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會將走。
卻不是倉促動身。
三個月的時間,是羅塵精心思考后定下來的。
這三個月,不管是處理產業,還是籌備資源,都相對充足。
他也可以借著這三個月時間,煉制出一大批丹藥來。
在聽過司馬惠娘的匯報后,他對羅天會當前的財政狀況,有了最清晰的認知。
賬面上,只有不到五萬塊靈石。
這實在太少了!
要知道,當初米叔華為了購買法寶,都一口氣從破山幫籌集了八萬塊下品靈石。
自詡最富有的煉丹師,羅塵手下勢力,只有這么點靈石。
著實拿不出手啊!
當然,他不怪司馬惠娘經營無方。
實際上,她已經做到最好了。
不管是開源,還是節流。
冒著得罪人的風險,都盡可能的做的到位了。
主要問題,還是在在于之前的羅天會,過于依靠羅塵。
從籌備突破筑基,到筑基之后閉關。
羅塵一共花去了足足六年時間!
這六年里面,他親自出手煉丹的次數,寥寥無幾。
在這種狀況下,羅天會能盈余五萬塊下品靈石,當記司馬惠娘首功!
當然,功勞是功勞。
囊中羞澀,也是真的囊中羞澀。
所以,離開之前,羅塵要借著小寰山地火之便,大肆煉制一批丹藥來。
而且這一批丹藥,他不會再藏拙。
上品玉髓丹!
每一爐丹藥,都奔著上品去。
羅塵計算過,三個月時間,按照百分之五十的成丹率,每天煉制二十份原材料。
他足足可以煉出一萬八千顆上品玉髓丹。
對外出售的話,按照當前玉鼎域的混亂局勢,上品玉髓丹的價格也不便宜。
至少能追上藥王宗出產的下品養氣丹。
也就是說,三個月后,他將手握十八萬下品靈石的巨款。
有這筆巨款在,不管是去哪里,都能立足!
若是以前,羅塵自然不敢如此放肆煉丹。
總會有人眼紅,忍不住覬覦一二。
但現在的他,已經晉升筑基,各種手段越發嫻熟。
只要不遇上筑基后期之輩,多多少少都有自保之力。
所以,羅塵才敢大肆煉制上品玉髓丹。
財富,永遠不是越多越好。
而是要與實力,成就正比。
得益于晉升筑基期,神魂底蘊、靈力容量,乃至對靈力的操控,都得到了極大提升。
羅塵每天煉制二十份玉髓丹,并不算累。
畢竟還有一群人輔助他。
若是換到現代,稱為一個小型流水線生產線,也不為過了。
不過再多,就不行了。
不是羅塵吃不消,而是手下真正稱得上煉丹師的,就曲靈均一個。
羅塵能同時照顧四個丹室,已經算他煉丹造詣足夠高,靈識足夠強大了。
每天煉完丹之后,掃尾工作,基本都交給了曲靈均、米粒、湯泉等人處理。
羅塵還能有一些空閑時間,用來去處理其他事情。
又是一天煉丹結束。
羅塵順手指點了一番曲靈均的修行。
對方修煉的功法,名為烈火功,一套一階火系功法。
這是曲漢城早年特意為曲靈均就準備好的功法。
在修煉之前,曲靈均就已經將其記得倒背如流。
雖然和羅塵主修的木系功法不同。
但指點對方修行,羅塵還是輕輕松松的。
不只是高屋建瓴那么簡單。
他本身就對火法有很深的見解。
多年以來,對戰手段是火球術,工作是煉丹,殺人之后更是習慣火球術挫骨揚灰。
筑基之后,不知為何對火系靈力也更加親近。
要說火法,他還真是很有發言權。
一番指點后,曲靈均大有收獲。
羅塵也滿意的感受了一次當師父的體驗。
這和指點煉丹,還是截然不同的。
“好好修煉,為師手上有兩套二階火系功法,等著你小子以后筑基呢。”
“嗯嗯。多謝師父!”
羅塵笑了笑,負手離去。
沿著山道,一步步漫步。
隨著他的前進,籠罩在山巔的白霧,也仿佛有靈性一般,徐徐退散開來。
待他走過后,白霧又漸漸合攏。
如此有靈性的一幕,可不是大陣自主激發。
很快。
羅塵來到了山巔,青茅屋之外。
沒有急著進屋,羅塵停下腳步。
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別藏了,我都看到你了。”
四周,空無一人。
他的話,像是在對著空氣說。
然而。
下一刻,一道清脆如鈴的笑聲,就在他背后響起。
“嘻嘻……”
羅塵無奈的轉過身,看著背后嬌小倩影。
“小玲,以后啊,別這么神出鬼沒的,又嚇不倒我。”
“嘻嘻……”
倩影不說話,好像只會笑一般。
下意識的撲到羅塵身邊,試圖去挽羅塵的肩膀。
但虛幻的身體,只是一穿而過。
穿過之后,倩影怔了怔。
“咿咿……”
看著熟悉的面容,羅塵心中還是一軟。
到底還是比當初鬼城之時,多了幾分靈性。
不再是孤魂野鬼。
若是封霞、顧彩衣在此,必會捂嘴震驚。
因為這道陰魂的面容,赫然就是與她們共處一院多年的鄰居。
白美玲!
她明明死了,為什么還會出現在小寰山上?
這一切,還得從當初羅塵收服鬼將之后說起。
下了靈藥閣二樓。
羅塵就欲要出城,回歸小寰山。
然而,腳步卻在樓梯口停了下來。
腐朽的木窗前。
一道倩影,趴在上面,怯生生的看著他。
羅塵袖袍鼓動,就要拂出。
“區區陰魂,不成氣候之輩,也敢窺視我。”
這種連鬼卒都稱不上的陰魂,過于弱小。
死的時候,太過倉促。
不存執念,不得遺憾,沒有怨恨,沒有憤怒。
哪怕死了,即便生前有修為在身,借著鬼蜮,卻也只能成為弱小陰魂。
羅塵大圓滿的清潔術,或許對付那些強大鬼卒、堪比筑基的鬼將,還不夠爽利。
但對付這種弱小陰魂,那是一掃一大片。
之前進入靈藥閣,也是這樣快速清理現場的。
然而,就在羅塵袖袍鼓動,將要拂出之時,手卻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雙怯生生的目光,沒來由的心中一跳。
下意識的,他喊了一聲。
“小玲?”
對方渾身一顫,隨后像是受驚一樣,倉促逃走。
羅塵一怔,當即意識到什么。
沒有絲毫猶豫,追出靈藥閣外。
最后,腳步停在了熟悉的百草堂外。
“是因為我清理了附近的鬼魂,她才敢出來的嗎?”
心中泛著這抹念頭,羅塵大步踏入百草堂。
進入之后,樓閣空空,藥柜散亂。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當年百草堂那位筑基修士離開之前,席卷一空了。
羅塵一步步走在百草堂中。
一樓二樓,乃至三樓,都不見剛才那道陰魂。
最后,他來到了百草堂后院。
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最中央的那座石磨上。
對于這座石磨,羅塵并不陌生。
藥材處理,分很多手法,很多流程。
其中就有磨粉這一項。
方便處理的藥材,往往都是用搗藥罐,藥杵進行。
他自己儲物袋里,就有一整套。
而一些大型藥材,就需要石磨了。
羅塵靈識散發,目光柔和的看著石磨中央那個小孔。
陰魂的氣息,就隱藏在其中。
“是小玲嗎?”
“是你的話,就出來吧?”
“我是羅塵,你對門鄰居。”
“以前天天找你買藥的那個?”
沒有反應。
有的,只是瑟瑟發抖的陰氣。
羅塵想了想,輕聲道:“你想知道火犬鞭怎么煉制辟谷丹嗎?”
一個陰氣凝結的虛幻小腦袋,從磨眼里鉆了出來,好奇的看著羅塵。
看著那熟悉的面容,羅塵終于確定。
這就是白美玲死后化作的鬼魂。
沒想到,在這惡鬼遍地,怨魂叢生的鬼城之中。
她區區一道陰魂,居然活了下來,沒有被強大同類吞噬。
等走近一些,羅塵才終于知道,為什么對方能活下來。
“這藥磨,居然在陰氣浸染之下,成就了下品法器。”
“不,應該叫鬼器!”
能夠用來處理珍貴藥材的器具,品階往往都不會低。
至少也是下品層次。
百草堂那位筑基真修,自然看不上這玩意兒。
但卻恰恰給白美玲的陰魂,提供了棲息之地。
甚至,羅塵還能感覺到,如果白美玲推動石磨,還可以碾碎一些攻擊她的陰魂鬼物。
原本是磨藥的。
如今,反而成了磨鬼的。
數年過去,白美玲長久棲息于此,已經和這座鬼磨有了深切的共生關系。
“鬼城將變,再不復爾等樂園。”
“我來帶你走吧!”
羅塵手搭上石磨,出人意料的是,白美玲并沒有發動攻擊。
而是安靜的躺在磨眼里。
羅塵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石磨收起。
如此一來,只要把這件鬼磨法器帶出大河鬼城,白美玲也可以隨他一起離開了。
到了外界,哪怕沒有足夠陰氣支撐,白美玲也能依靠法器活得滋潤。
小寰山上。
羅塵坐在躺椅上,手拿著一個儲物袋。
目光落到仿佛孩童一樣,在云霧里鉆進鉆出的白美玲。
微微一笑。
“別玩了。”
“嘻嘻……”
“讓你學的煉魂真功,學得怎么樣了?”
白美玲站在他面前,手指無意識糾結著,看起來頗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咿咿……”
她好像在說,那功法太難,不想學。
羅塵面色肅然,“必須學,還要認真學。不然,你找不回自己的記憶,也無法踏上鬼修之路!”
“咿咿。”
白美玲撇撇嘴,飛進了青茅屋中。
然后,就拖著一根漆黑的木塊飛了出來。
蹲到羅塵身邊,目光愁苦的盯著那木塊。
見到這一幕,羅塵也安了下心。
木塊自然是高廷遠遺物中,記載有煉魂真功的那根木頭。
羅塵的攝魂術、定魂誓,都是從上面學來的。
至于《煉魂真功》,他并沒有修行。
畢竟只是殘缺功法,若是轉修此功,必將人不人鬼不鬼。
哪怕借此突破筑基期,也會被千魂融合帶來的后遺癥,搞得麻煩不已。
但這些問題,對于本就是陰魂之屬的白美玲而言,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她本就是陰魂,不存在人不人鬼不鬼。
而且,未來修到鬼卒境圓滿,也可以嘗試用《煉魂真功》上的法門,進行筑基。
后遺癥?
不怕的。
白美玲共生之物,可是一尊能碾壓鬼物的鬼磨。
借此碾壓磨碎,得到的將會是魂魄精華,她完全可以直接吸收。
“你若是早點入門,我還可以去鬼城里面,給你捕捉一些陰魂鬼物,助你練功。”
正在裝模作樣練功的白美玲,聽懂了這話。
當即認真了三分。
羅塵無奈一笑,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儲物袋上。
“好一個段乾坤!”
“不愧是鑄器傳承的家族,對于陣法熟悉無比,延伸的靈識禁制,竟也這般精妙。”
此儲物袋,赫然便是段乾坤遺物。
當初在王淵手上。
因為王淵沒有突破到筑基境界,無法破開上面的靈識禁制,所以交給了羅塵。
筑基之后,羅塵不止一次打過這儲物袋的主意。
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沒辦法,段乾坤在靈識上的手段,并不比他弱。
如果只以禁制而論,更是強上不止千百籌。
提到這里,就不得不說陣法與禁制的關系。
禁制者——以靈氣為禁阻,以靈識為制約。
陣法者——統涉諸禁,合而為陣,借物成型,施之為法。
可以說,任何一個修行陣法之輩。
都是先從禁制之術,開始學習的。
即便弱小之時,靈識無法外放,也可借助精血、法器,施展禁制。
只有學習到足夠多的禁制,才能組成一個個大陣、小陣。
可以說,任何大陣,都是由一個個禁制組合而成。
最后,才借助山川地脈、天地靈氣、法器珍寶,甚至是生靈,布置成陣。
若不通禁制,直接上手陣法,必將千難萬難。
打個比方。
如果說陣法是一張大網,那么禁制就是組成大網的一處處節點網眼。
網眼若是稀疏,那么大網也網不住魚。
王淵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不通禁制,直接竊取天工奪靈陣的思路,將其與血道秘術融合成血煞奪靈陣。
看似巧奪天工,可以掠奪他人根基。
但實際上,到了最后一步,卻功虧一籌。
甚至,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等失敗了,他才幡然醒悟。
這些年,躲在湖底洞府中,除了潛修定魂誓,消弭身上隱患。
就是在研究禁制陣法。
這方面,幸好有段鋒支持,他才能勉強上手。
段鋒一來二去,見他住得簡陋辛苦。
便干脆替他整理了一下洞窟,不然也沒羅塵見到的那般整潔。
幾年研究下來,王淵略有所得,已經開始改進血煞奪靈陣。
扯遠了。
回歸正題。
段乾坤作為段家族長,自幼接觸鑄器之法。
對于構成法器的關鍵陣法,必然十分了解。
即便因為神魂不夠強大,無法神魂成陣,卻也能做到布置簡單的靈識禁制。
而這簡單的靈識禁制,到了羅塵面前,就成了極為困難的關卡。
“短時間內,我肯定是沒法從頭學習各種禁制的。”
“就只能靠蠻力,一點點消磨了。”
“所幸,這么多年過去,上面的靈識禁制,只剩下一點點了。”
羅塵很期待,打開段乾坤這位積年筑基的儲物袋后,會有什么好東西。
“那落云宗內門徐繼,索要的寶物,又會不會在里面?”
能被徐繼,甚至是天星子惦記的東西。
絕對差不到哪兒去!
這也是羅塵,耗費多年功夫,不辭辛苦磨滅段乾坤遺留靈識禁制的動力。
……羅天會將走的動靜。
瞞不過人!
就連那些散修,都從一天天的變化,發現端倪。
又何談人多勢眾的各大筑基勢力。
沒過多久。
小寰山外,就陸陸續續迎來了三道駕云而來的筑基真修。
而寰宇大殿的門,也再一次關上。
殿中,才從煉丹室走出的羅塵,好整以暇的喝了杯熱茶。
至于對面,透出絲絲焦急之色的三人,他卻好像視而不見。
終于,到底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南宮謹。
“丹塵子,你們羅天會真的要走?”
放下茶杯,羅塵輕輕點頭。
這種事情,瞞不過人。
他們早一個月做準備,可以把一些產業地盤賣出正常價格,就已經賺到了。
至于里面有多少被三大勢力收購,那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見羅塵點頭,南宮謹焦急道:“何至于如此?”
“你好不容易才打下這片基業,我們四家也難得結盟,加上現在沒有各大宗門插手。此地資源豐富無比,百年之后,大家不都賺得盆滿缽滿嗎?”
的確。
在沒有宗門勢力插手的情況下,大河坊一地資源,足以稱得上海量了。
供應四個勢力,四個筑基真修,道一句綽綽有余,絕不為過。
尤其,這里面還有汪海潮手下的大江幫,可以串聯內外。
對于筑基真修所需求的資源,也可以從外界補充。
“或許,是跟鬼城那場異變有關?”
李一弦忽而說道。
聽見這話,南宮謹一怔。
旋即臉上浮現后怕之色。
當初那突然爆發的鬼王氣息,哪怕是相隔甚遠,他也是能夠注意到的。
但他依舊不死心,畢竟沒有親眼見證過。
所以,他需要確定。
“丹塵子,是這樣嗎?”
“對,李道友猜得沒錯。”
羅塵環顧眾人,一字一句說道:“大河鬼城之中,鬼王將出,短則半年,長也不過一年。”
“而且,此鬼王不同尋常惡鬼進化而來。”
“前身乃是玉鼎劍宗長老龐人雄,一身手段非凡。”
“即便是轉為鬼王,實力也絕不是我等筑基真修可以比擬的。”
此話一出。
哪怕各自心頭,早有心理準備。
但三大筑基,依舊面色微變。
他們知道鬼城,每一天都在發生變化。
從最初的一頭鬼將,數年下來,變成九頭鬼將。
但這么多年,鬼城一直安靜的呆在那里,少有惡鬼出城。
以至于,大家都默認了身邊有這么個鄰居。
可如今,有人告訴他們,一位實力高絕之輩轉化成了鬼王,這就讓他們無法安心了。
南宮謹懷著一抹僥幸問道:“可是保留神智,轉為鬼修一道?”
鬼修與正常鬼物,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名字中帶個“修”,就意味著和他們的真修、體修、魔修,仍舊還算共奔大道之輩。
換言之,可以講講理。
然而他的僥幸,被李一弦直接破滅。
“怎么可能是正常轉化的鬼修!”
李一弦輕聲道:“當初龐人雄被三大鬼王外加神秘金丹圍攻,慘死落鳳山下。其中不甘與怨恨憤怒,足以滔天。”
“這等存在,只要出世,那就是奔著毀滅一切去的。”
南宮謹如遭重擊,臉色黯淡。
口中一直呢喃,“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這不怪他如此失態。
實在是南宮家本就和大江幫、李家情況不一樣。
他們本就是從雪蓮坊那邊搬遷而來的。
為了在此地立足,花了很大功夫。
死去的家族修士,都得有數十人。
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和周遭勢力關系親近,整個家族也在緩緩恢復元氣。
現在,別人告訴他。
又要搬家了?
這誰受得了。
實際上,不只是南宮謹。
進殿之后,一直沉默不語的汪海潮,此刻也是面現沉凝之色。
家族搬遷,相對來說還是很正常的。
有著血脈維系,走到哪兒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他的大江幫,就沒那么輕易了。
吸納的是散修。
維系關系的紐帶是利益。
賺取利益的方式,是水運,是多地資源差價。
突然搬到新地方,有沒有人跟他一起走是一回事,到了那邊能不能扎穩腳跟,又是一回事。
若是打不開局面。
偌大的大江幫,不僅不會給他修行帶來助力,說不定還會成為牽累他的累贅。
看似汪海潮默默無語,實則腦海中在瘋狂天人交戰。
一時間,大殿之中,除了羅塵的飲茶聲、南宮謹的喃喃聲,整體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壓抑的氣氛,在李一弦的悅耳柔聲中打破。
“丹塵子,你早早的就做了離開決定,想必何去何從,也已經想好了吧?”
這一次,羅塵來了興趣。
這個問題,很早之前袁婆婆就已經問過他了。
如今,才到了他回答的時候。
他先是點了點頭,“有個大概方向。”
隨后,又不確定的說道:“但我后學末進,對于修仙界的情況,遠不如爾等了解。”
“所以,何去何從,還得大家共同謀劃一二。”
“大家?”
李一弦訝異道:“一起走?”
南宮謹豁然抬頭,目光希冀的看著羅塵。
汪海潮眉頭一皺,也好奇的看過來。
言下之意。
豈不是羅天會要和三大勢力,共同進退?
羅塵微微一笑,面對三人目光,侃侃而談。
“初到陌生地界,哪怕強如過江龍,也會受到本土勢力的強勢反彈。”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譬如南宮道友的家族,又或者被我滅掉的符家,都是前車之鑒。”
“我羅天會不過區區新心勢力,高手太少,凝聚力不足……”
這話說得……
三個人內心皆是暗罵了一聲。
羅天會還高手太少啊!
那他們三家算什么?
而且,凝聚力不足?
論及散修勢力,羅天會絕對算得上凝聚力十足的存在了。
這羅塵,當真是睜眼說瞎話。
羅塵也不理會他們的想法,繼續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換個地方生存,指不定羅天會就要雨打風吹去咯。”
“既如此,我們四家何不共同進退?”
“到時候守望相助,互惠互利,爭取站穩腳跟。”
“別的不多說,四大筑基一起出手,附近坊市鮮少有人能抵擋吧!”
最后一句,直接說到根子上了。
惹得殿內三人,都是暗暗點頭。
南宮謹更是喜形于色!
如此一來,或許南宮家就要比當初從雪蓮坊來大河坊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李一弦若有所思,也在思考其中可行性。
唯有汪海潮,認可之后,面色卻有些異樣。
這一抹異樣,被羅塵優秀的目力,瞬間捕捉到了。
“汪道友,不知你有何見解?”
“咳咳……”
汪海潮輕咳一聲,說道:“見解不敢當,只是想問一下。四家聯盟,同出大河坊,又該以誰為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