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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萬綠湖邊的平凡人家(炫文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都重生了誰考公務員啊

  毛太后震怒之下,連粵語都講出來了。

  陳著立刻不敢多說了,悄默默掛了電話,但是他反應太快,內心已經醞釀一個讓親媽都拒絕不了的計劃。

  又過了幾天,隨著期末考試的結束,大學放假了。

  關于“新代表”和“新委員”的那些會議也逐漸落下帷幕,畢竟快要過年了。

  不過在開這些會的時候,陳著結交了一些新朋友,他們分布在省內各個地區和各個行業,算是拓寬了一些朋友圈子。

  在離除夕還有一周的時候,陳著自己開著寶馬X5,副駕坐著毛欣桐,讓馬海軍開著S600,沿著高速直奔河源。

  陳著打算把外公外婆接上來過年。

  毛太后不是說,她要趕人嘛。

  陳著是這樣想的,只要她開口趕人,自己就往外公外婆懷里一趴,泫然欲涕的說道:“外公外婆,媽咪都不讓我在家過年,孫孫好難過啊。”

  主打一個既惡心自己,順便也惡心毛太后。

  外公外婆肯定不會答應,哪怕他們最疼孫子,但是也不能任由外孫大過年的被趕出家門吧,指不定還會喝罵毛太后呢。

  就說這招絕不絕吧。

  我怕我媽,難道毛太后就不怕她媽?

  不過外公外婆平時都是和舅舅們一起過節,要把他們接過來,就得順便把大舅或者二舅捎上,這也是開了兩輛車的原因。

  都說山東是“齊魯封建地盤”,其實廣東很多地方也差不多,不然也不會有一直生“耀祖”的傳統了。

  陳著他們是上午9點出發,大概中午12點半到了河源的東源縣,外公外婆家在這里,旁邊就是國家一級水質地萬綠湖。

  外公外婆那一代人,他們習慣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即便如今生活寬裕,年事已高,始終不愿離開那片扎根了一輩子的老宅。

  其實陳著還挺喜歡這里的環境,出了院子就是萬頃綠波,浩渺無邊的浪花輕拍堤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暑假過來,偶遇汛期潮漲,還要跟著外公外婆和舅舅們卷起褲腿,忙著把家當往高處挪移,這也成了難忘的童年注腳。

  不過那里畢竟是老房子,所以路很難走,陳著干脆把S600停在縣中心的停車場,讓馬海軍開著公路之王X5在路面上顛簸。

  睡了一路的毛欣桐此時也醒了,她透過車窗看著左右兩邊,搖搖頭說道:“怎么感覺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條石子路就不能鋪一下嗎?”

  毛欣桐出來才一年半,還以為老家能有一點起色,沒想到仍然和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

  “確實沒什么變化,不過政府修路也是看經濟效益的,不會無緣無故修一條沒什么用的路。”

  陳著笑著解釋道。

  他方才發現,村口那家小時候常去的小賣部還在呢。

  依稀記得,店里總有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孩,會脆生生地招呼他,并且把買橘子汽水找的零錢遞到他手上。

  剛剛路過的時候,門外有個攙扶著幼童學步的年輕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她。

  巨大轟鳴聲的X5經過,她也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

  那個眼神沒有光彩,淡漠的像是看一棵樹,看一片云,然后又低頭去拍孩子衣襟上的灰塵。

  陳著突然想起那些喝完汽水的傍晚,空瓶子退回鋪子能換回兩毛錢。

  現在,瓶子早就不見了,那種橘子味的汽水也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車胎卷起的塵土,逐漸湮沒了回憶。

  小地方就是這樣,讀書讀不出來,早早嫁人便是唯一的選擇。

  沒多久到了外公外婆家,一棟兩層的小土樓,墻皮剝落得厲害,露出灰黃的坯子。

  院子沒有大門,就那么敞著。

  墻角處散亂堆著漁網和幾件漁具,放眼望去,左鄰右舍,家家戶戶都差不多是這般光景。

  外公蹲在院子里,“巴巴”的抽著旱煙。

  看見一輛陌生小轎車走下來陳著和毛欣桐,外公黑黢黢的橘子皮臉上,皺紋慢慢舒展,露出了一絲驚訝但又沒那么激動的笑容。

  “怎么回來了?”

  外公啞著嗓子說道。

  外公以前還是一名小學老師,上課經常說話又愛抽煙,嗓子逐漸啞了。

  那個年代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白天有本職工作,回家后還要捕魚和種田。

  粉筆末還沒從指甲縫里洗凈,指尖又纏上了湖水的腥氣,四個孩子就這樣被他從湖里、從田里一網一網的養大。

  不過除了毛曉琴以外,兩個舅舅和小姨他們混得很一般,盡管在縣里買了房子,搬離了老宅。

  但也和很多普通人一樣,仿佛一生都在萬綠湖邊繞啊繞,像是被風推著走的水波,始終都沒有走出這座小縣城。

  毛太后是憑著試卷上的分數,終于把自己連根拔起,種進了另一片土壤。

  連帶著她的孩子,也換了命似的走向別樣生活。

  盡管毛曉琴也會抱怨,父母太偏心親孫子,對外孫總是厚此薄彼。

  其實道理她也懂,親孫子姓“毛”,陳著姓“陳”,那能一樣嗎?

  只是看到陳著紅包少了一半,心里不太舒服罷了。

  大抵天下母親都是這樣,自己可以受點委屈,但是自家孩子不能被看輕。

  不過毛太后依然很孝順,她條件最好,所以平時出力也最多。

  外公外婆身體出問題,來廣州看病都是她前前后后的操勞,逢年過節的匯款也是最厚。

  當然每次匯完款,她都要和丈夫吐槽,這些錢最后都被外公外婆拿去補貼他們的兒子。

  陳培松總是笑著翻了頁報紙,不說話也不評價。

  老陳是個聰明男人,這個時候不管說什么都不合適,干脆任由妻子絮叨好了。

  不過外公外婆身體都不錯,大概是長年勞作的原因,身體擰成了一股韌韌的繩,怎么磨都磨不斷。

  “外公,外婆呢?”

  陳著走過去問道。

  外婆做事風風火火,家里大小事一般都由她拿主意。

  外公這類男人,更像是一塊沉默的礁石,心里明鏡似的,話卻爛在了肚子里。

  所以要想勸他們去廣州過年,首先得說服外婆。

  “和你大舅去吵架了。”

  外公在鞋底上磕了磕煙鍋,灰燼落了滿地。

  “去吵架?”

  陳著愣了一下。

  “和旁邊的侍家嗎?”

  陳著還沒反應過來,毛欣桐馬上問道。

  “都吵習慣了。”

  外公笑笑說道:“我去叫她回來做飯。”

  “那個侍家是誰?”

  看著小老頭佝僂的后背,陳著問著毛二姐。

  “就是和我們家魚塘連在一起的那戶,經常因為分界線吵架。”

  毛欣桐先解釋了一下,看到陳著還是沒什么印象,又補充說道:“有一年我們兩家差點打起來,結果你就在屋里埋頭做作業,當時我們都覺得你真是大城市的孩子,對農村生活什么都不懂。”

  毛二姐也是飄了,這要在廣州,她鐵定不敢這樣打趣。

  不過回到老家,大概終于想起來自己是陳著的表姐了。

  當然陳著也沒有介意,心說我以前就是個愛學習的孩子啊,把老師布置的作業,看得比天還要重要。

  陳著在省城長大,而且成績很好,他和這些哥哥姐姐們,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層隔閡。

  他說著學校里的競賽,他們說著池塘里的魚獲,互相都很難理解對方的生活。

  再后來,陳著就很少說了,過來時就只是矜持的笑著。

  那點笑意浮在表面,落不到心底去。

  至于和毛二姐親近,因為毛曉琴喜歡這個憨厚的侄女,上一世啊,她就經常在耳邊念叨“你二姐,你二姐……”

  “哎”

  陳著心中嘆了口氣,往事悠悠,如光如影。

  直到看著外公即將消失的身影,那股被歲月拉扯的感覺才忽然變得真切起來。

  “我們也跟著去看看吧。”

  陳委員說道。

  (《關于我想寫陳委員裝逼,結果筆力太好,無意中寫成了散文的“事故”》,今晚還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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