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垚被饒慧靈帶到了東投集團的辦公室，除了華記BG商務總監費光和他部門的之外，其他半導體企業也來了不少人。
駱垚到了之后，費光就按照正厚生的囑咐，跟駱垚說了下注意事項：“駱垚，一會兒你聽到對方如何語氣激烈，不要著急，我們其實不怕他們，這次見面只是為了了解情況順便拖延時間。”
“你知道最重要的東西，還在驗證階段。”
駱垚點頭，心想對方能激烈成什么樣子，不就是想要威逼利誘他們接受漲價后的EDA軟件嗎？
懶得理他們。
駱垚長腿一伸，找了把靠墻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頭腦昏沉打算再睡一會兒。
這個時候，喬伊斯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雙方的人一見面，會議室的氛圍就驟降了幾度。
“各位應該知道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了吧？”
“商務組的條令，讓我們其實也很難做，我們其實非常樂意和在坐的各位一起合作，現在，我們的想法是，想和大家敞開心扉談一談，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費光聽到這話后故意嘆了一口氣，說：“我們其實是很想和貴公司一直合作下去，但目前的情況，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畢竟不光軟件不能用，材料設備這些都斷供了，這個時候說實話，就算有了EDA軟件，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果然是因為材料和設備的原因導致他們沒法開工。
喬伊斯微微一笑，問道：“如果說我有辦法解決呢？”
費光和其他企業代表對視一眼后，才懷疑地問道：“喬伊斯先生不會為了讓我們和你合作，故意誆騙我們的吧？”
喬伊斯看到費光不相信他，慢條斯理地拿過了煙盒，從里面拿出一支。
他把煙捏在了手指間，沒有點著火，只是裝腔作勢地嗅了嗅煙草的味道后才說道：“伱們當然可以相信我，只要你們愿意簽下和我們合作的合約，那么你們想要的設備和材料，就都會有。”
費光忍住皺眉的沖動，想了一會兒后，說：“喬伊斯先生會為我們做這么好的事？我估計EDA軟件收費應該不會特別便宜吧？”
“是會漲價那么一點，另外……”
喬伊斯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他覺得此刻正是可以試探對方的好時機：“我們需要確保斯喀戎的芯片在這里受到保護。”
喬伊斯的話猶如夏天夜晚的一道驚雷，把會議室的企業家們給雷了個外焦里嫩。
啥玩意？
你們的芯片是什么珍貴的東西，來到我們的地方還想搶我們的市場？
真是荒謬至極！
費光強制壓下怒氣，他看向喬伊斯，問：“喬伊斯先生真是會開玩笑，把我們的市場又不是你們的后花園，怎么可能同意這樣的條件。”
“費先生，你先不要著急著拒絕，只要你們同意了這個條件，我們會幫你們爭取到更多的福利。”
“比如說？”費光臉上也浮現了笑容，不過里面一絲溫度都沒有。
“我們能幫你們爭取到更多的代工訂單。”
“水積電能夠成為藍星第一，其實就是因為我們的大力扶持，介紹了不少客戶給他們。”
“水積電能夠擁有的，你們照常也可以擁有，以后你們的訂單全是國外的，這不好嗎？”
“你們想想看，你們出的產品，全部都銷往了海外，世界五百強用的都是你們的芯片，這樣還用愁沒有訂單嗎？”
喬伊斯像個激情澎湃的推銷員，站起來發表了他的演講，他本以為自己說完之后，坐著的人會迫不及待想問他能夠得到什么品牌的訂單。
但事實上，會議室里面沒有人出聲。
喬伊斯的話，乍聽一下都會覺得不錯，對方心地善良還給他們送去外國的訂單，但企業代表們都被駱垚提醒過，要小心成為代工廠。
現在喬伊斯理直氣壯地把他們當成代工廠來看，更讓他們意識到，就像是水積電那種級別的代工廠也能被別人輕松拿捏，換作是他們，還有生存的機會嗎？
代工廠說白了就是別人愿意賞你訂單你才有，如果要拿捏你這座工廠，什么都不用做，直接斷訂單就行。
訂單如同工廠的血液，沒有訂單就如同沒有血液。
人一旦沒有了血液，只能等死，而工廠沒有訂單，也只有原地解散。
一座工廠垮掉對于一個行業影響不大，如果上百座工廠都垮了呢？
不用多想，整個行業都會奄奄一息。
想明白這一層，企業代表們眼中紛紛露出了嫌惡。
明明像個吸血鬼，想要吸食別人的血液，現在卻還非要裝出好人的樣子出來。
原來他們迫于生計，確實是以能夠代工國外產品為榮，但現在不一樣了，官方扶持他們搞研發，他們可以制造出自己的產品出來。
這條路確實很艱難，但總比仰人鼻息來的好。
“喬伊斯先生的建議很好，不過我們需要商量下。”
喬伊斯聽到這句話，有些不滿了。
真是給臉不要臉了，賞給你們訂單都還不趕快同意，還在那磨嘰？
都說這些人是蠢笨無比，今天看來確實如此。
“費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剛才給你說的條件，可不是隨時都有的，你也知道，現在不少知名品牌已經都開始找替代你們的工廠了”
“你們再不快一點，小心連粥都沒有喝的。”
坐在一旁早被喬伊斯吵醒的駱垚聽到“粥”字后，瞬間想到了早上喝得那碗苦鯽魚粥。
“粥？這位喬伊斯先生是想表達殘羹剩飯的意思吧？”
駱垚本來就不舒服，聽見喬伊斯的話，更是不想再坐下去了。
“你們口口聲聲說會給我們訂單，難道是覺得我們自己無法生存下去嗎？”駱垚趁機站了起來，果然覺得舒服了一點。
喬伊斯眉頭皺起，面露出不悅：“這位年輕人，我很欣賞你的看法，但事實就是事實，你們造不出什么好的芯片出來，這是大家公認的。”
“不過你們代工水平很高，你們應該利用好你們的優勢，接受我們的建議，這樣對兩邊都好。”
“好，既然要考慮，喬伊斯先生能否做一件事，以此來證明你真的有能力可以給到我們大品牌的訂單。”
喬伊斯盯著駱垚，總覺得對方很年輕，但對方能夠出現在這個會議室里面，說明職位并不低，而且他和華記的人在一起，很有可能對方還是華記的人。
“你說，只要我們能夠做到。”
“這件事，你們當然能夠做到，很簡單，你們既然可以把大品牌的訂單給我們，那么請把水積電現在所有的外國訂單撤走，如果能夠辦到，我們就相信你們有這個能力。”
會議室里面的空氣凝固了起來。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駱垚會這么說。
這不是在為難對方嗎？
費光啞然過后，暗自笑道:“真是服了駱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吧？喬伊斯，這下看你怎么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