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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趙驍婉和黃玉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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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驍婉看了看洪瑩慫了慫眉毛,嘴唇顫動,似乎在說話。

  陸千嬌背對著趙驍婉,她什么都沒聽到。

  但洪瑩聽的真真切切,趙驍婉說了兩個字:“影子。”

  跑過來的是李伴峰的影子。

  洪瑩和趙驍婉有多年的默契,當即明白了驍婉的意思。

  陸千嬌關切的盯著界線對面,小聲問道:”這人是李七么”

  洪瑩忽然看向了山谷口,喊一聲道:“有人來了。”

  李七生死未卜,陸千嬌心里有愧,總想著做點補償。

  聽洪瑩說山谷口有人來了,陸千嬌趕緊跟著洪瑩跑去了山谷口,只想著能幫忙打一仗。

車夫一聽有人來了,也緊張了起來,他拉不動車子,自己跑到遠處躲著去了。緊  趁此機會,趙驍婉開了暗橋炮,影子立刻上了暗橋。

  在暗橋上走過一大半,影子突然停下腳步,往橋外張望,他感覺陰影之中,似乎有人在動。

  是看花眼了,還是真的有人。

  影子想多觀察一會,可時間來不及了.

  暗橋跑的狀況不好,暗橋不穩定,影子感覺橋面上好像有裂痕。

  影子跑出了暗橋,把鑰匙交給了趙脫蜿。

  趙驍婉攥著鑰匙,示意影子先躲起來。

陸千嬌跟著洪瑩在山澗口轉了好幾圈,問道:“你不是說有人來了么?人在哪呢?”口  洪瑩四下看了看:“剛才確實有人來了,或許只是路過,又繞到別處去了。

陸千嬌看了看雪地上的腳印,又看了看前邊的山坡:“那片雪地可能有埋伏,我先去看一眼。”著  “那邊不能去!”

洪瑩話沒說完,陸千嬌已經沖上了山坡,一腳踩在了趙驍婉鋪好的幕布上,險些摔在了亂石當中  陸千嬌怒道:“這是哪個鳥人布下的陷阱?”

  洪瑩怒道:“你罵誰?適才這里有場惡戰,這幕布是為了遮蔽戰場用的。”

  陸千嬌一愣:“遮蔽戰場用這么好的東西?你們還真下了本錢。”

  兩人在山澗外整理幕布,趙驍婉擦著鑰匙,只盼著李伴峰快點出來。

  隨身居咳嗽一聲道:“到地方了.”

  貨郎推著車子準備出門,李伴峰問了一句:“師兄,當年和我娘子的仇怨,能化解么?”叫什么血海深仇?”

貨郎搖搖頭道:“老弟,話說的太輕巧了,當年兩軍廝殺,我們這些人手上都沾了不少血,要是一半句話就能化解了,那還“也就是說,這事兒遲早還要做個了斷?”在宅子里待久了,李伴峰漸漸恢復了正常,他開始為未來的狀況擔憂了  貨郎沉默片刻道:“也不一定,我和姚信之間的仇怨,就算化解了。”

  這句話讓李伴峰放心了不少。

  姚信是娘子手下大將,貨郎還讓徐晗幫姚老守住了地界,足見兩人之間的仇恨確實化解了.

  貨郎又道:“趙驍婉是一軍統帥,我和她的仇一時間化解不了,但我和黃玉賢算是同袍,手足之誼也不能忘了。”

  黃玉賢是誰?

  黃玉賢不是陰伶么?

  “黃玉賢和我娘子有什么關系?”

  貨郎一笑:“這得問你家娘子去。”

  隨身居打開了房門,貨郎推著車子走了出去,趙驍婉眉頭一皺:“我家夫君這是改了性子,居然把外人帶回了家里。”

  貨郎哼了一聲:“弟妹,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來師弟家里算是做客,就喝了兩杯茶水,師弟上我家里燒房子,我都沒和他計較。”

  “什么燒房子?”趙驍婉一臉霧水。

  李伴峰從隨身居里走了出來:“我去看望師兄,不小心失火了。”

  趙驍婉呼喚一聲,把洪瑩和陸千嬌喊了回來,看到李七和貨郎,洪瑩和陸千嬌欣喜若狂,陸千嬌抱住貨郎親了又親,洪瑩也想親,被趙驍婉攔住了。

  “瑩瑩,咱是體面人,咱們回家再親。”

  陸千嬌哼了一聲:“親的是自己家男人,有什么不體面。”眾人聚齊了,而今該帶著三頭人去蛇橋村。

  “車無傷呢?”貨郎找了半天,才從雪堆下邊找到了車夫。

  車夫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我就是找個地方歇歇腳,這車我拉不動了,剛才跑的太快,有點緩不過來。”“別急,我這有好東西。”貨郎給車夫沖了一碗葡萄味的果子露,車夫趁熱喝了。

  喝完之后,車夫滿身力氣,拉著車子走出了清水溝。

  一路走進了新地,車夫再次力竭,拉著這么重的車子,想走到蛇橋村,實在太難。貨郎推著貨車,繞著海吃老車,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圈兒。

  陸千嬌一愣:“你這是要開貨郎道?”貨郎點點頭。

  “這么多人能送出去么?”

“慢慢送吧。”貨郎打開了海吃老車的車廂,自己鉆了進去  也不知道他對里邊的三頭人做了什么,等貨郎走出來后,車上的三頭人一個接一個走下了老車。他們閉著眼睛,神情呆滯,仿佛都在睡夢之中。

  一群人繞著雪地上的圈子走了一圈,從起點走回到起點,身形轉眼不見。

  趙驍婉在李伴峰耳畔說道:“相公啊,這些人上了貨郎道,只要貨郎沒弄錯方向,他們很快就能走到蛇橋村,你趕緊叫人接應下。”

  李伴峰立刻聯絡了羅正南,羅正南聯絡了陸春瑩和肖葉慈,兩人趕緊安排人手,準備吃住。

  一個鐘頭過后,三頭人陸陸續續現身,他們渾渾噩噩走進村子,沒走多遠,倒在雪地里,沉沉睡去了“這是怎么了呀?怎么都睡在這里的呀!”肖葉慈上去試了試鼻息,這些人確實都還活著。

  肖葉慈趕緊吩咐手下人:“把他們抬到屋子里休息吧。”

  手下人為難道:“咱們三四個弟兄,未必抬得動這一個,這要抬走一萬個,還不把咱們累死?”陸春瑩皺眉道:“笨吶你,去找三頭人來抬呀,這是他們同鄉,還能不幫襯一下。”

  貨郎道,每隔十秒鐘,才能收進去一個人,一萬個人全收進去,一天一夜還不夠用。

  李伴峰坐在貨郎身邊,問道:“你之前為什么不在肘子山上畫個圈,直接把他們送到蛇橋村?”貨郎搖頭道:“他們修為不濟,進了貨郎道,他們也過不了界線。”

  “貨郎道里也有界線?”

  “界線一直都在,貨郎道里確實有越過界線的方法,但那些方法不是他們能掌握的,

  從這塊新地能繞到綠水城的新地,這么走過去就不用穿界線,只是我得吃點苦頭了。”汗水沁出了額頭,一直維持貨郎道的運轉,對貨郎的消耗有點大。

  “為啥不把海吃老車直接送進貨郎道,非得一個一個送過去?”

  貨郎苦笑道:“貨郎道一次只能進一個人,要是能進一萬人,好多事情都不用操心費力了。”一直到了第二天深夜,這群三頭人都被貨郎道送走了。

  李伴峰和車夫把海吃老車送回了山洞,換回了車夫自己的車子,貨郎從雪地里坐了起來,已經恢復了不少體力。陸千嬌埋怨了兩句:“為了這群人,你至于這么拼命?按內州的方法算起來,他們是內州皇室!”

  趙驍婉嘆道:“按外州算起來,他們又成了罪人。”

  貨郎起身道:“三頭岔是普羅州的地界,就得按普羅州的規矩算,按普羅州的規矩,他們是人是人,就得像人一樣活著。”

  這番話不長,貨郎聲音也不大,但一字一句,結結實實落在了眾人面前。

  趙驍婉看向了李伴峰,他在外州獲取了很多利益,但他把相當大的一部分利益,都用來換取了三頭人的自由。他和貨郎差了不知多少輩分,卻一直以兄弟相稱,或許就是這個緣故。

  洪瑩在趙驍婉耳畔說道:“單論三頭人這件事,在這世上,可能只有七郎和貨郎想的一樣。”貨郎活動了一下筋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什么日子?”

  陸千嬌道:“昨天臘月二十九,現在已經到了三十晚上。”“三十了?”貨郎走到貨車旁邊,拿出了一個月份牌。

  月份牌高聲回答道:“確實是三十了!”

  聽這聲音挺甜的,陸千嬌哼了一聲:“這又是哪個賤人?”

  貨郎把月份牌放在一邊,從貨車里掏出了一箱子罐頭和一壇子白酒。

  “過年了,吃頓大飯。”貨郎給每個人分罐頭,又給每個人拿了一只碗,把酒倒上了。

  趙驍婉和洪瑩拉開幕布,搭起了棚子,陸千嬌在棚子中間生了一堆火,眾人圍著火堆吃罐頭,喝酒。陸千嬌看看洪瑩,笑道:“跟你這么并肩坐著,咱都不像仇人了。”

  洪瑩冷哼一聲:“這話當真么?”

  陸千嬌嗤笑道:“肯定不當真呀,吃完這一頓,咱們再打個你死我活!”

  洪瑩看了看陸千嬌:“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家男人我是真打不過,要是就你一個,我真下死手,你能撐過去幾合?”陸千嬌起身道:“那你別客氣呀!咱們現在就來一場,倒是下死手啊!”

  貨郎給陸千嬌開了個罐頭:“大過年的不置氣,當年兩軍打仗,過年不也歇了三天。”洪瑩白了陸千嬌一眼:“真懶得搭理你,我陪七郎喝酒去!”

  趙驍婉見李伴峰左一碗,右一碗,喝個不停,趕緊上去勸道:“相公,不要貪杯,這酒力氣不小。”“力氣不小吧?”李伴峰拍了拍酒葫蘆。

  酒葫蘆晃了晃道:“好酒啊,確實有滋味,等會我給他們都嘗嘗。”

  車夫在旁道:“你這么能喝,就都給你吧,我不喝酒了,一會還得拉活兒。”陸千嬌問道:“大過年的,誰坐你車?”

  車夫一笑:“這個時候想坐車的人多了,而且還都是要做要緊事的人。”

  李伴峰突發奇想,覺得讓魯老板跟著車夫拉兩天活兒,或許能寫出不少好故事。罐頭吃光了,酒壇子見了底,貨郎收拾了一下貨車,搖著撥浪鼓啟程了。

“兄弟,過些日子我去找你,我答應有好東西送你,這話說到做到  后邊的事情交給你了,外州肯定要說法,你可千萬把這事兒頂過去!”李伴峰早有準備,估計過不了兩天廖子輝就要找過來。

  找過來也不怕,李伴峰有的是手段應付他。

  陸千嬌跟著貨郎賣貨去了,車夫拎起車子,回正地找活。

  李伴峰把娘子和洪瑩送回隨身居,進了家門,趙驍婉疲憊不堪,趕緊鉆進了唱機身子。手套拿來了酒壇子和罐頭,一家人接著吃喝。

  喝到盡興時,夢德從月份牌里走下來,唱了一曲《花好月圓》給眾人助興。洪瑩脫下鎧甲,換上旗袍,跟著曲子跳了起來。

  唱機贊嘆一聲:“還別說,你穿旗袍真是好看。”

  洪瑩搖搖頭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緊了,勒得胯骨難受,這小瘋婆子穿這衣裳也挺好看的。”九姑娘怒道:“罵誰瘋婆子?”

  唱機用唱針勾了勾九姑娘的臉蛋:“這是紅蓮給你做的傀儡?和你當年還真是一模一樣。”紅蓮碰了碰鐘擺:“眼饞了吧,我也給你做個傀儡,你想不想要?”

  鐘擺哼一聲道:“三夫人,莫要耍我,若是求你做事情,肯定是要本錢的。”“本錢有商量啊..”

  洪瑩一直叫九姑娘瘋婆子,這讓李伴峰想起一件事:“瘋子匠人到底是誰?”唱機笑道:“這得問洪瑩,只有她這么叫。”

  洪瑩道:“瘋子匠人是老火車,瘋子婆娘是她娘,女瘋子匠人是她姐,小瘋婆子就是她唄!”九姑娘跳了起來:“我和你拼了!”

  兩女子撕打在一起,唐刀在中間勸架:“大過年的,咱們別打了,九姑娘,你也真是,她罵你一家都是瘋子,這你也能忍!”

  打過一場,雙方倒也暢快了不少,洪瑩給九姑娘倒了一杯酒:“小瘋婆子,見了你,我想起一些事情,當年你們一家一直云山霧罩的,最后到底算誰的人?”

  九姑娘皺起眉頭,瞪了洪瑩一眼。唱機碰了碰洪瑩,洪瑩也沒再多問。

  看著九姑娘,唱機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就連只有一點模糊記憶的愚人城,都漸漸清晰起來。李伴峰收回了一屋子的影子,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娘子,蟲洞里邊好像有人。”

  唱機想了想:“相公說過,有不少人都在研究界線,指不定是哪個人失手了,又困在了蟲洞里。”

  “不管是哪路人,最好找個機會去看看,咱們的暗橋必須要經過這條蟲洞,要是有人動了手腳,下次用暗橋可能會出危險。”

  唱機檢查了一下暗橋炮:“相公啊,這得多等幾天,這次暗橋炮出力過猛,不少器件都燒壞了,設備趁熱還能勉強用著,而今徹底涼下來了,再想啟動有點難。”

  暗橋炮啟動不了,事情也只能先放置著。

李伴峰摟住唱機,柔聲問了一句:“寶貝娘子,你到底是趙驍婉還是黃玉賢?”嗤嗤  娘子噴吐著蒸汽,笑了。

  “喂呀相公,你是喜歡名將,還是喜歡名伶呀?”

  李伴峰摸了摸唱機的肚皮:“娘子是哪個,為夫就喜歡哪個!”

  唱機咯咯直笑:“相公喜歡哪個,小奴就是哪個!”

  說話間,鑼鼓家伙響起,唱機唱了一段:“李郎夫他待我百般恩愛,喜相慶,病相扶,寂寞相陪,才知道人世間有這般滋味,也不枉到人間再走一回!”

  蟲洞里,杜文銘平躺在地上,身子上鋪滿了苔蘚,蜷縮成了一團,和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哪怕走到近前,也幾乎看不出破綻。

  他看起來像保持靜止,其實他一直在動,他正在迅速的活動著脊背上的每一塊肌肉。就差一點,背上的“禁”字就快被磨掉了。

  這個蟲洞里還有其他人進出,雖然看不到,但杜文銘能感知到。

  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不管他們是什么人,在杜文銘看來,現在都是對他生命的嚴重威脅。杜文銘狠狠蹭了一下脊背,感覺這下差不多了,“禁”字的最后一筆,被他蹭掉了。

  他爬起了身子,腳尖點地,輕輕跳了一個滑步,輕盈伶俐的舞姿又回來了。他雙手扣在胸前,原地旋轉了幾十圈。

  周圍的蟲子全都站起了身子,和他一起旋轉。連這些蟲子都能被帶動著起舞?

  杜文銘很激動,這是無法抵擋的舞修技。無法抵擋,意味著天合之技。

  有天合之技了!

  大年初一,躺在草席上的涂恒睜開了眼睛,身邊的涂敏和涂芒早就醒了,正在四下張望。他們看到了一個三頭人,一顆頭是年輕女子,一顆頭是年輕男子,還有一顆頭是個孩子。那人遞給涂恒一碗餃子:“吃吧,過年了。”

  “你是誰?”

  “我叫娟子,罪人城出來的。”

  “他們呢?”涂恒掙扎著站了起來,“我的兄弟姐妹都在哪呢?”娟子道:“他們都有住處,有吃有喝。”

  “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蛇橋村,七爺的地方。”

  “七爺,李七?”涂恒一愣,“李七愿意收留我們了?”

  娟子看著涂恒,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原本就是七爺從三頭岔帶出來的,無論到哪都跟著七爺,以后見了誰都這么說,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透露。”

  涂恒連連點頭,轉而問道:“七爺在什么地方,我們還沒見過他。”“七爺剛回了村子,你先把餃子吃了,我帶你過去。”

  娟子帶著涂恒去了村子口,李伴峰正和馬五籌備演出,他想在蛇橋村辦場歌會,但這座廢棄的村莊,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置辦舞臺。

  涂恒看了李伴峰一眼,壓低聲音道:“這人我見過,他是七爺的朋友..

  娟子看了看涂恒:“你說他是七爺的朋友?我看你還沒睡醒,你再多睡一會去吧。”

  涂恒搖搖頭道:“我得問問他去,肘子山你知道吧?我們是從肘子山上下來的,他當時跟我說他是七爺的朋友。”

  猛子笑一聲道:“你可別瞎扯了,這就是七爺,看看就得了,沒事就別多問,七爺挺忙的。”

  李伴峰確實很忙,他還準備給三頭人做一套新衣裳,可這有四萬多三頭人,每個人體格子都那么大,光是布料都不好籌備。

  一群布行老板都來了蛇橋村,這筆買賣實在太誘人了,大年初一,他們跑到這廢棄的村子里搶生意。

  肖葉慈負責進購布料,和布行老板逐一見了面,她留意到了一個人。

  “這位姑娘,你是余家布行的老板呀?”

  余男點點頭:”綠水城新開的布行,名聲還不夠響亮,夫人,我們的衣料絕對沒的說,我們帶來不少樣品,您可以看看,我們的價錢也絕對便宜……

  “余老板呀,我們見過的呀……”肖葉慈對余男還有印象。

  余男沒說起以前的事情,她依舊認真的和肖葉慈說著生意,以至于都沒留意到在肖葉慈身邊站著的李伴峰。

  這不怪他,宅修有被人忽視的天賦。

  余男來綠水城開了三個月的布行,處處碰壁,從藥王溝帶來的本錢都快賠光了。

  她哪怕去找李七一次,甚至不用去找,哪怕只提一次李七的名號,她的生意都能站在綠水城第一排,可她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姑娘就是這么要強。

  李伴峰告訴肖葉慈,布料的生意都給余家布行,裁縫也盡量從余男這里雇。

  這些事情都好應付,不好應付的是地頭神。

  一群新地的地頭神又跑李伴峰這拜年來了,他們都帶了厚禮,都帶了吉祥話,可他們眼睛都沒離開過三頭人。

  想要三頭人可以,必須得和李伴峰簽契書,契書的關鍵還是那兩條。

  三頭人是借給他們用,人依舊是李七的人。

  今后得聽李七的話,有些事情得李七做主。

  這段時間榮四角失蹤了,這些地頭神也明白這份契書的份量,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慢慢去想,要是敢在背后亂動手腳,就要付出代價。

  當天,有兩名地頭神簽了契書。

  一個是竇吉艷,千兩坊尸橫遍野,沒留下活口,已經成了舊土,她現在經營新地,急需人手開荒。

  她對內州的事情并不擔心,因為她的新地契書是完整的,而且她也打定主意要追隨李七。

  另一個楚腰纖。

這個人就有點特別了  “七爺,之前何家大小姐在新地開荒,我派了蒙蛾夫人過去搗亂,千錯萬錯都在我,七爺要打就打,要罰就罰,只求七爺大人大量,今后不要與我計較。”

  這人態度轉變的好突然。

  李伴峰點點頭道:“既然簽了契書,以前的事情暫且不提。”

  一直忙到大年初三,歌會總算開起來了,各路名流也都來蛇橋村捧場。

  臨開場之前,李伴峰還在向姜夢婷單獨傳授演唱的技巧,張管事急匆匆來報:“七爺,廖總使來了,想和您單獨說說話。”

  李伴峰知道他要來,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雙方怎么周旋都行,但不管彥子輝提出什么條件,三頭人絕對不可能讓他帶走。

  廖子輝帶來了兩位副總使,湯煥杰和魏英森。

  這兩位副總使和馬五閑聊,李伴峰和廖子輝在一座民宅里單獨見了面。

  大過年的,兩人不差禮數,彼此先說了一番吉祥話,等說起正事,廖子輝道:“有句話,有點不近人情,不知當不當講。”

  李伴峰一笑:“且說說看。”

  “李老弟,你大過年回一趟普羅州,不容易,這邊還有不少事要忙活,

  可申敬業說他火燎眉毛了,非求著我讓你回去一趟,

  他這年過不下去了,我也不能說看著他不管,你就當給我個面子,我給你安排火車,這兩天看能不能去越州一趟?”讓我去越州?

  你這是要把我支走?

  李伴峰搖搖頭道:“外州的規矩我懂,可過年也得休假呀,什么事非得現在回去?”廖子輝是真著急:“這事關系暗星局的前途,暗星局上下這次全都得靠你!”

  李伴峰笑道:“暗星局的前途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這種事得問你們上級!”

  “上級問過了,那邊說不通,”廖子輝朝著李伴峰抱了抱拳,“廖某把話放在這,你要是去了越州,我絕不會在你背后使絆子,去年的事,就當沒有過,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

  老廖把話挑明了,三頭人的事情,他當沒發生過。這么大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李伴峰深表懷疑,但廖子輝誠意滿滿:“老弟,契書我都帶來了,我是打算在普羅州養老的人,咱們就按普羅州的規矩辦。”

  廖子輝做到了這一步,看來暗星局是真的出了狀況。

  回去的路上,副總使魏英森在車上問廖子輝:“總使,他這村子里可有不少人都是從三頭岔逃出來的,我都認出來好幾個。”

  廖子輝一皺眉:“你認出誰來了?”

  魏英森壓低聲音道:“那個叫涂恒的,就是他們領頭的,我都看見了。”廖子輝沉著臉,不說話。

  湯煥杰在旁道:“老魏,你看錯了,那不是涂恒。”“怎么能不是呢,我認識他們..”

  湯煥杰問道:“你認識貨郎吧?”

  魏英森一愣:“認識呀,普羅州誰不認識貨郎?”湯煥杰又問:“認識李七吧?”

  魏英森眨眨眼睛道:“肯定認識呀,這不剛見過么?”

  湯煥杰道:“都認識這倆了,你還認識涂恒么?你就非得把涂恒這人搬出來么?”魏英森思索了一會,看了看廖子輝。

  廖子輝面色鐵青,不想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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