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下，常佳瑤差點脫口而出詢問自己老哥跟飛行學院上閱兵之間的關系。
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要是能說，那過年期間倆人見面的時候早就應該說了。
張九江喝了口水，接著把保溫杯的蓋子扣上，看著常佳瑤手中的成績單：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這門課程是給所有學員一起開的，評分也是按照統一標準進行，雖然你們班的平均成績跟另外幾個男學員班有差距，但你和李凌超兩個人的分數還是在全年級平均線以上的，符合我們入圍的基本標準，并沒有因為常總的緣故放水。”
“雖然就算你達不到標準，只要不是太差，我們應該也會讓你入圍……”
當然，后面這句是在心里念叨的。
聽到對方這樣一說，常佳瑤原本五味雜陳的內心總算平靜下來：
“這個事情還是得匯報一下……”
常浩南抬起頭簡單思索了一下。
要知道常浩南還是渦扇10的總設計師呢，雖然自從雙發裝機測試之后，基本上就不需要他再跟黎明廠直接對接，但也沒聽說過那邊遇到什么足以讓產能減半的大問題。
這么大的事情，雖然不能細說，但稍微展開一點也有不少好聊。
“沒事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有高興的事情……”
而另外一邊，離開學院行政樓的常佳瑤也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生活區。
因為常浩南人在江城這件事，張九江是可以通過特殊渠道了解的，但常佳瑤并不能。
常浩南聽后整個人都驚了：
“殲8C這才量產了兩年時間啊……”
當然李凌超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那我在外面等你一下，等會我們一起去食堂。”
帶隊的甚至是盛飛集團的副總工程師，也是十一號工程的新任總裝負責人，常浩南的老熟人，何明。
“入圍的基本標準……”
“向常總學習嘛，機會難得。”
“那倒不是。”
但再怎么不在乎，一般來說在軍用物資上還是多少會收斂一點。
因此，這功夫正好看到剛剛打完電話，滿臉笑意從里面走出來的李凌超。
后者自然也看到了正在上臺階的常佳瑤：
何明看著突然開始愣神的常浩南，一開始并沒有出言打擾，但后面他帶過來的一百多號人都已經列好了隊，也不好一直在大太陽下面站著。
在他印象里，印巴在世紀之交確實爆發過一些沖突，但規模肯定不大，至少不會是像前三次戰爭那樣的舉國之力開戰。
“從年初開始，上級就把殲8C總裝那邊的人手調到我們這邊了一半左右，現在產線上的人員是按照1:1.2溢出配置的，一是為了防止意外，二是為了給B型號量產之后的產能提升做準備。”
如果只是打一打幻影2000H和米格21，那作為殲7F的實際設計者之一，他對于自己的作品還是有信心的。
常佳瑤自然不可能跟對方坦白自己的心路歷程，只能隨便找個理由蒙混過關。
“當然不是了……”
想打外線電話也只能在少數幾個指定的地方。
常浩南心里一緊。
“這個不是直接按照成績從高到低排名的嘛？”
這個重視程度，哪怕是常浩南也多少有點意外：
何明的歲數已經不算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常浩南的意思，不過轉念之間就笑出了聲：
“伱這形容倒是挺貼切……”
常佳瑤去張九江辦公室這段說起來內心戲很足，但其實去的時候時候是一邊emo一邊走，而返程的時候則恨不得飛奔回去，其實總共也沒用多長時間。
“常總……常總？”
一番寒暄之后，常浩南看著面前從兩輛大客車上魚貫而出的人群，有點擔心新廠區的宿舍可能會不夠分配……
“這么快？”
“哦……沒事。”
“也對哈……”
“誒？”
何明看著滿臉驚悚的常浩南趕緊湊到后者旁邊，小聲解釋道：
“聽說是去年年底的時候，巴空軍那邊突然要求132廠那邊加快殲7F的交付進度，而且是直接通過上層渠道要求的，所以上級直接給我們下了死命令，要求優先保障殲7F的生產速度。”
“何總，您這次帶來的人……可是不少啊……”
“空軍喜新厭舊這么快的嗎？”
“佳瑤你不是去教學區那邊了么？”
“我們走吧……”
在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之后，常佳瑤也逐漸恢復了之前的性格：
“蛤？黎明廠出問題了？”
“有這種事？”
好在，1999年的印空軍還沒有裝備蘇30MKI這樣的重型多用途戰機。
考慮到巴國內的經濟在1998年金融危機之后幾乎陷入崩潰，去年更是發生了軍隊提刀上洛的事情，現在要搞一波大的轉移矛盾，也屬于很正常的思路……
“這樣不會影響到現在殲11AM和ASM型號的生產么？”
“那謝謝張教官哈，您先忙著，我回宿舍了……”
之所以說是理論上，是因為兩家背后其實都有不在乎制裁的大哥。
后者看向她的眼神有點像是看小傻子：
“成績達標的前提下，還有其它方面的表現作為參考，別的不說，至少要政審吧……”
雖然沒能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常浩南，但常佳瑤的心情顯然不差：
“呃……本來有點事情，現在已經辦完了。”
“不過這次倒不是空軍的緣故，他們今年下的訂單反而比去年還多了，主要是黎明廠那邊的發動機供貨量比去年少了一半，我們就算造出一堆殼子來，也只能等著發動機到位，反倒比如去給殲11B做準備。”
當然，在徹底扭轉了盟軍行動的結局之后，如今這條世界線的發展，也已經不能完全參考上輩子的情況了……
張九江此時正把文件袋放回檔案柜里，并沒有回話，只是面帶笑意地朝著她擺了擺手，接著走到辦公室的窗邊，看著常佳瑤的身影出現在辦公樓下面之后，才坐回到辦公椅上，然后拿起電話。
所以，在這么個節骨眼上特別要求戰斗機加快交付進度，而華夏這邊竟然還直接答應了，那基本上就只有一種可能，
備戰。
“家里人都在上班，沒打通。”
何明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道：
而常浩南在這方面歷來非常聽勸。
“還能有比參加閱兵更值得高興的事情？”
而在三座門那次會議結束之后，新被調來負責常浩南安全的部門領導建議他出于安全和保密考慮，在工作過程中不僅不要使用，甚至也不要攜帶手機。
而112廠派過來的技術人員也在幾天后趕到了江城。
只不過……
印巴兩邊因為核試驗的緣故，理論上都處在受制裁的狀態。
常佳瑤最終沒有打通自家老哥的電話。
規模比他的預期多了點。
李凌超看見常佳瑤出來的時候，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摸不著頭腦的李凌超快步跟上了常佳瑤的步伐……
他一邊撥號一邊自言自語道。
不過說完這一句之后，便轉回了嚴肅：
軍校嘛，個人手機肯定是不允許有的。
“主要還是這幾個后隔框對于新機體來說太過關鍵，在設計上又做的比較極限，給生產環節留下的容錯率很低，所以我從每一個小組，包括總裝車間那邊都帶了人過來，就為了保證萬無一失。”
“你今天感覺有點怪……真沒事？”
哪怕那只是大三時候練手的產品。
如果不是心疼電話費的話，她恐怕現在還在里面聊著呢。
隨后的一段時間里，常浩南都在忙著籌備重型模鍛壓機試生產的任務。
否則不至于沒有特別清晰的印象。
1999年這會的環境，說起來比較特殊。
她把成績單裝回到文件袋里面，雙手遞還給張九江：
何明當即搖頭：
“什么喜新……”
“不會。”
放下心來的常浩南擺了擺手：
“走吧，我讓這邊的廠區的負責同志給你們安排住宿。只不過人數有點多，可能有一部分分到上下鋪去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