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主,人間封禪,不告祭天,當如何?”
南極天庭,一尊大羅聞言,淡淡回答道:
“遣雷部諸神,去問罪”
他忽然想起勾陳,改口道:
“遣雷部諸神去觀禮,若是可為,令人王告祭蒼天,或壞其封禪之事。”
“是。”仙官聞言告退。
類似的一幕在東極、北極天庭都上演,甚至中央天庭的群仙也都激憤,得了天帝那句‘看著辦’后,亦開始詔令天軍。
“不是新上任了一位天河統帥么?便讓他去。”李靖如是吩咐:“是叫做天蓬元帥吧?囑咐其辦好這件差事。”
天將聞言做禮告退,一旁的太白金星笑著道:
“李天王此次部親自帶軍下界么?”
李靖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罷了,陛下畢竟沒有明確表態,沒有下旨,讓那新上任的天蓬去看看吧,那家伙來歷也不俗,于天河中誕生,生而便擔任此職,正好看看那位的水平。”
“是嗎?”太白金星揶揄道:“李天王怕不是有些懼那人間了吧?怎么,萬年前那一場大變還沒淡忘呢?”
李靖干咳了兩聲:
“這如何能淡忘?”
“李天王倒是不必如此懼怕,那位已然消失一萬年歲月了,多半是潛修去了,說不得就在兜率宮中.”
“太白,你這話說的,什么叫我怕了?”李靖一瞪眼:“我到時候也帶些天兵天將,去給天蓬壓陣!”
“行行行,您不怕。”太白金星樂道:“對了,哪吒那件事情,李天王你怎么看?”
李靖神色沉凝了起來:
“很奇怪,連我都分不出真與假,兩個哪吒已然打到東海去了,攪的天翻地覆,但陛下讓咱們別管,那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說著,他猶豫了一下,輕聲道:
“總覺得陛下表現的有些”
“慎言!”太白金星發出警告,李靖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收聲。
泰山。
悠然自得踏云而上的嚴煌忽有所感,朝著側邊眺望而去,神色驟變。
在天邊,血海翻滾,有人踏血海之上,著玄甲軍袍,持銅劍,一步而至!
“束手就擒,或可得存。”
他冷冷開口,銅劍指向嚴煌,有尸山血海的異象橫壓而至下。
嚴煌只覺得自身被殺氣殺意包裹,幾乎沉溺,神色凝重至極,沒了方才的悠然自得與云淡風輕,沉聲道:
“閣下追了我三天,敢問閣下名諱?”
來人挑了挑眉頭,看來果然是個在山中靜修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品,連自己都不知曉?
他淡淡道:
“武安君,白起。”
嚴煌色變。
盡管現世歷史斷層,但是歷朝君王和名將名臣都還是有所記載!
白起者,秦之人屠也!
這兒居然真是秦朝歲月那自己之前沖擊的王宮 嚴煌臉上浮現出苦澀,難怪自個兒才行空于那處王宮上,就被幾十位大品鎖定!
他干笑了兩聲,做了一個禮:
“之前是在下冒犯在先,于山中靜修許多年,才入人世,不明所以,還望武安君勿怪。”
武安君平靜開口:
“某只是奉始皇帝令,捉你歸咸陽,汝若是有自知之明,便莫要再逃,陛下也非嗜殺之輩,汝若真無意冒犯,自會方汝生路。”
“是嗎.”
嚴煌臉上擔笑,下一剎,轉身就逃。
鬼才信!
始皇帝不嗜殺??
別的不說,就墜在泰山上的棺槨,其中淌落一滴血,便浸出一個死仙來!
嚴煌一邊心頭暗罵,一邊瘋狂遁逃,心頭叫苦,原來是這尊威名赫赫的殺星,難怪同為大品,對方卻強的這般離譜!
而且這兒恐怕真是上古了,壓根無法御使金光大道!
在現世,大品已抵達天地極限,便擁有天地賦予的特殊權柄,可御使金光大道,一步踏出,金光驟生,可瞬息億萬萬里這兒不行,說明上限不止于大品!
此時,武安君瞧見嚴煌再度逃遁,冷哼了一聲,也失去了耐性,就這么屹立不動,橫劍過肩,旋即刺落,滔天血海一沖而出!
血海撞碎虛空,于頃刻間將嚴煌給包裹,要將他淹沒!
嚴煌凝眉,暗道不好,左手浮現真龍咆哮之相,右手浮現朱雀燎原之相,雙掌合并,成龍雀合鳴之盛景,
可這般殺伐大術轟出,雖在血海之上掀起驚濤駭浪,但也僅僅如此了,尸山依舊在壓落,血海依舊在淹來!
忽然,洶涌的尸山血海微微一凝,呈破碎狀,嚴煌雙眼一亮,自裂隙中鉆出,再度逃遁,
而武安君則是神色微變,環顧四周,高聲發問:
“是哪位朋友在暗中出手?”
聲如大潮,震動蒼穹,見無人應答,武安君冷哼了一聲,銅劍再度一斬,血海奔騰,將逃遁的嚴煌給強行逼了回來。
“武安君”嚴煌有些無奈了:“某真是無心之失。”
“與吾言說無用。”
武安君平淡道:
“伱還有同謀?在何處?”
“什么?”嚴煌一愣。
見他這副模樣,武安君皺了皺眉頭,雙眸燃起光華,恰似兩盞大日金燈,掃遍四周,卻未察覺到異常,
他又下觀,目光從茅草屋前的老農和青年身上掠過,嗯,兩個凡人。
這就有些奇怪了方才絕對有人出手,且很不俗,悄無聲息間便將自己的尸山血海相給撕裂!
沉吟片刻,武安君收斂心神,朝著被血海逼回來無法逃遁的嚴煌看去,淡淡道:
“束手就擒,還是吾將汝斬于此?說起來,吾也的確許多年未殺過大品了。”
嚴煌眼皮子跳動,環顧了一圈,血海將四周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目光一轉,呵呵一笑:
“那便要看武安君的本事了”
話音落下,嚴煌身形朝著天上遁去,而白起銅劍一轉,天落血海,又將他逼了下來,
嚴煌不敢停頓,四周與上方皆被血海封鎖,便猛地朝下方泰山遁逃了過去,血海亦再次封路,但這一次又出了意外,虛空再度泛起微不可察的波瀾!
茅草屋前,陸煊輕聲吐言:
“裂。”
與此同時,血海再度一分為二,嚴煌從其中竄出,武安君神色一凝,也動怒了,潑灑劍光而下!
劍光尚未至,其之鋒銳卻已讓嚴煌皮膚有刺痛之感,他再度色變,眼看劍光將要臨身的時候,
嚴煌卻遁入了泰山地界,而劍光亦隨之而止。
他愣了愣,旋即頓足,朝天上看去,那位在斷層的歷史中都留下赫赫威名的武安君神色冰冷至極,盯著嚴煌,一字一頓:
“泰山,乃是陛下封禪之地,不可有誤,不可有失,出來!”
嚴煌怔住,封禪之地?
他心念百轉千回,旋即輕聲一笑,落于地,昂首道:
“不出。”
“你!”武安君眉頭擰成了一團,眼中殺念滔天:“三息,若不出泰山,便莫要出來了。”
瞅了一眼停滯在泰山邊界的恐怖劍光,嚴煌若有所思,封禪之地 連想到在現世中九龍拉棺而落的盛景,他確定這泰山的神異還要在自己設想之上,那武安君如此兇名,都不敢在泰山中出手,動用殺伐術么?
那更不可能出去了!
想到這里,嚴煌當即賴著不走,樂呵呵的踱步走到茅草屋前,不再搭理天上震怒的武安君,
而是朝著老農和那個叫做玄黃的青年頷首示意,擦了擦額頭汗水,氣定神閑道:
“老丈,小兄弟,某又回來了。”
老農笑而不語,陸煊面具下的臉龐抽了抽,瞥了眼天上的尸山血海,搖頭道:
“看來,居士還要在這兒借住一段時間了。”
“是極是極。”嚴煌聳了聳肩膀,在椅子上端坐,笑道:“唔,小兄弟,正好可以指點你一段時間修行,倒也算是你的緣法。”
陸煊無奈應聲。
而天上的白起則是冷冷的凝視著嚴煌,平淡道:
“吾便鎮在此,且看你多久出來。”
“武安君不走,吾自不會出來!”嚴煌高聲回應:“我安心教這小兄弟修行,武安君安心在天上候著便是!”
白起眼角一抽,覺得牙根有些發疼,但旋即恢復了正常,有些意味深長的開口:
“希望七日后,汝還能這般言說。”
“七日?”嚴煌愣了愣,什么七日?
他聳了聳肩,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索性不再去管顧天上的那位殺星,就這么在茅草屋外端坐著了,招手道:
“玄小兄弟,方才贈你的修行法門,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陸煊沉默良久,搖了搖頭:
“都明白。”
“喔?”嚴煌愣了愣,贊嘆道:“看來悟性倒是不俗。”
頓了頓,他笑道:
“外頭有個家伙堵門,我是走不開了,便多指點你一二,看來我們緣分倒也真還不淺。”
說著,嚴煌側目看向老農,笑道:
“是吧,老李?”
老農樂呵呵的點頭:
“是是是,緣分不淺,緣分不淺。”
老嚴這才滿意,斜了一眼天上那位氣的臉色鐵青的武安君,收回目光看向那個叫做玄黃的青年,心頭也有些感慨了起來。
嗯,設身處地想一想,這帶著面具的小子應當算是福緣深,各種機緣巧合之下,這才能得自己這么位大品親自教導。
一邊思索,他一邊和老農閑聊,打探各種古史,有意無意的詢問關于‘陸子’的事,很快便到了天黑。
時間飛快流逝。
接下來幾天,嚴煌時而和老農閑談,時而‘指點’陸煊修行淬體的法門,保持著高人的形象,這一晃,便是六天。
“劉老哥。”
張繼豐推著王之瑤,好奇問道:
“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里?”
幾天前,他和王之瑤得知這位姓名,又得知當下年代后,自然便猜到了這位的身份。
要知道,哪怕歷史斷層了,這位‘漢高祖’的事跡依舊流傳下來了許多.
覆滅始皇大統,建立大漢的劉邦!!
兩人刻意交好的情況下,卻也和這位尚未崛起的‘漢高祖’熟絡了起來,此刻亦在同行。
劉邦坐在矮瘦的馬兒上,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通天神山,笑道:
“泰山,已經到了。”
“哦,泰山啊泰山??”張繼豐和王之瑤異口同聲,發出驚呼,如同應激一般。
“怎么了?”劉邦有些詫異。
“沒事.”
王之瑤神色古怪,想起來在現世時候的泰山之行,旋即問道:
“不知劉大哥來泰山是要做什么?”
“倒是忘了你們之前與世隔絕了。”
劉邦笑了笑:
“明天,始皇陛下要在泰山封禪,我想著來看一看,說不得也能結交一些大人物呢?”
說著,他眼中燃起火光來:
“順便看看,皇帝到底是何模樣。”
張繼豐和王之瑤神色微變,泰山封禪?始皇帝?
明日始皇帝要來此?
交談間,他們已行至泰山,劉邦翻身下馬,揮了揮手:
“走,上去看看,這可是傳說中的泰山!”
張繼豐和王之瑤對視了一眼,神色微凝,卻也沒多說什么,跟著這位未來的‘漢高祖’便開是登山,
一直臨近大日西沉,幾人才堪堪到臨近山巔的方向。
“我不行了.”
劉邦揮汗如雨,喘息到:
“前頭有個茅草屋吧?咱們先去歇息歇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