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笑紐約亂。
仔細想來,紐約再亂,那也是和好的地方比。
世界上有超過兩百個國家和地區,犯罪率和水平比紐約差的地方比比皆是,更多的地方甚至在戰亂之中,更別提紐約依然是冠絕全球的經濟、科技和金融中心。
拉脫維利亞則是另一個極端,那里又窮又有亂,還有戰爭。
而因為它的貧窮、落后和野蠻,網絡上甚至沒有多少關于那里的信息。
這個世界并不平靜,只是里爾運氣不錯,恰好生在一個不錯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把芯片的驅動封裝到光盤里,把東西交給王先生之后就出發去赴喬治的邀請了。
坐車前去喬治家的路上,里爾有些沉默--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有一天會回到那個“家”。
喬治家住的地段就和里爾這種貧窮家庭不一樣。
這里金碧輝煌,道路上全都是高檔小汽車,也有人定期清掃公寓樓下的大街,保證這里的人們居住得身心愉快。
走在這里,幾乎感覺不到金融危機的可怕--人們看上去只是忙碌了一些。
喬治在樓下等待著里爾,看到客人來訪,老遠就露出了笑容,揮起了手:
“歡迎,里爾,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您的關心,還是老樣子--肯定夠幫您掃清紐約市的邪惡罪犯。”
“志向宏大,我喜歡。”
看起來警長也只是剛下班,身上的警服都沒脫。
兩人一起走進了斯黛西家的獨棟樓房,喬治脫下外套,剛進門就喊了起來:“格溫?海倫?”
一位保養得很好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兩人抱了抱。
“格溫呢?”喬治問道。
夫人海倫也喊了一聲女兒的名字,不過沒得到回應:“她說社團有活動,可能還沒回來。”
“時間太晚了--那是我女兒,她有些精力充沛。”喬治解釋了一嘴,開始介紹起了兩人。
“不說這個,這是我們今天的客人,里爾·李,幫我解決了地獄廚房大問題的小英雄。
里爾,這是我的妻子,海倫。”
“很高興見到你,女士,您看起來真年輕。”
“小嘴真甜,好了,坐下吧,飯菜都準備好了。”
里爾坐到椅子上,心想自己今天應該是看不到格溫斯黛西了--不過也沒什么太大影響。
自己又不是來追星的,還是正事要緊。
飯桌上,斯黛西太太非常積極:“里爾,我聽喬治說你自己開了個公司?”
“是的,就是最近為NYPD提供設備和技術支持的那家咨詢公司。”
海倫微微后仰:“那你可真厲害,你今年多大了?你看上去很...年輕。”
“剛成年不久。”
海倫更加后仰:“哇哦...那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聽上去就像是托尼斯塔克那種天才--伱現在在哪讀書?”
“呃...”里爾尷尬地撓了撓頭,這種家長里短他反而不太會嘮,而且主要是...
自己沒在讀書了。
“是這樣的,我其實...昏迷了兩年,剛剛才從重病中醒來不久,所以。”
里爾攤手。
海倫懵逼。
她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說...你們一家是移民?”
里爾坦然:“是的,不過按照美國法律,我應該算是本地人--當然,可能沒那么本地。”
天才一點點--哪怕像是托尼斯塔克那樣聰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這就有點夸張了--昏迷了兩年,等于他的心智其實只相當于16歲左右。
16歲,搞技術能理解--天才嘛。
可是18歲成熟一些正常,但16歲...這兩歲的差距可能堪比20歲。
就里爾講話和談吐的狀態來說...不像16,最少得26--不,里爾講話的語氣,就是出現在36歲的人身上,海倫也覺得正常。
18歲成熟一些正常,但16歲...這兩歲的差距可能堪比20歲。
更夸張的是,里爾的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哪來的錢給他良好的教育?
眼看融洽的交談意外終止,喬治也意識到了問題。
他嚼了兩嘴菜,想了想說到:“海倫,你能去給格溫打個電話嗎?”
“好的...”海倫走的時候腦瓜子還在想里爾的事情。
等到海倫走了,喬治才覺得正常了一些--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和里爾談公事的時候更舒服不少。
仔細想想,海倫的那些震驚,同樣也是他的震驚,只不過只談公事的時候他會更專注。
“你的那套識別監控網很有用,市長看了也很開心,正府這邊認為我們有必要加深這方面的合作--
我說服了他們,但你這邊可以接受嗎?我是說,你的公司...規模可能有些小。”
里爾笑了笑:“警長,你知道在這波...金融危機中有多少人失業嗎?
只要有活干,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大批會裝攝像頭的--我需要做的只是找個組裝廠。
巧的是,這樣沒活干的廠子也到處都是。”
“說到失業,這可是市長最頭疼的事情,在你這反而成了好事,還是你們這些搞技術的有辦法。”
里爾笑了笑。
從理性上講,他認為大規模失業是最不可理解的事情--雖然現實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發生這樣的事。
無法逃避的事情就只能試著去理解,所以組織生產也是他擅長的事情。
里爾又說道:“警長,說到技術,我打算升級我們的軟件系統,只是這些功能可能會有些敏感。”
喬治眉頭一挑:“說說看。”
里爾正了正身子,他要用一套準備好的話術來爭取喬治的支持。
俗話說的好,人都是折中的--如果他只是說屋子太暗,需要開個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
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更樂意接受開窗的方案了。
“這是一套,智能城市系統--使用這種系統,我們可以讓交通堵車更少、通行效率更高,我相信市長會喜歡這個功能。
而有了交通數據,我們可以根據交通數據和犯罪發生地點的聯系,推測犯罪可能性和潛在犯罪可能性。”
喬治的眉頭皺了起來,但依然沒有叫停。
里爾繼續說道:“交通數據只是基礎,我們馬上就要搭載新的圖像處理芯片,可以更好的處理攝像頭捕捉到的面部細節。
可以將每一個人的行動路線與犯罪事件進行聯系,進行推理。
不止如此,如果您愿意開放公共安全信息庫,我們還可以根據職業信息和家庭情況等信息來預防犯罪...”
“里爾。”喬治忽然打斷,“這很敏感。”
“我知道,這很敏感--但您想一下,如果一個人有職業,他的職業是辦公室文員,上班時間是早9點晚5點。
那么他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某個漆黑的小巷就是有問題的--如果這附近還恰巧出現了犯罪...
想想看這種可能性,只要數據足夠,我們能追溯更多線索--”
“聽上去取代了警察的職能。”
“當然不會--攝像頭可不會自己抓人,而且這也只是推斷可能性,而并非定罪。”
喬治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然后動了動身子,嘆了口氣。
“里爾,你知道嗎,這聽上去就像是愛國者法案的紐約州特別版,我相信市長會很喜歡這個提議。
但問題是...紐約人民不會支持這種法案的,而且,這很危險。”
愛國者法案,在雙子塔事件后簽署的法案,爭議頗大。
可以從爭論雙方的觀點窺見法案的核心內容:
支持者認為,如果你愛國且不是罪犯和恐怖分子,那你為什么要害怕聯邦查看你的個人隱私?
反對者認為不然,愛國和個人隱私可以共存。
“我知道--所以警長,我和你談,是因為我相信您,是個正直的人,但如果您認為這個計劃問題太多。
那就停留在交通管制上--讓堵車少一些,車禍少一些,應該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事情。
除了這些,還能幫助你們自動調查駕照、跟蹤肇事車輛、酒駕...”
“我還沒同意呢,里爾。”
喬治捏了捏眉心--不過里爾說的確實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在美國是沒有交警這個警種的,交通管制的工作只是NYPD的工作任務之一,讓人頭疼不已。
要是這個系統真有這么厲害,那確實能減少很多工作。
誰不恨那些隨意變道、超速行駛、肇事逃逸、危險行駛、酒駕甚至是毒駕的混蛋?
相對來講,這是個更溫和,聽上去更好的方案。
“不過這個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