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六只嘴巴同時暴呵:
“吾可斬得你乎?!”
元始法身顯化大威,再結翻天印、開天印、陰陽印、四象易怒,大均之道亦悄然發動!
萬兵被陰陽四象擊潰,
開天、翻天兩印神通爆發大威,悄無聲息的擊穿虛無,一左一右,印在勾陳頭顱之上!
“吼!!”
勾陳色變驚吼,大羅體魄居然在此刻龜裂,淌落帝血!
“吾可,斬得你乎!”陸煊再次發問。
萬物目氣流淌,斗戰真身發光,元始法身幽幽暗暗,先天無量血海掀起大浪!
‘咚!!’
兩人搏殺、碰撞在不周柱頂,整座神山劇烈震動著,呈現搖搖欲墜之態勢,
陸煊負傷了,被純粹的兵戈殺伐之氣打爛了半邊身軀,
但勾陳大帝更不好過,大羅體魄近乎全面崩潰,看不出人形!
可他卻依舊在冷笑:
“天真!天真!天真!”
勾陳大帝硬抗了陸煊一掌,接近徹底崩塌的邊緣,卻哈哈大笑:
“太上玄清啊太上玄清,汝可是忘記,吾為.大羅啊。”
“大羅者,暢游歲月,過去現在,無處不在!”
陸煊微笑:
“誅仙劍陣內,汝無法溝通過去諸我,你此身死去,過去身皆當死去,一個不存。”
“呵!”勾陳笑聲更響亮了:“這便是伱的算盤么?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笑吟吟開口:
“大羅者,一證永證啊吾神念無法直接溝通過去本我,但吾卻可自身親返過去!愚不可及!”
“吾去也。”
他大口咳血,轟然崩塌,真魂卻撕裂歲月長河,一遁而走。
“玄黃便是玄清,這件事情,可太有趣了啊.”
臨走前,勾陳含笑。
“是么?”
陸煊卻同樣咧嘴一笑:
“往過去逃么我也行。”
他一掌擊入歲月長河,朝勾陳遁走的真魂追殺而去!
“嗯?”
勾陳真靈色變,但卻并不畏懼,咧嘴一笑:
“汝終究非大羅,在歲月洪流的沖刷下,又還能剩下幾分力?”
他硬抗了陸煊一掌,自身再度遭創,但卻并未泯滅,只是被擊入歲月長河,墜入秦末的一段歲月。
秦末,此刻正是玄黃大鬧蟠桃盛宴之時,勾陳大帝晃了晃腦袋,清醒了過來,發出暴呵:
“仙母,小心那.”
話音戛然而止。
蟠桃宴中,抓著虛無青萍劍,壓在仙母頭顱上的玄黃大帝驟然側目:
“勾陳,我說了,你逃不掉的。”
“一證永證?你成了.不可能!”勾陳神色巨變,真靈撕開歲月長河,再度遁向過去!
陸煊輕笑:
“何處逃,何處逃?”
有大掌自現世再度逆流而回,將勾陳真靈擊入古史,陸煊念頭再動,自身意念亦降臨過去之身,
這赫然是大羅特征,過去現在皆如一,一日證得,便恒永證得!
“今日,斬你!”
還是秦末,始皇封山泰山之時,漫天仙佛圍觀,天雷滾滾,大勢浩蕩。
忽然,一個立在泰山之巔,戴著青銅面具,被始皇尊為‘仲父’之人抬起了頭,發出暴呵:
“勾陳!今日斬你!”
漫天仙佛愕然垂眸,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戴著面具之人,一步走入九幽,撞入地府,朝正在受刑的勾陳大帝斬去!
春秋歲月,沖入齊國王城,欲斬齊桓公的陸煊微微頓步,
此時,被齊桓公請來的不朽天尊殷蛟正在走來:
“今日,吾當”
在孔子、秦穆公懵逼的目光中,修為孱弱的陸子一巴掌將不朽天尊拍在地上,旋即一步踏向西天庭,笑靨如花:
“勾陳,吾已至。”
依舊是春秋歲月,守藏室中。
廣成子看著正在劈柴的九歲小孩,含笑道:
“這劈柴式,你學的很快,已然像模像樣。”
一旁,張陵嘿嘿一笑:
“這小煊的悟性看起來的確不錯啊.”
廣成子頷首,目光一閃,看向那老人,做禮道:
“大師伯,我欲收此子為徒,這孩子毅力不錯,悟性上佳,日后未必沒有窺視不朽層面的機會.”
老子抬了抬眼瞼,側目道:
“小煊,你怎么看?”
九歲小孩掂了掂手上斧頭,笑著做禮:
“不怎么看,且得先斬了那勾陳再說。”
廣成子:?
張陵:?
旋即,兩人瞧見這劈個柴都滿頭大汗的九歲小孩,推開守藏室的大門,抓著那劈柴的斧頭,仰天一笑:
“勾陳,來,來,讓吾殺你!”
在廣成子呆滯的目光中,孩童一斧頭劈去,天穹一分為二,整個西極天庭崩塌,大羅帝主喋血!
“這”張陵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懵了,
而廣成子則是反應了過來,輕聲驚嘆:
“看來,現在已非現在,這孩子,已證大羅了?”
屋內,老子笑著搖了搖頭:
“尚未至大羅,但提前具備了大羅特征,距離大羅,也只差一步。”
張陵茫然,有些沒聽懂,而廣成子則神色古怪了起來:
“尚未證大羅”
他看著那孩子殺入西天庭,將勾陳大帝一斧劈殺,陷入了沉默。
一段段歲月,一個個時空,但凡有陸煊的,那時候的陸煊都擊向蒼穹,斬向勾陳,
而沒有陸煊的歲月,卻亦有一只只大手,自歲月長河下游逆伐而來,橫擊諸多勾陳大帝!
或者說,橫擊每一個勾陳大帝!
最后,
是春秋近末之時。
西極天宮。
鞭笞勾陳的陸子高舉古樹枝,含笑道:
“勾陳,這次,你如何逃?”
一旁的老農隨之笑了笑,勾陳大帝神色驟然慘白:
“救我!!”
漫天仙佛錯愕不已,鞭九千下罷了,這位怎的 旋即,
他們看見那個陸子,一掌拍了下去,似輾轉諸世諸界,正中勾陳大帝頭頂。
下一剎,勾陳大帝發出嗬嗬聲,于歲月古史中的最后一具身軀,也轟然崩塌!
大羅血雨遍布每一段歲月、每一方時空,
大羅隕落!
念頭復回現世,立在不周柱巔,陸煊散去了斗戰真身,輕吐濁。
“勾陳已死。”
這一聲,自妖國蕩起,撞出誅仙劍陣,響徹整個人世!
無數人、無數生靈都錯愕,
勾陳已死?
有古老仙人嘀咕:
“勾陳大帝?似是一尊遠古歲月的大羅,不是早就隕落了么.”
他聲音越來越小,汗毛一根根的豎直,忽然明白了過來。
不是早就隕落了。
是在今日,被徹底斬落,在所有時空都死去?
古老仙神悚然一驚,頭皮發炸,心臟瘋狂跳動!
恍惚間,有古仙驚醒,喃喃自語:
“太上玄清.能斬大羅了?”
人世死寂。
與此同時,不周柱巔。
陸煊將燃燈古佛攙了起來,替他打滅身軀中的大羅殺機與桎梏,
剎時間,燃燈佛祖身上的傷勢散盡,整個人身上浮現出圓潤的氣息,但旋即又衰敗,恢復做了將滅未滅的狀態。
“你啊.”
燃燈看著眼前人,神色有些復雜,略微恍惚,
當初這孩子第一次到來石碑之下的模樣,尚且還歷歷在目,那時候連個不朽都不是,
可現在呢?
已可斬大羅矣!
燃燈晃了晃腦袋,苦笑道:
“倒是沒想到,你竟已具大羅特征,一證永證.”
陸煊此時輕笑:
“也是機緣巧合罷了,那勾陳懼我太甚,心頭有魔,再加上失了西天庭,實力大跌,自然便該被我斬去,
若是他全盛時期,我恐怕最多和他旗鼓相當。”
燃燈眼皮跳動,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最終化作了一聲長嘆苦笑道:
“你尚且未入大羅,而那勾陳全盛之時,在大羅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
陸煊輕笑:
“或許吧,但終究塵歸塵,土歸土。”
燃燈默然,回首眺望古史,看那大羅血雨,看那勾陳尸骸自天而墜,忽生擔憂,問道:
“這般,你的身份不會暴露么?先是玄黃出手橫擊勾陳,然后是太上玄清”
“無礙,太一、后土都已知我真身,雖不知他們二人為何替我保守了秘密”
陸煊想了想,繼續道:
“且說這一次,最后褶皺都會被撫平。”
“什么意思?”燃燈詫異,再度回首看向古史,瞧見一個老農,慢慢悠悠,走遍古代歲月,
所過之處,歲月褶皺被撫平,玄黃大帝不曾擊斬勾陳,九歲陸煊亦不曾擊斬勾陳。
燃燈開始恍惚,在幾乎要遺忘這一切的時候,陸煊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之從恍惚間清醒了過來。
“這”
他有些驚疑不定,旋即明白了過來,若有所思:
“既有太上大天尊幫忙遮掩,自然便是無礙了說起來,那妖祖化身該如何處理?”
陸煊看了一眼插在神山上方,立在大宮廢墟中的開天幡,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自有他用,妖祖化身為厚重至極的純粹修為,若是用的好”
搖了搖頭,他繼續道:
“先讓她在里頭鎮著吧,話又說回來,燃燈前輩,吾有一請。”
燃燈執禮:
“若你未至妖國,我或有被徹底斬去的可能.救命之恩,本就無以相報,你但說無妨。”
陸煊目光深邃了起來,抬手捉來開天幡,心念勾動誅仙劍陣,
劍陣輪轉,開天幡搖曳,此地被完全遮掩,無法被任何生靈所窺視。
見他如此鄭重,燃燈神色也肅穆了起來,做聆聽狀。
陸煊此時沉聲道:
“佛祖可知.大宏愿?”
燃燈一愣,想了想,問道:
“你說的,可是那兩位所發大宏愿之事?自然是知曉的,怎了?”
陸煊臉上浮現出幽深之色:
“我想要知道的是,那宏愿是立在佛門的基礎上吧?”
“自然。”燃燈微微頷首:“正因如此,釋迦與彌勒相爭,才沒有過火,那兩位盯著的,免得他們搞崩了佛道,出現大問題。”
陸煊微微頷首,眼眸更加深邃了起來:
“佛道.若靈山生靈有朝一日,自佛陀、菩薩再至羅漢、金剛,盡皆棄佛,會如何?”
燃燈神色微微一變,旋即恢復正常:
“影響不會有你想象中那么大,佛門,不止是靈山”
頓了頓,他輕聲道:
“靈山僅僅在西行之末,才極為短暫占據佛道,釋迦亦是在那時凝出半枚道果,佛母亦是趁那時吞下彌勒,竊取半枚道果”
陸煊聞言,眼睛微微一涼:
“那若在那時發生如我所言之事,會如何?”
燃燈背后冒起寒氣來:
“宏愿或許會破滅?”
他發出警告:
“且莫要謀劃此事,這基本不可能,小煊,你”
陸煊擺斷:
“還請佛祖相助。”
燃燈沉默。
良久,他點了點頭,輕嘆:
“盡力而為。”
兩人又敘述了一番,燃燈走入了開天幡,他為大羅,壓根無法入世,開天幡獨立于天地外,倒是可以在其中暫居。
走入開天幡前,燃燈提醒到:
“這不周柱,為當初不周山的一截根基,也屬當世至寶行列,或可收去了去,日后能有妙用。”
陸煊含笑點頭,手掌一撫,便將整座不周柱納入袖袍中。
看了一眼頭頂漸斜之大日,
陸煊雙手垂耷著雙手,收起誅仙四劍,一步朝著泰山走而回。
來時本就已日上三竿,殺盡妖國之妖,斬滅大羅一尊,尚未至日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