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一位妖族天驕擰眉道:
“人族陸子.這會不會對我們入關造成阻礙?”
一旁,身為妖圣嫡子,為這一群妖族天驕之首的玄同亦皺著眉,搖了搖頭:
“吾也不知.但那個所謂陸子表現出來的手段,有些離譜了。”
妖族天驕們面面相覷,臉上都閃過沉凝之色,夾雜一絲絲的驚懼。
揮手行賞,造就千萬筑玉樓層次的修士就算了,但造就出兩尊真仙.
真仙,便等同妖族小圣吶!
一時間,大部分妖族天驕臉上都浮現出惶恐,而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護道者抬起眼瞼,淡淡道:
“吾了解過人族所謂的諸子,大賢頂多能和大地仙媲美,即便是大德,也至多相當于大品層次。”
頓了頓,他又緩緩道: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那個陸子能夠做出驚世之舉,恐怕和人道運勢有關,人族占據本源地,運勢滔天,再離奇也不意外.將此事報告給諸圣吧,得要加快和談進度,提前入關了。”
玄同側目,微微頷首:
“玄老說的對,只要諸圣入主本源地,將原本屬于我們的滔天運勢奪回來,那所謂的陸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頓了頓,他淡淡一笑:
“我父為妖圣,也就是此刻礙于天地限制,無法入世,否則的話,若我父現身,所謂長城邊關,一叩便破,所謂人族諸子,一指可殺!”
一旁的玄老頷首,道:
“年初時候和人族天驕的會武,下手狠一點,打斷他們年輕一輩的脊梁,如此亦可重創人族運勢,而彼時,諸小圣入關,將無可阻擋。”
“自然。”
玄同咧嘴一笑,臉上浮現出淡冷之色,幽幽道:
“我了解過,人族年輕一輩,最強者也只是初入天人的層次,實在不堪一擊,我一手便可盡數鎮壓.只待會武!”
他作為一尊不朽的嫡子,底氣十足,自身本就接近地仙的層次,更有諸多妙奇手段,雖自負自傲,但也的確有這個資格。
諸多妖族天驕此時都笑了起來,摩拳擦掌,眼中都有嗜血光華閃過,
其中一個妖族天驕嘿嘿一笑,提議道:
“今日要不多尋兩個人族女子來服侍?”
“可。”玄同微微頷首,看向電視中那尊屹立在云端上的陸子,目光略微幽深了起來。
某座城市內。
李小桑被神性精華和稀薄的先天物質砸中,沉浸在修行中,良久。
當她再次睜眼的時候,一身修為已然自初入宗師的地步來到了大宗師的層次,只差一個契機,便可窺視天人領域!
她抱著巴掌大的銅像,呆了許久,忽然低落。
“他已經走到這么高這么高了啊”
自語間,失魂落魄的李小桑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看向懷中近乎腐朽的銅像,很認真的開口:
“殷爺爺,我愿意讓你借體三年。”
殘魂之前說李小桑心頭有大執念,執念在于情,對,但也不對。
這執念的確和陸煊有關,但她早已斷絕了有關于陸煊的所有念想,執念的根本,是想要追趕上那個少年的步伐,甚至超越他。
此時此刻,她已然不敢奢求超越,但求能追上他,能看見他的背影.
想著,李小桑深吸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落在了銅像之上:
“殷爺爺,我已放開所有心神防御,您.”
“別別別!!”
銅像中的殘魂似乎才從茫然和驚怖中回過神來,發出驚叫:
“小丫頭,你當吾沒說過這件事,吾不知你與我那師叔有舊,借體之事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驚叫間,銅像微微震顫,殘魂又帶著顫音道:
“小丫頭,商量個事情,要不伱將我送給別人唄?作為回報,我可以教你一些真仙乃至天尊層次的法典,甚至帶你下一兩處古跡,挖掘一些上古歲月的遺寶!”
李小桑目瞪口呆。
半晌,她干澀開口:
“殷爺爺為何?”
銅像中的殘魂打了一個哆嗦,似乎陷入某個回憶,喃喃自語:
“我可不敢再招惹這位了,當初只是在這位伐齊的時候不小心沖撞了一二,便被吾師罰于此銅像中面壁思過”
“而且,而且你可知道,我那師叔憑空造化出蟠桃意味著什么??哦,你應該連蟠桃都不知道是什么.”
“總之,小丫頭,你將銅像送給其他人可好?賣給古玩市場也行啊!!”
李小桑張了張嘴,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她垂下眼瞼,嘆了口氣,而銅像中的殘魂亦是舒了一口氣,旋即察覺到沒對。
這丫頭的執念怎么散了?
過了良久,重整心神的李小桑抱著銅像出門,走過長街,此時此刻,街道上每個人都在談論關于那位執罰行賞,說要自身照亮整個山河的陸子,
李小桑聽了片刻,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隨意尋了一處古玩店,將銅像賣給店主后,便就離去。
追不上了。
她想到。
十日過后。
十天時間,關于陸子的談論還是沒有結束,而潛移默化之間,陸子的威與望逐漸厚重,
甚至不少小地方都自發的給那位陸子塑了像,建了廟宇。
“這可是活著的諸子!孔圣人的老師!”
話是這么說,但說到底,說到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渴望能被那尊陸子在未來‘行賞’。
明眼人都發現,那位陸子第一次行賞的,都是身邊人,這叫什么?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
即便以后真的純粹論功行賞,但若是能和陸子搭上一點聯系,甚至結識 陸子這么廣大的神通,一定能聽到自個兒每日頌其名的吧?
這樣的想法在越來越多人之間散布,
到后頭,一些整日里頌‘無量天尊’、‘阿彌陀佛’的民眾居然開始頌起了‘無量陸子’、‘陸子大德’之類的話來 而為陸子所建的廟宇、所鑄的銅像也越來越多,一些富人甚至豪擲千金,拿純金來打造陸子像。
至第二十日,天下陸子像,已超過了百萬之數。
而這期間,眾生念也在不斷的匯聚,祖星有數千近萬億人口,盡管絕大部分眾生念都并不純粹、很斑駁,
但架不住量大啊!
至第三十日,每天所匯聚而起的眾生念,甚至幾乎可以和世外桃源中數億虔誠民眾所匯聚起的念頭相提并論了!
人間香火若有一石,古來仙佛共分之,而如今,陸子卻獨占了八斗。
與此同時,瑯琊行省,一處深邃院落中。
吳大同輕聲感慨:
“我怕是也不能喚你小煊了,得叫陸子了”
一旁,老嚴亦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如今陸子所成之勢,幾有遮天蔽日之相”
閉關一整個月,才出關的陸煊有些無奈,輕笑道:
“嚴叔、吳叔,卻也不必如此吧?你們還是喊我小煊吧,不然我總覺得有些別扭.”
“沒事呀!”一旁的嚴江雪巧笑嫣然,彎著眉眼:“我還是叫你小陸呀!”
眾人都哈哈一笑。
而一旁的吳小旭卻是縮了縮腦袋,心思飄忽,嘖嘖稱奇。
這座不大的院落內,坐著的可都是站在當世頂尖的真正大人物吶.
從煊哥兒從陸子再到自個兒老爹,然后是龍雀科技的董事長,聯邦的議長,聯邦的第一位元帥.就是不知道那個胖老頭是什么來路。
就在吳小旭胡亂思索的同時,
李玉同沉穩開口:
“陸子此番閉關,想來收獲頗多吧?”
眾人都停止了談論。
陸煊此時平靜的笑了笑,頷首道:
“還行,主要是那刀兵災不好忍受,明日又要開始第二輪刀兵災不過還好,我最近應當就有機會破境,麻煩的是后面兩劫。”
地仙之境,第七、八、九劫,分別是每月持續七日的刀兵災,每年持續七月的瘟疫災,以及每十年持續七年的饑饉災。
吳小旭、嚴江雪并不了解這些,都有些迷糊,
而嚴煌、李玉同和那位脾氣暴躁的老元帥李承天則都是有些凝重了起來,
李玉同輕聲道:
“的確,這三劫不可避免,刀兵災和瘟疫災都還好,麻煩的是饑饉災,哪怕第一輪饑饉災后便積累足夠,可以破境,但那第一輪就得持續七個年頭.”
嚴煌和李承天的神色也沉凝,七年啊 等七年后,仙神恐怕都開始陸續歸來了!
而陸煊此時則是輕輕笑了笑,道:
“這個都是無礙,我雖然沒有辦法規避此三災,不過我自身通達一些時光妙理,外界一日,我可渡十日乃至百日。”
眾人都悚然一驚,外界一日,自身百日??
朱悟能神色微微一動,而嚴煌則是驚喜道:
“如此說來,陸子小煊你豈不是可以在一月之內就走完一輪災,而以你的積累,恐怕歷經一輪災便可破境”
陸煊微微頷首,道:
“我這次召諸位前來,便是為了此事,接下來我或許會失蹤一段時間,大概會要一兩個月左右,歸來之時,應當已歷盡諸劫。”
于上古傳道天下,非一日之功,這一去,歷經數年乃至數十年都正常,而即便有青銅殘片控制時間流速,現世恐怕也要過去一兩個月了。
陸煊此時又道:
“我方才聽李議長談及三個月后的兩族天驕會武,還有最近蠢蠢欲動的幾個超級財團這些我回來后會一并處理,只希望諸位這兩個月內能以維穩為主。”
說著,他手掌輕輕一撫,云霧蒸騰,演化成大世之景,緩緩沉浮。
陸煊呼出一口濁氣,不緩不急的繼續開口:
“我這一次現于世人前,卻叫暗流更加洶涌,如今我身具八百人道大勢,可以模糊感知到天下大勢走向,察覺東南西北之地各有異動。”
嚴江雪和吳小旭依舊聽的有些懵,而包括朱悟能在內的其余幾位真仙、大品都神色一肅。
嚴煌若有所思道:
“小煊說的,可是指生死二樓與上宮、地闕?”
“沒錯。”
陸煊頷首:
“這四個勢力的底細我大概知道一些,也不瞞諸位,極大可能與上古仙神有關,上古歲月,我行走人間之時,除了天帝執掌的中央天庭外,還有四方天庭,位列東南西北.”
朱悟能早就知道這些,甚至自個兒本來就曾是中央天庭的一員,倒是沒有什么反應,而另外幾位卻都是勃然色變。
脾氣暴躁的老元帥李承天劇烈咳嗽,驚道:
“莫非.這二樓一宮一闕,便是陸子所說的四方天庭的傳承?四方天庭這倒是沒在古籍中出現過!”
陸煊微微頷首,道: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率如此,而最近人道大勢動蕩,與這四方四極有關,所以我希望諸位能稍微注意一下。”
說著,他側目看向老嚴,又道:
“嚴叔,你暫且不急著立刻讓龍雀科技還民生于民,等我回來后再說,我打算一次性掃平幾個超級財團.對了,那個奧陶還沒有出現么?”
“沒有。”
嚴煌果斷的搖了搖頭,而一旁,李議長似乎想起來什么,也開口道:
“對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調查關于邪教的事情,大概有了一些眉目,可以肯定和二樓一宮一闕有關,但不確定是哪個.”
“我回來會一并處理。”
陸煊目光深邃:
“最后一件事情,便是關外妖族,李議長說,關外妖族至少有三尊不朽層次的妖圣,這的確是個麻煩,但和談卻也不能繼續下去,以各種理由拖著先。”
“好。”李玉同果斷點頭,他已然將全部賭注壓在了這位陸子身上,更見證了這位在一個月前所行的大手段,此時自然言聽計從。
敘述完,確認沒有什么遺漏后,陸煊施施然起身:
“今日便到此為止,我將再閉關一段時間,這兩三月間,且待他們繼續群魔亂舞,而至我出關時,自當掃平群魔,蕩盡諸妖!”
“善!”
李玉同、李承天、嚴煌和吳大同都肅穆齊聲,而嚴江雪亦巧笑嫣然,撐著小腦袋,滿目歡喜的看著少年。
真好。
她想到。
送走眾人后,陸煊瞥向朱悟能,語氣有些不善了起來:
“朱大爺,你前些日子就說楊二郎他們快到了這人都到哪兒去了?”
朱悟能輕輕咳嗽了兩聲,縮了縮脖子:
“他們磨嘰可不關俺老朱的事情,譬如楊二郎,好像收了個徒弟,帶著徒弟慢行而來,譬如李哪吒和李長庚,兩人一邊游山玩水,一邊.”
陸煊揮斷,道:
“如我方才所言,我會閉關一兩個月,我知你如今也都可以發揮出大品層次的力量,希望若是這段時間發生什么變故,朱大爺你能夠出手。”
朱悟能猶豫了一下,干脆點頭:
“成,真有什么事情,我就緊急招呼楊二郎他們一起,我們在茍仙鎮外雖然只能發揮大品層次,但真聯合起來,以大品足以橫擊不朽。”
“好。”陸煊并沒有去問茍仙鎮中的隱秘,知道老朱壓根無法言說出來,
留了一個心眼,又和朱悟能敘述了片刻后,陸煊讓老朱暫時住在這處別墅中,自己則是踏步沖天而去。
下一剎,他出現在玄而又玄的三清觀中,這一夢恐怕是睡的最久的一次,而在三清觀中,卻也不擔心肉身出現什么狀況。
盤坐在蒲團之上,感受著體魄上繚繞的八百人道大勢,陸煊的神色略微古怪了起來。
周天子都才三百大勢,自己卻已的得八百,而人道大勢在上古歲月的神妙遠超過現在,
身具三百人道大勢的周天子便不懼群仙群佛,那自己呢?
三師尊的坐騎是一頭大黑牛,媲美諸天層次的上天尊,那老師借給自己的青牛呢?
若自己騎青牛,持道德,披袍頂冠,可否 可否,闖一闖那天庭呢?
陸煊目光深邃了起來,旋即閉上眼,垂下了腦袋。
頃刻之間,便已入夢。
現世數月間,夢中已過三十個年頭。
(陽的第三天,變嚴重了,這兩天萬字兩更,好些后恢復三更,慢慢補欠下的,晚上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