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炮擊過后,普洛森人像是泄了勁頭,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王忠沒有受到任何打擾的吃完了早餐,然后波波夫就拿著個箱子過來了。
“來,下會兒棋。”波波夫一邊說,一邊打開箱子,把棋子倒出來,然后箱子展開成了黑白相間的棋盤。
王忠:“我只知道每個棋子怎么走。”
“真的假的?”波波夫瞪大眼睛。
王忠:“我可是倒數第一。”
“快別提你的倒數第一了。來試試看,我要是能輕易贏你,也可以出去吹牛了。”波波夫說,在王忠對面坐下,把桌上的餐具推到旁邊,開始擺棋盤,“反正現在也沒事干,我們不找點事情,巴甫洛夫該喊我們去幫忙了!”
巴甫洛夫抬起頭,看了眼這邊兩人:“知道我要幫忙還不過來?”
王忠:“不,我們還是不干擾參謀長大顯神威了。”
巴甫洛夫哼了一聲,拿起一疊文件塞給瓦西里:“拿去給他簽名。”
瓦西里乖乖的拿著一疊文件過來:“參謀長要你簽名。”
王忠挑了挑眉毛:“之前我都不在司令部,這些文件怎么處理的?”
“之前我簽的。”巴甫洛夫說。
“只要你簽就行了哦!那還專門找我?”
“這不是為了讓你有事干嘛。”巴甫洛夫兩手一攤,“你還要對我說謝謝呢。”
王忠看著巴甫洛夫的禿頭,心想他要是個白毛美少女就好了,這性格會成為萌點的,到時候可以出一本書叫《我的參謀長不可能這么萌》。
可惜參謀長是個膀大腰圓的禿頭。
王忠一邊想,一邊開始簽文件。
而波波夫則自己把棋擺上,開始自己和自己下棋。
這時候有新人參謀在嚼舌根,被王忠聽到了,他說:“這么悠閑真的好嗎?”
老參謀壓低聲音:“這就是戰場,只要戰斗沒開始就這樣,大家做分內工作,打發時間,等待打響的那一刻。”
王忠忽然想起來,自己以前好像也有過類似的疑問,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習慣這種戰場間隙里平靜如死水的時光了。
他快速的瀏覽文件,大部分文件都是關于補給物資的調動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這個集團軍司令員作出什么指示,只要簽名就好了。
簽署文件的當兒,電話鈴響了。巴甫洛夫接起來:“這里是集團軍司令部……”
他說話的當兒,外面傳來防空警報聲。
波波夫:“看來是彼得修士聽到了敵機的動靜。”
王忠:“修士上來了?我怎么沒見到他?”
波波夫笑道:“你昨天到處跑,哪兒有時間見他們。實際上修士和神箭都到位了,巴甫洛夫安排的陣地。”
這時候巴甫洛夫也說完了,放下聽筒后對這邊說:“彼得修士報告,有24架雙發轟炸機在往我們這里來。”
王忠:“果然。沒有斯圖卡跟著嗎?”
巴甫洛夫搖頭:“沒有。”
波波夫一邊用黑棋的馬吃掉白棋的士兵,一邊說:“情報部整理了最近對被俘的敵軍飛行員的審訊,普洛森人好像禁止斯圖卡轟炸有可能有神箭小組防守的重點地區。”
王忠:“神箭殺斯圖卡飛行員效率太高了是嗎?”
“是的,你不知道915年上半年,神箭打掉了多少斯圖卡,騎士團還專門組建了機動神箭連。每個連有兩輛裝了神箭發射架的半履帶車,一輛斯蒂龐克卡車運送彈藥,再配上一個機動步兵排,和一個輕型高炮排。
“這樣一個連加上一名祈禱手,在戰區到處跑進行機動防空,專殺斯圖卡。”
王忠停下簽字,抬頭看著波波夫:“這樣一個連只配一個祈禱手?”
波波夫點頭:“是的,祈禱手的損失太大了,根本補充不上來,教會已經把十五歲以上的祈禱手都吸收進軍隊了,再損失就只能啟用十四歲的祈禱手——就算啟用也是杯水車薪,每一年就誕生那么點祈禱手。”
王忠嘆了口氣:“照伱這么說,我們集團軍還能保持和以前一樣的祈禱手,反而是得到重點照顧啰?”
以前王忠指揮一個師的時候,師里面有五個祈禱手。
現在他指揮一個集團軍,還是總共只有五個祈禱手——其實還是有增加的,因為柳德米拉生孩子去了,補充了一個祈禱手頂她的位置。
波波夫:“去年大潰敗損失太大了,圖哈切夫和先帝真該死。”
去年的大潰敗,一下子損失了兩萬輛以上的坦克,數千門重炮,幾百萬兵員,以及幾乎九成的超自然力量使用者。
損失的部隊可以靠動員迅速補充,但超自然使用者補充卻非常困難,因為他們人本來就少。
教會把征召年齡向前提到了15歲,仍然杯水車薪——超自然使用者一般都是終身制,像彼得修士這種大叔都要服役,還有大量魔法大爺魔法大娘。
所以去年如此大的損失根本補不起來。
只能說普洛森人真的抓住了超自然力量的軟肋——人少。
在低烈度局部沖突中,這些祈禱手啊音陣大師啊能發揮巨大作用,但遇到大規模全面戰爭這幫人就抓瞎了。
因為損失補充不上,全是一次性耗材。
王忠:“不過就算只有這點祈禱手,也給敵人造成了很大的威懾嘛。”
“是啊,”波波夫繼續自己和自己下棋,但這好像并不妨礙他跟王忠聊天,“審判官還獲得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普洛森科學院好像已經把雷達裝到飛機上,準備用雷達引導火箭,攻擊我們的飛機。”
王忠嘴巴張得老大:“雷達引導火箭?”
波波夫:“很難以置信吧?”
不,開玩笑,我打戰爭雷霆用半主動雷達彈擊殺玩家早就超過1000了好嗎!
王忠:“現在普洛森的雷達技術,能把那玩意裝上飛機嗎?”
“好像說是裝在四發重型轟炸機上,火箭則裝在彈倉里,用多管發射器發射。”
王忠眉頭擰成一團:空中雷達制導半主動彈武庫機?媽的有點帶感啊有沒有!
但是現在雷達和雷達彈的性能可以搞這玩意嗎?
波波夫:“可能是編出來忽悠他們飛行員的。”
這時候外面傳來高炮射擊聲,明顯彼得修士聽到的敵機臨空了。
王忠看看天:“就看我們這個偽裝能不能騙過普洛森空軍了。”
塌了三分之一的市議會大樓被偽裝成了集團軍司令部,高炮也主要布置在那附近。
真正的集團軍司令部還是有高炮保護的,但是數量很少,而且好好的隱藏了起來——這是用來兜底的。
一同兜底的還有一名祈禱手和一架神箭發射架。
其他四名祈禱手分別保護假司令部、假后勤中心和真后勤中心,以及炮兵陣地。
波波夫:“我覺得沒問題。普洛森空軍還挺好騙的——這是我的感覺,陸軍有時候挺狡猾的。”
王忠心想我也是。
他切了個視角,果然看見24架轟炸機的航線正對著假集團軍司令部,擺明了就是去炸司令部的。
當然這個航線還穿過了假后勤中心,應該也會分出一些炸彈來炸。
但是真后勤中心和王忠所在的倉庫并不在敵人的航線上。
看起來欺騙行動非常的成功。
王忠切回肉眼視角,繼續簽發文件。
巴甫洛夫說:“今天敵人難不成真的不打算進攻了?”
王忠:“肯定啊,普洛森步兵部隊頂多只會在次要方向做有限度進攻。進攻是裝甲師和裝甲擲彈兵的事情。”
波波夫:“聽說是因為這些技術兵種容克軍官團影響力較低,所以得到皇帝的倚重。看梅拉尼婭和加洛林戰役之后普洛森人宣傳的方向就知道了,步兵師的功績基本都給略過了。”
王忠:“聽說他們還找了一位年輕的非容克系的將領埃爾文重點宣傳。”
“是啊,他父親好像是一位工程師,他自己本來也準備成為工程師的。”
工程師!
一聽就知道這個人有成為通遼狠人的資質。
這時候外面傳來炸彈爆炸的聲音,王忠切了視角,果然看見炸彈落在了假的司令部附近。
可能是高炮陣地的驅趕,敵機的投彈高度很高,所以大部分炸彈都沒有命中塌了三分之一的市議會。
王忠剛把視角切回來,電話鈴就響了。
巴甫洛夫拿起電話:“集團軍司令部。多少敵機?知道了。”
他放下電話,對王忠報告:“彼得修士又聽到了敵機聲音,四發,但是只有一架。他猜測是敵人新改的高空偵察機。”
王忠點點頭。忽然他想起什么,問:“我們的炮兵陣地隱藏好了嗎?”
“沒有,炮兵昨天下午才到,和敵人一樣,根本沒有時間設置偽裝良好的炮兵陣地。”
王忠:“那敵機偵查不是全看光了?”
巴甫洛夫:“放心,雖然沒有時間把真炮兵陣地隱藏好,但我們帶了木頭,假的炮兵陣地已經布置好了。
“敵人不用低空偵察機偵查,根本看不出來,只能摸獎。”
王忠放下心來。
瓦西里說:“普洛森人會不會突然開竅,也用假炮兵陣地欺騙我們的偵查?”
巴甫洛夫搖頭:“就算他們想到了,附近也沒有樹可以砍。我們是從亞爾維克帶的木頭做假目標。畢竟之前戰斗中假炮兵陣地表現都不錯。”
話音剛落,敵機的轟鳴又從倉庫的換氣窗飄進來。
王忠切視角,看見一架四發重型轟炸機從西邊飛來。
但是這樣的重型轟炸機不可能一架飛機單獨執行轟炸任務,只可能是新改的高空偵察機。
彼得修士的判斷并沒有錯。
這時候波波夫說:“所以今天就要在不斷的空襲和炮擊中度過了嗎?”
王忠:“習慣就好。當然你也可以幫我簽一部分文件。”
波波夫微微一笑:“不,我是隨軍主教,這不在我的職權范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