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啟其臉紅耳赤地說道:“為夫也不相信啊!昌樂幫稱石天雨出手弄瞎了荊湖益民幫魯有生的眼睛,割了荊南幫尚青的十指,打死了鐘曲,踢掉了甘岐的牙齒。聽說啊,這石天雨竟然還是毀花大盜許明勇的弟子?”
楊櫻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否則,石天雨千里迢迢護送安兒到咱家里來,安兒長得美若天仙,這一路上,她還有清白可言嗎?這肯定是益民幫花錢請昌樂幫放風出去的。益民幫,這三個字,說起來好聽,干的盡是缺德事,將來肯定人人折壽,不得好死。”
其門下弟子個個瞠目結舌。
安啟其一拍大腿,也肯定石天雨不可能是毀花大盜,但瞬間又迷茫地說:“是啊!但是,前幾天晚上,石天雨和許明勇在一起毀花,那也是益民幫的梁木親眼見證的。”看著門下眼神恐懼的弟子,又驚恐地說道:“那許明勇會不會找到老夫家里來呀?”
楊櫻反駁說:“昌樂幫的消息,豈能可信?這昌樂幫專門收人錢財,到處放風的。您現在帶幾只金元寶去找找昌樂幫,就說石天雨已經到了遼東了。我敢保證,明天江湖上就會有人到處說石天雨出現在遼東呀!老不死,您動動腦子,好嗎?安兒長得那么美,要是曾經與許明勇在一起,哪許明勇還能放她回來?不過,咱們可不能把這事傳出去,免得這些江湖殺手查到了安兒的下落,把咱們也給害了。這世道越來越亂,江湖幫會越來越多。”
安啟其及門下弟子皆被楊櫻訓得無地自容,個個垂下頭來,那還敢吭聲?
老鏢頭托江湖朋友打聽此事,只想給安兒一個安慰,原本是沒有想那么遠的。
此時,他臉顯憂愁,忙道:“夫人,安兒那邊,怎么辦?這小姑娘多嘴,石天雨的事情若是被她知道,肯定會傳揚出去。”
楊櫻果斷地說道:“只好暫時瞞著安兒,免得此事因此被傳揚出去。記住,從今以后,大伙不準提此事,不能跟別人說起咱家安兒與石天雨有關之事。凡是有關石天雨的消息,一律對安兒封鎖。”
眾人滿臉惶恐地點了點頭。
安啟其又道:“如不把此事告訴安兒,她問起來可怎么辦?她托咱們打聽此事已久,咱們要給她一個交待啊。”
謝海庭等人個個瞪大眼睛看著楊櫻。
楊櫻輕松含笑地說道:“唉!事到如今,老身只好哄哄她,稱沒有探到石天雨的消息了。”
眾人心道:此事也只能作此安排了。
安啟其又道:“夫人,怎么不見安兒來練功呀?
楊櫻嘆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為了那個石天雨。哎呀!呸呸呸!老身真是烏鴉嘴,怎么又提起石天雨呢?唉!安兒說她頭痛,想再睡一會。”然后拍拍丈夫的肩膀,起身離開練功場。
北宮博等人緊急趕往中原,欲找六合幫趙劍清討個公道,途中遇到了也是北上找六合幫報仇的飛馬寨少寨主楊小虎、金槍會少總舵主聶志純等人。
飛馬寨一夜之間被人屠滅,又被人放了一把火,化為灰燼,實在不甘心,但他們從來就沒想過他們是匪,遲早會被人滅的。
反正這些匪一旦有什么損失,都是別人的錯。
北宮博拍拍楊小虎的肩膀,安慰說:“小虎子,楊老寨主不幸,飛馬寨三百多條好漢慘死的消息,咱們都聽說了,您節哀順變,咱們一起找趙老兒報仇去。”然后,下馬蹲地,脫鞋撓癢。
楊小虎既可憐又咬牙切齒地說:“謝謝北宮大俠!小侄家破人亡,得先去太原府石馬莊找岳父譚世富商議,然后再找六合幫算帳。小侄請北宮大俠一同前往,聯絡整個西北武林,鏟平六合幫。”似乎沒聞到北營博的腳臭味,伸出無名指,直掏鼻孔。
他現在頭腦里只有仇恨。
報仇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猩猩”聶志純皮膚黝黑,瘦小斷臂,淚流滿面,十分可憐地說:“北宮大俠,小侄現在也是家破人亡,又殘疾斷臂,請北宮大俠一定要替小侄作主啊!”
北宮博是熱心腸的武林義士,也是真正的武林義士,就是頭腦簡單了些。
他穿鞋起身,拉著聶志純的手,堅毅地點了點頭說:“聶賢侄,飛馬寨和金槍會是江湖上的正義幫會,慘遭滅門之禍,我北宮博肯定會發動武林義士,齊心協力,找六合幫討個公道。”
一行人又來到了丐幫荊湖分舵,但見表面作茶亭、背通山洞的分舵已經灰飛煙滅,數十具尸體早已燒得面目全非。
“娘!”游志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司徒昶撓撓屁股,又“啪”地一聲,將手中長劍一折兩斷,對天發誓:“不殺趙劍清,誓不為人。”便將半截劍擲于地,伸手入口,感覺手指咸咸的。
眾人扶起游志,勸慰一番,趕赴太原府石馬莊找譚世富。
譚世富外號“賽孟嘗”,是太原府城郊石馬莊的莊主。
他以八卦掌威震武林,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豪俠仗義。
凡是到石馬莊的人,都任吃任喝。
這一點,和龍泉山莊的梅仲秋十分相似。
只不過,譚世富是真誠待人,并無目的和企圖。
十余年前,他與好友楊英一起創立了飛馬寨。
但兩人在對待劫財和寨規問題上有諸多分歧。
譚世富攜妻女離開了飛馬寨。
盡管當時他與楊英有分歧,但兩人交情還是很好。
譚世富把四歲的女兒譚若鳳許給六歲的楊小虎。
他離開飛馬寨后,就成了一個獨腳大盜。
因性格豪爽,經常接濟武林中人,所以贏得了“賽孟賞”的美譽。
江湖中人提起他,誰不翹起拇指稱贊?
聞得楊小虎、北宮博、劉大融等人前來石馬莊,譚世富攜十四歲愛女譚若鳳、八歲幼子譚若平早早出門相迎。
楊小虎雖只有十六歲,但身為江湖大匪寨的少寨主,為人還是相當機靈的。
他伸手挖挖鼻孔,然后磕頭參拜譚世富,并說:“小婿家門不幸,沒備彩禮,請岳父見諒。”
譚若鳳見狀,忽感一陣惡心,閃躲一邊,退到了人群之后。
譚世富扶起楊小虎,又叫譚若鳳和譚若平過來相見:“孩子,快起來,老夫會想辦法為你報仇的。鳳兒,平兒,虎子哥來了,快過來相見。”
譚若鳳只有十四歲,羞答答地走了出來。
楊小虎見金若鳳雖然只有十四歲,但長得水靈靈的,心中好不歡喜,親切地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