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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娘子,我要跳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臨安不夜侯

  于吉光出了青石巷,走進后市街。

  后市街里,正有一個國信所的同僚牽著兩匹馬在接應他。

  于吉光也不多話,接過馬韁繩,扳鞍上馬,便對同僚陰沉著臉色道:“咱們馬上回去,已有所發現,須速速稟報押班。”

  二人穿過太平坊,沿著御街急急馳往國信所衙門去了。

  楊沅溜回廚房,鹿溪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爹沒罵你呀?”

  楊沅也小聲道:“不然我敢進來?”

  鹿溪松了口氣,卻又嘟起小嘴兒,怏怏地道:“我爹怎么就看不上你呢,害得我都不敢跟他提咱們的事兒。”

  楊沅安慰道:“這個,我還真不怪你爹,如果你我有了女兒,我也不舍得把她嫁給一個沒出息的閑漢。”

  鹿溪登時紅了臉,嬌嗔道:“胡說什么呀,誰……誰說要跟你生女兒啦。”

  鹿溪羞不可抑,急忙背過身去,抓起一塊抹布胡亂地擦著案板。

  楊沅走到她背后,把鹿溪驚得身子一跳。

  楊沅貼著她的耳朵,嗅著她發絲間好聞的皂角味兒,輕笑道:“不要和我生女兒呀?那咱們就生兒子。”

  “哎呀,你……你這憊懶的家伙……”

  鹿溪耳根子都有些紅了,他的呼吸一直噴在頸上,讓鹿溪心慌意亂的。

  鹿溪索性丟了抹布,走到水缸邊,岔開話題道:“二哥你去班荊館這一趟好快呢,我本以為你要到傍晚才能回來。”

  楊沅跟了過去:“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臨安神行小太保,那就是我了。”

  “嘁,說你胖你就喘。”

  鹿溪說著,雙手往青石壘就的下水槽前一伸,楊沅已經順手拿起飄在水面上的瓢,舀了滿滿一瓢水,湊到她手上,緩緩澆了下去。

  鹿溪凈了手,甩著手上的水珠子,很自然地就沖楊沅背過了身去。

  楊沅把瓢往水缸里一扔,又很有默契地去幫她解圍裙。

  鹿溪今天穿了一條酒紅色的百迭裙,外邊系了一條碎花布的小圍裙,襯得她腰臀露出了完美的曲線,該細的細,該翹的翹,已經初具風情了。

  楊沅幫她解圍裙時,手指不時就會輕輕觸碰到她的后腰,也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

  鹿溪嫩臉兒微熱,卻只佯裝不知。

  她喜歡與楊沅這般親近,只是羞澀卻也是難免的。

  隨著楊沅的呼吸再次輕輕吐在她后頸的青絲上,曖昧的氣息也在二人心中緩緩流動起來。

  楊沅解著圍裙,樂在其中。

  他不明白,明明手指上只有觸覺神經,為何指尖上偏偏能傳來一種甜絲絲的感覺。

  圍裙解開,鹿溪的身子明顯放松了下來,悄悄喘了口大氣。

  楊沅道:“堂上不忙,咱們到后門坐一坐吧,我有話對你說。”

  鹿溪輕輕“嗯”了一聲,跑到店里對她爹也不知交代了幾句什么,便又小鹿般跑了回來。

  宋家小食店的后院,推開門兒,便是綠水悠悠,一道河流安靜地橫在門前。

  河中不時有小舟駛過,蕩得原本平靜的河水輕輕拍向兩岸。

  河邊淺處有水草偃伏,水草中有小小游魚翩躚著。

  從宋家后門兒出來,這里也有一道石頭砌就的階梯,一直沒進水里。

  二人在河邊青條石上并肩坐了,鹿溪扭頭看看楊沅,納罕地笑道:“什么事呀,看你這么鄭重其事的樣子。”

  說著,鹿溪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平時與楊沅坐近一些,甚至打鬧起來,她也不覺得怎樣。

  可此時楊沅一臉認真,卻叫她緊張起來。

  鹿溪忽然意識到,她已經十六歲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難不成二哥他要求親了?

  一念及此,鹿溪的一顆心便卟嗵卟嗵地跳了起來,一雙手也有些無處擺放了。

  她只能不自在地擰住衣角兒,生怕聽到什么她既想聽、又怕聽的話。

  楊沅一臉嚴肅地道:“鹿溪,二哥以后不打算再做閑漢了。”

  鹿溪先是一呆,這話題顯然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但她馬上又歡喜起來:“不做閑漢?可是楊大哥幫你謀了個好差使了?”

  楊沅搖頭道:“皇城司親事官,聽著雖然威風,卻也正因為是天子耳目,不便與其他衙門打交道,人脈并不算廣,一時之間,我大哥哪能就幫我物色到美差,是我自己有了打算。”

  鹿溪頓時泄了氣,肩膀向下一塌,雙肘支在膝上,托著下巴,望著前方悠悠河水,懶洋洋地道:“你自己有了打算?那你想干什么呀?”

  “嘖,你個小丫頭片子,這是看不起我?”

  楊沅屈指在她額頭一彈,鹿溪“哎呀”一聲,沖楊沅委屈地扁起了嘴巴。

  楊沅卻又幫她揉了揉額頭,笑道:“小丫頭,可別瞧不起你二哥,我呀,準備做一樁大買賣。”

  鹿溪推開他的手,好奇地問道:“你要做買賣?什么買賣?”

  楊沅道:“是專門幫人排憂解難的一門生意!就是……有人遇到自己平不了的事兒,身敗名裂啊,前途盡毀啊,家破人亡啊,那他就來找我,我幫他平事兒,解決麻煩,你說,這門生意賺不賺錢?”

  “我不同意!”鹿溪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小臉兒氣得通紅!

  “好啊你楊二郎,你就不能學點好兒?“

  鹿溪的“一陽指”在楊沅額頭戳呀戳的,氣呼呼地道:“你跟你哥學了一年多的武藝,就是為了如今去當個青手打行?你知不知道那些幫人報私仇,討債務的青手,最后大都落一個非死即殘?“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呀。“

  楊沅一把拉住鹿溪的小手要拖她坐下,鹿溪掙了兩下掙脫不過,這才坐下,卻把小蠻腰兒一扭,氣呼呼地不想看他。

  楊沅失笑道:“你呀,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做青手了?你二哥最厲害的是武功嗎?是這個……”

  楊沅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怎么可能去做個潑皮無賴,我要玩也是玩文的啊,我是說動腦筋幫人解決麻煩,懂嗎?“

  鹿溪扭回頭,困惑地看著楊沅:“那你……是要去做訟師?我記得你剛來青石巷的時候,寫字都還缺胳膊少腿兒的呢,現在你字兒認全了么?都會寫了么?咱大宋朝廷的律法你都背熟了么?”

  楊沅無奈地解釋道:“我也不是要去做訟棍。要經官的事兒那多麻煩,你說它最講規矩吧,可有時候它又是最沒規矩的地方,我才不想沾呢。”

  楊沅往鹿溪身邊湊了湊,興致勃勃地道:“二哥要做的這門生意,是私下里幫人解決麻煩,避于幕后,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戰功也。”

  鹿溪恍然大悟:“哦!你是想幫人調解糾紛呀?我的傻哥哥,你也太想當然了。能幫人出面調解糾紛的,那得是德高望重、族人眾多的耆老,就你,嘴上無毛……”

  楊沅苦笑道:“你又想岔了,我這生意,基本上它就不做平民百姓的買賣,而是專門為達官貴人、豪商貴賈們牽線搭橋、排憂解難。你想,二哥我也算是見多識廣、口齒伶俐吧?做這個還不是信手拈來,總比閑漢強吧?”

  鹿溪“噫”了一聲,一臉嫌棄地道:“說了半天,你是要去給人做‘幫閑’嘛,那不還是閑漢么?而且,多丟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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