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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錘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炮火弧線

  空襲之后十分鐘。

  最后一處明火在第三連和趕來支援的第一連共同努力下,被撲滅了。

  火苗消失時,年輕人們歡呼起來,仿佛打了天大的勝仗一樣。

  波波夫喊道:“別忙著樂!快看看燒毀的汽車上有什么可以用的部件不!再檢查那幾輛被掃射的汽車,有故障排除故障,沒有故障開到汽修廠給師傅們再檢查一次。”

  士兵的歡呼低下去,王忠小聲說:“稍微讓他們高興一下也沒關系吧?”

  “我認為這對未來沒有好處。”波波夫答道,并且表現出絕不讓步的態度,“這是我的工作范圍。”

  王忠咋舌。

  不過軍隊確實需要保持良好的紀律,波波夫沒做錯,他也不說啥了。

  波波夫發出新的命令:“各班班長檢查人數,看看有沒有受傷和犧牲的。”

  其實王忠早就通過俯瞰視角確定沒有傷亡,但這時候也裝不知道,看著擔任班長的老兵們點人頭。

  這時候一輛馬車出現在駐地門口。

  門崗一開始想攔,看清楚駕車的人之后選擇打開欄桿。

  葉戈羅夫拿著趕車用的那個不知道叫什么的長桿,趕著一匹老馬拖著一輛雙輪馬車進了營區。

  王忠:“你還有這手藝?”

  葉戈羅夫長吁一聲停下馬車,跳下來把趕車的桿子交給警衛,嚴肅的看著王忠:“我是個農民,農民沒有不會趕馬車的。”

  這時候馬車上的幾個平民下來了,看到王忠的將星之后便局促起來,站在那邊有些拘謹。

  葉戈羅夫:“我來介紹一下,這幾位志愿幫助我們,這是安德羅維奇,是個裁縫,這是皮埃爾,是個廚子,最后這是尼古萊,是個鞋匠。”

  王忠眉頭擰成麻花:“你要這些人做啥?”

  葉戈羅夫嚴肅的說:“裁縫和鞋匠很重要!不然等泥濘季節到來,就等著戰士們患病吧!你到底是不是安特人啊?”

  你好,不是的。

  但是王忠只能裝出一副紈绔不知人間疾苦的樣子。

  為了岔開話題,他問:“那廚子呢?我們有野戰煮飯隊了。”

  “是是,每天都是土豆洋蔥胡蘿卜煮的湯,干面包。我不是嫌棄女士們煮的飯,但是我們要豐富一下飲食!”葉戈羅夫說著轉向廚子,“你擅長做什么菜?”

  皮埃爾推了推眼鏡:“加洛林傳統菜。我是我們那兒波耶老爺的首席廚師長。”

  王忠皺著眉頭:“所以,你不是名字叫彼得但被成皮埃爾,你本來就是皮埃爾?”

  因為有一段時間全歐洲都向往法國宮廷,所以俄國人有時候會把自己名字的發音改成“法國音”。比如戰爭與和平的主角之一皮埃爾,其實他叫彼得,但用法語來讀,顯得比較“時尚”。

  王忠本來以為這廚子也是這樣。

  皮埃爾整了整衣服:“我本來就是皮埃爾,是加洛林人,加洛林淪陷之后逃亡過來的。”

  王忠:“啊……這樣啊……”

  波波夫揶揄道:“正好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喜歡法餐,你就當將軍的廚子吧。”

  我還有這個設定?

  王忠搖搖頭:“來了也好,你作為廚子對食材管理什么的很在行吧?”

  “是的。我是老爺的總廚。整個廚房的運作都歸我管。”皮埃爾驕傲的昂起頭。

  王忠:“那好,你去管理給養中的食材,部隊斷糧了我就找你!”

  ————

  儒勒914年7月4日,王忠剛套上將軍服,波波夫就沖進他的臥室:“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我找到通訊人員了!”

  王忠:“真的嗎?所以以后負責地圖的人不用去司令部抄地圖了?”

  一般戰情通報由阿格蘇科夫的方面軍司令部公開播發,只要有解碼能力,誰都可以收到解讀,并且在地圖上還原成戰線態勢。

  羅科索夫戰斗群現在沒有自己的無線電通訊連,所以每天要去兵站司令部抄人家更新好的地圖。

  這個工作到昨天都是巴甫洛夫自己做,今天終于可以甩給兩個炮兵學員干了。

  如果有了自己的無線電連,就不用去兵站司令部浪費時間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有通訊連就能直接接受命令。現在上面要給羅科索夫戰斗群下達命令還得通過兵站司令部轉交。

  不過,王忠總覺得,上面說不定會故意讓自己這個戰斗群在這里曬太陽。

  畢竟現在大本營戰報已經在宣稱反攻在即了。

  王忠昨天知道自己成了名人之后,專門找了這幾天的報紙來看——以前不看是因為讓一個21世紀穿越過來的地球年輕人看報紙確實有點難度。

  只看報紙的話,前線現在是一片大優,普洛森帝國在安特帝國軍堅決的抵抗下損失慘重,戰爭的局面很快會逆轉。

  這“殲敵一億轉進如風”的風格可太有既視感了。

  王忠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只能讓自己的部隊盡可能的做好準備。

  “走,”王忠披上分給自己的近衛軍披風,“去看看去。他們人在哪兒了?”

  波波夫:“在司令部旁邊的房子就位了。我帶你去。”

  ————

  兩分鐘后,王忠皺著眉頭看著面前列隊的審判庭小隊。

  “伱不是說通訊連嗎?”他問波波夫,“怎么是督戰隊?”

  波波夫:“你誤會了,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他們是本地審判庭反間諜部隊,負責用無線電定位車偵測間諜的電臺的。

  “他們都學過使用電報,也學過解碼。最妙的是,他們本身就是審判官,解碼的時候不用帶槍的保密審判官在旁邊看著了。上尉,給準將介紹一下。”

  帶隊的上尉上前一步:“我們已經拿到了電臺和密碼本,在您來之前已經在著手譯碼今天的戰情通報了!”

  王忠:“那反間諜工作呢?”

  上尉:“本地有間諜嫌疑的人已經全部被槍斃,已經用不著進行電臺定位了。”

  效率真高啊,該說不愧是戴藍帽子的審判庭嗎?

  波波夫在旁邊說:“反正他們閑著也是閑著,我就把他們拉過來了,比等著上面補充通訊連省時間。”

  這時候巴甫洛夫從司令部出來,看到這幫藍帽子立刻皺眉:“你們居然真的把審判庭的電偵小隊弄過來了啊!你知道為這個事情我要寫多少報告嗎!”

  王忠嚴肅的說:“我知道你行的,巴甫洛夫,你是個充滿榮譽感的職業軍人,出色的文員!”

  “你別給我拍彩虹屁,你看看我的眼圈,你倒是睡得飽飽的,看看我!”

  巴甫洛夫這黑眼圈確實非常的明顯,看得出來參謀長已經操碎了心。

  王忠決定趕快跑,不聽巴甫洛夫倒苦水:“主教大人!是不是該去迎接今天補充給我們的儀仗部隊了?”

  昨天說的,皇太子要把宮廷儀仗部隊那些閱兵專業戶塞給王忠,可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多炮塔重型坦克T35。

  王忠現在的想法就是甭管好不好用,先拿來用著。

  T35裝甲薄,那就挖個坑把他車身什么的填進去,當固定炮位用,那坦克上面一門76炮一門45炮又不是擺來看的。

  那坦克還有機槍呢!

  只要運用合適,就能消滅普洛森鬼子。

  波波夫看了看手表,點頭:“沒錯,軍列不晚點的話,該到了。”

  然而因為敵人的空襲,軍列經常晚點。

  可王忠又確實沒有別的事情干,現在能做的事情全是后勤方面的,他的外掛用不上。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安特軍隊系統的公文,原主就不會這個,相關科目全是零分,能畢業是因為和皇太子關系好。

  王忠一個中國人,靠著原主遺留的口語能交流就不錯了,寫文章一大堆文法錯誤,之前柳德米拉讓他給老家寫封信,他磨磨蹭蹭寫了一頁紙,被柳德米拉挑了十七個錯誤。

  從那以后王忠堅決的貫徹自己“文盲”的戲路了。

  總之,不能干、也不想干文書工作的王忠,決定開溜,去等儀仗隊。

  “我去車站等著了,你們忙!格里高利!把車開過來!”

  王忠一邊喊一邊向車的方向走。

  波波夫:“我也去。”

  巴甫洛夫:“你去什么?幫我處理文書工作!你作為主教本來就有一部分文書需要你蓋章!”

  波波夫:“皇太子叮囑我的,要確保東西被羅科索夫戰斗群接收,我是在執行他的囑托。”

  王忠:“不,我親自接收就可以了,你去幫巴甫洛夫處理文書工作。”

  波波夫一臉怨氣的看著王忠。

  看來他也不喜歡做文書工作。

  兩人正互相瞪眼呢,炮手德米特里領著一名學員跑過來:“將軍閣下!你快看看兵站發給我們的炮彈吧!”

  王忠一只腳已經踩在吉普車的踏板上了,聽到這話好奇的看過去,發現迪米特里帶著的學員抱著個板條箱,外面用油漆寫著“76毫米炮彈”。

  王忠:“怎么了?”

  76炮可是他手里唯一的寶貝疙瘩,要是T35靠不住,反坦克就全指望這門76炮了。

  迪米特里掀開板條箱的蓋子,露出里面排列緊密的“彈藥”:“這些炮彈!”

  他抽出一顆“彈藥”展示給王忠看。

  “是酸黃瓜罐頭啊!”

  王忠扶額。

  在各種回憶錄中他看過很多補給送錯了的軼事,但一般人家是送錯口徑,送錯物種還真沒見過太多。

  關鍵箱子外面還寫著炮彈。

  王忠:“你去找參謀長!”

  巴甫洛夫:“又找我?好吧這個確實該找我……供貨單給我看看!”

  趁這個當兒王忠上了吉普,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快走!”

  ————

  到了火車站,王忠被血腥味熏得皺起眉頭。

  他攔住一副擔架,問上面情況看起來還不錯的傷員:“前線怎么樣了?”

  傷員睜眼一看到王忠的制服和將星,立刻要敬禮,被王忠按下去:“不必多禮。前線怎么樣了?”

  “很糟糕,我是軍預備隊的,昨天就已經投入了。敵人已經快要包抄到位了,估計明天傷員列車就出不來了。”

  王忠眉頭緊鎖。

  他看向波波夫:“看來我們的戰斗準備要盡快了。我覺得今天就可以開始構筑防御工事。”

  波波夫:“你選好工事的位置了嗎?”

  “選好了。”王忠點頭,這幾天他沒事就看俯瞰圖,早就把整個洛克托夫的地形記在心里。

  他繼續說:“我們的防御支撐點應該設置在西南方的化肥廠,廠房是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幾個制高點非常適合當觀察點。

  “如果我們有榴彈炮的話,在上面建立觀察哨之后能控制整個城市的西南側。

  “化肥廠的圍墻是雙層紅磚結構,在上面打開一些小缺口設置反坦克炮,炮位暴露之后能借著圍墻的掩護迅速轉移。

  “如果我們有坦克的話,西南面公路兩邊有好幾道帶狀樹林,我們可以在那里伏擊敵人。”

  波波夫看著如數家珍的王忠:“你……都什么時候了解的這些?”

  王忠:“你來之前,我騎著布西發拉斯遛彎都看清楚了。”

  應該是遛彎的時候用俯瞰視角都看清楚了。

  波波夫:“可是,你確定要用T35去打伏擊?那玩意地上崎嶇一點就只有十公里每小時的龜速了,不如人走得快。”

  王忠也皺起眉頭:“我是說如果有好坦克的話。哪怕是BT7我也去打伏擊戰了。”

  這時候,遠處有汽笛聲。

  調度室的大爺出來了,只是幾天的時間,大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喂,準將,你們的車在另一個站臺,從天橋上去。”

  王忠對大爺揮了揮手,一邊走一邊對波波夫說:“你來那天他還用敬語呢,現在……感覺出來了嗎?”

  波波夫點頭:“人心惶惶啊。”

  兩人帶著警衛員跨過天橋,來到另一邊。

  這時候火車已經開始進站了。

  王忠停下來,站在天橋上看著長長的平板車上固定的東西。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被巴甫洛夫那貨帶偏了。

  那貨一上來就想當然的說出了“閱兵明星”T35重型坦克,導致王忠忘了二戰前蘇軍還有另一款閱兵儀式上的寵兒。

  那就是B-4鋼鐵之錘重型榴彈炮。

  王忠看著下面逐漸停穩的火車上八門203毫米B4重型榴彈炮,嘴巴合不攏了。

  我草,突然變成富裕仗了!

  皇太子!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你干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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