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道理外顯,無有玄奧,觀之,恰如觀掌中紋。
陸煊閉著眼睛,聆聽大荒生靈的呼喚,聆聽天地間每一分每一秒的韻律,大徹大悟。
“何為道?”
他自問,后又自答:
“自玉京起,九千萬里方圓中,我當是道。”
“我為道。”
青年臉上浮現出笑容,再睜眼時,一個生滅間,自身卻好似歷經無盡年月,親見了滄海桑田。
一彈指,六十剎那;
一剎那,九百生滅。
他撫掌大笑,忽而意氣風發,七情六欲皆落盡,滾滾紅塵不近身!
他欲登天,笑容更顯清凈,慈悲間又見大公道,不仁不惡,視萬物為芻狗.
“下來!”
一只溫潤如玉的手掌按在陸煊肩上,輕輕一壓,便使他墜于地上,臉上笑意亦都驚散,自恍惚中醒來,七情六欲復歸,紅塵滾滾來。
“二師尊!”
陸煊側目看去,連忙做禮,背后冷汗淋漓。
瞎眼道人微微頷首,輕聲道:
“你做的很好,但是境界太低了一些,妄為道祖,卻有身合天地的趨勢,雖可一步入道果,但絕情絕欲,永處于太上忘情中,你非你。”
陸煊背后冷汗更盛,亦知道方才兇險境地,這遂古之初一切道韻都外顯,不留神間就沉溺在其中,顯被同化了。
一邊心悸,陸煊一邊又執一禮:
“二師尊,您怎么來了”
“伱這鬧出了天大的事端,我還不來,樂子便就真大了!”瞎眼道人笑罵,一指地,蒲團自生,陸煊老實的盤坐其上。
旋即,瞎眼道人又側目看向那頭頂紫金觀的鎮元子,后者做了個禮:
“元始道友,貧道這就回避”
“可。”
瞎眼道人頷首,目光幽深:
“道友,你從未來過玉京山。”
“貧道明白,貧道明白。”鎮元子輕吐濁氣,鄭重道:“貧道誓之以因果,絕未來過玉京山。”
因果,為元始所執掌。
說罷,鎮元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陸煊,恍惚間,好似看見未來,一尊生靈端居九霄,蒼生俯首,道果執禮。
他默默退去。
待到鎮元子走后,瞎眼道人這才側目,看向陸煊,似嗔怪道:
“怎的行事如此妄為,太一送汝來之時,未與你言說,遂古之初不可妄動么?”
陸煊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迷茫道:
“太一?是太一送我來的嗎,我不記得了.”
瞎眼道人目光一利,但旋而恢復如常,亦造化出一方蒲團坐下,耐心解釋道:
“此乃開天之始,遂古之初,你二師尊我開天辟地,這片最初時光便被為占據,欲復返此間者,大羅也好,道果也罷,皆需吾先頷首。”
頓了頓,他蹙眉道:
“我當時見是你復返而來,便未阻攔,畢竟此間為遂古之初,你來此盤踞,只有好處卻也沒想到你如此膽大。”
陸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自家師尊面前,他不再是那鞭笞帝主的陸子,也不是與大羅博弈的玄黃。
一身重壓都短暫散去,可復歸真本。
陸煊好奇道:
“二師尊,是不可在遂古之初傳道嗎?”
“是也不是。”
瞎眼道人含笑道:
“可以傳道,但要看是什么道你于天地都蠻荒的時代傳下修行法,替這些大荒生靈開前路,這是師者方可為之事,而你的道會在這個時代越傳越廣”
頓了頓,他微微一凝,輕嘆道:
“這就算了,也是運道使然,你為太上嫡傳,為我之弟子,又是你三師尊的徒兒,承三清之因果,又于此歲月傳道開路,被這天地承認,為道祖”
陸煊似懂非懂,好奇發問:
“道祖.這個名頭聽起來很大,境界低微時候承之,似乎會合道天地,那境界高了應該就沒事了吧?還是有其他忌諱?”
瞎眼道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家這小徒弟,沉默了許久,似乎下定決心,這才道:
“道祖,古來最大之大位,我曾開此天地,雖也被尊為道祖,但此道為道門之道,非天地大道之道;”
“你不一樣,你已得真正道祖之雛形,于遂古之初布道至于忌諱,你想想,遂古之初的,都是些什么生靈?”
聞言,陸煊思索片刻,道:
“蠻荒生靈?”
“除此之外呢?”元始沒好氣的開口。
陸煊有些懵,想了想,神色一變:
“諸多大羅?”
“不止!”
瞎眼道人吹胡子瞪眼:
“這個時間點極為特殊,甚至比開天之前還玄妙,開天之前,道理不存,開天之初,諸道方顯!”
“這一段歲月,明明處于開天辟地之后,卻要比開天辟地之前還要古老,還要深邃!”
“這一段歲月,除了蠻荒生靈,除了后來的大羅,諸道果亦才誕生!”
陸煊更懵了,忍不住發問:
“可二師尊,大羅便已過去現在永恒如一,道果更不必說.我教化蠻荒生靈,又沒教化大羅與道果.”
“并非這么簡單。”
瞎眼道人長吁短嘆,神色復雜:
“道果者,顛因倒果,違背常理,不守邏輯,這一段歲月亦然!明明是開天之初,卻比開天辟地之前還要古老,且不止如此.”
他神色肅穆了起來:
“遂古之初,出現在開天之后,卻反而是真正一切的源頭,就連我也是在遂古之初誕生,之后才開天辟地,最后才出現遂古之初!”
“啊???”
陸煊腦袋上冒出來三個問號,悚然一驚。
他錯愕道:
“您在遂古之初誕生,遂古之初在開天辟地后誕生,您誕生后才開天辟地.這,這邏輯不對啊.”
自語間,陸煊恍然大悟:
“這便是顛因倒果,這便是不守邏輯?”
“然也!”瞎眼道人頷首:“此也是道果與大羅最大的差別,大羅雖可逆反歲月,但終究要守邏輯,守常理,而道果本身便是悖論。”
說著,道人指向這片天地:
“同樣,這一段歲月本身也是悖論,遂古之初,是一切的真正源頭,我職責之一,便是看護這一歲月,在這兒,就算所有道果齊上,我也單手便可鎮壓。”
陸煊瞠目結舌,旋而恍然大悟,訝異道:
“那我若為這一段歲月的道祖”
“你教化的就不只是蠻荒生靈,還有你師尊我!”
說著,瞎眼道人有些不是滋味,沒忍住,狠狠的一個暴栗敲在陸煊腦袋上,后者抱頭痛呼,學著自家張師兄,做淚眼汪汪狀。
瞎眼道人看的有些牙疼,沒好氣的說:
“說來也是萬般巧合,正常來說,就算真有道果在此施教化,也無法為道祖,但你不同”
“你具三清之因果,而三清便是一切,是開端,是存在,是終結.”
“你這小家伙,犯了大忌諱了!”
陸煊縮了縮脖子,訕笑道:
“您不是說,我只是成了個雛形么.”
“怎么,這般天大機緣,你還想放棄??”瞎眼道人更氣了,兇兇起身,便開始擼袖子,陸煊連忙抱頭。
看來看去,道人終究舍不得打,嘆了口氣:
“你雖還未真正成道祖,但已犯大禁忌,此事切不可外露,否則,漫天道果都要來殺你!”
陸煊神色微變:
“只是一個教化之名,何至于此?”
“不只教化之名,若你真成了,就當有教化之實,將壓在所有道果頭頂,
在這片遂古之初,這片終極之地為道祖,等同道自你生!”
說著,瞎眼道人神色變得無比肅穆:
“甚至,我曾與你大師尊和三師尊探討過,道果生死如一,但似也有辦法使道果墜下大位,便是道祖罰之。”
陸煊這下真色變了,若二師尊推論為真,那道祖之位恐怕還真是個燙手山芋,可將道果罰下大位,這 “我會替你瞞著。”瞎眼道人疲憊的擺了擺手:“不過你三師尊要是沒那么蠢笨的話,應當也能猜到是你。”
頓了頓,他繼續道:
“這卻也無所謂,應當除了我和你三師尊,沒人知道你是三清共徒了吧?”
陸煊沉默了。
半晌,他悶悶道:
“女媧娘娘也知道。”
瞎眼道人眉頭一擰:
“你說的是神女?這倒也無妨”
“天帝陛下和燃燈佛祖也知道。”
瞎眼道人眼皮跳動,深吸了口氣:
“也還好,此二人也不會朝外透露你為三清共徒之事,且那昊天只占據半個道果,不會知曉關于道祖之事。”
“呃,楊戩,哪吒,豬八戒,也知道”
瞎眼道人一陣暈眩,咬牙切齒:
“我去斬了他們!”
陸煊大驚失色。
沉默了半晌,瞎眼道人這才緩過氣來,悶道:
“行了,知道你這小家伙性子純良,吾不會斬他們,只會稍加因果約束,讓他們吐露不得,只要沒被占據完整道果的得道者知曉就好。”
陸煊不敢言。
又是許久,瞎眼道人擺了擺手,有氣無力:
“你藏好這一大秘,成大羅之前,乃至登道果之前,都不要再有暴露了.”
說著,他重重嘆氣,預感到接下來麻煩不斷,那二佛和后土恐怕要動真格。
想到這里,瞎眼道人目光銳利了起來,哼,誰怕誰?
大不了向太上坦白,挨一頓毒打罷了!
思索間,瞎眼道人掃視了一圈玉京山周圍的蠻荒生靈,發出驚咦聲,看向那一朵開天辟地第一火。
“是他?”
陸煊順著二師尊的目光看去,眨巴眨巴眼睛:
“這家伙啊.他怎么了?”
瞎眼道人瞇眼,并未回答,只是問道:
“聽你三師尊說,太一似在謀劃于你?”
“確有此事。”
“那便好。”
瞎眼道人頷首,指向那一朵開天第一火:
“此火本來注定夭折,已然在一切歲月中都死去了,也就這遂古之初特殊,為終極之地,故才有殘留,你可知他是誰?”
“是誰?”陸煊心頭一動:“與太一有關?”
“不只是有關,因果大著呢!”
瞎眼道人緩緩開口:
“大歲月中,先后有三位天帝,最末是昊天,居中是太一,而最初的,就是此火了。”
陸煊錯愕,第一位天帝??
他看向山下,看向那一朵虔誠的火。
后者注意到陸煊的目光,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道祖在看我,我有道祖之垂青!”
方圓九千萬里所匯聚而來的蠻荒生靈大驚,一陣嘰里呱啦后,都恭敬的朝著這一朵火拜了下去。
陸煊眼睛一跳。
瞎眼道人則是目光深邃,似在思忖,半晌才道:
“這一朵火也是命運多舛,歲月時光剛走出遂古之初,他便成了第一尊天帝,與其妻子生下十顆大日,御天巡天,為古來最尊。”
“可惜后來,太一將其斬落,又將其妻和其十子吞入腹,得成半枚道果,又篡取天庭,再得半枚道果對了,太一是他弟弟,生于遂古之初結束過后。”
聞言,陸煊瞳孔驟然一縮:
“弒兄,吞嫂與十侄.”
瞎眼道人頷首:
“但現在似有不同,這一朵火居然有再起之相,大歲月中都有歸來的趨勢,這應當與你有關。”
陸煊若有所思:
“因為我的這一場講道?”
“不,因為你的道祖雛形。”瞎眼道人笑了笑,抬手一攝,那一朵開天第一火便飛上了玉京山。
小火興奮拜下,嚷嚷道:
“道祖!道祖!”
陸煊凝神,問道:
“汝可有名?”
“沒有!沒有!求道祖賜我名!”小火拜了下去。
陸煊一怔,第一位天帝.他有了決斷,道:
“你便以帝為姓,喚你帝俊,如何?”
“好名字,好名字!”小火再次手舞足蹈,而瞎眼道人則是神色微動,輕聲道:
“小煊,行賜名,若你再替他加冠.”
陸煊一愣,明白了過來。
沉默片刻后,他看向這小火:
“汝既聽我道,便是與我有緣,可愿入我門下?”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小火兒再執大禮,行三拜,做九叩,畢恭畢敬。
陸煊沉思半晌,幽幽道:
“小火兒,我先記你名,且記我之道號罷。”
“老師快說,老師快說!”小火兒急不可耐。
陸煊神色沉凝,太上玄清自不可用,玄黃亦然他想起了二師尊那句話。
“你若真在這片遂古之初、這片終極之地為道祖,便是道自你生!”
道自我生玄清,玄黃,玄元福生 他展露笑容:
“道自玄生,我之號,便為玄生。”
小火兒似懂非懂,拜了一拜后,蹬蹬跑到山邊,沖著底下的蠻荒生靈喊道:
“道自玄生,道自道祖生,道祖是玄生!”
他一連重復了三遍,蠻荒萬靈懵懂,只是跟著念叨了三遍。
小火兒又朗聲: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蠻荒生靈有大喊‘陸煊’的,也有大喊‘玄生’的。
小火兒天真的轉回頭來,大聲問道:
“老師老師,應當是哪個?”
陸煊看向自家二師尊,瞎眼道人沉吟片刻后,對著那一朵火兒叮囑道:
“道祖為玄生,唯有當道祖將道理灑滿一切地方,教化一切生靈時,道祖便為.陸煊。”
小火兒懵懂點頭,歡呼了一聲,跳下山去,奔走相告,而瞎眼道人也默默的在這些蠻荒生靈的魂魄、真靈中加入了大禁。
陸煊若有所思:
“二師尊,我只教化九千萬里,這九千萬里于整個遂古之初,只是滄海一粟,故此我只具備道祖雛形,是否我教化整個遂古之初后,便可”
“沒錯。”
瞎眼道人施施然起身,叮囑道:
“但絕不是現在,你往西走,會遇見兩尊道果,你往東走,會遇見三尊雖然有我壓制,但你若和他們見面,也會暴露。”
陸煊神色一凝:
“您的意思是?”
“當你證道道果時,方可將自身之道灑滿這一段特殊歲月,真正叫道自你出,在那之前,隱藏好。”
“我明白了,二師尊!”陸煊執禮做拜。
瞎眼道人頷首:
“還有那帝俊,在你為他賜名后,他之夭折氣運已然微乎其微,太一之謀劃吾都看不清,但哪一天,你覺得合適的時候,或可將帝俊帶出去。”
陸煊一怔,搖了搖頭:
“在我能正面抗衡太一之前,我不會這么做,那是害了小火兒.我是他老師。”
瞎眼道人一愣,認真的看向陸煊。
許久過去,他展露笑顏。
“善。”
瞎眼道人輕聲贊嘆,敲了敲陸煊的腦袋:
“該回去了,切記住,此間諸事定要保密,如今你是先天之軀,積累深厚的過分,回去后差不多該考慮不朽之事了。”
陸煊點了點頭:
“徒兒要和小嚴結婚,結婚后,徒兒會去秦,在那兒證不朽可惜了,徒兒的大婚,老師你沒法來。”
瞎眼道人咂咂嘴,似也有些遺憾,忽而又眼睛一亮:
“你與神女關系如何?”
陸煊一愣,老實回答道:
“娘娘.是我娘。”
“咳咳.”瞎眼道人咳嗽了兩聲,神色古怪了起來,旋而道:
“那你與神女說一說,放我一道化身入現世,她應當會答應。”
“那老師和三師尊呢?”陸煊好奇開口:“您替我邀請他們?”
瞎眼道人眉頭一挑,顧左右而言他:
“嗯嗯,好,好.回去吧你!”
說著,他一腳將陸煊給踹出了這一段歲月。
看著那臭小子遠去、消失,瞎眼道人笑意盎然,旋而哼了一聲。
這么久以來,小煊先是承玄清之名行走春秋,又承玄黃之名行走于大秦,
可卻一直未以福生之號走過天下.
想著,瞎眼道人撇嘴,自言自語道:
“太上和靈寶忙著呢,沒空去,沒空去!”
說著,他哈哈一笑,心頭暢快,這些日子的憋悶驟散。
大混沌中。
模糊生靈蹙眉道:
“佛母,你這是何故?”
支離破碎的彌勒佛母嘆了口氣:
“還能是什么原因,那三個家伙打的。”
說著,他端坐在大混沌上,七竅淌血,卻沉聲發問:
“遂古之初似有異變。”
“我知道。”模糊生靈蹙眉:“不知緣自何起.我倒是將陸煊送去了那一段歲月,但遂古之初的變故和他定無關系。”
佛母挑了挑眉頭:
“說到陸煊,此子變數太大太大,我欲斬了他。”
模糊生靈看了佛母一眼,不咸不淡道:
“妖祖也是這意思?”
“恩。”佛母頷首道:“尤其是那四極帝主,讓一些仙佛提前回歸了,打算在現世的一個月后,天地升格之時,斬掉陸煊。”
模糊生靈嗤笑了一聲:
“那可是太上的徒弟,你們能斬成才有問題。”
佛母笑了笑:
“我卻不怎么關心,仙母、四極帝主不過是棋,我已許久沒有與他們談論過。”
頓了頓,他問道:
“倒是那妖祖,到底是何來歷?”
“不知。”
“連你也不知?那秦朝歲月的玄黃呢?”
“這我倒是知道,但不告訴你。”模糊生靈輕輕一笑,旋而意味深長的擺了擺手:
“行了,你先好好去養傷吧,我真怕你忽然死去。”
“對道果而言,生死,不過一種狀態罷了。”佛母微笑,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后,模糊生靈似有所感,伸手一招,楚泰浮現而出。
他問道:
“現世之事完成了么?”
楚泰搖了搖頭:
“沒有,昊天插手了,將嚴江雪帶走。”
模糊生靈笑容一僵。
沉默半晌,他忽而震怒:
“昊天?昊天不是被釘死在那片懸崖么?他為何會插手??”
楚泰聳了聳肩膀:
“昊天拽著懸崖,自石碑下跑出來了。”
“他如何知道此事??”
“我怎知曉?”楚泰不僅沒有惱怒,臉上反而似有笑意,又聳了聳肩膀:
“總而言之,你的謀劃落空了。”
模糊生靈震怒,大混沌動蕩不休。
許久過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方才彌勒佛母所言,當即側目看向楚泰,冷淡發問:
“你之前說,陸煊欲與嚴江雪大婚,什么時候?”
“之前定的時間,恰巧是天地升格之時。”猶豫了一下,楚泰嘆了口氣,還是老實回答。
模糊生靈來回踱步,忽而一笑:
“你去替我拜訪一番四極帝主和仙母,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務必在天地升格之時,叫那些提前歸去現世的仙佛將嚴江雪也斬了。”
楚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沉默做禮,沉默離去。
在他離去前,模糊生靈將他叫住,淡淡道:
“記住,你是我假身,若非為了規避神女的雙眸,我本不會將你斬成一個獨立個體.記住你的身份。”
他在警告。
楚泰沉默點頭,身形消失在大混沌中。
妖墓深處。
三十四位妖圣和那尊大圣層次的真凰已然都蘇醒了,圍著那沉睡的青年,都在好奇打量。
“讓我吞了他!”一尊妖圣目露兇光上前,卻被另一尊妖圣拍飛:
“不可,此人有陸子的氣息!”
“陸子陸子,天天就知道陸子!”那妖圣不忿,呵斥道:“我且問你,今昔是何年?陸子,早就死了!”
十二尊妖圣勃然大怒,都要行殺法,與另外二十二尊妖圣彼此對峙。
忽然。
‘嗡!!’
伴隨一聲嗡鳴,諸妖圣詫異側目,朝著那青年看去,卻驚愕的發覺,青年身上在綻放恐怖光華!
“那是.”一尊妖圣色變:“好厚重的先天物質.不對,他在逆反先天??”
在諸圣驚悚的目光中,青年身上鉛華洗盡,一點又一點的自后天復返為先天!
先天生靈!!
下一剎,青年幽幽睜眼,氣機洶涌。
三十四尊妖圣齊齊后退。
先天生靈者,單論軀殼,不論修為,便足以砸殺不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