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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殿下在「三死亭」,囑咐過奴婢,如果公子爺有事跟她說,可以隨時通報,要奴婢去請殿下嗎?」
三死亭!
林蘇目光抬起,看著上方那座紅亭:「不必了,我去那邊吧。」
「奴婢帶路。」
三死亭,幽影的目光微微一閃:「殿下,他過來了。」
公主輕輕一震,整整衣衫,坐直,涼風吹來,她的臉上浮現了一層嫣紅,這完全是不自覺的……
林蘇踏入亭中,公主也站了起來:「林公子辛苦了,請坐!」
侍女過來倒上茶,然后和幽影一起,退出了涼亭……
「殿下,這是我起草的廠子股權協議,還有一些相關的管理規定,你過目。」
林蘇雙手遞上手中的紙。
公主輕輕一笑:「公子是此中絕頂高手,我可是一竅不通,公子怎么說,就按公子的意見辦就是……嗯?」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我占股四成?」
「殿下可是嫌少?如果……」
「不!不!我不能占這么多,這廠子是公子承辦的,一切都依賴公子,棲鳳山莊如何能夠凌駕于公子之上?這萬萬不可。」
嫌多!
林蘇笑了:「我也曾與人合作過,我的規矩就是技術股最多只占兩成,曲林印染坊是這樣,會昌絲織也是這樣,這肥皂廠,自然也是這樣,公主雖然可以不用參與經營,但提供的可是最核心資源,占四成,正當名分……」
公主還待再說……
林蘇手一豎:「不怕殿下笑話的話,我可以吹個小牛皮,我的錢,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花。」
公主深深吸口氣:「早就聽說過公子的豪爽,今日算是見識了,好,我也不推辭,整個廠子中,需要棲鳳山莊做什么,你只管開口就是。」
公主繼續看下去,涉及企業管理的事情,她是真不懂,她不需要懂……
「好,幽影,你把這拿去,就按這個辦!」
幽影身形也沒見動,但他們面前這疊紙消失了。
林蘇目光一抬,淡淡一笑:「這位幽影姑娘,好神奇的身法啊。」
公主也笑了:「比起公子身邊的那個暗夜,如何?」
「不相伯仲!都是這個!」林蘇豎起大拇指。
「你讓暗夜出來,跟……幽影見個面,幽影對她也頗有興趣。」
「她走了!」
「走了?」公主有點吃驚,暗夜是他的保鏢,卻也不是一般的保鏢,還是他的侍妾,怎么會走?她怎么舍得走?
「不是……她只是臨時離開,過些時候,她會回來的。」林蘇知道她理解錯了。
「哦,那就好,你在京城……終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要不,我讓幽影跟你一段時間?」
林蘇震驚了。
這叫什么?
幽影是她最信任的護衛,她居然舍得讓這護衛去保護自己?
短短一句話,折射出來的東西,讓林蘇一下子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滋味……
「不!她不能離開你的身邊!不用擔心我,我有的是辦法自保。」
公主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剛才一句話脫口而出,她就覺得不太妥當,他這么一解讀,她有點坐不住……
「殿下,前段時間我見過陳王殿下。」
公主微微一驚……
「陳王殿下挺好的,就是喝酒有些多,你如果見到他,得勸勸他,老是宿醉,對身體可不好。」
公主無聲地吐出口氣:「多謝了!……公子與皇兄見面,卻是為了何事?」
「也是為了流民!他治下有一片荒地……」
將這件事情一說,公主妙目流轉:「真想哪天去義水北灘看一看,看看皇 兄那三百里荒地,被公子改造成了何種模樣……」
「明年春天,那里一定會是一座大花園!」
「還是十萬流民的樂園,對嗎?」
「但愿!」林蘇目光轉過:「三死亭……殿下,這里為何叫三死亭?」
「三死……公子驚才絕艷,你覺得何為三死?」公主巧妙地將話題重新拋了回來……
林蘇道:「這得看這亭名何人所取,如果是別人所取,三死,可以理解為死湖,死谷,死氣沉沉。」
「如果我告訴你,這亭名是我所題呢?又是何種解讀?」公主眼中光芒閃爍。
「如果是公主所題,我的解釋就是……進亦死,退亦死,原地不動,還是死!」
這句話,他凝聚成了一線,準確送入公主耳中。
公主手輕輕一顫……
進亦死,退亦死,原地不動,還是死!
這就是三死!
這就是她的本意!
他,居然一眼看穿她的本意!
陛下一門心思要將她嫁入大隅,她知道這是什么想法,無非就是消除前朝皇室的影響力,跟將她皇兄遠遠放逐一個道理。
她從之,進入大隅,生不如死。
她不從,抗旨不遵,也是死。
現在,她要嫁的那個七皇子死在京城,她可以合理地拖下去,拖,就是原地不動,但她能拖多久?她身上的噬骨之毒,又能允許她拖多久?
「公子之論,實是……實是讓我心驚……」公主輕聲道:「可有解法?」
「有一個說法,殿下可曾聽過?黑夜來了,黎明還會遠嗎?」
這一夜,公主久久無眠,她頭腦中始終徘徊著一句詩一般的話:黑夜來了,黎明還會遠嗎?
清晨,林蘇從棲鳳山莊一飛沖天。
破入濃云之中。
今年春夏之交的那場洪災過后,大蒼億萬里山河,滴雨未下。
京城郊外的萬畝良田,全都裂了大口子,無數人仰望蒼天,渴望著雨水,就連朝中監天司,也連日測星相,但是,按監天司的報告,目前的濃云密布只是假象,旱情還得再延續半個月。
再過半個月……
地里的莊稼能等嗎?
洪災之后往往會有旱情,洪災越猛,旱情越嚴重,今年的洪災是前所未有的,相對應的,旱情可能也是,兩災連環,今年的大蒼,國運堪憂。
這就是封建社會最大的弊端,科技水平太低,只能看天吃飯,純粹以農業為支柱的社會經濟結構,最難對抗的就是天災。
林蘇在云層之上,細細地感應了上方的云彩,這是積雨云沒錯,云里也飽含著水分,但離形成雨滴還有一段距離。
按自然常態來說,今天,是下不了雨了。
但是,人工降雨卻是可以的。新 林蘇穿云而下,前面就是天機觀。
天機觀很輝煌啊,一派皇家氣息。
天機觀前,有很多人求見……
求天機觀的類型也很多,有的只是單純的求財求子求平安,有的是前期求了什么,后期真的應驗了,前來還愿,有的是求指點,求指點的人從側面進,里面有專人接待,針對各種問題,開出價碼,你覺得合適,交錢拿一只小小錦囊,帶著希望而去……
這是天機觀的生存之道。
任何一個門派都必須有財源,天機觀最大的能耐就是能測天下事,這門本事怎么可能不拿來換取生存必須的東西?
當然,這只是他們擺在外面的一個表象。
門前人來人往的熱鬧繁華其實不是他們最主要的東西……
最主要的東西有三個,一是與皇室相交,得到皇室的大額賞賜,皇家賞賜可不是一些尋常黃白之物,一時興起,搞不好就是大片土地。天機觀在京城建 觀之后,先先后后得到的皇室賞賜,已有良田數萬畝,這城南一大片全是他們的。
二是跟朝官及京城貴人結緣,這些人都是不差錢的主,幫他們解決一些難以啟齒的難題,得到豐厚的回報,同時結個善緣,是天機觀如此深入人心的關鍵。
這些東西都很實際,看起來已經很高大上了,但跟天機觀真正的立觀宗旨比起來,卻還是顯得低端。
天機觀真正的立觀宗旨只有一條,那就是植根于京城,名揚天下,以此辦法吸納八方信徒,從而強化道門,跟佛門爭奪信仰。
信仰之爭,道門的生命線。
天下民眾都信道門,道門如何不發達?
反之,天下民眾如果不信道,道門再怎么折騰,都只是左道旁門,涉及大道之爭,古法修行的五大道門同氣連枝,對于京城天機觀,全都刻意維護,天機觀的大名,已經名傳大蒼,如同一顆高升紅日……
天機觀前,一群人前來求雨,這是附近的一個鄉紳帶頭的,他自家需要雨水,同時,他也需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家落個好口碑,封建社會的百姓好忽悠,你大張旗鼓去求雨,如果真的降下了雨,那就是你的功勞,他可以走遍十里八鄉,臉不紅心不跳地告訴眾人,雨是我求來的……
鄉紳當先而行,邁著八字步,后面跟著一群人,來到天機觀。
要求一提,前面那個高傲的道徒拂塵一甩:「各位鄉親,天機觀只斷吉兇,只出策略,并不直接開壇作法,所以求雨之事,各位還是不要進了。」
那個鄉紳急了:「天機觀號稱能夠解決天下難題,求雨之事,事關百姓生機,還望道長開恩,破例一回,十方百姓必定同感大德……」
求雨事關百姓生機,一旦成功,十方百姓同感大德……
這話一出,守門的道人有點心動了,近來,天下大旱,各地佛寺、道觀都有求雨的,如果道門真的能夠想個辦法,豈不就壓過了佛門?
這對于信仰爭奪,太重要了。
關鍵事情,決定關鍵結果……
旱情就是關鍵事……
他的心思算是異常機敏的,能夠想到這一層,已經是非常不錯了,但他也知道,這事兒能不能辦成,是個未知數,道門是有高深法則的,尋常灑點雨水很容易,但要真的達到灌溉的程度,卻是不可能……
就在猶豫之際,一面小小竹牌突然從上面落下,奪地一聲輕響,插在門邊一株樹干上。
這是一塊青竹牌,牌上寫著一行字:「午時一刻,城門降雨。」
那個鄉紳一見到這牌子,大喜過望:「道長已經給了回應,午時一刻,城門降雨……」
「降雨降雨……」后面的人全都歡呼。
他們其實也并不在乎降雨多少,他們在乎的是,他們求天機觀,得到了準確的回應,多少人求雨,天機觀都沒有理會,而他們老爺求雨,天機觀給了如此清楚的回應,這是有面子啊……
很快,消息傳揚全城!
城東名士何家洛為了黎明百姓,向天機觀求雨,得到了明確諭示,今日午時一刻,城門降雨,拭目以待。
一時之間,這個普通的鄉紳名揚全城。
這宣傳,是鄉紳的安排。
但他顯然低估了降雨這兩個字的分量。
降雨兩個字一出,不僅片刻間傳向半座京城,而且還直接傳入了皇宮,皇帝陛下叫來監天司的司正(二品高官,與尚書同級),開門見山一句話:你不是說雨還有半月才下嗎?為何天機觀明確諭示,午時一刻會降雨?
監天司司正劉賀一聽,頭皮猛地一炸,我c!天機觀說會下雨?
難道說我夜測天象測錯了?
這可不是下不下雨的小事情,這件事情瞬間成為監天司得力不得力的大問題。
如果監天司測不 準星相,預測不了降雨,那要監天司何用?
司正滿天大汗……
天機觀里,天機上人也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是何人給出的預示?」
「弟子實在不知,這青竹從天而降,弟子還以為是師尊給出的……」
「本座這些時日一直都在閉關,如何諭示?」天機上人無聲地吸氣,
他閉關是事實,但真正的原因不是修行,而是回避。
西山之上,他跟林蘇作對,測錯了顏色,應了天道誓言,終他一生,不測一物。
這對于他而言,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幸好外務司正卿尹玉營跟他關系交好,將他不能測物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天機觀才沒受到太大的沖擊。
其后,他就閉關,根本原因就是回避。
但回避又能避得了幾時?他很擔心外界對他產生質疑,尤其害怕陛下的質疑,如果陛下知道他已經測不了什么事,還能對他保持如此高的禮遇?
天機觀的名聲只怕也會一落千丈。
弟子道:「既然不是師尊,那想必是后山的幾位師叔……但愿不是外人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