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宮.太上老君!!
楊戩幾人神色驟生變化,大黑牛猛地一縮脖子,只覺得臉上的巴掌印還在隱隱作痛!
跟隨在兜率宮中,跟隨在那位身側的,除了金角銀角,似乎就只有.
楊戩等人面面相覷,不,不會這么巧吧?
那位怎的會與福生師叔有關聯?
俯在地上的崇山虎并不知道兜率宮代表著什么,只是失神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煊輕撫崇山虎的額頭,臉上展露笑顏,平緩開口:
“孩子,可愿入我門下?”
他對崇山虎如是說道,一如當初的老師對他。
崇山虎一顫,他明白記名和入門的差距,當即‘咚咚咚’的在地上連叩三下。
“弟子愿意!”
“善。”
陸煊笑了笑,平靜道:
“既如此,你便是我門下第一個弟子,三個月后,我為你加冠,行科儀,告天下。”
崇山虎再叩首。
陸煊將他輕輕托起,點落神性精華,替他洗禮身軀,旋而道:
“你且也先入屋去。”
“是師父!”
崇山虎微紅著眼瞼,恭恭敬敬的做了一禮后,順著清幽小徑走至木屋前,推門而入,不忘將門戶帶上。
屋內,小嚴坐在蒲團上,正好奇的打量著三方幽深銅像,
聽見響動后,她疑惑側目:
“咦,是伱啊”
崇山虎連忙垂下頭,畢恭畢敬的朝著嚴江雪施了一禮:
“弟子崇山虎,見過師母。”
小嚴先是猛地一呆,旋即明白了過來,小臉刷的一下通紅:
“你你你”
她臉蛋上的紅暈一直漫延到耳根,說話都有些結巴,但臉上的歡喜之色卻怎么也掩藏不住。
“你很好。”
小嚴紅著臉,裝模作樣的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屋外,萬里道院之中。
傾聽著身側仙靈氣和神性精華所匯聚而成的大湖泊的漣漪聲聲,
陸煊平靜的看向楊二郎等人,他先是朝著楊戩、哪吒與大黑牛微微頷首,
旋即看向了李長庚,意味深長:
“太白,好久不見。”
李長庚一個哆嗦,連忙還之以禮,擔著笑:
“福生上尊說笑了,咱們半年前才見過.”
“我是說”
陸煊抬了抬眼瞼,不咸不淡道:
“我是說,雍城一別,許久不見。”
楊戩等人不明所以,而李長庚則如遭雷擊!!
陸煊沒再看他,而是將目光落向其余幾人,不緩不急的開口:
“大世將臨,下一次天地復蘇時,列仙群佛將要陸續歸來,世間又要亂了。”
楊戩看了眼因為巨大驚怖而顯得面龐有些扭曲的李長庚,隱約猜到了什么,但卻不敢相信,更不敢肯定,只是咽了口唾沫:
“福生師叔,據我們推測,應當就是這一年或兩年內,天地就會迎來大復蘇。”
“我知曉。”
身著玄黑古衣的少年頷首,又道:
“而在那之前,大天地的限制將會逐漸拔升,或可容納不朽境的生靈存在。”
“長城之外的妖族亦都在虎視眈眈,即將和此處人間爆發大戰,我打算出手干涉,并在列仙諸佛回歸之前,訂立規矩。”
除了依舊恍惚,依舊顫栗的李長庚,其余幾人則都是詫異的對視了一眼,
哪吒壯著膽子問道:
“不知福生師叔欲訂立如何規矩?”
“對了師叔,關外那些小妖崽子中應當有挺多不朽,而您尚且沒復蘇至巔峰,我等亦然,此處人間,未必擋得住妖.”
他說的很含蓄,但意思卻表露無疑。
陸煊看了他一眼,淡淡頷首:
“我知道,不過祖星也有挺多不朽的嘛,我能感應到,東邊一個,西邊一個,北邊一個,南邊兩個”
“龍虎山有一個,東洲某地還有一個,聯合起來,未必擋不住吶。”
哪吒等人面面相覷,楊二郎收斂心神震蕩,忍不住提醒道:
“可是福生師叔,東西南北那五個不朽,都與,都與.”
“都與四方天庭有關嘛,準確的說,是三方天庭,一處天宮。”
陸煊垂著眼瞼,平靜開口:
“正因如此,我才擔心,等天地能容納不朽后,這些家伙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他抬頭,又道:
“我所欲訂立的規矩,便也和此有關,我欲橫壓當下歲月,令諸不朽訂約,不可為禍為亂,全力抗擊群妖,你們覺得如何?”
“這”哪吒撓撓頭,道:“福生師叔,您在上古歲月不入紅塵,不問世事,可能不太清楚。”
他斟酌了片刻,道:
“生死二樓、上宮地闕,是那些帝主留下的后手,甚至他們或許還能與暫時失蹤的仙佛、帝主聯系,未必會聽您的”
楊二郎此時也凝重道:
“是啊福生師叔,現世雖然遠不如上古,但水卻很深,想要橫壓此世,您如今才真仙,盡管有此恐怖道觀為依仗,但恐怕.”
他看出來,眼前這位福生師叔只恢復至真仙層次,
雖然御使這處道觀可以和不朽過過招,但真正面硬碰硬,還是差遠了。
而自己等人所受限制又極大,不能被太多人矚目,否則又要回到茍仙鎮去 “我明白了。”陸煊面無表情道:“你們是覺得如今的我還是弱了一些?”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李長庚:
“太白,你覺得呢?”
李長庚猛地一個哆嗦,回過神來,顫顫巍巍開口:
“下仙不敢妄議您。”
朱悟能、哪吒他們都是一怔,也發現李長庚的狀態似乎不對勁,怎么,怎么如此恭敬?
哪吒心里犯起了嘀咕,這位福生師叔雖然是玉虛十三仙之一,
但太白在上古歲月也是天帝近臣,全盛時期亦為諸天層次的上天尊,真說起來,也不弱于玉虛十三仙中的大部分,至于如此么.
就在他們心頭詫異、懵逼的時候,
陸煊緩緩開口:
“一個一個來吧,吾打算挨個‘拜訪’那些不朽,逼他們與吾訂約,此次聚你們來,是要你們與我隨行。”
“我知道,你們似乎因為什么原因,隱匿于茍仙鎮,茍過了末法時代,按照二郎上次所述,你們所擔憂的應是太上玄清與玄黃無上帝吧?”
李長庚眼角猛地跳了跳。
哪吒則是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
“回福生師叔的話,的確和那兩位有關,更多的我們無法說,沒有茍仙鎮外的埋著的那位庇護,說出來,或許會引起大災!”
“哦?”
陸煊自言自語:
“說起來,我還真好奇那方通天石碑下埋葬的是誰對了。”
他似笑非笑道:
“太白,要不你告訴他們,我是誰?”
楊戩、朱悟能、哪吒和老黑牛都困惑的朝著李長庚投去目光,
這都什么和什么?
后者則是哭喪著臉,顫顫巍巍的做了一禮,干澀道:
“我,我也不敢確定.”
“那如此,你能確定了嘛?”
陸煊輕飄飄開口,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染血的古樹枝。
楊戩等人第一時間沒認出來,而十萬年前春秋歲月,太白可是近距離注視著陸子折下樹枝,劃定界限,消弭諸劫的.
他猛地一個哆嗦,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下仙太白,見過見過陸子。”
陸子?
楊戩心臟狂跳,背后生冷汗,其余幾人則是一愣,都沒反應了過來,
最懵的則是朱悟能了,好奇問道:
“老李,你這什么情況?陸子有啥不對嘛?”
他生于春秋之后,未曾歷經那場大變,仙佛們對那場大變也都諱莫如深,故此老朱并不知曉陸子和太上玄清之間的關系。
陸煊抬了抬眼瞼,淡淡道:
“你們可以當我才復蘇,記憶不完全所以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們究竟為何要怕我呢?”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貧道,福生陸煊,亦為太上一脈,太上玄清。”
盡管早有猜測,但楊戩還是猛地后退了數步,老黑牛連打了幾個響鼻,哪吒嚇得汗毛豎直,一蹦三尺高!
陸煊抬眼,神色淡然:
“故此,我這一趟,挨個挨個‘拜訪’不朽,你們與我相隨,放心大膽出手便是,不用懼怕。”
頓了頓,他晃了晃手中古樹枝,道:
“此物,曾鞭笞勾陳九千下,沾染帝血,又承吾之功德與道韻,已為至寶,可能護住你們?”
朱悟能背后汗毛豎直,后腦勺酥酥麻麻,聽到現在,哪里還不明白眼下這位,就是仙佛諱莫如深的那場災劫之主!
罷黜了天庭,將勾陳大帝君貶入地府的那位!
更是后來的.仙佛之劫!
見他們不說話,陸煊皺了皺眉頭,以為不夠,手中浮現光華:
“那再加上玉虛琉璃燈,可能讓汝等規避汝等所說的災劫?”
楊戩心頭顫栗著,想要說話,但喉嚨干澀,一時之間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唔,還是不行么?那再加上這個呢?”
陸煊擰著眉頭,如果沒有這幾位相助,他未必真能強迫所有不朽訂約,
當即,陸煊收起古樹枝與玉虛琉璃燈,手掌微晃,一方厚重的寶塔浮現而出。
“此為吾師太上所賜,天地玄黃玲瓏塔,可能護住汝等了?”
楊戩等人呆呆的注視著寶塔,猛然恍惚。
兜率宮那位.將這都賜下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猛烈點頭。
“夠了,夠了,夠了!”哪吒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玄玄清師叔,其實您在就夠了咱就是說,等您記憶恢復后,能不翻臉不?”
“喔?”
陸煊的目光危險了起來,半晌,他輕笑道:
“過去之事,便都過去了,我只需要你們助我橫壓此世,一切過去,一筆勾銷。”
幾人如釋重負,齊齊頷首,做禮而拜。
陸煊將玲瓏塔收了起來,凝視著眼前折腰做禮的幾人,平靜開口:
“我蘇醒了春秋歲月的部分記憶,人圣之位亦回歸,等同不朽,故此暫時無法出三清觀。”
“先去一趟茍仙鎮,我想見見石碑下的那位,然后你們隨我去‘訪問’那些個不朽先從龍虎山開始吧,我本就要去一趟那里。”
楊戩等人神色再變,去見通天石碑下的那位??
他們面面相覷,沉默良久,但最終還是做了一禮:
“是,玄清師叔/上尊。”
“喚我福生亦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