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聽得目瞪口呆。
他并非高門子弟,白玉營中也有新近招攬進來的修士。這些人此時的情緒相當復雜。
但白玉營中,占據主體的都是國都中的大世家,累世將門的成員。
雙凈的話,深深引發了他們的共鳴,導致軍心凝聚得相當成功,士氣提振了至少三成多。
蠻妖營的修士沖到陣前,立即被玉璧天塹陣引動。
空氣一陣陣漣漪泛開。
接近白玉營的蠻妖營修士,都被一一強制傳送,原路返回。
「救我啊,我們是自己人!」
很多人難以置信地大吼。
越來越多的修士被傳送回來,慘遭千峰林金丹追兵的屠戮。
他們迅速認清楚了殘酷的現實,一個個破口大罵,罵得相當難聽。
白玉營中有人聽聞,直眉頭,直接開啟床弩,直接射殺了一位咒罵的筑基修士。
蠻妖營的修士徹底膽寒,謾罵詛咒聲驟降,紛紛掉轉方向,企圖繞開白玉營,逃竄四方。
但這些人只要動向不對,就都被追殺的金丹修士瞬間擊殺。
雙凈頓時變色,聲傳全軍:「我未下令,誰敢擅動?剛剛動手之人,戰后軍杖三十,以效尤!」
見死不救是鐵血領兵,但動手殺害友軍,那就不對了。回去之后,必會被參上一本。
雙凈雖然心中暗爽,但立即開口,做了切割。
那開啟床弩射殺了友軍的修士,聽到了懲罰,仍舊高昂著頭:「三十軍杖又如何?爺就是干了。」
他身份來歷都不簡單,根本不懼。
「保爺尿性!」周圍人大聲稱贊。
見到白玉營如此表現,千峰林的金丹修士們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紛紛四處張望。
尤其是凋野、烏蘭二人,很清楚自家大祭司一直隱身隨行,就等后者來拿主意。
毒腹大祭司此刻眉頭擰成疙瘩。
墨淵洞主的計略執行下來,實際和預估的出入越來越大了。
先是許大力死戰不退,現在則是雙凈守得四平八穩。
「白玉營中多是豪門貴族的子弟,若被沖垮形成潰軍,金戟軍必然要出手相救的。”
「不救的話,孫干回到國都,即便建立許多戰功,也討不了好。」
涂冥身為大祭司,管理著百毒部族無數人事,政治才干很足,讓他清楚墨淵洞主設計的精妙之處。
白玉營雖然在戰力上,肯定低于金戟軍,但卻非常重要,屬于關鍵。
這支軍隊一亂,整個后軍都會亂。
「看來必須要施展全力了!」涂冥之前刻意留手,心中早有覺悟。
就算沒有付出的覺悟,他身上的神旨,也會幫助他建立全力以赴的覺悟!
神通一一萬蛇毒流。
腥風驟起,天空中陰云層疊。幾個呼吸之后,黑云遮天!
一滴滴毒水從黑云中下落,浙浙瀝瀝,形成一片毒雨。
綿綿細雨很快就化為瓢潑大雨。
毒雨籠罩整個白玉營。
白玉營中,眾將士運轉玉璧天塹陣,產生無數空氣漣漪。
漣漪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將毒雨送還回去。
但這只持續幾息,就被雙凈主動叫停。
沒辦法,送還雨滴的代價太沉重了,白玉營很難支撐下去。
雙凈取出一份玉簡。
玉簡表面有豎排的大字一一《高勝遺書》!
雙凈一手兵書,一手將印,將法力兇猛灌入兩者之中。
于是,他開啟了玉璧天塹陣的全部威能。
伴隨一聲巨響,一道巨大如山的白玉石壁,陡然成形,形成一片幻影,將整個白玉營罩住。
毒雨滴落在玉璧上,劇烈腐蝕,作響,升起裊裊毒煙,卻只侵蝕表面,難及玉璧深處,更別說被玉璧罩住的將士們了。
涂冥面色劇變:「竟有戰陣法相?」
元嬰修士破丹成嬰。化神修士嬰長成神,號為元神,甚至可以分化出第二元神。
而在化神之上,便是煉虛境界。
到了這一步,元神壯大無比,形成法相。強者的法相能撐天踏地,有恐怖威能。
戰陣法相,便是兵法、陣法的先賢窮竭心智,效仿煉虛之玄妙,結合國力、陣力、兵法等等,
引發質變,凝聚出來的威能具象。
「只有精兵良將,苦練多年,歷經沙場,才能凝結戰陣法相。白玉營怎么會有?!」涂冥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深吸一口氣,施展神通另一層變化。
毒雨滴落,毒液相互凝聚,化為一條條漆黑毒蛇。
毒蛇嘶鳴,大小不一,小的只有煉氣級,中等的有筑基級法力氣息,最大的盤踞如象,有金丹級別。
萬千毒蛇匯集成軍,蛇軀隨帶著道道毒水,有的在地面上豌蜓沖擊,有的則在白玉石壁的法相上纏繞腐蝕。
白玉營。
下屬飛速來報:「雙大人,不好了,法力池加速消耗,其中一個已經快要見底了。」
雙凈點頭,立即下令,施放辟毒草人道兵。
一位位修士得到命令,從懷中取出巴掌大小的草人傀儡。
伴隨著法力灌輸,這些草人傀見風而長,長成十歲孩童的體型,手拉著手,結伴沖出了玉壁。
草人嘻嘻哈哈,所到之處,毒液被凈化,化為清水,毒蛇體型劇烈縮減,不斷塌縮。
涂冥瞪眼:「這些都是上等的辟毒草編織的草人,形成道兵。最低都是筑基級別,金丹級別,
甚至元嬰級數的辟毒草編織的草人都有!”
涂冥咬牙切齒。
毒液乃是他法力所化,持續到現在,已經耗費了他四成法力。
他鄭重地取出一枚丹藥,放入嘴中。
消化之后,藥力立即轉化為法力,緩緩地帶給他回升。
白玉營。
那些施放出辟毒草人的修士們,也耗費了諸多法力,顯得疲憊萎靡。
雙凈再次下令,啟動賢光普照塔。
普照塔發動起來,射出一道道靈光。靈光精準無比,射中每一位法力大耗的己方修士。
這些修士們在瞬間就精神煥發,法力補充到了巔峰狀態,身姿筆挺起來。
最大的一束光照在了雙凈身上,他身為元嬰修士,也長松了一口氣,法力被瞬間補滿,精神大振。
「給我放出金光雀!」
一頭元嬰級別的妖獸,被放了出來國術能夠駕馭妖獸,妖獸也能得到官職,成為國獸。
很多高官的官服上,都有國獸封印、潛伏。一旦遭受危險,就能放出來對敵。
金光雀速度極快,像是一道金虹,劃破長空。
千峰林的一位金丹修士只覺得眼前金芒一閃,就跌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外人來看,就是這位金丹修士被金光雀輕輕一啄,啄爆了腦袋。
金光雀連續撲擊,又讓兩位千峰林金丹一死一傷。
傷的那人擁有傳送符,僥幸撿回一條命后,瘋狂逃竄。
散兵游勇的金丹修士沒有戰陣,沒有國力守護,沒有天縱之姿,根本沒有辦法站在元嬰級別面前。
金光雀感知敏銳,接著就發現涂冥,朝他攻去。
涂冥修行毒素,雖然肉身也有底蘊,但并非主修,怎么比得上妖獸?
他只能一邊維持神通,一邊倒退飛行,動用種種手段,抵御金光雀的進攻。
白玉營中,雙凈見戰機已現,果斷下令,轉換戰陣。
外層修士仍舊運轉、維持玉璧天塹陣,內層的精兵、親兵則結成龍牙陣。
「給我瞄準他!放箭!」雙凈大喝。
上千只潔白羽箭,承載著戰陣之威,飛射出去,立即凝聚起來,化為一道白玉神龍。
神龍呼嘯,借助天塹陣的傳送,瞬間撲中涂冥,一口吞下。
下一刻,涂冥撞破白龍的幻象,一路飚射漆黑毒血,狼狽逃竄。
雙凈哈哈大笑,驕傲地道:「我手中的《高勝遺書》乃是煉虛大能高將軍親筆所書,市價難以估計。」
「我發放的辟毒草人,僅僅辟毒草的采購,就耗費了兩千六百萬下品靈石。算上請動廟祝,引動神力,煉制道兵的手續費,整個造價是五千二百萬下品靈石!」
「賢光普照塔每一次發射,消耗的靈石,都比修士自己補充要多出十倍。”
「金光雀的喂養費,每天要二十萬左右的下品靈石。」
「剛剛的上千只箭矢,每一根都是筑基級的兵器,這一輪射出去,就是七百多萬下品靈石。一位元嬰級的修士,每月收入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拿什么跟我比?」
「呸,鄉下的窮鬼!!」
好似聽到了雙凈的這番話,逃竄途中的涂冥,又噴了一大口黑血。
三將營。
陳凌風等金丹修士,看著軍容嚴謹的三將營直皺眉頭。
「什么時候動手?」金丹修士們以陳凌風為首。
陳凌風道:「稍安勿躁,吳痕已經混入軍中,只待他暗殺了三將之一,即可發動攻勢。」
「如果找不到機會,那位軍師寧拙能算出伏擊,也是鏟除的對象!」
吳痕化作一道黑影,借助士卒們映在地面上的身影,隱藏自身,不斷跳躍,穿梭在軍隊之中。
三將營雖然結陣,但新建之軍,軍力不足,能阻擋其他人,但阻擋不了吳痕。
皆因吳痕修行之法,源自夜雨皇朝,乃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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