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森上尉帶著自己這不成樣子的“小分隊”,摸黑越過一道樹籬笆,來到矮墻旁邊。
矮墻另一邊看起來是道路,不遠處另一道樹籬笆后面,有普洛森的高射炮正在開火。
牧師:“我們難道不應該把高射炮干掉嗎?能避免更多的人被打掉腿袋。”
伊文森:“第一,高射炮的炮彈在周圍爆炸竟然只是掉了腿袋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第二,現在我們的武器只有我的小手槍,和你的圣經。”
“圣經可以鼓舞精神,有時候威力比槍械更強。”牧師嚴肅的說道,“但是現在你說得對,圣經派不上用場。”
這時候兩人聽見身后的樹籬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伊文森示意牧師別說話,掏出道具連打兩下,用兩聲“咔噠”來回應。
下一刻,一小隊人鉆出樹林,帶隊的士官一眼就認出來伊文森:“上尉?”
“你好中士。”
中士:“上尉,我們的落點絕對有問題,我身后除了鮑勃其他全是101師的兄弟,我們是不是落到101師的空降場了?”
話音剛落101師的人答:“但我們沒找到我們的中士和上尉,也許他們落到你們的空降場了。”
伊文森上尉:“你們聽到聲音了,樹籬笆那邊有個普洛森高炮,我們過去把高炮滅了,看看有沒有普洛森人的部署圖,靠著部署圖就能知道我們落在哪兒。”
中士:“用普洛森人的部署圖嗎,也是個辦法,聽說他們的部署圖總是畫得非常詳細。可是問題來了,你會普洛森語嗎,上尉?”
“我會一點,能看懂地圖。還有我學過他們的軍事繪圖學,知道他們地圖怎么畫。有多余的武器嗎?給我一把。”
“沒有上尉,但打掉了普洛森人的高炮之后你可以用繳獲的。”
“就這么辦,給我個手雷以防萬一。”
中士立刻從脖子上解下一顆手雷交給伊文森。
“出發!”
伊文森下令后,101師的士兵便翻過了矮墻,越過道路鉆進對面的樹籬笆。
伊文森自己也翻過墻跟過去,穿過樹籬的時候湯姆森沖鋒槍的射擊聲響起,還有普洛森人的喊聲:“阿苦痛(注意)!”
手雷的爆炸聲傳來,緊接著是加蘭德步槍的連射。
連射以清脆的“鐺”結尾,這也是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特色了。
防空炮的攢射停下了,伊文森鉆過樹籬,看見防空炮的輪廓,還有倒在射手位置上的普洛森人。
中士跑過來,將一支MP40塞進伊文森手里,再遞上普洛森的彈匣袋。
“上尉,你的武器。”
“謝謝。”伊文森點頭,“找敵人的部署圖。”
“在這里!”
聲音從炮位旁邊燈火通明的小房子傳來,伊文森趕忙跑過去,一推門就看見里面掛著的防區圖。
發現這房子的101師士兵退后一步讓出位置。
伊文森仔細研究了一下普洛森的地圖,罵道:“我們所在的位置既不是我們師的降落區,也不是101師的,我們偏離了差不多十英里。”
中士:“那怎么辦?”
“十英里罷了,我們向預定的營部位置前進,路上收攏我們的人,干掉遇到的一切普洛森人。”
說完伊文森就把普洛森的地圖從墻上撕下來,對折兩次后揣進兜里。
埃爾文·羅美爾剛坐進半履帶車,施佩爾上將的吉普車就開進了司令部。
上將跳下車,盯著半履帶車看了幾秒,才趕過來:“元帥!元帥你不能離開司令部,抵抗組織活躍起來了,到處伏擊我軍!”
“我要親自去21裝甲師,指揮他們發起進攻。”元帥說,“加洛林戰役的時候,我親自指揮一個裝甲師打到了佳萊海邊,現在我會復刻這個成果。”
“我們可以用無線電呼叫21裝!現在到處都是抵抗組織,至少在天亮之前您不應該隨便離開司令部!抵抗組織在夜間有優勢!他們熟悉地形,能偷襲我們!”
“等天亮登陸就開始了!”
“等天亮我們就能恢復和第21裝甲師的聯絡了。”
埃爾文:“我親自指揮21裝可以隨機應變,放心吧。”
說著他鉆進了半履帶車,大聲命令:“出發!”
施佩爾上將這才從半履帶車的踏板上下來,退后目送九輛半履帶車組成的裝甲車隊魚貫開出司令部大院。
上將的副官安撫道:“九輛裝甲車呢,抵抗組織吃不下這樣大的裝甲車編隊。”
“希望如此。”施佩爾上將嘆了口氣,“大敵當前,總司令卻跑去親自指揮一個裝甲師!”
副官:“可能元帥想學那位羅科索夫元帥。”
“羅科索夫現在肯定也不會再往前線跑了啊!那些親臨前線的報道不用想一定是編造的,照片也都是擺拍!”施密特上將揮了揮手,轉身快步走進西線司令部,“司令官不在,我們就要盡自己的職責。和阿斯加德騎士團的聯絡恢復沒有?”
副官:“不知道,我和您一樣剛剛抵達司令部啊。”
“那快去了解啊,你個蠢貨!”
讓波爾率領自己的小分隊埋伏在路邊。
副隊長威爾擔心的問:“你確定會有普洛森人從這里走?”
“當然,我們測試過,每當我們切斷了普洛森人的電話線,維修小隊就會從這里經過,抵達線路的中點,這樣他們就可以測試斷點到底在線路的前半段還是后半段。”
威爾:“每次都是?”
“每次都是,所以我們在這里埋伏,就能把維修隊的卡車炸翻,如果有活著的普洛森工程師,我們就用沖鋒槍打死他。”
這時候瞭望的游擊隊員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神情緊張的說:“壞了,來了九輛裝甲車!”
讓·波爾皺起眉頭:“幾輛?”
“我數過了,開著燈的九輛,沒開燈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所有人都聽見敵人裝甲車的引擎聲了。
威爾:“我們現在才十五個人,九輛裝甲車,這少說幾十個敵人,還打嗎?”
讓·波爾深吸一口氣:“打!我們有突然襲擊的優勢,敵人反應過來我們就撤!待會地雷我們不要炸排頭的那輛裝甲車,我們炸中間的,說不定能炸到什么關鍵的人呢!”
威爾吐了口唾沫,背起沖鋒槍:“行,我帶兩個人去前面打裝甲車隊的頭部。”
說完他就帶著兩個游擊隊員鉆進樹籬笆消失了。
來報信的游擊隊員見狀也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
讓·波爾拿起起爆器,最后檢查了一下,最后把電源打開,插上控制桿。
裝甲車的引擎聲近在遲遲了,車燈直接照過來。
讓波爾縮著脖子,努力把身體隱藏在路邊的土壟后面。
第一輛開過去了,照明消失,但緊接著第二輛的車燈又照了過來。
讓波爾等到第三輛過去,才猛扭起爆控制桿。
埋在路上的炸藥爆炸了,一輛半履帶車直接被掀翻在地,從路上滑下來,一直滑到了路邊水溝的底部。
斯登沖鋒槍的聲音響起,還有手榴彈的爆炸聲。
讓波爾扔掉手里的起爆器,拿起斯登支起上半身就向最近的裝甲車掃射。
裝甲車上的機槍手中彈倒下,把機槍也推向一旁,槍口朝天漫無目的掃射起來,曳光彈就像撒尿一樣滋向天空。
MG42的射速非常快,一下子就把彈帶吃掉一大半,然后卡殼了。
普洛森人在大喊。
聽得出來,他們已經從最開始遭遇突襲的混亂中恢復過來。
讓波爾聽見有普洛森人喊(他能聽懂普洛森語):“敵人看起來不多,散開,包抄他們!用燃燒彈點燃樹叢照明!”
讓·波爾:“敵人反應過來了,撤退!”
說著他吹起口哨,這是和大家約好的撤退信號。
他吹著口哨鉆進樹籬笆,一邊換彈一邊狂奔。
這時候,他聽見普洛森人喊:“去看看元帥怎么樣了!”
元帥?
讓·波爾抑制不住興奮,吐掉嘴里的哨子,大喊:“我們好像打傷了敵人的元帥!”
“對,我有印象,那個裝甲車上的標志,好像是埃爾文羅美爾元帥的標志!”
普洛森的元帥都有自己的標志,司令部會懸掛對應的旗幟,車子也有相應的標志。
讓·波爾哈哈大笑:“我們襲擊了普洛森元帥,就算沒打死也肯定會干擾他們的指揮!”
這時候威爾率領的三人小組也出現了,剛匯合就問讓·波爾:“元帥怎么會在這種時候離開自己的司令部?是不是只是元帥的車啊?”
“我聽到普洛森人喊‘去確認元帥的情況’!”
埃爾文·羅美爾元帥被眾人從裝甲車里營救出來,罵道:“該死!居然被施密特說中了!我要去第21裝甲師!”
“不,您要去醫院!”護衛隊指揮官嚴肅的說,“您現在受了重傷,不能去指揮了。”
元帥欲言又止,最后因為失血過多昏過去。
護衛隊指揮官:“去最近的醫院!加洛林人的醫院也行!”
8月3日,凌晨0440時,普洛森西線司令部。
“電話接通了!”通訊參謀報告。
施密特上將立刻拿起聽筒:“第21裝甲師嗎?”
“是的,”電話另一頭是21裝甲師師長的聲音,“我們已經檢查好全部的坦克,隨時準備出發。”
“羅美爾元帥到了你們那里嗎?”
第21裝甲師師長遲疑了一下:“什么?元帥?我們沒有看到元帥啊?”
施密特上將:“他兩點的時候出發去你們那兒,現在應該到了!”
“如果他到了,現在跟您通電話的應該就是元帥了。”
施密特上將一臉嚴肅,嘟囔了一句:“壞了。”
這時候西線普洛森軍參謀長說:“傘兵降落的情況已經搞清楚了,一共三個主要的降落區,我們抓到了聯眾國和聯合王國的俘虜,番號是聯眾國第82、101和聯合王國第一傘兵師,這三個師按照統帥部提供的情報,至少有五萬名傘兵。五萬名!這是前所未有的大行動!”
施密特上將對著話筒說了句“待會我再打電話給你”,掛上電話對參謀長說:“是啊,前所未有的大行動,五萬傘兵!我們奪取克里特島的時候也不過投入了一萬傘兵!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我們的司令官,偉大的羅美爾元帥他不在司令部!不在司令部!”
參謀長:“元帥呢?沒有到21裝的司令部嗎?”
“沒有,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施密特上將坐下來,長嘆一口氣,“好消息是現在登陸還沒有開始,我們還有機會,立刻命令海防師做好戰斗準備。”
參謀長:“羅美爾元帥在去21裝之前就命令海防師做好戰斗準備了。”
“行。”施密特拿起電話,“接西墻第400海防師。”
第400海防師的師長早早就到了自己部隊的指揮部碉堡——所有海防師的指揮部都在西墻上。
指揮部碉堡是整段防線的制高點,不但可以把整個防線盡收眼底,還能遠眺大海的方向。
電話鈴響起,堡壘里的參謀拿起電話:“喂?是400師,是的,師長在這里。”
說完參謀把聽筒遞給師長:“司令部的施密特上將。”
“你好啊施密特,”師長接過聽筒,“我在地堡,一切正常。”
施密特:“你確定嗎?我要你現在拿起望遠鏡看向海面,如果敵人要登陸,現在就應該開始了!”
師長:“好好,拿起望遠鏡,看向海面。”
他一手拿著聽筒,另一手拿著望遠鏡:“一片平靜,什么都沒有。敵人要么遲到了,要么就不是今天進攻。”
“但是傘兵已經降落了,五萬的傘兵呢!肯定有大行動,我要你再確認一下。”
于是400師的師長再次確認。
“什么都沒有,海面一片平靜。”
施密特:“好吧,雖然不知道敵人怎么回事,但至少現在登陸還沒有開始。真奇怪,按照常識現在應該開始了。”
400師師長:“那我最后確認一次吧,說不定這一次就有了呢。”
他慢條斯理的舉起望遠鏡,然后身體就僵住了。
施密特等了一會兒,問:“怎么了?你說話啊。”
400師師長把聽筒用胳膊夾住,空出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望遠鏡。
“我的上帝啊!施密特!我看到5000艘船!我看到5000艘船!”
施密特:“冷靜點,盟軍海軍加起來也沒有五千艘船呢,當年發電機行動他們把所有的漁船都動員了,也不過一兩千艘!”
“那特么是五年前了!我用生命擔保,現在我當面的海面上就有五千艘船!”
(其實沒有,他是被嚇到了。)
施密特:“冷靜!登陸真的開始的話,敵人會炮火準備,我可沒聽到炮聲啊。”
話音未落,戰列艦的重炮就落在了400師的陣地上,碉堡的地板和天花板一起晃動起來。
師長:“現在呢!天殺的你聽到炮火準備的聲音了嗎?”
剛說完天花板上一塊石灰被震落,砸在了師長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