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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攻破戴府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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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但聞此言,心頭狂喜,急急推門而入,接著反手橫上門栓,將房門反鎖死。

  戴如意看見進入自己房里來的竟然是石天雨,既驚又喜還亂,不由結結巴巴的說道:“石,石,你,你怎么來了?”

  石天雨快步上前,將戴如意擁進懷中,低聲說道:“意兒,你的屋頂上,前庭和后院都有人守著你,我想了好多法子才偷偷潛進來的,我實在太想念你了。再見不著你,我會瘋的。”

  戴如意心頭既感動,又害怕,顫聲說道:“不!你有心了,我終身已訂,我們不可能的,你,你,你走吧。”心頭很亂,急急推開石天雨,轉過身去。

  石天雨伸手扶住戴如意雙肩,將她翻轉著身子,又掏出戒指表真心,深情款款的說道:“意兒,我真的很愛你。咱們倆一個未嫁,一個未娶,你完全可以退親的。你看,我已經為我們打造好了龍鳳戒指。”燭光中,金燦燦的一對龍鳳戒指在戴如意眼前晃動。

  戴如意瞬間感動了,心動情動,激動的說道:“這?!想不到你那天說的,竟然是真的!”

  伸手接過這對戒指,心頭一陣狂跳,心底里涌起了甜蜜,滿滿的幸福感。

  石天雨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呀?”

  又一把將戴如意擁入懷中。

  又握著戴如意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說道:“你摸摸我的良心。”

  戴如意忽然又很難過:“可是,我已訂終身!”

  再三被石天雨這樣表誠心,表情意,不由情迷意亂,心里真的很矛盾。

  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教育,怎么可以訂了親又反悔呢?

  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勸說道:“意兒,令尊將你許配給呂公子,無非是想借與呂源結親的機會,為他在官場上找到一條新的晉升之路。你只是令尊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想你的人生會幸福嗎?你對訂親之事原本就不知,現在,你完全可以提出來退親的。”

  說罷,在她臉頰上香了一口。

  戴如意眼神迷亂的說道:“這?!終身大事,原本就是由父母作主的!”

  雙頰通紅,但想想石天雨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

  石天雨笑道:“雖說終身大事由父母作主。但你不一樣,你出生官家,知書識禮,師從名門,文武雙全,你的命運并不完全由父母作主。更何況,我無論長相、聲望、官品都不差,我們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在一起生活又有何不可?”

  好不容易才得到與戴如意獨處的機會,急向戴如意講道理,擺事實,如此論證戴如意完全可以退婚的,完全可以投入自己的懷抱的。

  “這?!”戴如意原本就已經愛上了石天雨,但聞此言,不由怦然心動。

  只不過,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愛情不可以強求,但可以說服。

  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勸說道:“意兒,嫁給我,你一樣會很幸福。你退親會得罪呂源,但是我可以不在川任職。相信你也聽說了,我這次晉升從二品官銜,乃是萬歲爺御封的,我可以帶你進京,甚至可以帶令尊令堂進京去,我們郎才女貌,我們才是真的天生一對。”

  戴如意不由被逗樂了,燦笑道:“我們郎才女貌嗎?呵呵!你也不臉紅呀?”

  聞言怦然心動,俏臉嬌艷艷的,伸出手指在石天雨鼻梁上刮了一下。

  石天雨笑道:“我不敢說自己長的俊,可是長的也不丑吧?而你,美若天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意兒,我真的很愛你,天天都夢想能有機會與你洞房花燭夜。”

  說罷,便張嘴朝戴如意的櫻桃小嘴嘴去。

  戴如意聽此受用之言,頓時心花怒放,情迷意亂,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倒在了床榻上,和石天雨深情的陶醉起來。

  戴府大門前。

  戴岳看看馬德輝手里的包裹,又怕戴坤回來責怪他沒有收下禮物,急急說道:“慢!”

  說完之后又有些后悔,生怕戴坤又會責怪他擅自放客人進來。

  一時沉默,心頭猶豫不決。

  路海與兩名捕快也是一時作聲不得,呆怔一旁。

  馬德輝趁機把包裹塞進戴岳的手中,又拱手求情,躬身說道:“戴老叔,放小侄進去吧,小侄愿意等候戴大人回來。”

  路海生怕捕頭之位被馬德輝奪走,急急又從戴岳的手中拿過包裹塞還回馬德輝的手中,并怒吼道:“馬德輝,你這是公然行賄,路某告你去。”

  馬德輝甚是淡定,按照之前石天雨的吩咐,就與路海在戴府大門前斗嘴起來,冷笑著說道:“嘿嘿!路海,你敢告我嗎?恐怕連戴大人到時候也不會放過你吧?”

  路海一怔,想想自己告馬德輝行賄,那不等于也告戴坤受賄嗎?

  不由氣的又怒吼了一聲:“馬德輝,你,你胡說!”

  戴岳心頭一震,怒喝道:“都別吵了。”

  又側身怒瞪了路海一眼。

  然后回轉身子,對馬德輝說道:“馬賢侄呀,戴大人確實不在府上,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馬德輝想想石天雨偷潛進戴坤書房之后,還得搜搜那份奏折子,不是一進去就可以拿到的,便耐著性子,躬身對戴岳說道:“戴老叔,放小侄進去坐會吧,行嗎?”

  戴岳現在已經知道馬德輝送來的銀子不多,而且,路海又將包裹搶回來送還給馬德輝了,便擺擺手,說道:“馬賢侄呀,還是改天來吧。”

  一邊說,一邊推著馬德輝走。

  路海見狀,嘴邊露出了笑容,心想:老子要是戴岳,早就給馬德輝當胸一腳了。

  唉,可惜戴岳不會武功。

  為了掩護石天雨,馬德輝豁出去了,翻手握住戴岳的手,又將包裹塞進戴岳的手里,又躬身說道:“戴老叔,德輝此前為戴府上下奔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老就當德輝進府去討杯茶喝,行嗎?”

  路海見馬德輝又將包裹塞進戴岳手中,生怕從此失去捕頭之位,急又朝馬德輝大喝一聲:“馬德輝,你真不要臉!還不快滾?不然,老子真對你不客氣了。”

  戴岳看到路海大吼大叫,不由甚是無奈,只好把包裹又塞還給馬德輝,說道:“馬賢侄,請收回吧,改天再來,今夜,戴大人不在府上,實屬不便。”

  馬德輝想想石天雨偷那份奏折子,也應該差不多了,便不再堅持,佯裝為難的說道:“那,好吧。”伸手接回包裹,朝戴岳拱拱手,欠欠身,轉身而去。

  路海朝馬德輝的背影唾了一口,又惡狠狠地大罵道:“我呸!馬德輝,你想重新當回捕頭之職?下輩子吧!”

  戴岳夙來看不起路海,見狀更是不舒服,朝路海擺了擺手,說道:“你快點回屋頂去吧。”

  路海頓時作聲不得,悻悻地領著兩名捕快又爬梯子,爬上屋頂去了。

  一名捕快想討好路海,取下腰間的酒葫蘆遞與路海,低聲勸說道:“路兄,你別為馬德輝這樣的小人生氣。來,喝口酒,解解悶。”

  路海一想也是,又罵道:“馬德輝祖輩十八代都不算什么。來,咱們猜拳喝酒。”

  罵了兩句,便與兩名捕快猜拳喝酒。

  夜風送爽,天空很高很遠。

  此時,戴坤夫婦乘坐轎子回府。

  戴岳聞得府外一陣雜亂腳步聲響,趕緊的出來開門,躬身說道:“老爺,回來了?”

  戴坤酒氣熏熏,但是沒醉,見面就問:“府上沒事吧?”

  戴岳躬身說道:“回老爺,沒事。很平靜!”

  看見向來香、鄔正道二人也跟著來了,便沒有提起馬德輝曾經帶著禮金前來戴府之事。

  路海看見戴坤回來了,便如見親爹一樣,趕緊從屋頂上乘梯子走下來,躬身說道:“戴大人,小心臺階。”伸手扶著戴坤走上廳堂的臺階。

  向來香來到廳堂,便破口大罵王朝:“格老子的,王朝那老雜碎一個晚上都替石狗崽說好話,看來他們搭上關系了。誒!”

  罵罷,又嘆了口氣。

  鄔正道嘆了口氣,說道:“唉,他們本是師徒關系。”

  緊跟著向石天雨和王朝兩人出擊,并如此提醒向來香。

  戴坤接過話茬,說道:“前陣子,王朝來過敝府,當時聽他的語氣,因為石狗崽參加科考后沒拜會過他而甚是不滿,為何今晚就會一個勁兒的猛夸石狗崽呢?”

  想起來了,自己曾經與王朝所聊之事,對王朝忽然間的變化感到詫異。

  向來香想起自己以前到谷香去向石天雨揩油的情景,便以此類推,冷笑著說道:“都是石天雨的銀子作怪吧?”戴坤想想也有道理,便側身問路海:“路捕頭,你在驛館當值時,可曾看過石天雨去看望過王朝。”

  路海急急躬身而答:“回戴大人,沒有。”

  想起自己收了石天雨幾錠碎銀子去買涼果吃,哪里敢說實話呀?

  戴坤聞言,頓時無話可說。

  鄔正道看到戴坤氣鼓鼓的,便把握機會,側身對戴坤說道:“大人,參石天雨的折子,可以發出去了吧?”念念不忘參石天雨一本之事。

  戴坤搖了搖頭,甚是慎重的說道:“按石狗崽許下的諾言,他后天應該回成都了,參他的折子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可不妙啊!”

  說到此,便沒再說下去了。

  向來香生怕戴坤不參石天雨一本,趕緊插話說:“未必的,左右參議,公文收發按理是安大人先收到的。等石天雨收到公文后,已經遲了,他就要死了。還能報復咱們嗎?”

  戴坤搖了搖頭,說道:“石天雨的官品遠遠高于安子午呀!再說,安子午往常到谷香時,收了石狗崽不少銀子的,他們的交情不錯。現在,風向好像又變了,本府在想王朝為什么忽然間會替石狗崽說好話呢?會不會是上峰的意思呢?王朝的義父可是魏忠賢啊!”

  稍作分析,又思考王朝今晚請客的動機。

  鄔正道卻始終牢記丟失通判之仇,對戴坤說道:“大人,那份折子既不署咱們的名,也不是小吏的筆跡,怕什么呢?”還是耐心勸說戴坤,把折子抓緊送往成都,狠參石天雨一本。

  向來香也勸說道:“對呀,戴大人,反正石狗崽也確實沒有微服私訪,便是署上咱們的名字也不怕,何況還沒署咱們的姓名吶。”

  想起親侄向忠的死,對石天雨更是恨的咬牙切齒。

  戴坤無奈的說道:“好吧,明兒發出去吧。不過,憑此折子,未必能參倒石狗崽。別忘了,石狗崽晉升從二品官銜后而沒有直接到布司府上任,是張元芳替他告假的。二位是不是再想想更好的法子呢?”拗不過向來香和鄔正道的堅持與執著,只好點頭同意,但又感覺沒什么效果。

  鄔正道見戴坤同意了,心頭甚是高興,甚是激動。

  眼珠一轉,又獻上毒計,說道:“讓戴大小姐早日嫁給呂大人的公子吧,然后讓戴大小姐向呂公子多吹些枕邊風,讓呂府中人全都討厭石狗崽。

  雖說石狗崽的從二品官銜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但若是呂大人整天給他小鞋穿,或是呂大人與按察司馬大人通通氣,找一個狠一點的借口,一樣可以把石狗崽弄進牢獄里去。”

  韓鳳凰一直沒吭聲,此時但聞鄔正道一言,忍不住拍案叫絕,對戴坤說道:“老爺,鄔經歷說的甚是有理,咱們可別忘了我弟弟韓進的慘死之仇呀。”

  向來香把握機會,繼續煽風點火,說道:“石狗崽名為微服私訪,但是哪兒都不去,偏到涪城來,說不定是暗查兩大匪幫火拼的內幕之事。戴大人,別忘了,處理兩大匪幫火拼之時,石狗崽當時便有所懷疑了。兩大匪幫在城南火拼之事,可是咱們的隱患啊!”

  看到戴坤動容了,生怕戴坤還下不了決心,又趕緊落井下石。

  反正就是不能放過石天雨。

  鄔正道密切配合向來香,繼續攻擊石天雨,又提醒戴坤,說道:“再說,彭金石至今下落不明。會不會給石狗崽藏起來了呢?若然如此,將來我們會有大麻煩。”

  戴坤無奈的說道:“言之有理!本府待會就寫信給呂大人,讓他早日派呂公子來迎親。”

  心病被向來香和鄔正道擊中,捋著胡須,點了點頭,終于下定了決心。

  鄔正道看到戴坤點頭同意了,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心想:論惡毒,向來香哪能與我比呀?

  若是此計成,戴坤再不提拔我為通判,我就設計讓你戴家全死光。

  向來香隨即樂哈哈地拉著鄔正道的手,一起向戴坤告辭。

  韓鳳凰說道:“老爺,睡吧,意兒房中也熄燈了。今晚屋頂上有路海三人守著,地面上也有戴岳領著眾家丁看著,意兒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來。”

  看到向來香等人走了,便也扶戴坤回房安歇。

  正躺在石天雨懷中享受新婚喜悅的戴如意,聞得父母回府,原本是捂著石天雨嘴巴的,生怕弄出什么聲響來。

  兩人也折騰累了,此時緊緊相擁,沒有動。

  但是,倒是更清晰的聽到戴坤等人在廳堂的密議之事。

  戴如意不由甚是害怕,渾身發顫。

  石天雨低聲說道:“意兒,別怕,我是傻人有傻福,不會被他們整死的。”

  心里也非常憤怒,但還是勸慰戴如意。

  然而,戴如意卻又一次受到了心靈的嚴重創傷。

  父親和向來香、鄔正道實在太壞了。

  現在,石天雨已經是戴如意的人了。

  以前石天雨與戴如意無親無故,戴如意尚且為石天雨抱打不平,更何況現在戴如意與石天雨已經融為一體了。

  此時,戴如意痛苦的閉上眼睛,淚如雨下:原來父親為了當大官,竟然可以拿自己的女兒去交易的!所謂的父愛,不過是父親爬官當的交易籌碼。

  石天雨如此得民心的大好少年,卻成了父親和向來香他們仇恨的目標。

  這是什么樣的心態啊?

  戴如意心疼如絞:要讓我嫁與呂初生這個從未謀過面的人,換取父親和向來香、鄔正道他們的官職與榮耀,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來上次兩大匪幫火拼真是父親與向來香等人一起策劃的!

  天啊!父親和向來香、鄔正道他們的良心給狗吃了嗎?

  那次事件可是死傷了不少無辜鄉民呀!

  戴如意把頭埋在石天雨的胸懷里,雙手緊摟著石天雨的脖子。

  石天雨倒是很淡定,反而勸慰說:“意兒,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請相信我,我能給你幸福。憑向來香他們幾個,整不死我。我的職務其實很多的,我除了是位列于朝廷的文武百官之列,還是兵部侍郎,龍庭大將軍,錦衣衛指揮同知。

  呂源無權革我的職,更無權拿我下獄。”

  石天雨從戴如意發顫的身子中,能感受到戴如意的痛苦。

  戴如意泣聲說道:“謝謝!你真大度!”

  芳心再一次被石天雨所震撼。

  石天雨笑道:“那我們繼續做咱們快樂的事情?”

  戴如意破涕而笑,嗔罵道:“你真討厭!”

  石天雨翻身又騎了上去。

  良辰美景總是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天快亮了。

  石天雨松開戴如意,下床穿衣,低聲說道:“我走了,天亮時,伯父伯母肯定會來看你,我們的事情得慢慢的讓伯父發現。焦急的話,伯父的心里會承受不了的。”

  不愧是情場高手,一切都做的恰到好處。

  戴如意側轉身子,說道:“嗯!”

  忽然好舍不得石天雨離去。

  石天雨穿好衣服,雙手捧著戴如意的臉,又香了她一下,便輕輕的推開窗戶,雙足一點,飛竄而出。然后,使用“隱身神功”,悄然回府,悄然回房睡覺。

  正午時,石天雨起床,吃過午飯,一邊在廳堂里品茶,一邊來回的踱步,心道:現在看來,我以前在谷香主政,也不是完全對的。

  我為了安插幾個親信,樹敵太多,弄得與向來香他們的仇怨太深。

  換作我是向來香,我也會常掂記著向忠之死、黃金時等人被迫辭呈之事。

  好在我升官了,倘若仍是在谷香主政,恐怕遲早也會死于向來香等人之手啊!

  戴如意聽了他們的話,被嚇得渾身發顫,想想就是她聽到這樣的密謀聽得太多了。

  忽然,石天雨又聯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驚叫道:“不好!戴坤今天要派信使去成都,送參我的折子,我得出城去潛伏攔截。”

  于是,石天雨急急叫上張慧、郭先光和“嘟嘟”、“詩語”,駕著豪華馬車,奔往成都,攔截戴坤、向來香派出的信使。

  清晨的風,送來一陣舒暢。

  戴如意自石天雨離開戴府之后,便再無睡意。

  迭好床鋪,對著鏡子梳妝,憧憬將來的美好生活。

  心道:只要自己與石天雨一起努力,是完全可以退掉與呂氏的婚姻的,然后與石天雨遠走高飛到京城去,未來的生活一定會美好。

  石天雨富甲一方、年輕官大、聲震朝野,還是萬歲爺親賜的同進士、抗金英雄、龍庭大將軍,這樣的人不正是少女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嗎?

  自己以前在云南學藝,同門師姐妹私下談論未來的夫婿不正是這樣的嗎?

  呵呵!戴如意憧憬著美好未來,想著自己得到了如意夫婿,竟然燦笑出聲來。

  “咚!”

  此時,房門響了。

  “意兒,起床練劍了。”

  房門外,響起了戴坤的聲音。

  戴如意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盈盈地出來開門,躬身說道:“爹,早安!”

  戴坤不由一怔,感覺女兒很奇怪。

  戴如意已經提劍而出。

  戴坤急急緊跟而出,站在臺階上看愛女舞劍。

  戴如意神采奕奕,英姿颯爽,劍氣如虹,招招相連,環環相扣。

  她身法輕盈,起伏有致,動作美妙。

  紅彤彤的旭日冉冉升起。

  庭院的紅花綠樹隨晨風搖曳。

  戴坤見狀,心道:石天雨這小子真是奇才,就那么幾天功夫,竟然驅走了意兒的魔功,讓意兒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

  看著愛女的劍法,看看愛女的精神狀態,不由暗贊石天雨果然神奇,卻不知道戴如意精神煥發,是因為背后有愛情的力量在支撐,還有昨夜石天雨對戴如意的溫馨。

  戴坤看到愛女不僅精神好了,而且劍法也有進步,不由拈須而笑。

  繼而,看到愛女舞完劍招,便立即上前,掏出汗巾,為戴如意抹汗,贊揚說:“意兒,你的劍舞得越來越好,爹真為你高興。”

  戴如意從戴坤的眼神里看到那濃濃的父愛,激動起來。

  心中更是燃起了與呂氏退親的火焰。

  準備找個合適的時候,向父親提出退親的事情。

  戴坤又說道:“意兒,你是爹的寶貝,爹為有你這樣的女兒而高興,而自豪。”

  樂哈哈地牽著愛女的手走進廳堂。

  此時,戴岳過來稟報,躬身對戴坤說道:“老爺,向大人、鄔經歷、路捕頭三人來了。”

  戴坤松開愛女的手,側身對戴如意說道:“意兒,回房去歇會。”

  因為要密謀,只好先支開愛女。

  “哼!”戴如意氣呼呼地回房,卻并不關門。

  想想向來香等人到府上來,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的,且聽聽這幫奸佞又在胡說什么。

  鄔正道走進廳堂,便道明來意,說道:“大人,下官昨夜聽說大人會寫信催呂公子來提親之事,便讓路海也一早過來,想攜大人的書信一起上路。”

  戴坤想起書信還沒有寫,頗有些尷尬,卻又急中生智的說道:“這?!哦,本府還沒有寫好書信。這樣吧,路海帶話去就行了。”

  向來香聞言,即刻接口,對路海說道:“好,路賢侄,一定要辦好戴大人的事情啊!”

  心頭頓時樂開了花,當即吩咐路海上路。

  路海得到這個重用的機會,心頭也是十分激動,十分高興,當即伸手拍胸保證,說道:“卑職一定辦好,請三位大人放心。”

  朝戴坤、向來香、鄔正道他們三人欠欠身,隨即走出戴府,趕赴成都。

  戴如意聞言,肺都氣炸了,但也牢記石天雨“慢慢來”的話,強忍著氣惱,走到廳堂,對戴坤說道:“爹,意兒年紀還小,還想多撒嬌幾年,不想那么早嫁人。”

  向來香聞言,急忙勸說戴如意,欠欠身,說道:“乖侄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令尊可想抱外孫了。”鄔正道也急忙勸說戴如意,說道:“大小姐,呂戴聯姻,門當戶對,也是強強聯合,這是西南驚天動地的大喜事呀!”趕緊恭維戴如意,闡明呂戴聯姻的意義。

  戴如意甚是惱怒的說道:“哼!你們無非是想我當作你們升官的橋梁!我就是不嫁,路海捎話去也無效。大不了,我削發為尼去。”

  說罷,怒瞪向來香與鄔正道一眼,扔下一句話就走開了。

  戴坤要和呂家聯姻的美夢被擊碎,不由憤然而起,對戴如意怒道:“意兒,不得對二位大人無禮!”利益面前,根本就沒有什么父愛。

  “砰!”

  但是,戴如意卻不停下腳步,快步回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戴坤頓時氣得七孔生煙,渾身哆嗦。

  向來香滿臉漲紅,也很擔心屆時戴如意真的會削發為尼,便側身對戴坤說道:“大人,要不要讓人追回路海,稍遲些送信。”

  鄔正道急于恢復通判之職,卻不愿意放棄這么好的機會,仍然堅持己見,說道:“多勸勸乖侄女想想嫁給呂公子的好,卑職相信乖侄女會想通的。”

  戴坤說道:“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讓路海去吧,到時呂公子來提親,如果意兒不同意,可以適當的推遲婚期,這與呂公子前來提親沒有沖突。”

  氣得臉色泛青,但是,老奸巨滑,也已經想好了退路。

  戴如意聞聲,在房中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呀?誒!

  廳堂里。

  鄔正道又勸慰戴坤,說道:“戴大人,石狗崽許下諾言是明天離開涪城回成都,路海今天先一步去成都,那參石狗崽的折子就不可能落入石狗崽的手上了。所以,戴大人就放心吧,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這次,石狗崽必死無疑。”

  戴如意偷聽至此,心道:唉,為何就想不出法子來告訴石天雨要小心點呢?誒!

  心頭又是一陣驚恐,更是煩躁起來。

  戴坤點了點頭,又說道:“本府之前也曾經許下諾言,要在石狗崽臨走前宴請他的。鄔經歷,你馬上去一趟石府,告訴石狗崽,本府今晚宴請他,席設涪陵客棧。”

  忽然想起了自己對石天雨的許諾,想想這也許是人生最后一次見石天雨了,便決定兌現自己的諾言。

  “遵命!”鄔正道躬身應令而去。

  旭日東升,大地生溫。

  不一會,鄔正道滿臉汗水的回到戴府,向戴坤稟報,躬身說道:“戴大人,石狗崽還沒起床,他的老廚子安印其不讓下官走進石府。”

  向來香眼珠一轉,急向戴坤提議:“那派人去守著。”

  戴坤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捕快的身份地位,規格太低。向大人,你正午去一趟石府吧。石天雨乃是從二品官員,在他沒有倒臺之前,本府還是得按禮節來辦此宴席。”

  位高而望遠,提議向來香去請石天雨來赴宴。

  向來香當然不情愿去請石天雨赴宴,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說道:“這?!這個?!不如讓王朝去請石天雨赴宴?下官也怕石狗崽不給面子,雖然他現在有職無權,可是官架子不少。”

  戴坤看到天氣炎熱,不想去公堂,便說道:“二位就去公堂告知王朝吧。本府不去公堂了,一般的事情,二位就與王朝看著辦吧。”

  向來香與鄔正道二人聞言,便激動的躬身告退。

  戴如意想出府知會石天雨一聲,卻又想到戴坤看管得緊,又怕石天雨真會受到戴坤他們的傷害,不由急的滿頭是汗,心道:整天就是聽父親、向來香、烏正道他們三人密謀害石天雨。唉,我真是不幸,竟然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

  烈日似火,綠葉垂頭喪氣,紅花無精打采。

  郭先光駕著馬車回府。

  石天雨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從懷中掏出那份戴坤等奸佞參自己一本的折子,拿到后廚,放火燒了。張慧走進后廚,悻悻地發牢騷,說道:“公子,好在咱們倆在途中抓到了路海,要不然,慧兒往后就名譽掃地了。戴坤他們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說我生了一對雙胞胎。我呸!”

  石天雨起身笑道:“慧兒,你現在明白為什么向來香、鄔正道的頭發白的那么快了吧?”

  張慧聞言,燦笑道:“向來香他們老想著害人,頭發哪有不白的呀?咦,你為何還放路海去成都呢?”石天雨含笑的解釋說:“路海交出折子,又如實交待,他心里其實也怕戴坤知道此事的。

  如果不讓路海去成都談向呂家提親的事情,恐怕他會馬上回涪城告知戴坤,戴坤一驚就會狗急跳墻,既會殺路海滅口,也會另想法子害我。

  所以,我放路海去成都,他既能完成這份差事,又會感激于我。戴坤以為折子送出去,暫時也不會謀害我了。”

  又背手走到廳堂坐下,分析了放過路海的原因。

  張慧驚奇的說道:“公子,你變了?你以前在谷香不是這樣子的呀?”

  點了點頭,卻又對石天雨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感到不可思議。

  石天雨啜了口茶,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慧兒,我以前在谷香樹敵太多了,現在升官了,位高而望遠,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咱們得換一種法子來處理一些事情。接下來,我又會擁有一定的權力,我可能會兼任知府,咱們得想辦法改善民生。”

  張慧倒是感覺石天雨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說道:“權力就那么重要嗎?現在不是挺好的嘛,你現在多清閑呀!生活多好啊!”

  想想以前石天雨走上公堂就是被人圍著,回到府里也被人圍著。

  整天就是議事,想睡個好覺都難。

  石天雨為了提醒張慧別閑著,而且接下來又會有的忙了,便耐心解釋說:“慧兒,沒有權力,我能給鄉民修水利嗎?我能抓好治安嗎?我能讓那些奸商繳稅嗎?我年紀輕輕,就這樣一年領朝廷給的幾百兩銀子的俸祿,整天清閑的無聊的過著小日子嗎?這輩子不是廢了嗎?我告訴你,要廢掉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不用處理任何事情,不用他干任何事情。”

  張慧頻頻點頭,明白了。

  烈日狠烤大地。

  人間似蒸籠般地炎熱。

  “咚!”

  府門響了。

  張慧急跑去開門,沒想到前來敲門的竟然是涪城府衙的新任通判王朝,感覺很意外,說道:“喲,是王大人呀?你怎么來了?哦,快快請進!”

  王朝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廳堂,面見石天雨。

  石天雨看到王朝來了,連忙起身,抱拳拱手,欠欠身,說道:“喲,是恩師呀,請上坐。”

  王朝親切的說道:“賢侄,戴坤說你明天要離開涪城,趕赴成都任職,所以,他托我出面,今晚在涪陵客棧設宴,為你踐行。”

  石天雨含笑的反問:“恩師,你到時也作陪嗎?”

  王朝笑道:“那是當然,府衙正八品以上官吏都參加。我自從在戴坤面前替你說些好話后,他真的對你好了很多啊!”說明宴席規格后,又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石天雨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黃昏時刻一定到。恩師未帶家眷,得常出去解解悶,來,小小心意,請收下。”明白王朝的話語,當即從皮鹿袋里掏出兩大錠銀錠塞進王朝的手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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