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平靜的話語,恰如雷音,滾滾似潮,震的朱悟能腦瓜子嗡嗡又嗡嗡。
吾為玉虛徒,太上亦我師.
他心頭一抽。
朱悟能神思恍惚了起來,同時為太上和玉虛那位的徒兒不可能!
他脫口而出:
“上尊您是認真的么.您的意思是,太上大老爺和玉虛大老爺都是您師父??”
那盞安躺在精神世界中的琉璃燈瘋狂亂竄,狠狠的燒灼因果。
到了那等層次,若有任誦其名,即刻便能有所洞察、有所感知某道宮內,瞎眼道人額頭淌落汗水,臉皮抽搐。
好險,兩次呼喊太上之名,若不是自己為諸果之因,最先察覺到因果震蕩,否則的話.
此時,某胖老頭迷茫開口:
“太上大老爺和玉虛大老爺立足大世之巔,怎么可能”
瞎眼道人連忙將因果撲滅。
“又有何不可呢?我為玉虛一脈之福生,便不能再入太上一脈了嗎?”
瞎眼道人再次震蕩心念。
“可可太上大老爺和.”
瞎眼道人又又又將震蕩的因果給攔截了下來,眼角跳動,目光穿透無盡世界、無窮虛空,甚至不顧可能被那幾位‘道友’察覺,將視線落在了陸煊和那胖老頭的身上。
嗯,自家徒兒肯定沒問題,就是這頭豬崽子.
元始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華,將豬八戒這個名字記在心頭。
與此同時,仙坑旁的大營,酒館后屋。
老朱訥訥的笑著,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心頭卻沒來由的猛烈悸動,渾身上下每一粒細胞都在發出聲嘶力竭的警告!
要死豬了,要死豬了,要死豬了!
他一個哆嗦,險些癱在地上,張惶四顧,卻什么也未看見。
陸煊皺了皺眉,沒多想,但對待朱老頭的態度明顯淡了一些,平靜問道:
“那我換一種說法,你的那位師兄是推翻了太上丹爐吧?”
他眼中浮現危險的光華,摩拳擦掌,有想要讓朱悟能代那猴妖先挨上兩記誅仙劍氣的沖動.
但陸煊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一個因為冤有頭債有主,等仙神歸來、等自身能夠媲美妖族大圣后,再親自向那猴妖找回場子的好,
另一個原因則很簡單,別看老朱對自己恭敬的很,但真說起來,他還真不一定是眼前老朱的對手.
陸煊能夠感覺到到,老朱雖然唯唯諾諾,身上且還纏繞有厚重枷鎖,一身修為被禁錮、壓制了九成九,
但軀殼中流轉的氣機也相當于此時此世可以承受的最頂峰 大品仙人。
想著,陸煊摸了摸下巴,神色恢復平靜,垂眉問道:
“行了,暫先不說這個對了老朱,你在天地衰弱前,走到了什么層次?”
呆懵的朱老頭回過神來,壓抑住心頭震顫,訕笑了兩聲,有些羞澀道:
“俺天賦不太行,到最后也就勉強成個天尊.”
“那另外幾位,楊二郎他們呢?”
老朱更羞澀了:
“咳咳,哮天犬跟我差不太多,比我弱一些,然后是哪吒,大概不朽層次走到了巔峰,楊二郎跟太白老頭兒.就是李長庚,他們都處在諸天層次,是道門的上天尊。”
“至于那頭大黑牛那可不得了,曾是上清大老爺的坐騎,也立身在諸天這一地步。”
陸煊一愣,那頭臉上映著巴掌印的老牛,居然是三師尊的坐騎?
旋即,他瞳孔微微一縮,楊二郎和李哪吒,似乎都是自己的師侄一輩,結果一個立足在不朽巔峰,一個是上天尊.
上天尊已是第六步,再往上,便是老師口中有資格爭奪道果之位的那一小撮人了 看來,這幾個神仙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不簡單。
在他思索間,老朱小心翼翼開口:
“福生上尊,您閉關萬萬載,外頭很多事情可能都不知道,猴哥兒當年推翻太上大老爺丹爐之事,算是個誤會”
陸煊擺了擺手,平靜道:
“我自會去問問太上老師。”
此時整理了一下思緒,他也想明白了些許,以老師之能,的確不太可能被妖族大圣推翻丹爐怕是丹爐一燒,道果之下那一撮最強者都得化作飛灰才是。
朱悟能此時卻又是一個趔趄,心頭悸動,沒敢繼續搭話,怕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陸煊揮了揮手:
“行了,就勞煩朱大爺先隨我同行一段時間了這酒館如何處理?”
“丟這兒不管就是,不過是俺一時興起罷了。”朱悟能做了一個禮,心頭卻有些發苦,只盼著楊二郎他們能快些趕到。
想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拱了拱手:
“那吾幸隨福生上尊同行.”
話沒說完,外頭忽的傳來喧鬧聲音,陸煊側目感應了一番,眉頭一挑。
“出去看看。”
朱悟能連忙點頭,緊隨其后。
酒館外頭,很多修行者都亂成了一團,但旋即復又安靜,都又敬又畏的看著天上那一輪行空之大日。
大日肆無忌憚的潑灑自身灼灼光輝,烘烤的云層翻滾不休,而很快,營中也浮現出兩輪大日,朝著天穹迎了上去。
“敢問道友此來,所為何事?”
“還請道友收斂威勢,恐怕引起仙坑中的血煞之氣暴動!”
云端上,那一輪煌煌大日吐音如雷,依舊毫不收斂自身氣機,聲音震的底下筑玉樓層次的小修雙耳劇烈疼痛,
小部分連宗師都不是的修行者更是被震的站立不穩,口中咳出血來!
“無關人等,退離!”
那橫空的天人繼續霸道開口:
“褚霜天,出來!”
大音震蕩,聲波轟隆,惹的不遠處仙坑中的血煞之氣四處竄動,其中正在探險的幾個修士都色變了,所幸走的不深,險而又險的逃了出來。
營地的一位天人驚怒:
“道友,還請收斂”
“聒噪!”那極霸道的老天人翻掌,單手將大營的兩位天人給鎮在掌下,自身赫然已攀上了第九重神梯!
不遠處的小樓內,才消化完蟠桃的褚霜天等人趕了出來,眺望天上那一輪兇暴之大日,都色變。
“這”
褚霜天神色悸動,看了眼接近暴動的仙坑,再這么繼續下去,血煞之氣恐怕要洶涌而出,到時候大營中的修士怕是要死個九成!
他咬了咬牙,綻放自身精神光輝,化作一輪暗淡的小太陽,亦朝天行去,口中朗聲:
“前輩,我在此地,還請前輩收了氣機,以免仙坑暴動,害了無辜人的性命!”
“你就是褚霜天?”老天人單手鎮著營地里的兩尊天人,咧嘴一笑:“喲,也邁入攀神梯層次了?還算不錯奉公子令,取伱頭顱!”
說話間,他一手鎮著兩尊天人,另一只手霸道探出,朝著褚霜天壓落,恐怖氣機封鎖之下,褚霜天甚至無法做出任何抵抗,被禁在了原地!
天人九重天和一重天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營中很多修士都色變,有人發出嘆息,有人不忍心的側過了頭,褚老人在仙坑中救過很多人的性命,于很多人都有恩 然而,下一剎那。
“止。”
平靜聲響起,那尊老天人的手掌凝滯在虛空中,原本都絕望了的褚老驚喜側目,看見了尚未離去的少年。
老天人猛地抽回手掌,驚疑不定的朝著出言之人看去,心頭一悸,一言止行地仙??
他頭皮一炸,連忙折腰做禮:
“不知仙人在此,有所冒犯,還望仙人恕罪.”
仙人??
許多站的近的修士都嚇了一跳,尤其是一些才從酒館里走出來的武師、宗師等,對陸煊都有印象,此刻聽見其被尊為仙,心臟都險些驟停了。
陸煊此時不見有任何動作,只是垂著眼瞼,淡淡開口:
“汝之行徑,可論數罪,而數罪并論,已可誅矣,當有天罰。”
言之有理自然而然的生發,在營中無數人驚愕的目光中,天穹之上,白云換烏云!
烏云震動、摩擦,激蕩出一道深紫色的大雷,朝著滿臉愕然的老天人沖刷了過去,后者心臟狂跳,不遺余力的綻放自身精神光華,恰似暴動之大日,
更施展百般手段,欲要砸碎那道應聲落下的天雷,但卻并未建功,整個人被震雷覆蓋、沖刷,身軀轟然崩塌!
營地死寂。
兩尊狼狽的天人錯愕的看向陸煊,營地中的修士們都面露敬畏之色,褚霜天最先回過神來,連忙恭做一禮。
陸煊只是朝著頷首,旋即與朱悟能一道,邁步而出,縮地成寸,一步踏上云端,第二步落出便已失卻了蹤跡,只留下營地內的無數修士面面相覷。
“恭送上仙!”
褚霜天、陳雪等人齊齊朗聲。
東海市,市府。
“讓宣傳署的將紅毯都鋪好,給我從機場一路鋪到市府來幾十里?幾十里又怎么了?給我鋪!”
“還有,讓巡察組的那幾位暫且消停一些,先給季伯常復職,讓他帶著監察署的人維持好城市秩序!”
“什么?季伯常不樂意復職,還要請辭?”
才上任不久的新市長勃然大怒:
“他好大的膽子!那就讓巡察組的幾位繼續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連忙道:
“先不管季伯常那狗東西,你們誰去主持一下監察署事宜,一定一定要維持好城市秩序,大議長忽然要來視察,這全球的目光也要落來,可萬萬不能出岔子!”
“顧大人,盛京那邊的信函上寫的是訪問!”
“訪問?”老人微微錯愕,但也不以為意:“管他是什么,反正都做好準備.對了,歡迎的市民都把話術記住了沒?”
“一切都妥當了,許多媒體也都提前飛來,都招待著呢,該給的紅包也給了總之,現在就等議長了。”
“那就行,那就行”老人吐出口氣,臉上浮現出興奮之色,議長忽然來視察啊不,來訪問,只要接待的好,讓議長能記住自己,嘖嘖.
他舔了舔嘴唇,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吶!
一旁的大秘翻看了一些檔案,忽然問道:
“對了顧大人,巡察組似乎的確查不到季伯常的明顯污點,而他現在也請辭,要不算了?”
“算了?不能算!”
老人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先是舉報我也就罷了,如今讓他暫時復職主持大局,結果不愿意給臉不要臉!”
頓了頓,他繼續道:
“你去和我大侄子說一聲,繼續查,給我狠狠的查,沒毛病也要挑出毛病來!”
“行,那我去巡察組再走一趟。”大秘爽快應聲,旋即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出辦公室的門,他憐憫的搖了搖頭,
那季伯常也真不知道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壓根沒有半點政治智慧,也不搞清楚底細,就朝巡察組舉報顧大人 嘖,可這次巡察組組長就是顧大人的侄兒!
現在擺出將功贖罪的機會,卻也不領情.
大秘嘖嘖稱奇,晃了晃腦袋,也不再多想,換上一副笑臉,便朝著巡察組的位置走去。
而與此同時,原本的棚戶區,現在的下城區中心。
破舊木屋處于一眾小洋房的中間,顯得極為格格不入,而木屋隔壁的小洋房內,傳來呵罵和追打的聲音,
不多時,鄭屠夫狼狽的奪門跑出,一邊跑,一邊回頭罵道:
“你個老娘們,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是怕了你.”
“給我回來!”鄭嫂抓著平底鍋,扯著嗓子吼道:“要么你就別進這個家門!”
“你說回來就回來?我不要面子么?”
“勞資蜀道山!”
“切!”鄭屠夫戚了一聲,滿臉不屑,雙腿卻不受控制似的,老老實實的往回走。
不遠處,傳來忍俊不禁的笑聲。
“笑什么笑?”鄭屠夫似被刺激到,氣呼呼的開口:“真以為我是怕了這老娘們啊?我這是”
說話間,他下意識的側目看去,微微一呆。
“陸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