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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太上狐疑,七年歲月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夢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

  兩處道宮中的道人都心頭一緊,神色微變。

  “東窗事發了??”

  瞎眼道人和跛腳道人同時想到。

  然而,太上只是昂了昂腦袋,做嘆息狀,輕聲開口:

  “我這徒兒,修為到底還是差了一些,才地仙呢不過以地仙之身,能罷黜一方天庭,能順利宣講吾之大道,叫仙佛皆恭聽還算不錯了,你們覺得呢?”

  瞎眼道人和跛腳道人的臉皮抽了抽,心頭一松的同時,卻又有些無語了起來。

  好嘛,這老東西,是來炫耀的?

  旋即,跛腳道人與瞎眼道人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同時做羨慕狀,嘆道:

  “太上啊太上,你可莫要太不知足,得徒如此,古來今往,何人能及汝?”

  太上臉上笑容更盛了三分,旋即謙虛的咳嗽了兩聲,哎呀道:

  “不至于不至于,那混小子許多地方做的還是不夠好的,若是真得吾之真傳,修為哪里會這般低微?早該一掌斃殺了勾陳那小家伙才是。”

  “此言差矣。”瞎眼道人笑呵呵道:“真斃了勾陳,我等反倒要頭疼一二了不過小煊不止是天資驚人,更有大氣魄,吾之十二徒,都不如!”

  “嗯。”

  跛腳道人亦笑呵呵道:

  “我雖號三千門人,但細細數來,或有天資可媲美小煊者,但卻無有氣魄可與之并肩者,太上,汝當真是好運道,好運道!”

  兩位大天尊真心實意的贊嘆,臉上笑容卻更盛。

  反而是太上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有些納悶了起來,這兩個家伙不是應當眼紅么?

  他忽生乏味之感,覺得有些沒意思,三清一體,彼此同源,為一家,但也正因為如此,彼此又都想爭個高下。

  太上覺得渾身不得勁,當即又輕輕咳嗽了兩聲,溫和笑道:

  “話雖如此,卻也不盡然,汝二人不定什么時,也能得一與小煊媲美的徒兒也說不準,倒是不必太沮喪了。”

  “是極,是極!”瞎眼道人神色肅穆。

  “沒錯,沒錯!”跛腳道人笑意盎然。

  太上有些牙疼,更氣悶了,又嘆息開口:

  “汝二人怎么如此反常,是否有事瞞著吾?”

  “何出此言!”瞎眼道人做震怒狀。

  “吾等一體,如何隱瞞?”跛腳道人義憤填膺。

  太上有些狐疑,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失了興致,揮了揮手:

  “罷了,便如此,便如此!”

  說著,他悶悶的側頭,回了兜率宮去。

  在他離開后,兩個各自有缺的道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浮現出莫名笑意,亦各自朝著道宮走了回去。

  一邊走,瞎眼道人一邊朗聲:

  “太上,汝何德何能?”

  跛腳道人則是搖頭,做沮喪狀:

  “太上得徒如此,我心痛哉!”

  兜率宮中,重新坐回八卦爐前的老人聽見這兩道聲,臉上這才展現出笑容來。

  而另兩個道人折返回道宮,閉門之后,卻也不約而同的笑容燦爛了起來。

  只是這笑容,多少帶點心虛在里頭。

  上古。

  春秋年間,眨眼便是數個春秋。

  趙政牽青牛,行至魯國,陸子臨世第三年,講第二次道,端坐于魯國國都之上,這一番,是述道篇第二章。

  此番說道,場面更勝于上一次,仙佛旁聽,鳥獸草木靜思,魯國中提前得到風聲的無數民眾都趕赴國都,將這座八百里大城擠了個飽爆滿,

  一時之間,魯國國都之中,一個床位的價格暴漲了百倍千倍,但盡管如此,前來聽道者依舊絡繹不絕。

  又是數日,講完道后,趙政牽著青牛,青牛馱著老人,后頭跟著已入地仙層次的八十一甲,朝著下一國行去。

  陸子臨世第五年,講第三次道,講道畢后,有成精的走獸草木隨行于后。

  陸子臨世第七年,講第四次道,講道后,隨行的草木精怪、啟智的走獸飛禽中,資質較好者都提前從悟道中醒來,匆匆跟上了陸子的步伐,

  至此時,跟隨者已有上百之數。

  同年,行近楚國,遇災地,這兒大雪下了七八個年頭,將一些城市的城門都給凍住了,常人觸碰一下,非得要被冰涼的鐵門給黏掉手指頭不可。

  萬靈凋零,萬民潦倒,更有易子而食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陸煊端在青牛之上,見此人間慘象,心生怒火,窺視因果,卻是為一尊極強的兇神所為,但一時之間尋不見兇神具體蹤跡,解不開連綿大雪,唯有沿途施援,能救一個是一個。

  順著因果感應,行至這片大雪地界的第九日,途經一處生靈幾乎死絕的小鎮,卻看見炊煙裊裊。

  陸煊皺眉,令八十一甲等候在外,旋即從青牛身上翻身而下,帶著神色沉凝難看的趙政走進了小鎮。

  每走數步,都能看見路有凍死之骨,而更多的則是被埋在了雪堆底下,其中尸骸,難以計數。

  甚至還瞧見有一口大鍋,底下柴木已被凍結,鍋旁也凍死了兩個衣衫襤褸的平民,

  而在鍋里,被凍成了冰坨子的水中,一個嬰兒被封在冰面下,做啼哭狀,卻也早已死去多時了。

  此景看來,是不知道多久之前,這兩人想要煮嬰兒而食,結果被突遇暴寒,柴火被凍熄,自身被凍斃,沸水凝成冰,嬰兒也凍結在其中。

  觸目驚心。

  趙政氣的哆嗦,眼睛都發紅,卻不知道這怒火該向何處。

  是向這兩個欲食人的平民嗎?

  可他們雖惡,但也是受災者,已然被凍殺。

  趙政眼睛更紅了一些,一旁陸煊亦凝視此景,輕聲嘆息,輕聲發問:

  “氣么?”

  “氣。”

  “氣于何人?”

  “氣于施此天災的兇神!”

  “嗯。”

  陸煊沒再發問,只是帶著趙政朝著炊煙裊裊處行去,沒多久,走至一處小院前頭。

  凝視著院子上空升騰的炊煙,因果震蕩的更為劇烈,陸煊感知到那尊兇神便在側,他張開雙眸,瞳孔宛如兩盞大日金燈,

  亦催動道生一,得見因果縱橫交接,以自身一千又百五之人道運勢做助,德行合一,一把將某個隱于虛無里的兇神抓了出來。

  兇神似乎在津津有味的窺視某景,此刻突然抓出來,還沒回過神來,滿臉懵逼的抬起頭,看見了怒火攻心的趙政,看見了一個神色要比這大雪還要冰冷的老人。

  他打了一個哆嗦,心頭猛寒。

  “陸,陸”

  陸煊合掌,德行合一與人道運勢的加持之下,將這尊大品兇神給抓爆,魂飛魄散。

  十萬里長空之上,大雪驟止。

  將兇神尸骸丟至一旁,陸煊沉默著,與趙政推開了院門,想看看其中炊煙緣于何,想看看是什么景象,讓這兇神在側看的津津有味。

  伴隨吱呀一聲,院落門被推開,一老一小的目光透過院門,瞧見了其中的景象。

  卻是一口如同方才一般的大鍋架在院落中間,柴火燃燒,其中煮著沸水。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抱著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女娃站在鍋旁,少年被凍的麻木,并未察覺到推門而進的兩人,高高的舉起了手中刀。

  趙政怒目圓睜,想要暴呵,卻被陸煊攔下了,他輕聲道:

  “命源已盡,靠著一口氣活著的.你且再看。”

  趙政一愣,定睛瞧去,卻看見那少年一刀將胳膊上的肉割了一片下來,血還沒來得及淌落,傷口便被凍結了,

  再仔細看去,卻發現少年身上到處都是這種刀傷,顯然早該死去,但卻如同陸煊所言,靠著一口氣吊著。

  旋即,那少年麻木的將自己的一片肉放進沸水里,滾了一滾,然后喂給了懷里的女娃,女娃被捂的很暖和,但雙眼緊閉著,懵懵懂懂的吞吃著。

  緊接著,少年又機械般的舉刀,一遍一遍的重復著之前的舉動,身上傷口越添越多,自身氣息越來越弱,但他胸腔中就是有一口氣吊著,沒死去。

  趙政哆嗦著嘴唇,怔怔出神,說不出話來,而陸煊則是閉上眼,輕聲嘆息,心頭微微一疼。

  看著此少年,他似想起了九歲前的自己。

  “孩子。”

  陸煊輕聲開口,驚的院中凍死大樹之上的雪花紛飛灑落,那少年顯然一驚,猛地護住懷中女娃,僵硬的投來目光。

  “雪停了”

  身著道袍的老人憐惜道:

  “雪停了。”

  少年這才恍覺,抬頭看去,漫天大雪已然停息,厚重冰云也都散去,久違的太陽光自天上灑落。

  他嘴唇抽了抽,用凍僵的胳膊將女娃遞上前,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胸腔里頭的一口氣忽然散去,僵在原地,死在原地。

  雙眼睜不開的女娃忽然啼哭。

  趙政眼中淌下淚水,陸煊走上前,接過凍死少年手中的哇哇大哭的女娃,他看出來,女娃其實命數也盡了,臟腑都被凍傷。

  “義父祖”趙政抹了一把眼淚:“可以救嗎?”

  “可以。”

  陸煊頷首,點落神華,將小女孩身上的傷勢都愈合,他又側目,看向那個凍死的少年,久久不語。

  半晌過去,老人輕聲道:

  “帶他的魂走吧,投一個好人家,此子當與我有緣,未來能入我門下。”

  躲在一旁的黑白無常現身,恭敬做禮,提出少年的魂魄,朝著九幽行去,那少年魂魄頻頻側目,看向陸煊懷中女娃,似留戀。

  陸煊輕聲發問:

  “汝為何名?”

  “俺叫山虎。”少年的魂魄回答道。

  “善。”

  等到少年離去后,陸煊懷抱女娃,側目問道:

  “我曾問伱,未來若能統一山河,當如何,你答不知,那現在呢,你可有想法?”

  趙政呆呆的收回目光,看向義父祖,用力的點了點頭,紅著眼睛:

  “我,我要殺盡天上惡仙兇神!以人道,伐蒼天!”

  “善。”陸煊點頭,又搖頭,輕聲道:“路途還長,繼續想,繼續想。”

  說著,他看向楚國的方向,又道:

  “走吧,去楚國.我有故人在那邊。”

  話音落下,陸煊的目光變的深邃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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