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珊卡普蘭，科羅拉多區唯一面向平民的軍火商，店鋪叫做拉瑪軍械庫。
作為一家軍火商，她店內所有安保設備都只連接在自己的內網上，和外部網絡完全沒有。
而且這女人相當謹慎，找不到外部攝像頭--這意味著想要從外面偷偷摸摸黑進去是不太可能的，必須從建筑內部找到接入口。
然而內部，里爾甚至都不用想，肯定會有360度無死角的炮臺機槍。
要強攻就會驚動六街幫，那就沒意義了，但如果打算悄悄解決羅珊，那些機槍可不是吃素的。
咔--
雙開門自動打開，羅珊是個外貌年輕的墨西哥裔，穿著一件白色健身褂子，一條迷彩軍裝褲，頭上還綁了一條迷彩頭帶。
典型的六街幫風格，不過她其實不是六街幫的。
她站在鐵網隔斷的吧臺里，軍火商都有的謹慎。
“歡迎光臨...噢，瓦倫蒂諾的。”
她的熱情在抬頭的一瞬間消減。
沒辦法，杰克的外觀同樣很有幫派特色：手臂上裸露出來的大片紋身，胸前掛著的大金鏈子，還有...
大家都是墨西哥裔。
然而她卻沒在怕的--她的底氣來源于房子里四個角落的炮塔機槍。
只要這個大個子有什么異動，炮塔機槍能在一瞬間把他打成碎片--沒有任何夸張的修辭。
嗞--
炮塔轉動了起來。
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杰克還沒說話呢，心態就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里爾從杰克的身后走上前，這時羅珊才注意到這大個子身后還跟著個弱不禁風的瘦子。
“首先，我的兄弟這會兒不是瓦倫蒂諾幫的，只是來聊聊。”
“來這套？”
“最近生意怎么樣？”
羅珊翻了個白眼，朝天舉手，“夜之城的人寧愿餓死都不愿意扛著上個時代的武器上街。
更別提現在這種情況下了--有話直說。”
“我這里有批燙手的東西，你這邊能出手嗎？公司的貨，來路不明。”
羅珊打量了一下里爾和杰克，搖了搖頭：“你們是瓦倫蒂諾的，六街幫要是知道我幫你們，會把我皮給扒了。”
是的，她根本不信里爾的說辭--這大個子要不是瓦倫蒂諾的，她直接吃！
另一邊，V從里爾一進門開始就看到了路線。
羅珊的小屋只有一個正門，像個堡壘，實際上也就是個堡壘。
不過也許是為了生活起來不那么壓抑，她在房子一樓的側面和房子背面的二樓開了個小小的露臺，勉強能站個人，用大門封死了。
這個高度和距離，普通人肯定是沒法過去的，裝了強化義體則是輕輕松松就能進跳上去。
“也不知道這風景有什么好看的...”
V噌噌兩下跳到了二樓的露臺，放眼望去是個垃圾場，垃圾場后面就是近百米的防護大壩。
石油化工建的，另一邊是真正的“垃圾湖”。
V用義眼掃描了鐵門--壞消息，這是個傳統的鐵門，用硝子鎖住。
黑不了--而且V確信一旦打開，就會觸發門后的警報。
“壞消息，這門...太古老了。”
另一邊，里爾聽到消息后面不改色，不過情況確實很麻煩。
怪不得這女人在這混得這么開，安保做的是真不錯。
還有什么能用的？
里爾看向羅珊身后的電腦--30倍縮放的歧路司義眼輕松能看到他身后，14寸操作屏幕的左下角，那一行小小的字體。
“軍用科技民用ICE Ver.196.36352”
里爾還記得他開的那輛軍用科技比蒙也有這么一個操作系統版本號，是Ver.526.523.
按照軍用科技的版本迭代速度來看，羅珊用的系統估計是十幾年前的了。
看來羅珊對自己從物理上搭建的防火墻很放心，省錢沒升級軟件系統--又或者是賣不到更好的。
這個版本號的軟件，入侵起來里爾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時間，民用的ICE和軍用的完全是兩種概念。
腦袋里快速浮現出整個房子的尺寸，這房子從外觀上看，二樓和一樓的大小一摸一樣，是個正長方體。
按照V的速度，從進門，到鎖定屋內的設備，然后移動到設備邊上進行...
估計只需要2秒，如果啟動克倫奇科夫還能更快，縮短到1秒左右。
羅珊使用的固定炮塔里爾也在荒坂的技術專家課程上看到過--
機槍是MK26型，固定底座是沒見過的型號，但店鋪里有展示柜，看起來同款型號的固定底座也是羅珊的在售貨物。
轉向速度...鎖定速度...最小開火時間...
里爾腦袋中迅速將所有數據整合到一起，從V破門而入，到觸發警報--
鐵門沒有聯網，所以報警觸發器一定是一個物理觸發器，啟動反應時間最少是1秒。
信號抵達服務器進行處理，羅珊得到信息的反應時間1秒。
下達命令，到機槍開火，1秒。
如果暴力破門，他和V有3秒的行動時間，而極限下他們只需要1.5-2秒的時間完成操作。
要是能讓這家伙吧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還能有更多富余時間。
“V，直接破門，用最快速度接上局域網，我來進行入侵。”
“破門？可是機槍...”
“所以速度要快，要是慢了我和杰克可就成篩子了--聽我指令，我要開始放狠話了。”
“媽的，瘋子...”
一邊發信息，里爾把手搭上了售貨臺：“忘了六街幫吧，以后你得聽我的。”
羅珊面露嘲弄，指著角落里的機槍：“憑什么？就憑你一句話嗎？你要不要看看這房子里的機槍？老娘可不是光靠六街幫過活...”
趁著羅珊話還沒說完，里爾就給V了指令。
“動手。”
盡管V還是覺得這是個愚蠢的計劃，但經過這么長時間，她已經養成相信里爾的好習慣了。
但并不代表她不緊張--相反，她相信里爾不會騙她。
她要是失手，兩人就真得成篩子了！
第一秒，手槍終夜打爛了門鎖，V一腳把門踹開，鐵門打開，觸發門后的壓力探測器，信號開始傳遞。
第一點五秒，V一眼就看到了房間另一邊發著藍光的服務器終端，克倫奇科夫啟動，只在一瞬間她就來到了服務器邊，完成。
同時警報響起，羅珊面色大變，機槍轉向，開始預熱--
里爾同步接收到數據，義眼浮現出入侵協議界面--對方的ICE版本號確實是196.35362.
第二秒，羅珊的反應速度和機槍啟動速度都比里爾想的要快一點，第一顆子彈出膛，杰克咬緊牙關，擋在里爾身后舉起雙槍。
但局域網關已經被攻破。
MK26恐怖的火力輕松打爛了店鋪里的貨架和混凝土，激起一陣煙塵。
四顆子彈差一點就打在了兩人的位置上，但最關鍵的時刻里爾停滯了固定架的轉向，子彈是出膛了，但沒打正。
機槍的綠色指示燈轉紅，然后對準了羅珊。
里爾整個過程中紋絲未動。
待得塵埃落定，他只是敲了敲桌子：“這是個警告，這些小玩具確實不錯，不過呢，我也不是賽博瘋子，上來就要打打殺殺。”
咔...咔咔咔。
固定炮臺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內部電流奔涌，冒出黑煙，零件抖落。
羅珊驚恐的看著這一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眼看自己沒死，杰克終于睜開眼睛來，發現機槍全都爆了之后轉過了身。
本來他想罵兩句臟話抒發一下感情，但看著里爾這副樣子，生生把咽了回去，還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確認不是幻覺。
里爾拍了拍杰克，從懵逼的杰克手里接過手槍，在布滿鐵銹的鐵桌上劃了起來。
呲--
一條白色的線出現在桌子上。
“聽著，這不是商量，也沒有討價還價--我給伱劃條道，以后，這邊沒許可，你也做不成生意。
拉瑪槍械鋪歇業了，至于什么時候開門，等通知，明白嗎？”
羅珊快速點著頭，眼眶里似乎都有淚水在打轉了。
里爾說完后看似失望地嘆了口氣，然后四處瞟了幾眼：
“這樣吧，今天你嚇到我了，給我拿一箱手雷來，這事就算完了。”
羅珊還在點頭，她這輩子從沒這么晃動過自己的腦袋過，感覺都要把脖子給點斷了。
但這也掩蓋不了她內心的惶恐--
她看到里爾一只眼睛閃爍著表明數據流的藍光，另一只眼睛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人的視覺系統是分裂的！他在一心二用！
還說你不是賽博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