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立刻趕到天臺的欄桿旁,舉起望遠鏡。
“我什么都看不到!”
彼得修士:“當然,這東西能聽到的距離可比看的遠多了!問題是聲音傳過來會有延遲,而且地形什么的可能會導致聲音走形。
“有可能不止三輛摩托車。”
瞪大眼睛,再次打量音陣陣列。
——可以探測地面單位的毫米波雷達?
還是自己不發射電磁波,純被動的?
他繞著音陣轉了一圈,指著電線問:“這個電線是給什么供電的,聲音放大器?”
“不,是給基座電機。”彼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識別聲音靠的是我被祝福的耳朵。”
王忠:“哦。我以為祈禱手、頌詩修士這些都是妹子——我是說,女孩子,女士。”
他連換了三次指代,才換成比較正式的稱呼。
彼得皺著眉頭:“你……怎么會如此沒有常識,準將閣下?得到恩賜的修士基本上男女各半。”
王忠:“我恰好遇到的都是女士,抱歉。敵人幾時會到?”
彼得修士拿出表,在面前的寫字板上記下時間,然后拿出計算尺,對了一下尺子上的數字,抄寫在寫字板上。
王忠湊近看了看那對數尺,發現是專門為了進行多普勒計算專門設計的尺子,算是一種機械式計算機。
這時候修士算完了:“根據我的計算,我們應該還有十分鐘。”
王忠打了個響指,對格里高利說:“準備伏擊他們。敵人是三輛摩托車,預計有六到九名敵人,十分鐘內抵達!”
格里高利轉身就走,很快王忠就看到他出現在樓下,開始布置任務。
卡林諾夫卡地形比上佩尼耶簡單多了,就中間一條村道,路兩邊連巷子都沒有,整個村跟直腸一樣。
格里高利指揮護衛把汽車藏進了路邊的院子,蓋上了喂馬的草料,再把機槍安排到了教堂鐘樓上,覆蓋整條道路。
王忠也下到了樓下,親自檢查帶過來的新兵狀態。
新兵們都很興奮,躍躍欲試。
擅長打炮的迪米特里愁眉不展,看到王忠就抱怨道:“準將閣下,為什么讓我守著車子啊?我也想參加戰斗,車子在這里還能自己跑了不成?”
王忠:“傻子,讓你守著車子保持不熄火,是為了出意外我們立刻能跑。”
迪米特里:“跑?三輛摩托車,最多九個敵人,我們比他們人多,還是伏擊!”
王忠:“戰場上,你隨時要為意外做好準備,永遠要留退路。”
說完王忠心想,媽呀,說得好像我已經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百戰悍將了,聽口氣感覺已經從軍五十年了!
然而不管是來自地球的王忠,還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都沒比迪米特里大多少。
但是迪米特里壓根沒有想到這些,反而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記住的,將軍閣下。”
被人如此認真的回應,王忠自己反而有點害臊,趕忙轉過身去,對格里高利喊:“光是打敗敵人不夠!我要俘虜,格里高利軍士長!”
軍士長點頭:“明白。”
然后他扭頭對年輕人說:“你們待會射擊第一輛和第三輛,第二輛交給我。我去抓活的。”
“您一個人夠嗎?”有年輕人問。
格里高利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這時候,133監聽站的護教軍少尉沖出郵局大門,對王忠立正:“報告,將軍閣下,彼得修士說敵人進入視距!”
“知道了。”王忠立刻切俯瞰視角,這個時候他本人的視野因為他人在地面上,所以只能看到村道,但是鐘樓上有機槍手,作為王忠能直接指揮到的部隊,他們的視野被共享過來。
兩個機槍手隱蔽起來,趴在鐘樓窗戶邊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田野中的三輛摩托。
這幫摩托手全部穿著黑色的皮衣,在地球這種皮衣是三德子摩托部隊的專用皮衣,不是摩托部隊要穿這個皮衣只能自己定制。
一名看不出來軍銜的摩托手下了車,站在隊列最前面用望遠鏡觀察卡林諾夫卡。
王忠也移動視野,確認自己人有沒有藏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郵政局頂上的巨大音陣。
好吧,估計藏不住了。
媽的,剛剛不管王忠還是格里高利軍士長,都想當然的認為敵人會直接進村。
仔細想想人家本來就是偵察部隊,到了陌生的村子肯定要先遠遠的看一眼。
觀察的那個軍官放下望遠鏡,回頭說了幾句話,本來還在摩托車上待命的敵人全下車了,還把摩托車推下道路,用田里的麥子藏起來。
九人的偵察隊展開了一個小陣型,其中一個背著帶天線的背包的士兵來到軍官身邊,拿出聽筒遞給軍官。
步話機!
王忠看到步話機忍不住咂嘴。
想要!
我超缺無線電設備的!
哪怕只是繳獲一個步話機,沒有另一個能配對用,那也先繳了再說,用來聽聽敵人的通話也行啊!
可是敵人不進村……
要怎么樣才能把敵人引進村呢?
突然,王忠有主意了。
他切回肉眼視角,對郵局里的護教軍說:“你們快,點火,隨便燒點什么,反正別燒重要的文件就成。煙一定要大!”
護教軍少尉:“這……”
正好這時候格里高利貓著腰過來報告:“機槍手說敵人不進村,好像是看到了屋頂上的音陣。”
王忠很疑惑:“你們怎么交流的信息?”
“機槍手從鐘樓跑下來說的。”
王忠看向鐘樓下面的小門,一名戰士正扶著墻喘氣,看起來跑得有點太快了。
護教軍少尉:“這和點火有什么關系?”
“偽裝成燒了文件要跑的樣子。”王忠轉向迪米特里,“待會煙起來,你就開著吉普車,拖個掃把一路狂奔,盡量揚起煙塵,聽到機槍聲再回來!”
迪米特里:“好,我先把掃把綁起來!”
“趕快行動!別讓敵人又喊來更多的部隊,那時候就很難辦了!”
鬼知道這群偵查尖兵后面跟著什么妖魔鬼怪。
十分鐘后,濃煙在郵局的院子里升騰而起。
王忠通過俯瞰視角,確定敵人注意到濃煙之后,用力啪吉普車的門:“快!走!”
迪米特里一腳油門吉普車就拖著掃把沖出門,帶起大量塵土,一溜煙的沿著公路往東北去了。
得虧整個可薩莉亞大部分公路都是這種平整過的土路,要是柏油路還沒真沒這么大煙呢!
王忠切換視角,緊張的注視著敵人。
他其實沒什么信心,畢竟這個計策太簡陋了。
只能期待敵人被勝利沖昏了頭,賭一個驕兵必敗。
但這樣至少努力過了。
王忠剛這樣安慰自己,敵人指揮官就喊叫起來,于是散開的士兵重新聚攏,摩托也重新推上了路。
軍官爬上了第一輛摩托,坐在車斗里。
背步話機的通訊兵則跨坐在后座上。
王忠馬上喊:“格里高利,第一輛車車斗里的是軍官!別打錯了!”
格里高利:“聽到沒,打第二和第三輛,第一輛交給我!”
敵人三輛車向著村子沖來,不知道是急著去追逃跑的吉普車,還是急著搶救正在被燒的文件。
也許他們都想要?
反正等抓了俘虜問問看就知道了。
王忠關注敵人的同時,格里高利在給鐘樓上的人打手語,估計也是讓他們打第二第三輛車。
第一輛摩托車一馬當先沖進了村子。
格里高利藏在路邊,舉起一只手。
所有三輛摩托車都進入村子,但格里高利的手還沒放下去。
第一輛車就要接近格里高利躲藏的院子了!
軍士長把手往前一揮。
鐘樓上的機槍立刻掃射起來,第二輛車的駕駛員立刻被打中,整個人向左側歪倒,把車把也帶歪了,導致車子偏離方向,撞到了旁邊的矮墻,后輪高高的翹起。
車后座的普洛森士兵整個人飛起來,飛過了矮墻撞爛了木柴棚的木頭屋頂,插進了碼放整齊的柴堆里。
車斗里的機槍手沒受傷,拿起機槍要抵抗,一枚手雷扔進了車斗。
下一刻,機槍飛上天。
第三輛被托卡列夫集火,三個皮衣普洛森人都立刻身中好幾槍,車子也撞進了路邊的堆肥。
一瞬間就只剩下運著軍官和步話機的第一輛車了。
只見格里高利踩著墻邊的柴堆越過矮墻,直接跳到了車斗上,一個膝撞把軍官打暈,再一記老拳把車手打下車,然后拖著軍官跳車落進路邊堆放的馬料里。
被留下的通訊兵想舉起沖鋒槍,結果失控的摩托車和路邊停的馬車撞在了一起,通訊兵在慣性作用下飛馬車上去了,摔得暈頭轉向。
馬上有好幾個近衛軍戰士沖出來,托卡列夫的槍口指著通訊兵。
王忠急了:“別開槍!別打壞我的步話機!我的步話機!”
一分鐘后,王忠滿意的看著面前的俘虜。
一共四個活的,超額完成任務了。
步話機也順利的繳獲,還從軍官的隨身文件包里搜出了地圖和很多命令文件。
押著俘虜的年輕近衛軍美滋滋的拿著繳獲的通用機槍,還很臭美的把子彈帶披在了身上,COS另一個時空的蘭博。
王忠也很滿意,背著手在俘虜面前來回踱步裝逼呢。
敵人軍官的臉腫了一半,牙都掉了幾顆,別提多慘了。
王忠:“有沒有人會普洛森語?”
剛剛開車回來的迪米特里舉起手:“我會!我參加過和普洛森的軍事技術交流,專門學過。”
看來軍校學生里會普洛森語的不少啊,畢竟開戰前兩國曾經是“友好國家”。
王忠:“那好,迪米特里你來,我們好好審問一下這位軍官大人——”
就在這時候,郵局樓頂,彼得修士探頭喊:“敵機來襲!”
敵人的軍官哈哈大笑,用安特語說:“我們在追你們之前,呼叫了空中支援,他們來啦!你們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