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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王命仙資萬偃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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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括洞府。

  修煉密室。

  黃銅澆筑的墻壁,裸露出大量的機關部件,有緩緩轉動的齒輪,也有協同行動的杠桿。

  密室的沉重銅門,已經死死閉合,一絲縫隙都沒有。

  機關部件運轉的聲音,充斥著這間密室,不斷增添肅殺凝重的氛圍。

  班積盤坐在最中央的蒲團上,他面無表情,緊閉雙眼。

  他顴骨高聳,光線從頭頂照下來,照得他臉上晦暗斑斑,他鷹鉤鼻的鼻尖上已有些微汗漬。

  忽然,從虛空中傳來一聲絮語。

  班積頓時心頭一震:「來了!」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應激,干瘦脊背驟然弓起,脖頸青筋暴突。

  絮語斷斷續續,傳入他的耳中,像是怪異的長指甲在他的腦殼里四處刮擦。

  班積咬牙,睜開雙眼,一道道血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充他的眼眶。

  絮語迅速變得連續,在班積聽來,聲音越來越大。

  他的理智不斷降低,右腳猝然間奇癢鉆心!

  班積蜷縮右腿,伸出手指,下意識地開始抓撓。

  癢得無法忍受!

  班積的指尖套上鋼鉤,直接撕裂履靴,拼命抓撓。

  很快,右腳就皮開肉綻,露出慘白的骨頭。如此帶來的痛楚,對于班積而言,卻像是沙漠跋涉將要渴死的旅人,遇到了點滴水源!

  但很快,絮語聲就響如銅鑼,不斷大力地灌輸到班積的耳中。

  「住口!住口啊!」他雙掌裹挾魔光猛擊雙耳,耳膜瞬間被摧毀。但即便失去聽力,吃語也只是稍微減弱了幾分,仍舊在顱腔震蕩,撞得太陽穴逐漸凸起,額頭上青筋直冒。

  此時,班積已經躺在了地上,在劇痛、奇癢的夾攻下,身軀在不斷扭曲,像是一艘孤舟在驚濤駭浪中極力掙扎。

  他頭疼欲裂,右腳上的奇癢則像是毒蛇攀上他的小腿。

  他下意識地用腳后跟,不斷地敲打地磚,打得鮮血飛濺,皮肉和骨渣混合在一起,形成漿糊狀,粘在附近各處。

  原本白色的腿骨,此刻涌現黃褐色的濁光,竟發生轉變,化為一條條、一塊塊的機關!

  仙資——萬偃魔怪!

  這不是班積修行魔功《貪機魔心功》的后遺癥,而是仙資萬偃魔怪正在發動。

  擁有這份仙資的修士,將會不斷獲得機關術、魔門、怪道的道理的灌溉。

  班積的視野中,開始出現一團團混亂無章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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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這些我符文,班積根本無法理解,在嘶吼聲中緊閉雙眼。

  黑暗只是暫時的。

  很快,種種符文像是一只只活蛆,鉆破黑暗,又呈現在班積的視野中。

  他的整個右小腿的血肉,都化為了半透明的凝膠,腿骨轉變成機關不說,還散發出一股強勁的吸攝力量。

  在此間修煉密室中,擺放著多座黃銅機關。這些機關被無形吸力拉扯,紛紛撞向班積的殘肢。

  砰砰砰、鏘鏘鏘————

  機關相繼撞擊在了一起,被牢牢地吸攝,緊密凝團。

  黃褐濁光迅速蔓延,將這些機關拆分、重構。

  十幾個呼吸之后。

  班積的右小腿已經面目全非。齒輪嵌入腿骨,鏈鋸刺穿筋膜。膠狀血肉如活蠟包裹種種異物。

  同時,班積的法力像是無數絲線編織成網,滲透到右小腿的每個角落。

  他的整個右腿已經膨脹成巨物,必須兩個成年人合抱,才能抱住。最外層的皮膚已經轉變成了黃銅,腿骨中有大量的齒輪在轉動,而在右腿膝蓋處,則不斷向外噴吐血霧。

  班積因為嘶吼,喉嚨變得沙啞。

  他雙眼無神,被折磨得瞳孔都有些渙散。

  在這時,他頸間的玉墜,陡然炸出寸許青光。

  青光入腦,班積逐漸混沌的神智,驟然變得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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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勉強睜眼查看,各種符文幾乎要占據他的全部視野,在這些符文縫隙之間,他看到自己的右腿,看到紫意正在從膝蓋處順著大腿,向上蔓延。

  「給我斷!」

  班積狠厲地揮動手掌,法力進發,刀刃一般切入右大腿中,竟直接將其斬斷。

  斷腿處鮮血橫流,讓班積倒抽一口冷氣,死死咬牙。

  他目光如禿鷲,盯著傷口處,失望地發現仍舊還有紫意殘留,正在沿著血肉四下侵蝕。

  伴隨著紫意加重,再次奇癢鉆心!

  而被主動切斷的右小腿,則被他法力噴吐,掃到墻角去。

  已經面目全非的右腿,此刻像是沒有了壓制,放飛自我,進發出更加強大的吸攝之力,將修煉密室中剩下的機關造物都吸附過去。

  齒輪咬合聲密如驟雨,杠桿像是鐵錘一次次的敲擊。右小腿再次開始飛速膨脹,混亂的氣息向外擴散,逐漸帶著一絲危險。

  班積喘著粗氣,渾身大汗。

  他耳中的吃語聲越來越強烈,眼前的符文則繁密到要將他整個視野占據,僅剩下來的些許縫隙在迅速消失。

  危急關頭,班積僅憑最后的一絲清明,用雙手結印。

  神術—盲愚!

  大股的灰煙憑空降臨,落到班積的身上去。

  灰煙迅速凝聚,化為一道骨瓷般的灰白枷鎖,洞穿班積的上半身,兩條鎖鏈從他的眼眸中透到他的腦顱之中,然后從雙耳洞穿出來。

  神術迅速發揮效力。

  班積視野中的詭譎符文,像是蒙上了百層油垢,變得一片模糊。

  他眼眶中的血絲減少了一大半,瞳孔渙散,變得灰白,口水混著血絲從癡笑的嘴角淌落在地磚上。

  之前難忍的奇癢如潮水般消退,而一直被鎮壓的劇痛感,雖然上揚起來,班積如此狀態下也難以感知。

  傷口沒有處理,但血已經止住,皆因傷口處的血肉轉變成了黃銅質地的機關甲片。

  班積躺在血泊中,右腿的膝蓋及以下,空空蕩蕩。他癡笑著,雙手十指仍死死摳進地磚之中,指甲盡數翻折。

  而他的斷腿仍舊在不斷顫抖,形體像是氣泡,不斷膨脹,又不斷縮減,外表也在千奇百怪中不斷變化。

  斷腿最終變成馬車車廂般大小的巨物,表明充斥著各個機關部件。它們混雜在一起,毫無規律,偏偏又能運轉。

  一聲輕響,從這丑陋怪異的機關巨物一側,忽然探伸出一只類人的機關手掌。

  手掌還粘著詭異的凝膠,五指連點在地磚上,在四處摸索之后,它像是嗅到了獵物位置的毒蛇,徑直調轉方向,撲向班積本體去。

  但它的沖勢在下一瞬就戛然而止。

  它被身后巨大的機關詭物拖累,探伸的范圍干分有限。

  但手掌并沒有罷休,它有來自本源的野獸般的欲望,它拽著巨大的身軀拼命地向班積本體挪移過去。

  起先,它紋絲不動。

  但很快,它的身軀微微顫抖,不斷脫落種種殘破的機關碎片,附著在手掌上,讓其慢慢增大。

  手掌逐漸有了力量,真的挪動了一絲絲,接近班積本體。

  一炷香之后。

  盲愚神術到達了時限,凝結的灰煙枷鎖,重新化作灰煙散去。

  班積恢復了理智,猛地張口,大口喘息起來。

  劇痛像是尖銳的鐵錐,狠狠地鑿在的神經上,但只有痛,沒有癢的感受,卻讓經驗豐富的班積欣喜若狂。

  他強忍劇痛,迅速查看自身,又掃視周圍。

  一頭巨大的詭異機關怪物,好像俯視著他。手掌已經龐大如蟒,距離班積還有一臂之距。

  但它一動不動,停在原處,沒有絲毫的氣息。

  班積心頭漏跳一拍,旋即蒼白的臉上浮現笑容。

  笑容迅速擴大,最終發出幸存下來的得意笑聲。

  「這一次仙資發動,我成功渡過了!」

  萬偃魔怪。

  這項仙資讓班積從小就與眾不同。

  起初,萬偃魔怪天資的發動間隔漫長,灌輸給班積的道理也是微乎其微。

  年幼的班積只當是做噩夢。

  但當他入學,他對機關術的修行展現出了一種近乎直覺的悟性。

  按照常理,機關術涉及到運算,但班積只是看一眼,就發自內心地覺得:結果是這樣的。

  而每一次運算出來,結果都和他的直覺一致。甚至,直覺還超越了運算,畢竟運算也會出錯。

  這種優異的表現,立即引起了班積父母的重視。

  而隨著萬偃魔怪的發動間隔減少,道理增多,班積表現出了昏倒、抽搐的癥狀。而每一次「發病」之后,他對機關術的「直覺」就會增長一大截。

  班積的父母難以解決「怪病」,只能求助于家族。

  家族研究深入,便發現這項天資的許多奧妙:它不是在錄的任何一項天資,但非同小可。不只是機關術,它也傳授魔門、怪道的知識。

  而這些知識直接作用在班積的身體上,而不是灌輸神海,這就使得他產生了近乎直覺的「悟性」。

  悟性只是表象,是班積的身體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昏迷也只是表象,實質是班積難以承載這三個方面的道理,身體就只能自發性的保護自己,致使班積昏迷,免除道理的灌輸。

  但這種灌輸并不能完全豁免,且伴隨著萬偃魔怪發動得越發頻繁,灌輸的力度就越發兇猛。

  發現這一點后,班家對班積就徹底重視起來了。

  剛開始,班家上下都以為這是天資的弊端,是后遺癥,但發現實質之后,驚覺這哪是什么缺陷,明顯是班積跟不上而已。

  天資被確認為仙資,班家圍繞著班積,暗中為他量身定制修行道途。

  《貪機魔心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班家為此付出了沉重代價。

  這項魔功專修神海,是為了提高班積的學習能力。與其被動地用身體承受道理灌溉,還不如主動學習。

  這是一項正確的舉措,讓班積迅速適應,實力節節攀升,機關術、魔道的修行一日千里。

  等到班積筑基之后,仙資赫然再一次大幅度增強!

  班積開始疲于應對。

  班家自然不會放棄身具仙資的未來希望,全力相助。為了緩解班積困境,他們從各個方面提供了許多幫助。

  而為了徹底解決這個缺陷,他們更是在保持隱秘的前提下,向外求助。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們遭遇到了正在云游天下的遁一散人。這位奇人修為高達煉虛級,乃是名傳天下,幾乎是當世公認最強的卜算修士。

  班家一眾太上家老虔誠拜請,遁一散人便為班積下算了一次,算出后者仙資獨到,乃是王命!

  「歷來天資,都屬上天賜予。」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縱觀歷史,機關術、怪道從未有王者誕生。」

  「蒼天便落子于此。當然,肯定不止這一處。」

  「將來,若班積有成,便是機關、怪道之王。」

  「你們為這項仙資命名為萬偃魔怪,也算合理。」

  班家的太上大家老不解,詢問:「既然如此,那為何還有魔門的道理參與灌輸?」

  遁一散人悠悠一嘆:「這是數百年后大劫,魔漲正消,乃是兩界之大勢。既三皇五帝之后,天下承平已久,正道蓋壓一切,榮昌至極。盛極而衰,潮起潮落,正是天地的循環。」

  太上大家老又問:「修真盛世已持續了近千年,這一次大劫,必然是天地動蕩,是否會有第四皇誕生?」

  遁一散人道:「天機混亂,我輩豈能算得出?只是這一次,即便只是王者,也是歷代最特殊的一位。」

  這回答讓班家在場的太上家老們,俱都精神一振。

  什么是最特殊?

  機關術、怪道稱王,不就是最特殊的么?!

  也就是說,我族班積身具王命,很可能是未來統一天下的王者?

  我班家很可能因此跨越數百年的發展桎梏,一躍成為全天下最具勢力的那一批王親國戚?

  太上大家老跪在地上,繼續向遁一散人求教。

  遁一散人卻只留下了一堆寶材:「你我緣分已盡,這堆寶材可配和族祚樞機鏈耗用,算出班積的稱王之路。只消順著算計的結果,按部就班,即可成就王命。最不濟,也是一國稱霸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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