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意義更大于實際意義的‘空中重壘’的引擎發出沉悶咆哮,重重的落在了東海市機場的跑道上。
空中重壘,為聯邦議長的專屬座駕,搭載最尖端的軍用科技,讓這架上百噸重的鋼鐵怪物能夠輕而易舉的超越音速,
機身外殼的特殊合金甚至可以抗個兩三下天人層次的殺伐手段.
當然,這并不重要。
沒有哪個天人、地仙乃至真仙敢去襲擊議長座駕,而議長本身亦為大品,若動用金光大道,剎那間可以跨越億萬萬里之遙.
乘坐空中重壘,更多的是走一個形式而已。
等到這架鋼鐵怪獸在跑道上緩緩滑停,艙門洞開,紅毯順著階梯鋪落,在無數攝像頭的聚焦之下,儀仗隊列位,面容看似溫和的中年人順著階梯步步走下。
兩側上百儀仗隊同時俱氣手中刀與劍,左刀又劍,刀劍相撞而交鳴,交叉形成‘門戶’。
議長緩行穿過刀劍之門,淡淡的掃了一眼,問道:
“東海市的市長呢?”
此時,一位市府官員快步迎了上來,在閃光燈的照耀下,克制著沒有卑躬屈膝,只是垂著頭,緊張開口:
“市府那邊發生了一些變故.”
“變故?”李玉同微微皺眉,而近處,有大膽的記者已經張口發問:“議長閣下,請問您是如何看待東海市府與巡察組駐地遭受襲擊之事?”
隨著他的開口,一個個記者爭先恐后的發問:
“議長閣下,聯邦所公布的陸子是否真為上古生靈?請問陸子又是如何渡過末法時代和歲月斷層的?陸子是否知曉歲月斷層的原因?”
“議長閣下,對于您在訪問東海市期間,有仙人襲擊市府和巡察組駐地一事,是否意味著部分仙人對當前聯邦政府的不滿?您又將做何處理?”
“議長閣下.”
“安靜。”李玉同壓了壓手,并未展露自身氣機,但記者們也都老實的噤聲。
“襲擊?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東海市的一些官員滿頭大汗,一旁,議長秘書走上前,神色凝重的將方才的突發事件給敘述了一遍,末了,他道:
“議長閣下,據我了解,目前事情就是這樣,一位仙當眾將顧市長襲殺,目前很多媒體都記錄了這一幕。”
頓了頓,他繼續道:
“雖然進行了消息管制,沒有視頻畫面、照片等流出,但事情依舊被一些市民公布,外界已然掀起軒然大波。”
李玉同神色微微泛冷,神念微動,臉色卻又旋即恢復正常。
他淡淡道:
“直接去市府吧。”
秘書一愣:
“議長閣下,不先去拜訪陸子嗎?市府那邊的事端可以安排隨行的議員先去處理.”
“直接去市府。”李玉同沒有解釋,在一眾記者的跟隨下,上了一輛漆黑的老式豪華轎車,長長的車隊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行駛而去,無數記者亦都跟隨在其后。
在那位顧大市長炸成碎片的同時,記者們也都遠遠的退開,他們捕捉熱點,但卻沒人敢拿命去賭。
甚至沒人敢將攝像頭對準那個神色淡漠的少年。
慶云緩緩的落在了地上,四人從其上緩步走了下來,鄭屠夫昂首挺胸,就是不怎么闊步,甚至腿還有點軟。
一個是他恐高.這個毛病直到剛才踩著慶云橫在萬米高空上的時候才發現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驚。
鄭屠夫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從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巡察組組員匍匐在地上開始,事情的發展就詭異了起來。
小煊居然成仙人了。
仙人!!
鄭屠夫注意到四周那些又懼又畏的目光,看著往日里威嚴深重的季署長畢恭畢敬,看著那個讓東海市很多高官都惴惴不安的巡察組長癱在地上,
他覺得很不真實,有些恍惚。
下意識的,鄭屠夫看向身旁那個一如既往的眉眼干凈的少年,神色迷怔。
“季署長,不必如此。”陸煊此時朝著又做禮又躬身的季伯常微微頷首,溫和的開口:
“你所指的的確沒錯,那小家伙的確和邪教有染,與邪教徒之間存在往來。”
說話間,陸煊伸手一抓,即將消散的魂魄凝形,顧長樓的殘魂被他抓在了手中,又引得遠觀的記者、官員等驚呼聲一片。
捏著殘魂,一邊洞悉其身前記憶,篩選其中和邪教有關的畫面,陸煊一邊側目,看向那個癱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巡察組長。
他問道:
“所以,你便因為這人是你的家叔,便將季署長的舉報壓了下去?”
巡察組長縮成了一團,旋即又舒展,猛地跪伏在地上: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吶.”
陸煊搖了搖頭,輕聲道:
“若只是親親相隱,我盡管會惱怒,但不會降罪于伱,自是交給聯邦律法去處理,但汝除了親親相隱之外,還欲因此而栽贓陷禍于季伯常,這便就不對了。”
巡察組長心頭一寒,咬了咬牙,卻不再跪伏,而是顫抖著站起了身:
“議議長已經到了,您雖為仙人,但在議長視察期間如此做為,恐怕會觸怒議長!”
頓了頓,他盡管因為恐懼而顫栗,但還是繼續開口道:
“您殺顧長樓,是因他勾結邪教,議長大概率不會怪罪,但我本身與邪教吾染,頂多涉嫌觸犯聯邦內部律條,且我還是巡察組的組長,您若殺我.”
“喔。”陸煊干脆的點了點頭。
巡察組長心頭一松,身上也一松。
他聽見一聲悶響,怔了怔,下意識的側頭看去,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體癱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了兩三下后,便徹底沒了生息。
這是自己??
巡察組長茫然四顧。
準確的說,是巡察組長的殘魂茫然四顧。
而陸煊的聲音這才輕飄飄的傳來:
“罰汝性命一條,此為威;但許你入輪回,既是恩,汝可不記恩,但當知威,若來生尚且能為人,望行善積德。”
淡漠的話語中,巡察組長的魂靈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曳了片刻,緩緩散去,融于天地劍間。
做完這一切,陸煊側目掃視了一圈,瞥了一眼遠處喧囂的人群,并未理會,而是側目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盧修遠,笑道:
“盧老師,倒是讓您見笑了。”
盧修遠回過神來,凝重的搖了搖頭,旋而嘆了口氣:
“小煊,你這下還是沖動了啊.”
頓了頓,他輕聲道:
“正如方才那個巡察組長所說,議長已至東海,你這當眾連斬兩位聯邦官員,卻是有些”
一旁的鄭屠夫還好,懵懵懂懂,而季伯常到底是也算是聯邦體制中的官員,此刻也反應了過來,神色一白。
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堅定道:
“此事皆因我而起,議長到來后,我會向議長說明一切,承擔罪責”
盧修遠搖了搖頭,憂心忡忡:
“若是平常其實都無所謂,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怕李議長為了維系聯邦威嚴”
說著,他擰起眉頭,又道:
“不過老頭子我為聯邦守了這么多年的邊關,我若求情,應當也會有點用.但小煊,你等會切莫要表現的太過于張揚,姿態稍微放低一些也無妨,畢竟來的是議長,是當世大品!”
靜靜旁觀的胖老頭神色古怪了起來,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讓福生上尊放低姿態?還是面對一個大品仙人??
好家伙,可真敢說吶.
雖然這位福生上尊在上古年間神秘至極,未曾顯圣于人前,甚至那一場巨變中也沒有他的身影,很沒有存在感,
但再怎么說,也是玉虛十三仙之一!
能讓玉虛十三仙放低姿態的,除了超脫在天地、歲月之上的那幾位,就算是佛祖、帝主來了,恐怕也不夠格!
想到這,朱悟能忍不住撇了撇嘴,而一旁的陸煊則是有些失笑,但也知道盧老師是為了自己好,卻也并沒有說什么,
他只是溫和的笑著一笑,輕言道:
“今日我本就也在等李議長。”
說罷,也沒去看盧修遠、季伯常錯愕不解的神色,陸煊就這么在椅子上端坐。
他垂下眼瞼,平緩的坐著,內視身軀、真靈、天門、太上玉階等,默默修行,靜靜等候。
于靜候間,陸煊觀想太上歷劫篇等事物,周身軀殼之上亦有道韻隱現,伴隨元始身的玄妙,呈幽幽暗暗之狀。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季伯常和鄭屠夫都有些坐立難安,盧修遠緊緊的擰著眉頭,憂心忡忡,
而胖老頭則是悠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時而好奇打量遠處舉著長槍短炮、卻不敢將攝像頭抬起的記者,時而瞻仰周身幽幽暗暗的福生天尊,臉上閃爍悸色。
嘖,當年有幸瞻仰過玉虛大老爺一會,這福生上尊居然有玉虛大老爺的幾分風采.
不愧是玉虛大老爺的嫡傳!
某幽深道宮,瞎眼道人微抬眼瞼,感知到有生靈心頭念及自己,笑了笑:
“唔,這豬八戒倒是有些眼力見,還算不錯就不罰了。”
某胖老頭迷迷糊糊間,只覺得一直壓在心頭的沉重感散去,那莫名其妙大作警鈴的神覺也平復,身與心為之一清。
“奇奇怪怪.”
他心頭嘀咕,又忍不住看了眼福生上尊。
而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嘈雜聲、驚呼聲,卻是有車隊緩緩駛來,伴隨漫天華蓋,紫氣如潮。
大品仙人出行,自有紫氣相伴.便是有大品已至。
“議長!”有人高呼,是一個市里的高官,也是顧長樓的心腹,他的高呼聲中伴著慶幸之感,方才一分一秒都極為煎熬,生怕那尊仙遷怒!
其余一些心驚膽戰的官員等也都松了口氣,更有人神色間浮現出盼色來,預見到議長震怒,嚴懲那尊仙!
車隊緩緩停下,無數閃光燈又亮起,面色沉穩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剛站穩,便見著有官員跪地泣訴:
“議長閣下,有仙人為惡!”
伴隨著這一句話,原本不敢進行攝像的記者們都同時調轉了攝像頭,對準那處被撕裂的巡察組駐地,對準了那個端坐著的仙!
一個個媒體的記者開啟了直播,開始了講解、述論,而在眾目睽睽之下,議長平而緩的朝前走去,直走至于仙人身前。
記者、官員等都陷入沉默,靜候著議長會如何處置那尊仙。
下一刻,椅子上端坐的仙人抬起眼瞼,眼中有混沌氣流轉,周身幽幽暗暗,好似沉浮著重重宇宙。
“李議長。”仙人輕笑開口:“吾已等候久矣。”
他是在.挑釁嗎?
一些記者的腦門上冒出問號,盧修遠、季伯常的額頭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鄭屠夫則是處于懵逼中,恍惚的看著眼前這位只在電視里見到過的聯邦議長。
然而。
注視著眼前端坐的仙人,議長輕輕笑了笑,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整個世界的注視下,拱手做禮而拜。
旁觀之人,無不目瞪口呆。
“小丫頭,吾觀汝執念極深,若是不消執念,待汝成地仙歷劫之時,絕無可能渡過。”
聽著巴掌大的銅像里面不停響起來的叨叨聲,李小桑有氣無力道:
“殷爺爺,我都不知道我哪里來的執念.咱們要不還是看新聞吧,大議長拜訪上古陸子呢.說起來您認識那陸子嗎?”
“陸子?”
小銅像中傳來嗤笑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吾雖被關在銅像中十來萬年,但也親眼見證了大歲月崩塌,親眼看到六道輪回斷裂,上古凡朝得天闕者,絕無可能轉世輪回!”
頓了頓,他又幽幽道:
“故此,那陸子絕對是假的話說回來,吾觀汝之執念,在于情之一字,那你自己應當知曉你的執念所在,若不得解開,那”
李小桑微微一怔,情?
她陷入了沉默,想到了那個身影,旋即輕輕笑了笑:
“那這執念倒是無解呢.或許未來某一天,我能夠真正放下吧。”
“放下?”銅像中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屑,道:“放下何其難?古來多少天尊、佛陀,都困于一個‘放下’?”
頓了頓,他繼續道:
“你去得到,得到過后就很容易放下了,執念也自消不必擔心,有吾為助,成仙做祖也不難.你那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李小桑捧著腦袋,靜靜的看著電視上的畫面,黑色車隊緩緩而行,直至停下,議長從車里緩緩走出。
她笑了笑,輕聲道:
“他啊.叫做陸煊。”
銅像里的殘魂劇烈咳嗽了起來:
“叫這個名字?他也真敢叫這可犯了大忌諱!”
“是么?”
李小桑撇了撇嘴,不以為意,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轉而問道:
“殷爺爺,您方才說那陸子絕不可能為真,仙佛無法輪回轉世至現世陸子不是上古大德么?他不是仙佛呀?”
“不是仙佛?”
銅像中的殘魂嘿嘿笑了起來:
“這可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也不瞞著你,陸子是為吾之師叔,為三清嫡傳,真要說起來,陸子只不過是他微不足道的一個身份罷了。”
“哦?”
李小桑來了些興趣,好奇問道:
“三清嫡傳?那是什么東西.您和陸子很熟么?”
“熟熟個屁!”殘魂怨念很深,道:“不過說起來,吾也要謝謝吾這位師叔。”
他回憶起當初的事情,輕聲嘆息道:
“當年,吾被齊小白那龜兒子蠱惑,冒犯了師叔,緊接著便因此被師尊鎮在這銅像中,封于九幽下,罰我禁閉十萬年,結果爆發了那場大沖突,吾親見到輪回崩塌”
李小桑聽得有些迷糊,撐著腦袋,對著銅像繼續問道:
“禁閉十萬年,這么慘?”
“不算慘,十萬年罷了。”殘魂長吁短嘆:“不過也算幸運,這因為如此,吾躲過了那場浩劫,親歷末法時代,茍存至今,又被你挖了出來”
李小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那殷爺爺,歲月斷層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的浩劫又到底是什么?”
“不曉得。”
銅像中的殘魂干脆開口:
“吾被封于銅像中,鎮于九幽下,整日對著六道輪回,外界之事一概不知,故此你之前問我陸子的事跡,吾也不是很清楚,最后印象還是他伐齊”
頓了頓,他笑道:
“不說這個,小丫頭,你考慮的如何了?借吾軀殼一用,三年后便還你,作為補償,還你身軀之時,保你至少得一個真仙之尊位如何?”
李小桑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道:
“我再想想吧唔,看新聞,看新聞。”
“有什么好看的?你們這個什么議長倒是還算不錯,在這個時代成為大品,但看起來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過另個家伙敢冒充吾師叔,膽子也不小。”
說著,殘魂打了個哈欠:
“給吾轉個面,讓吾看看那假冒的家伙是個什么模樣.”
李小桑依言將小銅像的面孔對準了電視,同時自己也朝著電視上的畫面看去。
畫面中,可以看到第一線的記者正在快速的解說。
“李玉同議長已抵達現場,將對突發事件進行處理,據悉,突發事件是由某位仙人發起的襲擊,襲擊已導致東海市市長及巡查組組長喪生,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銅像中,殘魂輕嗤了一聲:
“你們這個時代還真挺奇特的.仙人,至少得是地仙了吧?殺倆筑玉樓小修也算個事兒?”
“本來的確是不算個事兒的。”李小桑輕聲解釋道:“不過因為情況特殊嘛,在全球矚目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議長為了注意影響,多半是要.”
兩人交談間,伴隨記者的叨叨聲中,鏡頭跟著議長的身影,將那位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的仙人也給囊括在了畫面中。
仙人平靜的端坐著,透過電視,可以看到他周身幽幽暗暗,似沉浮重重宇宙,且還繚繞著慶云、祥瑞等事物。
李小桑和銅像殘魂同時一寂。
“陸陸煊!”前者發出驚呼。
“師師叔!”后者震聲而錯愕。
一人一魂旋即驚覺不對,李小桑張大了嘴巴:
“殷爺爺您剛才說什么?”
殘魂亦嚇得不輕:
“小丫頭,你認識我師叔??不對,師叔怎么在這個時代出現,沒道理,這很沒道理.”
殘魂陷入巨大的驚怖中。
類似的一幕,在各方都同時上演。
瑯琊市市中心的別墅中,一邊大口灌著可樂一邊看電視的吳小旭沒繃,一大口可樂從嘴里噴了出來,將錯愕的吳大同澆了個滿身。
“煊哥兒??!”
“小煊???”
父子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
包括原棚戶區內的一戶戶人家,仙坑旁的大營中,關注著新聞的街坊鄰里和修士們都錯愕的揉了揉眼睛,甚至湊到電視前去看,去確認 那位平靜端坐的仙,是陸煊?
而瑯琊王家、瑯琊大學宿舍以及市里公寓等地方中,諸如王之瑤、張繼豐、陳家兄妹等人,亦都猛然站起了身,
但他們經歷了世外桃源中的事情,陸子之名也早已知曉,此時倒是有心理準備,并不如何驚訝,
倒是聽見電視里的記者說什么‘讓我們靜候李議長將會如何處理進行恐怖襲擊的仙人’這類話之時,他們又都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
處理?
處理個 與此同時,東海市,市中心。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全球無數眼睛的注視中,議長并未如同絕大部分人所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反而是折腰,做了一個禮。
在一片錯愕、茫然中,聯邦議長聲音溫恭:
“李玉同,見過陸子。”
“李某來遲,叫陸子久候,望陸子恕罪。”
端坐著的仙人微微頷首,旋即施施然起身。
整個市中心,包括無數坐在電視前或拿著手機看新聞直播的人,都陷入了死寂。
陸.陸子?
這位仙,這個看起來極俊秀的少年.就是陸子?
‘咕咚!’
無數人齊齊的咽了口唾沫,旋即又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無不茫然,無不失措。
而畫面里,靜立的那尊仙、那位十萬年前曾為孔圣師的陸子臉上,有淺淡的笑容,如沐春風。
而后,竟真有春風吹起,在這寒冬間,叫東海市內百花爭艷,萬樹垂綠。
在死寂中,嫩芽破土、花朵綻放的聲音竟格外的震耳欲聾!
“陸子。”
聯邦議長再拜。
隨聲落下,天空之上匯聚起浩浩之紫氣,形成了漫天華蓋,有人道大勢洶洶,似八千里長河,傾瀉而下,盡數落在少年頭頂!
少年含笑,觀春風蕩漾,靜垂雙手,淡淡開口:
“善。”
一字如雷,如天旨,起浩浩大音,震蕩寰宇,驚起千鳥萬獸,
而后,千鳥盤旋,萬獸奔騰,乘風踏云而來,朝著那位身具浩浩人道大勢的仙,匍匐而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