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制作酒,林蘇用的僅僅只是大約百斤葶米,頭酒出了十斤,度數大約65度,二酒有十斤,度數也達到了50度,還有尾酒十斤,度數45度左右。
整體出酒率大概30%,已經是非常好的數據了。
3個壇子并排放在西院,林佳良、老周全都滿臉通紅,這不是酒喝出來的,而是心頭熱血翻涌。
“三弟,人無信不立,你需要跟抱山先生聯系了。”
林蘇微微一笑:“好!”
手一抬,提起寶筆,在抱山先生給他的寶紙上寫下一句話:“來吧,喝酒!”
字一落,金紙突然沖天而起,化成一只金鶴,飛向遙遠的乾坤書院。
乾坤書院后山山巔,抱山托著酒壺,正百無聊賴。
突然,空中金鶴飛來,落入抱山手中化為一張紙,抱山目光一落,就看到了上面驚心動魄的四個字:來吧,喝酒!
抱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沖天而起,直射西南……
群山震動,百鳥驚飛,另一山頭一個老頭大呼:“抱山,你欲何往?”
“喝酒!”
聲音一落,鴻飛冥冥。
兩個老頭面面相覷,喝個酒而已,你哪天不喝酒?如果你不說是喝酒,我還以為你煥發了第二春,找了個小老婆今夜洞房花燭呢,這么興奮。
抱山落在西院的時候,西院已無他人,只有林蘇、林佳良兩兄弟,外加一桌子菜。
地上擺著三只酒壇,上面分別寫著三個字,一,二,三……
“抱山先生!”林佳良猛地站起,行禮。
抱山先生對他完全無視,一雙威猛的大眼只盯著地上的酒壇。
林蘇道:“三壇酒,酒烈的程度從低到高,我建議你從最低的開始。”
手一抬,指著這個寫有“三”的酒壇。
抱山手一揮,那個寫有三的酒壇飛起,壇蓋直接沖天……
一股濃烈的酒香突然沖破了小院,抱山深深一嗅,全身大震,如此香醇?如此酒香醉人?
“好酒!”
只是一嗅,抱山就如飲瓊漿,遍嘗三山五岳極品好酒的全身細胞,同一時間進入亢奮狀態。
酒壇一側,就要開喝。
但林蘇止住了:“抱山先生,伱別抱著壇子喝啊,這有碗,有碗……”
“要什么碗?娘門才用碗!”
直接對著壇口開喝。
林蘇撫額,得,這壇酒算是廢了。
酒入大嘴,抱山全身一震,全身的骨頭同時喀喀作響,一口氣喝了半壇,他終于停手了,壇子被他高高舉在空中,他的眼睛閉上了,整個人成了雕塑。
良久良久,抱山一口酒氣直沖天空,天空的浮云似乎被這口氣吹散。
“哈哈哈,好酒!”聲音席卷全城,半個城子完全驚動。
丁海正坐在樓頂打坐,突然睜開眼睛,眼中光芒四射。
抱山這半壇酒放下,手一起,第二壇酒飛起。
又是半壇,又是那種靜止而囂張的造型。
“哈哈,小子,陪我喝一杯!”
手一揮,酒壇直接飛向林蘇。
“好!”林蘇也被他的豪情感染,接住酒壇,手一翻,如飛瀑流泉,酒水倒了兩碗。
“抱山先生,二哥,不醉無歸!”
他與林佳良兩碗一碰,酒濺起老高,兩人同時托起酒碗,一口喝下。
火熱的酒直入腹中。
第三壇,最高度數的酒,到了抱山手中,又是半壇,抱山仰天大呼:“烈酒通天道,此生幸何如,美酒當前,詩何在?”
林蘇酒意直沖大腦,猛地站起:
“君不見,長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酒傾瀉而下,他的頭發飛揚……
聲音高亢,激情飛揚……
院子外,老賀、老周全都回頭,小夭、小桃同時止步……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正堂之中,林母猛地站起,呆呆地遙望西院,眼有淚痕……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抱山子,林書生,將進酒,杯莫停……”
“哈哈哈哈……抱山子,林書生,將進酒,杯莫停……”抱山重復一句,笑聲傳揚十里外。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抱山再度高歌:“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吾之心愿,一語道破,妙哉……”
林蘇又是一碗下肚: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抱山手一抬,酒壇沖天起。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正中心扉,妙不可言,喝……”
林蘇再來一碗,搖搖晃晃地站起: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林蘇一頭栽倒……
抱山大吼:“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千年絕唱!萬古風流!哪有什么萬古愁……”
突然,他全身一震,如同掙斷了什么枷鎖,整個人突然憑空高了十倍,他一步踏出,僅僅一步,就踏出了院墻,再一步,踏出了海寧城,又一步,跨過了百里長江……
“咫尺天涯……文心極境!他真的踏出了這一步……”
海寧城樓,丁海全身大震,突然沖天而起,下一刻落在林家大門。
林蘇這一醉,沉醉不知歸路……
不知何時,他的眼睛終于慢慢睜開,面前燭影搖紅……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落在他臉上,一塊濕熱的毛巾搭在他的額頭……
“公子,你終于醒了!”耳邊傳來女子驚喜的叫聲。
“小桃……”林蘇目光移到窗外,外面已是萬里星空。
“夜晚了啊,我睡了多久?”
“五個時辰。公子,你餓了吧?夫人在廚房里,說你什么時候醒了,就什么時候給你親自做晚餐。”
“啊?我娘親自做晚餐?”林蘇猛地坐起。
“你那句‘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的句子,夫人吟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然后就非得要給你做一頓晚餐……”
林蘇心頭微微一跳,自己喝多了,沒失言吧?
將進就可是很隨性的一首詩,里面有一句“岑夫子,丹丘生”,必須變一變,他記得自己好象是變成了抱山子,林書生,要是變了就好辦,要是沒變,那這詩就好玩了,誰知道岑夫子、丹丘生是誰?不好,后面還有一個名字,陳王!
林蘇心念電轉,謝天謝地,這世界也有一個陳王,也是個豪爽之人,交友遍天下……
抄詩也是一門技術活,詩得應景,如果不應景,就會被人挑刺,當今文壇那些人,對自己的態度是很復雜的,給他們半點機會,他們就能做大文章的那種,一點差錯都出不得。
哦,還有一件事情,抱山先生……
“三弟,抱山先生憑你的好酒,和一首千古奇詩,已破入文心極境!”房門推開,林佳良端來一只大碗,笑得極是開心:“此事已然引發文壇大地震……”
“真破了啊!”林蘇興奮了。
“真破了,文心極境,阻斷多少高人前行路,誰能想到,這千古疑難居然在三弟這里得到破解……三弟,你說會不會有別的高人也會向你求教?”
“二哥你這就想多了,抱山先生能破文心極境,靠的可不僅僅是一壇酒,一首詩,他原本就是巔峰,缺的只是一點玄機,那些文道高人誰看不明白?怎么可能對我抱什么幻想?不過呢,這倒是給咱們的酒,大大揚名。林家的春天,來了!”
老二將碗遞到他手中,笑了:“三弟真是神機妙算,丁老板等在門外,已經整整五個時辰了。”
小桃也笑了:“丁老板將你們喝剩的殘酒喝了,整個人都不行了,坐在那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