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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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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到來雪茫茫,

  郎君受苦妾斷腸,

  情真意切郎可知,

  再為郎君添一房。”

  唱機一曲唱罷,用蒸汽把洪瑩燙的通紅:“賤人,為什么不隨我一塊兒唱?”

  洪瑩怒道:“伺候了他一晚上,一會上來,一會下去,現在還得唱曲給他聽,我欠他什么了?”

  “賤人,伺候自家男人,還委屈你了么!跟我一塊兒唱,唱大聲些,不唱就一百軍棍,打死你個賤人!”

  在兩人爭吵聲中,李伴峰沉沉睡去,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李伴峰醒了過來,看了看月份牌,問夢德:“現在幾點了?”

  “先生,現在晚上十二點一刻。”

  十二點一刻,逍遙塢最熱鬧的時候。

  聽到李七的聲音,姜夢婷一哆嗦,盯著李七上下打量了許久。

  姜夢婷換好了衣服,穿了一件白色風衣,戴一頂掛著頭紗的白色禮帽,站在后臺門口,沖著李伴峰招手。

  李伴峰趕緊離開了后臺,舞池里,客人正在跳舞。

  生死一線,七爺沒舍下她,這份情誼她真忘不了。

  她居然看到我了?

  據李伴峰所知,姜夢婷應該沒有修為,她居然能留意到我?

  姜夢婷擦擦眼淚,一把摟住了李伴峰:“七爺,算我僭越了,讓我抱一會。”

  其實姜夢婷沒有留意到李伴峰,她最近精神恍惚,看誰都像李七,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嘴里經常念叨七爺。

  李伴峰有些詫異,他和姜夢婷算相熟,但他是老板,姜夢婷是歌手,除此之外,好像并沒有其他的來往。

  她這份感情從哪來的?

  從哪來?從同生共死中來的。

  李伴峰一皺眉:“三英門三當家楊興波呢?”

  三英門一共三個金印,兩個都不在了,為什么二當家沈進忠還上不了位?

  姜夢婷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的點頭,淚珠順著眼圈流了出來。

  出去之后,就走不回來……

  穩妥起見,李伴峰沒有在舞池現身,在出門之前,他回憶了一下大舞池后臺的場景,后臺有個大衣櫥,從衣櫥里現身,更不容易被人察覺。

  鑰匙還在逍遙塢里,要是換做以前,李伴峰會避免在這個時間現身。

  李伴峰眉頭微蹙:“抱一會行,伱先把衣服穿上。”

  姜夢婷一直盯著李伴峰,有些出神:“啊,三英門,三英門現在是二當家沈進忠主事,可他也就是個主事的,還做不了大當家。”

  “他們怎么說?”

  趁著姜夢婷穿衣服,李伴峰出了更衣室,趕緊去了后臺出口。

  “七爺,真是你……”

  李伴峰沒有作聲,壓低帽檐,準備直接穿墻出去,姜夢婷突然喊了一聲:“七爺!”

  壞了!

  后臺出口在側門,姜夢婷從更衣室里探出頭,壓低聲音道:“七爺,你可千萬小心些,不知是怎么了,最近這側門出去之后,就走不回來。”

  出門之后,李伴峰發現事情有點偏差,他確實出現在了衣櫥,但不是后臺的大衣櫥,是姜夢婷專屬更衣室的衣櫥。

  李伴峰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唇邊,示意姜夢婷不要作聲。

  “楊興波被何玉秀殺了,聽說死的很慘,何玉秀為了找你,叫人拷打了他一整天。”

  “她怎么想的……”李伴峰很是無奈,他理解不了這位才女的思路。

  姜夢婷正在更衣室換衣服,剛才在臺上演出,連唱了五首曲子,出了一身汗,這下換的徹底,身上什么都沒剩。

  李伴峰不理解。

  “有人說你把三英門大當家給殺了,也有人說你被他們大當家給殺了,

  張秀玲說,你可能和三英門大當家鮑應臣兩相投契,結為異姓兄弟,雙雙退隱江湖,以避紛爭。”

  “五爺到處在找你,何家大小姐也在找你,關防使、三英門都在找你,整個綠水城都在說你的事情。”

  李伴峰已經是八層的宅修,就算直接出現在逍遙塢的大舞池,尋常人也留意不到他。

  他先從地板縫里摳出了鑰匙,隨即聽到了一聲堅定的低吟:“縱使舞臺落幕,可藝術還在堅守。”

  但現在不是以前。

  “兄弟,是我不對了。”李伴峰把放映機收進了口袋。

  李伴峰睡了三天,放映機在這堅守了三天。

  別說什么風花雪月海誓山盟,這種東西姜夢婷見得太多了,跪地發誓非她不娶的男人都數不過來。

  李伴峰帶著姜夢婷去了包廂,問道:“馬五呢?”

  “三英門狀況怎么樣?發什么呆呀,問你話呢?”

  可李伴峰不知內情,既然被發現了,就大大方方承認了。

  “是我。”李伴峰點了點頭。

  姜夢婷倒是對三英門的紛爭知曉一二:“楚懷俊推舉三英門一位長老接替了三當家。”

  “三英門還有長老?”

  “其實就是資歷很老的銀章,這些銀章升不上去金印,就成了長老,

  這位長老名叫董開彬,修為和資歷都很高,據說入門比二當家還早。”

  楚家還在跳,楚懷俊推上來一個董開彬,這是還想把三英門攥在自己手里。

  如果能找回鮑應臣,楚懷俊盼著鮑應臣繼續當家,如果找不回來,就讓董開彬和二當家沈進忠開撕。

  鮑應臣的人頭還在,李伴峰故意讓紅蓮留下的,雖然血肉模糊,但修整一下,還能用。

  現在把鮑應臣的人頭交給沈進忠,能幫他上位么?

  不行,千萬不能這么做。

  這么做非但不能讓他上位,還會讓他背上殘害大金印的重罪,對沈進忠而言,不僅會失去競爭大金印的資格,甚至還會成為三英門的死敵。

  現在該怎么做?鮑應臣這顆人頭一點用都沒有了?

  李伴峰沉思良久,對姜夢婷道:“張秀玲編的我和鮑應臣結拜那個故事,你是從哪看到的?”

  “秀玲夜話,這是張秀玲出的雜志,七爺,你要想看,我這都有。”

  姜夢婷給李伴峰拿來了幾本雜志,李伴峰大致翻閱了一下。

  別說,張秀玲這故事編的有鼻子有眼的,江湖上的腥風血雨躍然紙上。

  這要流傳出去,李伴峰和鮑應臣,還真就成了一段不打不相識的佳話。

  李伴峰把雜志都收下了,對姜夢婷道:“我有事先走,不要把我回來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姜夢婷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驚訝的問道:“連五爺都不告訴?”

  “不告訴。”

  姜夢婷的心,跳得很快。

  七爺回來了,他連五爺都不告訴,只告訴我。

  他跑去逍遙塢后臺,跑進我的更衣室里,就是為了給我報一聲平安?

  是不是我想多了……

  姜夢婷還在胡思亂想,李伴峰站起身子,壓低帽檐,走了。

  看著李伴峰的背影,姜夢婷的臉頰一陣陣發燙。

  回到更衣室,前臺管事的都快急瘋了:“姜小姐,該你上場了。”

  “什么歌來著?”

  “《玫瑰玫瑰我愛你》呀,幾十位客人一起點的曲子。”

  “跟樂隊說一聲,這曲子往后放一放,下一首曲子,唱《月圓花好》。”

  “現在換?”管事的一怔。

  “快去呀!”

  姜夢婷換了一身旗袍,拿著一把團扇,在伴舞的簇擁下,上了舞臺,隨著琴聲,唱起了月圓花好。

  “浮云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最,清淺池塘鴛鴦戲水,紅裳翠蓋并蒂蓮開。”

  下邊聽歌的客人們,眼睛都直了。

  今天的姜夢婷怎么這么甜?

  笑得甜,歌唱的更甜。

  李伴峰去了東平茶樓。

  看到李伴峰那一刻,秦小胖在雅間里,直接跪在了地上:“七哥,你活著,我就知道你活著,

  我害了你,七哥,我手下出了個內鬼,那人是大當家派來的,你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就不想活了。”

  李伴峰拉起秦小胖道:“我再說一次,不準給別人下跪,你去把你們二當家約出來,我有事和他商量,記得,地點一定要隱秘。”

  李伴峰進了自己一座外宅,這座外宅沒人打理,平時一直空置著。

  藏好鑰匙,李伴峰進了隨身居,鐘擺還在修理鮑應臣的人頭,李伴峰摸了摸鐘擺的臉蛋:“不用修了。”

  鐘擺紅著臉道:“主人,是不是嫌我做的太慢?”

  李伴峰搖頭道:“不是嫌你做的慢,是事情有變數。”

  他從袋子里掏出一粒種子,取了鮑應臣一點血液,灑在了種子上。

  把種子埋在院子里,滴了兩滴藥水,不多時,地里長出一棵白菜。

  白菜裂開,里邊鉆出來一個白菜人,身上穿著白里透綠的褂子和褲子,神情呆滯看著李伴峰。

  李伴峰吃了兩片白菜幫子,甜脆之下,帶著獨有的澀味,讓李伴峰出了一身汗,自內向外,身上散發出白菜獨有的腥氣。

  “走。”李伴峰下了命令。

  白菜版鮑應臣跟著李伴峰,進了隨身居。

  這棵白菜人能頂替真正的鮑應臣么?

  顯然不能,這都不用太熟悉的人,只要見過鮑應臣的人,就能看出破綻。

  李伴峰打開了放映機,把和鮑應臣廝殺的畫面放了出來。

  鮑應臣的衣著,長相都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唱機對著影像,幫著鐘擺一起給白菜人裝扮,裝扮過程中,她盯著影像中的光暈看了片刻,總覺得這形狀不太好理解。

  “相公呀,八層技是和宅子一起打磨出來的,咱們家宅子特殊,我也說不清修行的要領,相公以后還要多和老爺子請教。”

  李伴峰點點頭,從身后摟住娘子,親昵了好一會。

  娘子哼一聲道:“身上有脂粉味,也不知是哪個賤人留下的,家里這么多姐妹一起伺候相公,相公還不知足么?”

  脂粉味,是姜夢婷留下的。

  洪瑩冷哼一聲道:“沒門又沒戶,你們拿什么伺候,也就耍耍嘴罷了!”

  唱機看著袋子里的種子,哼哼笑道:“賤人,不用張狂,門戶就快有了,每個姐妹都有!”

  李伴峰沒在意門戶的事情,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鮑應臣。

  “能讓他說話么?”

  娘子有聲修技,讓白菜人說話自然不是難事,可娘子沒聽過鮑應臣說話,送進來的時候,鮑應臣已經不會說話了。

  “喂呀相公,這放映機得改一改,以后得讓他會錄聲音。”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咱們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娘子,你讓他說句話試試。”

  唱機用唱針插在了白菜人身上,白菜版鮑應臣開口了:“李七兄弟,我都聽你的。”

  是個老者的聲音,但和鮑應臣不像。

  “聲音再清亮一些,這老東西中氣很足。”

  娘子調整了蒸汽的用量,李伴峰聽過之后,還是差點意思。

  放映機雖然沒把聲音錄下來,但他對聲音很敏感。

  “聲線的低音部分,要加一點啞音,高音部分,要多加一些氣聲,語速還要再稍微慢一點……”

  唱機用唱針敲了一下放映機:“別拿這洋鬼子的腔調跟我說話!”

  雖然腔調不妥,但放映機沒有說錯,按照他的描述慢慢調整,鮑應臣的聲音和語氣被逐漸還原了出來。

  現在這鮑應臣能用了么?

  還不行,這白菜人沒靈性。

  李伴峰在白菜人身上灑了一滴血,用了金屋藏嬌之技。

  這回白菜人有靈性了。

  “喂呀相公,這東西走個過場還行,要真想把三英門的人都騙過去,怕是成不了事。”

  李伴峰把一本雜志交給了唱機:“不需要都騙過去,只需要讓聽話的,把不聽話的嘴給堵上。”

  唱機看完了雜志上的故事,思索片刻道:“這事小奴倒是熟悉,咱們先寫好戲本,再找那聽話的,好好對對戲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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