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煉化!”
衛圖狠下心腸,不再執著此刻煉化這兩件頂尖靈藥是否浪費,抬手掐訣,先對“香羅草”下手,以丹師手段提煉其根莖內的珍貴靈液。
一滴滴淡紫色靈液,在他法力的包裹下,流入丹瓶。
數日后。
隨著丹瓶逐漸被注滿,此前晶瑩剔透、馥香滿室的“香羅草”,亦枯萎化灰。
“還不夠。”衛圖如法炮制,又提煉出了“天參嬰”的靈液。
接下來,衛圖不再耽誤時間,命血翅貊在洞府外幫他護道后,便開始了專心修煉,嘗試破境。
“這兩位大人到底什么來頭,那女修不必多說,年紀輕輕,便到了煉虛巔峰的實力。”
“那男修……明明是煉虛初期,但在實力上,卻足可媲美煉虛中期,乃至煉虛后期……而且,老夫直覺,那女修似乎也是以他為主,事事聽他的。”
時間一日日流逝。
在衛圖閉關破境、放手對廣陵郡三大修仙世家的控制后,這三家的老祖,即馬臉老者三人,也私底下再次匯聚在了一起,升起了一些不臣之心。
沒有人天生愿為奴仆。
更別說煉虛大尊了。
“先不論這二人的來歷,是否為他們所說的飛升修士。既然他們有意離開土靈國……那么只待他們離開,你我三人仍不失為自由之身……”蛇杖老嫗明顯是怕了衛圖、大淵霜,老臉搖得如潑浪鼓一樣,勸馬臉老者、妖艷少婦打消這些不切實際的妄想。
對此話。
馬臉老者、妖艷少婦二人,無疑是贊同的,畢竟他們也不愿為自由,真的去拿雞蛋碰石頭,先死一次。
只是,此刻的馬臉老者臉上,亦閃過了一絲狠辣之色,低沉著聲音道:
“那先看看,看能否將他們禮送出境。若是他們打算長時間逗留的話……那就別怪你我不客氣了。”
“鄧老鬼你是有辦法了?”聽此,妖艷少婦不由美眸一亮,連忙問道。
她為盧老祖暗室,享受過部分合體大能的權威,向來自視甚高,是三人中最不愿臣服衛圖、大淵霜的修士。
“自然。”馬臉老者微微頷首,笑了一聲道:“老夫我算是品鑒了不少女修,哪怕不親身上前查探,僅憑女修的走路姿勢、儀態風貌,就能判斷出此女是否經過人事……”
“這數十年來,我曾仔細觀察過那女修,能肯定此女絕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什么?她是處子?”
一聽此話,蛇杖老婦和妖艷少婦頓時眼睛大放光芒,暗覺自己的自由有救了。
就如妖獸可以抽筋扒骨,以其身上的靈材煉制符紙、靈墨、丹藥一樣。
修士亦是修仙界內,上好的天材地寶。
不過,正如和妖獸有優劣之分一樣,作為天材地寶的修士,亦有上、中、下之別。
其中,可為上品靈材的修士,便是那些從未經過男女之事、法力純凈之修,其身上有諸多修士未有的元陽、元陰。
一個煉虛巔峰的女修元陰……
和魔修打交道多年的蛇杖老嫗、妖艷少婦自知其價值。
其元陰,對合體大能都是有不小裨益的。
哪怕合體大能看不上,但其絕對會愿為自己的子侄輩出手一次,俘虜大淵霜,將其煉為“爐鼎”,供子侄采補、突破。
畢竟,大淵霜作為“飛升修士”,身份過于“干凈”,沒有什么強大背景。
其基本等同于,一個合體大能在修仙界隨手可摘的絕佳靈藥了。
“只是,你我三人被魂印控制,若是背叛……他們一念就可定我三人生死……”
蛇杖老嫗面泛猶豫。
“區區魂印而已。”聞言,馬臉老者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天底下,可沒有什么絕對的控制手段。魂印雖強,但我等魔修……只要以秘術修出第二元嬰后,其頂多殺死老夫的部分神魂,還決定不了生死……”
“第二元嬰,確實是解決辦法。魔修中,不乏有低階魔修以此手段,對控制自己的高階魔修進行反殺……只是以你我三人的境界,想要再修出第二個煉虛法嬰,恐怕亦非是難事……”妖艷少婦皺眉道。
若為“自由”,而拋棄境界,她亦是大大不肯的。沒有境界,自由也不見得自由。
“兩位道友,可曾聽過鎖生樁?只要購得此寶,你我二人哪怕轉修第二元嬰,所失去的境界,亦會很快回來……”馬臉老者微微一笑,說出此話。
“鎖生樁早就被小靈界禁止,哪怕是魔修也不得輕易煉制……你莫非找到了懂得鎖生樁秘術的修士?或者找到了采購這寶物的渠道了?”
此話一落,蛇杖老嫗、妖艷少婦二人就頓時大為心動了。
以第二元嬰,擺脫“魂印”束縛,繼而以“鎖生樁”恢復境界,這確實是擺在她們二人面前的一個光明大道……
“說來也巧。老夫幫他打聽那婁伯陽的情報時,從一個化神魔修的手上,搶到了這鎖生樁的殘法。此法雖殘破,但……讓你我借此擺脫束縛,還是不成問題的。”
馬臉老者微微一笑,說道。
語畢,馬臉老者也沒有藏私,一翻手掌,便把刻錄“鎖生樁”秘術的玉簡,遞給了面前的蛇杖老嫗、妖艷少婦。
“多謝鄧道友相助。”
蛇杖老嫗、妖艷少婦見此,大加驚喜,連忙出聲道謝。
“不過,二位也當清楚,現在背叛還為時過早……第二元嬰加上這“鎖生樁”秘術,只是你我三人應對的辦法……”
馬臉老者冷哼一聲,又給蛇杖老嫗、妖艷少婦二人提了個醒,防止這二人因此“得意忘形”,毀了計劃。
“這是自然。”
“只要他們二人能乖乖離開土靈國,我等自不會采取這大損元氣的背叛方法。”
蛇杖老嫗、妖艷少婦對視一眼后,面露笑容的回道。
“第二元嬰、鎖生樁秘術,以此繞過魂印控制……”
“這鄧老鬼也算聰明。”
閉關室內,睜開“渾厄邪瞳”,窺見此幕的衛圖,臉上閃過了一絲冷譏之色。
此刻,他雖在閉關,但他對馬臉老者三人的監視,亦是無時無刻,這三人的小動作,壓根難以瞞過他的這雙“靈瞳”,以及堪比煉虛巔峰的神識強度。
“不過,坐視發展即可。”
“鎖生樁秘術的肆虐,對我來說,亦是有好處的……”衛圖默默看了一眼,漆黑羅盤內的古魔殘臂,心道。
他猜測,這“鎖生樁”秘術之所以在此刻泄露,并落入馬臉老者手中,有不小的可能,便是婁伯陽在離開古魔界之前的一些布置……
此修和他一樣,亦把“鎖生樁”當作了,給“珈藍魔祖”獻祭的血祭之物。
自然,希望修仙界內,關于“鎖生樁”的存量越多越好。
直接動手殺戮,把與他無仇無怨的修士煉化為“鎖生樁”,衛圖還沒這么大的邪性。
但他亦不會介意,坐享其成,坐視鎖生樁秘術,在“小靈界”內的肆虐。
“恭喜道友,晉級煉虛大尊。”
“恭喜金蠶仙子,成為我輩修士……”
與此同時。
靈界,風火大陸,圣皇域。
閉關已近一甲子的金蠶雪女,亦在這一時刻,功成出關,突破煉虛境界。
從洞府而出,金蠶雪女蓮裙飄逸,浮空而行,聽到周遭修士的恭維聲,她面泛微笑的回應,但眸間亦藏著淡淡的疏遠之色。
靈界諸修,她都很陌生。
哪怕是這閉關多年的當陽山。
“衛先生呢?”和眾修打了一會招呼后,金蠶雪女心中略有失落,因為她未在這群修士中,看到衛圖前來祝賀。
“水仙子可是在找衛道友?”藍長老面含笑容,飛身上前,拱手問道。
作為第一個接觸衛圖的當陽山長老,他對衛圖和金蠶雪女的關系,再清楚不過,自是明白,此女在破境之后未見衛圖后的那一失落心情了。
“不錯,妾身是在尋找衛先生。”
金蠶雪女微點螓首,回道。
她對藍長老還有印象,知道此修是降靈子在當陽山內的好友,負責過接待她和衛圖的工作。
“藍長老知道衛先生在哪?”
金蠶雪女掃了一眼,衛圖在當陽山的洞府,見其洞府緊閉、塵埃積厚,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衛道友……”一聽此話,藍長老眉宇先是微皺了一下,而后又沉沉的嘆了口氣。
“水姑娘不知,衛道友自從接了人祖殿任務,前往神火仙域后……至今,已經消失四五十年了……”藍長老搖了搖頭,嘆息道。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
“修士在外四五十年不見,非是什么大問題。極有可能是偶得機緣,就地閉關……但三十年前……神火仙域的鼎元仙城,卻發生了一次大難……”
“鼎元仙城?”一聽這個熟悉地名,金蠶雪女頓時心中一揪,她飛升之初,正是在鼎元仙城與衛圖會面,被衛圖在拍賣會上以高價拍得、救回。
“鼎元仙城發生了什么大難,還請藍長老講清楚……”金蠶雪女難以鎮定,面靨上浮現了緊張、關切之色。
“鼎元仙城……”
“舉城被屠了!”
藍長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了這一句話。
“而且,我人族神火仙域的不少煉虛修士,也折身此間了!失蹤、死亡的人族煉虛不計其數!”藍長老再道。
如果是前一句話,金蠶雪女還不至于失色,畢竟她知道,鼎元仙城是異族之地,其即便被屠,與衛圖的關系也不大。
但后一句話……
基本上,立刻就把衛圖的“失蹤”、“消失”與此事緊密相連了起來。
“怎會如此?”金蠶雪女壓住內心躁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出聲詢問道。
“此事與一個邪修有關,他在鼎元仙城的拍賣會上,刻意放出了一件至寶,吸引了不少我人族煉虛修士前去查探……而后,又刻意散播邪術,引起鬼鳳族強者封城……”
藍長老輕嘆一聲,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三十多年前鼎元仙城所發生的諸事。
“有至寶出現,以衛先生心性,是很難不前去一探究竟的。”
“有那鬼鳳族的合體巔峰強者親自出手……”
“諸多人族煉虛修士難逃死劫,衛先生……恐怕亦難逃出這一劫難……”
金蠶雪女的臉色略顯蒼白,明白了藍長老的言下之意——衛圖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了鬼鳳族對鼎元仙城的屠城之事中了。
“事后,我人族合體廣搜雷澤大陸,但都未找到,衛道友的半點蹤跡。”
“雷鵬族的羽仙子曾言,衛道友欠了她三十中品靈晶,相約二十年后償還……但二十年后,衛道友未有蹤跡……”
藍長老語不驚人死不休般,又添了這一句話。
此話一落。
金蠶雪女再是心存僥幸,此刻也不得不斷定,衛圖隕落的幾率已經高達九成九了。
“縱然衛先生手段不俗、心機過人,但這修界,諸如此般的修士,又何止衛先生一人……”金蠶雪女微閉杏眸,一滴淚水劃破她的臉頰,悄然落于空中。
破境為大喜。
此刻,失去摯友,亦是大悲!
“水仙子,衛道友現在的蹤跡還未找到,只是失蹤,并不能論定為隕落……或許,在雷澤大陸還能找到他……”
“亦或許,此刻的衛道友只是重傷,不得已,只能隱藏身份,茍全性命。”
藍長老見此,當即面露焦急之色,出言安慰、勸說起了金蠶雪女。
“藍長老的意思是……”
金蠶雪女若有所悟,微挑柳眉,望向這個一臉和善的布衣老者。
“本長老和衛道友關系親近,往日多有結交。若水仙子不嫌棄的話,愿與仙子結伴出行,前往雷澤大陸一探究竟……”藍長老輕嘆一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結伴出行……不必了。”
“衛先生既已身死,我等活人哪能步其后塵,貿然遠行,胡亂丟掉性命。合體大能尚且難覓衛先生蹤跡,更何況你我二人。”
“長老美意,妾身心領了。”
金蠶雪女語氣疏遠,冷淡回道。
“什么?不找衛道友?”聽此,藍長老大為錯愕,他可是記得,衛圖曾對金蠶雪女有援手之恩,將其從異族手中救出。
“水仙子,你冷漠至此。衛道友若在天有靈,定會失望!”藍長老憤然甩袖,離開了金蠶雪女所在的道場。
其他修士望此,亦暗皺眉宇,對金蠶雪女指指點點,不再有此前的熱情。
修界冷漠不假,但此道理,卻不適用于親朋好友、勢力圈子。
現今,衛圖疑似身死,作為好友、受恩之人的金蠶雪女,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自然會在眾修之間失去“人望”。
但另一邊。
緊盯著藍長老離去背影的金蠶雪女,杏眸亦在此刻,微微閃爍。
“以衛先生的心性,是不可能在短短幾十年間,就與一上界煉虛交情如此之深的,這藍長老如此,當必有所圖……”
她心中暗忖。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藍長老見她是一女流,誤以為好欺,卻殊不知,她在下界,亦是掌權上千年之久的大雪山雪女,早就對這些人心鬼蜮,了解極深了。
況且,她適才的回話也不為假,符合現實——人族的合體大能尚且找不到衛圖,就憑她和藍長老,又能有何辦法?
“說不定,他是見衛圖已死,想引我出去,找我泄憤。”
金蠶雪女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藍長老。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