兩下,苦婆婆吐了。
這菜是她精心培育的,實在太苦了。
苦婆婆這吃到了一分苦,笑千手苦楚被放大,他吃到了三分苦,趴在墻邊也忍不住吐了,吐得半天直不起身子。
何家慶趁機在笑千手身上摸索了一下,從笑千手的背后,把半個肺子給扯了出來。
摘心取膽,能取的可不只是心和膽,凡是內臟,何家慶都能隔著皮肉偷出來。
肺子拽出來之后,何家慶又要摘剩下的一半肺子,剛剛下手,何家慶忽然眉眼舒展,身軀松解,忍不住笑出了一聲。
他這一笑,技法慢了少許,從笑千手身體里扯出來的不是肺子,是一只手。
這只手緊緊拽住了何家慶的手,用力一拉,把何家慶的手筋給抽了。
何家慶的右手當時就軟了,像根面條一樣垂了下來。
「行了,今天偷你一根筋,也算夠本!」笑千手跳上墻壁,想要逃走,忽見自己肚子上開了一道口子。
笑千手看向了苦婆婆,但見苦婆婆拿了一把刀子,刺進了她自己的肚子。
笑千手嘔了一口血,回過頭,看著苦婆婆道:「苦婆子,你下這么狠的手,至于嗎?」
苦婆婆笑道:「我倒想問問你,至于嗎?至于為了一個何家慶,冒了這么大風險么?」
笑千手嘆口氣道:「我就想試試,被你和老火車看上的人,到底有多好用。」
苦婆婆搖頭道:「可惜,你用不著了。”
笑千手還想博一次,他想找只手來替換自己。
可劇痛之下,他難以施展技法,
他故意仰面長嘆,仿佛徹底絕望,隨即開口大笑,想帶著苦婆婆跟著他一起笑。
也不知為什么那么寸,頭頂上的吊燈上掉下來兩根蠟燭,其中一根,正好掉在了笑千手的嘴里。
福修技,旦夕禍福。
笑千手被蠟燭卡住了喉嚨,笑聲戛然而止,笑修技沒能用出來。
苦婆婆撿起另一根蠟燭,塞進了自己的肚子,把五臟六腑都燒著了。
「好個苦婆子!」笑千手慨嘆一聲,隨即渾身起火,自己被燒成了灰。
何家慶長出一口氣,心頭如釋重負,回身向苦婆婆拜謝。
苦婆婆笑道:「還行,今天你是真敢上,多少能讓我看出點本事,我問你,你去汽水窯想做什么?」
何家慶道:「那里有一處內州入口。」
「你去內州想做什么?」
「我想把火車前輩給救回來。」
苦婆婆仔細盯著何家慶:「這話當真么?」
何家慶點點頭:「千真萬確。”
「算你還有些良心。」苦婆婆點點頭,總覺得這話不太可信。
會議室里散落了一地的手,苦婆婆撿起一只仔細看了看:「這只手挺特殊,和其他手不一樣,
不像是活人的手。」
何家慶端詳片刻道:「這應該是某位工修做出來的。」
「這不像是普羅州的工法。」苦婆婆從傷口里拿出了蠟燭,隨手一揮,把笑千手留在地上的手都燒了個干凈。
何家慶有點心疼,這些手對他來說大有用處。
苦婆婆問何家慶:「剛才你拿走了笑千手一半肺子,藏哪去了?」
何家慶一甩袍袖,正要把肺子拿出來,苦婆婆擺擺手道:「你要有用處,就自己留著吧,你的右手該怎么處置?」
何家慶的右臂被笑千手抽了筋,想要復原,難度有點大。
貨郎那里倒是有生筋的膏藥,可何家慶不敢去找貨郎。
苦婆婆應該也有辦法,但她性情古怪,要直接相求,她也未必愿意出手。
還有另外一條路,何家慶也曾走過:「看來只能去三頭岔斷續山,碰碰運氣。「
當初他斷了一只手,就是去了三頭岔,才長出來的,這話說的也挺可憐,何家慶還以為苦婆婆能幫他一把。
沒想到苦婆婆說道:「也好,去三頭岔歷練一下,或許還能有些長進。」
苦婆婆走了,何家慶連聲長嘆。
嘆過之后,還得抓緊時間做正事。
剛才那仗打的慘烈,但動靜并不大,公司大樓里沒有其他人察覺,何家慶拎起了奄奄一息的謝俊聰:「你回鬼手門一趟,把大小鉗手都叫過來,告訴他們當家的換人了,換成錢桑雪了。」
謝俊聰點了點頭。
何家慶又道:「回去之后,立刻辦事兒,別到處瞎走,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謝俊聰艱難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影業公司。
兩個把風的,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路邊,還在外邊站著。
看到大當家的出來了,這兩人迎了上去:「當家的,事情辦成了么?」
「成了。」謝俊聰微微點頭。
「當家的,其他弟兄呢?」
謝俊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問。
兩個把風的見謝俊聰走的艱難,趕緊扶著謝俊聰,回了鬼手門老巢。
何家慶把錢桑雪送回了她自己的臥房,隨即又去會議室,把盜修們的尸首送回了自己臥室。
等把會議室打掃干凈,何家慶回到自己的臥室里,拿出了笑千手半個肺子,放在了桌上。
他拿了一頂前進帽戴在頭上,從帽子里扯出一根導線,接在了蓄電池上。
他又拿了一塊磁鐵,含在了嘴里。
一切準備就緒,何家慶打開了前進帽上的開關,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十分鐘過后,何家慶關掉了開關,吐出了磁鐵,趴在地上咳嗽了半響。
笑千手的肺子沒了,不知去了何處。
何家慶趴在地上,又咳了一會,咳出了兩顆玄蘊丹。
「好東西,好東西呀!」何家慶感嘆一聲,走向了一名盜修的尸首。
在何家慶的印象當中,這名盜修的修為不低,煉玄蘊丹是不可能的,但是想煉出來幾枚金元丹,應該不在話下。
謝俊聰回到了鬼手門老宅,歇息片刻,安排人趕緊操辦酒宴,他要把掌門的位置讓給錢桑雪。
這事兒可不能含糊,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何家慶手上著。
兩個把風的累了一夜,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負責守門口的那位,到了住處,剛一躺下,忽然覺得頭皮有點癢。
他抓撓了兩下,頭皮突然破了,一只手,從他腦殼里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