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怪的道理。操控影絲束縛全軍,又來進攻我的人,是誰?」寧拙此刻雙眼精芒爍爍,既驚又喜。
沒有孫靈瞳在身邊,寧拙自身的偵查手段不太行,觀察不到周圍的異象。
他還不知道,吳痕早已經溜進到車廂里,見過他了。
只是寧拙生性謹慎,在機關游龍不在身邊時,提前將重裝血猿·大勝、佛醫·孟瑤音放出來護衛自身,這才避免了自己被暗中襲殺的危機。
當然,僅憑這兩座金丹級戰力的機關造物,其實也不能完全減免吳痕的偷襲念頭。
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大蛇鐮,
假設吳痕眼光并不高明,看不出大蛇鐮的厲害,也可能對寧拙下手。
到那時,寧拙安危如何,也很不好說,
寧拙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吳痕偷襲。
這就是沙場。
兵兇戰危!
只要涉足沙場,風險劇增,即便是元嬰修士也被揍得吐血逃竄,更何況寧拙這位小小筑基級別的修士呢。
只不過,寧拙早已有了足夠的覺悟,寧愿硬頂這樣的風險,也要圖謀機關車廂。
「自從張重義為孫老大療傷,我就知道自己要為娘親治療道傷,必須是要兩門造詣。」
「一門造詣是醫術,另一門則是怪道境界。」
「攻擊我的人是哪個?應當是龍王廟一方的吳痕吧?」
寧拙暫時投靠了兩注國,又是三將營的軍師祭酒,權位上足夠他獲取許多情報。
因此知曉千峰林中許多有名的元嬰、金丹修士。
陳凌風、吳痕皆是金丹中的依依者,自然被寧拙銘記在心了。
「這吳痕修行的秘籍是什么?」
「平日里,我難有機會。但如今兩軍對壘,他也在沙場之中,繳獲他修行功法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有關怪道修行的功法秘籍,全書樓中也有。
但寧拙想要購買,不是得要耗費靈石或者樓金么。
到了戰場,若能繳獲,付出的是另外一種成本。
「況且,若能活捉了吳痕,還能逼問他的修行經驗。等若我不僅得了秘籍,還抓回來一位老師平常修士沒有這個手段,但寧拙掌握人命懸絲、我佛心魔印,就有讓吳痕開口的可能。
當初在火柿仙城中,寧拙面對那韓冥,不就通過杖頭和我佛心魔印,就控制她施展噬魂訣,助寧拙修行了好一段時日么。
寧拙現在已經修行了三宗上法,不可能改修怪道功法。
他也很難找到,媲美三宗上法這樣優秀的怪道功法。
就算他帶藝投師,也很難找到這方面的好老師,那就只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找到吳痕,干掉他!最好活捉他,拷打逼問他————不是,是規勸他,導他向善,引邪歸正。
想到這里,寧拙朗聲一笑:「好,哪位修士對我出手?」
「手段頗俊,有才華啊。”
「可惜了,這等才華卻為千峰林效力,實乃明珠暗投也。」
「諸位同袍,接下來若有機會,爭取留此人一命。讓我規勸他,改邪歸正!」
寧拙動用手段,讓這番話傳遍整個戰場,敵我都聽得分明。
整個戰場的嘈雜聲都為降低了許多。
什么?什么?!
寧拙是怎么說的?
吳痕頓感友軍中有許多莫名的目光,注視到自己。
他慘白如死人的臉皮,也被氣得浮出一抹紅:「寧拙小兒,區區筑基,安敢如此羞辱我?!我必要他付出代價。」
他咬牙切齒,幾乎嘶吼出聲,表明自己的明確態度。
張黑瞪眼,看向寧拙。他沒有看錯,寧拙就是這么宣揚的。
但問題是,動手的明顯是金丹,你寧拙只是筑基啊!
關紅下意識撫須,感覺寧拙這話真他娘的對他口味啊!
「身為筑基,對金丹如此說話,好像擊敗他仿佛探囊取物一般輕易。如此居高臨下、勝券在握,提氣!真的很提氣。”
「學到了,學到了!」
關紅是個上進的性子,熟讀《春秋兵法》,也很善于從實踐中學習。
劉耳心中感嘆:「真不愧是軍師,不愧是大族子弟,底氣就是不一樣!”
他并不覺得寧拙是大言不慚。
雖然寧拙本體只是筑基前期的修為,但很明顯,他展現而出的是妥妥的金丹級戰力,且還超過劉耳他自己!
這就沒話說了。
吳痕又氣又急又驚,偏偏遭受了反噬。
他依仗怪道功法,常常無往而不利。此刻的遭遇是相當少見的。
吳痕受傷不輕,對很多影絲失去了控制。
三將營中,很多士卒都擺脫了影絲,正一個個將自己的腿腳、手臂從土壤里拔出來。
這些土地雖然重新變得結實,但不是什么巖石塊。修士們各憑手段,別忘了還有戰陣加持,很快就脫困而出,重獲自由。
轉眼,三將營的陣容恢復了大半。
吳痕一邊勉力維持剩余的影絲,一邊積極運功療傷。
怪道,面對常規的對手,能占據很大優勢。這是因為常規的手段,難以克制怪道。
但這樣的優勢,其實同樣也可看做是劣勢一一通常市面上的丹藥、法器、符篆等等,都和怪道修士不能適配。
偏偏吳痕修行的功法中,并無丹方。
所以,就導致了吳痕戰斗之余,無法通過丹藥對自己療傷,增益修行。
怪道,和其他的道理是迥異的。哪怕是鬼道,也能夠借鑒其他道理,但怪道和其他種種大相徑庭,很多人都對其理解都感到困難。
吳痕受傷,讓三將營上下緩了最關鍵的一口氣。
寧拙一出手,就連續解決了兩種鉗制,戰績讓人感到驚艷。
全軍都很振奮,有人甚至高喊:軍師威武!
寧拙仰了仰大頭,瞬間適應了在戰陣中出手的要點。
簡而言之,就是要出風頭,展現強勢。
越是風光、強勢,帶給同袍們的信心就越足,越能讓士氣、軍心提振上來,從而影響戰陣的整個威能!
于是,他輕輕一躍,跳到了車廂上,在眾目之下,猛地拍手:「諸君,且看我殺敵!「
木行一一樹界降臨。
樹苗鉆破地面,幾個呼吸就長成參天大樹!
無數藤蔓如群蟒般在林間穿行,向四面八方鋪陳開去。
這是山地。
這里的環境,本就適合樹木生長,木行靈氣很是充沛。
且寧拙還得到了戰陣、國防的加持,使得他自己全力施法之后,但心頭一跳,為自己的這次樹界降臨的威勢,感到吃驚。
一時間,巨樹叢生,枝葉繁盛,遮擋狂風。藤蔓出擊,以攻代守,擴大基本盤面。
陳凌風在空中盤旋,見到自己的狂風被樹林抵擋,不由冷婷一聲。
風行一一百刃風暴。
法力狂泄而出,化為上百道風刃,盤旋飛舞,覆蓋下去。
這些風刃都呈現半透明的翠綠色,一片片大如馬車,鋒銳至極。
落到樹界之中后,風刃盤旋著一路前行,將沿途的巨樹攔腰切斷。
轟隆隆—·
一時間,大量的巨樹倒地,激起漫天煙塵,
煙塵中,風刃群削減到了半百之數,向三將營沖來。
「陳道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隨行的一位金丹修士,見此情形,也緊跟著出手。
他化成原形,乃是一頭丹頂羽鶴。
羽鶴比象還要巨大,翼展長達四丈八。
鶴妖引長嘯,發出刺耳、悲戚的聲音。
妖術一一鶴喉悲空!
音波響徹戰場,鉆入三將營將士們的耳中,引發他們心中的悲傷之感。
許多士卒當場落淚,丟下了手中的武器,雙膝跪地,掩面痛哭。
「我死了算了!」
「嗚鳴鳴,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我胡子一大把,仍舊一無所成,我的人生毫無價值。」
士氣狂跌,軍心再次渙散。
寧拙深呼吸一口氣,施展法術。
火行一一怒發沖冠。
土行一一堅如磐石!
火焰從他頭頂冒出,形成巨大的冠冕,籠罩大片天空。
隨后,火焰滾滾如云,讓底下的士卒們憤怒不已,驅趕了悲戚哀鳴。
與此同時,戰陣周邊升起一道道巖土墻壁,堅硬穩固,將風刃盡數攔截下來。
寧拙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陳凌風等人再次露出異色。
寧拙區區筑基前期,但通過戰陣、國防之力的多重加持,讓他施法出來的法術威能暴漲,能跨越一個大等級,對拼兩位金丹修士!
「軍師威武啊!」全軍興奮高呼。
寧拙朗聲長笑,臉色卻白了很多。
連續幾次施法,他法力幾乎見底!此刻在暗中,他拼命運轉五行氣律訣,提煉法力。
他被修為拖累了。
只是筑基初期,甚至還沒有達到開田無礙的第一階段。
「三位將軍,我以耗盡法力,無以為繼了。」寧拙暗中用神識傳念。
劉耳立即回應:「軍師趕緊休息,你已表現得夠好了,幫助全軍太多!是該我等三位金丹修士發揮作用了。」
關紅、張黑同聲應和。
「全軍都有,跟我沖!」劉耳一揮手中玄黃劍,正式轉守為攻。
接近三百人的修士軍隊,呈現三角箭矢的沖鋒姿態,緩緩啟動之后,行軍速度猛烈增加,沖向了最近的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急忙后撤。
但這個時候,張黑殺了出來,速度奇快,像是刮起一陣漆黑旋風。
「哪里走,看矛!」
那金丹修士見躲閃不過,連忙撐起全部防御,
結果,防御如同紙糊的一般,整個人被黑蛇矛貫穿,當即丟了性命。
張黑本就是金丹,收到戰陣、國力的加持,攻勢非常強猛。
不過,他瞬殺了一位金丹修士后,并未乘勝追擊,而是立即返回三角的尖端,重新匯入大陣。
三將地位非凡,劉耳是陣心,關、張二將都是陣眼,不能脫離法陣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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