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清玄是誰呢？”
太一身上綻放出煌煌光華，赫然是先天根本大日之兆，他笑意盎然，輕聲嘆息：
“清玄.這超出了我的掌控吶.”
頓了頓，太一悠然的執了一禮：
“見過師尊，還請師尊替我解惑。”
陸煊凝視著太一，雙眸熾若烈火，他本身本身已然均來部分神女的超脫真身，眼眸也發生玄妙變化，
此刻洞觀，勉強能看見太一身軀中的玄而又玄，看到一些極其耀眼奪目的光，刺的雙眼生疼。
沉凝半晌，陸煊平靜開口：
“何時發現的你.也就不久前，在我說出清玄眼中之異象的時候，你心神劇烈波動了，我有所察覺。”
頓了頓，他凝視著太一，繼續開口：
“至于清玄是誰，清玄在哪怎么，洞觀一切、掌握一切的你，又作為小火兒跟在我身邊無數年，卻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么？”
神女在一旁靜靜的聆聽，緘默不言，眼中亦有困惑之色，正在上下打量著突然到來的太一，
而太一呢，則只是失落的垂了垂眼瞼：
“分離許多年，終于與師尊相認，您卻不敢信我了么？”
他輕嘆，緩緩道：
“師尊，您且想一想，這么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從頭到尾，從最初到現在，弟子雖然嘴上言說要將您吞去，但弟子做的那些事情”
說著，太一盤坐而下，微垂著頭，似乎沮喪：
“從楚泰，再到讓您夢回上古的東皇鐘碎片，而后是助您叫那后土、阿彌陀都跌落，東皇鐘亦贈給了您，還有那釋迦之身，靈山佛祖之位.”
陸煊凝視著太一，心頭有所波動。
是啊，細細做想，自春秋至今日，四萬八千年，楚爺爺、陸壓、太一 看似都站在自己對面，但每一次獲益的都是自己。
且自己兩次證大羅，第一次是靠著釋迦之身，第二次亦是是靠著太一的饋贈.
太一此時還在嘆息：
“老師，我跟隨您很多年，如娘娘所說，在那場歲月大沖突中，我窺見了注定發生的一角未來，在那個未來.”
他似乎哽咽，似乎出神：
“在那個未來，我看見玄清、玄黃、九幽、鴻鈞，我看見釋迦、紫霄，看見這些身軀都歸一，您走至巔峰，然后死去，真正死去，一身偉力都散盡了.弟子不愿如此，故此才有這些謀劃啊”
陸煊緘默，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都化作一聲嘆息。
“小火兒”
他輕聲開口：
“你應當知道，太上一脈，劫難自履，哪里又有讓門下弟子來擋劫的事兒？你能走到今天，為師很欣慰.”
說著，陸煊忍不住垂了垂眼瞼，雙眸直視太一太久，洞察太久，被那七團未知的光刺的有些疼。
太一此時眼中淌落淚水：
“老師，若非是您，我早就死去，被吞滅，被同化.”
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抹去淚水：
“老師，請讓我獨斷一次，來日您若超脫，未必不可使我歸來.但，請您告訴我，清玄到底是誰？他又在哪里？”
陸煊斂去了雙眼中的絲絲縷縷超脫本源，使自己無法目視太一體內的七團熾烈光，旋即這才朝著他看去。
凝視太一良久，看著這個曾經無數次叫囂要吞掉自己的中年人，看著他現在滿臉的淚痕、微紅的眼眶 陸煊輕輕嘆了口氣，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怔怔出神，喃喃懷舊：
“這一切還是太夢幻，不知不覺，你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尚且還記得.”
他臉上浮現出追憶之色：
“我尚且還記得，第一次走入遂古之初時，從一頭兇惡蠻荒生靈的手下將你救下，那時候，你拜我為師，我認伱做徒，哪里想到會有今天？”
太一愣了一愣，輕輕點頭，輕聲細語：
“過去太久，我許多年未曾回首，心頭所記著的，唯有師尊的救命之恩！”
神女微微一愣，似乎錯愕。
頓了頓，太一再問：
“話說回來，老師，清玄.到底是誰？”
陸煊垂下眼瞼：
“我不知，你也莫要再追問對了，小火兒，你體內的先天不定之數呢？為何散去，看不見根底？”
太一搖了搖頭，愁眉苦臉：
“我也不知.老師，當務之急還是查清那個清玄，他眼中，為何會有我與羲和？”
說著，他身上先天根本大日的光輝更加熾烈，似在證明自己。
一旁，神女將眼中困惑之色散去，看向太一，輕笑道：
“清玄的事情，你也不必再問，他絕對沒問題，大可放心。”
太一似乎有些急躁，連連擺手：
“娘娘，話絕非如此，我懷疑我窺見的一角恐怖未來很可能與那所謂清玄道人有關，當下大世，謎團太多，元始師祖欲證道祖，清玄來歷神秘，伏羲潛在水下”
神女臉上笑容也散去了。
太一蹙眉，話語戛然而止，察覺到有些不對，側目看去，瞧見陸煊依舊靜靜盤坐著，靜靜的凝視著自己。
陸煊眼中忽然淌出血淚，似乎被刺傷了，輕聲感慨：
“我看到了啊”
他任由雙眼淌血，平靜問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七個光團，辨認出了究竟，是占據未來、天意道韻、身化一切這三個超脫特征，
是伏羲無限真靈的一絲皮毛，妖祖無限法力的一縷微末，是小半個超脫真身，是與我一般無二的、絕非你自己原本的半枚先天不定之數。”
伴隨他的話語，神女越發的茫然，太一神色越發的冷峻。
陸煊抹去眼角血淚，遺憾開口：
“可惜，我尚未取得娘娘全部的超脫真身，這雙眼睛所能看見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有的你似乎都有。”
太一笑了笑：
“師尊，我是歲月大沖突的產物，您有的，我自然都有。”
“那為何，我之超脫真身每完善一分，你的超脫真身也完善一分呢？”
陸煊站起身，一字一頓：
“你不是太一，恐怕也不是小火兒吧？”
太一笑容散去：
“知道還問？”
話落，他張口一吸，將無窮距離之外、正盤坐在靈山中的道佛吞下肚，自身一步踏入得道之境。
下一剎，太一悍然出手。
“陸煊.”
“我的孩子。”
大拳如雷，太上法、上清法、玉清法齊齊爆發，甚至瞎眼道人贈給陸煊的開天之化、諸果之因、萬物之源亦在他周身沉浮！
陸煊會的、知曉的、通達的、擁有的，他似乎也都一樣。
整個茅草屋灰飛煙滅，整個泰山轟然崩塌。
“清玄，是誰？”
太一冷酷無比，一拳擊陸煊，一拳擊神女。
大歲月之上。
“慈悲，慈悲！”
菩提古佛雙手合十，輕聲道：
“紫霄道友已立下新靈山，我佛門運勢也算穩固住了，但我認為，萬事不可再有拖延，太上即將跌落，一旦跌落，爭端立起。”
妖祖睜眼，伏羲側目，都齊齊頷首。
前者捋了捋鬢發，顯出雪白修長的脖頸，清冷開口：
“大世之中，謎團很重，道佛不知從何而來，陸煊的化道之境不知根底，太上似乎也還藏著后手，八卦爐中方是真正真身.”
頓了頓，妖祖繼續道：
“不過所幸，元始已被鎮壓，玉清之位都落入紫霄道友手中，優勢還在我們手上。”
一旁，伏羲點了點頭，卻又提醒道：
“還是需小心太一，此人問題很大，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沉吟片刻，他繼續道：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本來我還能窺見太一幾分根底，但就在不久之前，重啟西游前不久，我徹底看不透他了！”
菩提古佛輕聲勸道：
“太一問題再大，也是先勝過太上、靈寶，勝過陸煊之后再論，當下，我等切不可自行內訌.”
伏羲蹙眉，沉默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思索片刻，他忽然道：
“說起來，我才想起一件事情，不久前我曾與后土道友相見一敘，拜訪了一二，結果從后土道友那里得知了一門很不可思議的法。”
“喔？”菩提古佛好奇問道：“什么法？”
伏羲沉吟一二，旋即解釋道：
“具體我也還弄不清楚，似乎是后土自行摸索出來的，喚做為無損合道之法。”
“無損合道？”菩提猛然一愣，詫異道：“字面意思？”
“沒錯。”伏羲緩緩點頭。
“這不可能。”
菩提古佛斷然開口：
“無損合道？太過于荒謬，合道者，無不墜其神，失其感，墮其欲，雖是長存，雖是一步登天，但目中意義上與死人又有何異同？”
伏羲連忙擺手：
“我本來也是這般認為的，但那后土道友看著，哪里有太上忘情的模樣？”
“恩？”
菩提微微色變：
“你是說，后土她已合道了？”
“沒錯，已合道于九幽”伏羲蹙眉：“最關鍵的，不只是后土，似乎佛母都合道了，合道于時光！”
菩提、妖祖都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睛，伏羲則來回踱步：
“那位后土道友將無損合道贈給了我，我正在考慮，是否要嘗試修行一二.小妹、菩提，你們是否要一并共觀一二？”
“不可！”
菩提立刻呵止：
“這其中定然有問題，天底下何來平白無故的好事？一切都早已標注好了價碼，后土.定然有問題！”
妖祖也點了點頭，似乎擔憂：
“是啊，兄長，你切莫要修行那所謂的無損合道之法，這一切太突然，太蹊蹺”
伏羲眼角抽了抽，旋即恢復正常，連連點頭：
“我自是知道，不若我等先一起去見一見后土道友，見一見佛母.”
話還沒落，大混沌劇烈震動。
“恩？”
三尊無上者同時側目，向著震動源頭看去，無不瞠目結舌。
“那是.太一？”
看著一己之力，與神女、陸煊血戰的身影，菩提古佛滿臉茫然，而伏羲的神色卻忽然難看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