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飛行員干得漂亮啊……”
心情大好的常浩南直接來了個拳掌相交,啪的一聲在會場里面有些惹人注目。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要用牛逼二字進行評價,但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給強行吞了回去。
畢竟這可是在三座門呢,有些不太文雅的口癖還是得收斂一些。
不過剛剛的聲音還是吸引到了會場另外一邊幾名飛行員的目光。
能干開飛機這個行當的,視力自然全都過關,因此即便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還是很快有人認出了常浩南。
于是幾分鐘后,又有幾個人圍在后者周邊加入了討論。
常浩南在幾個月前00批次交付試用的時候曾經跟鄭良群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當時他跟海航9師25團的兩名同志聊得更多一些。
“恭喜鄭副師長取得華夏航空兵部隊的第一個超視距擊落戰果,也給咱們航空工業的產品長臉了!”
鄭良群的擊落刷新了諸多華夏航空兵部隊的記錄,最直接的一條是自1967年以來取得的首個實戰戰果,但“三十年來第一個”肯定不如真真正正的“第一個”來得好聽。
“誒,常工說得什么話,明明是你們的裝備給了我們這些飛行員發揮自身能力的機會,要是沒有剛剛接裝的新飛機,那我們就算抓到了米格25進犯的時間窗口,也只能是鞭長莫及啊。”
能看出來對面的飛行員同志正在盡力克制自己的笑容,但顯然效果并不是非常好。
畢竟就連楊奉畑在談到殲8C取得戰果的事情時都能開心得跟個孩子一樣,就更別提親自擊落米格25的鄭良群了。
哪個戰斗機飛行員不想給自己的座機側面刷上一個真正的擊落標識呢?
更何況正如剛剛常浩南所說,這可是第一個超視距戰果。
華夏軍隊從80年代中期開始裝備理論上具備超視距作戰能力的飛機,到現在為止將近10年時間,連打過超視距空靶的飛行員都寥寥無幾,而他鄭良群已經拿到一個戰果了。
遙遙領先于同行!
絕對是能進軍史的成就。
甚至可能讓他有機會在全軍推廣自己的經驗和訓練方法——
以后海空軍所有飛行員說出去都是自己的至少半個徒弟。
光是想想就刺激好吧。
現在鄭良群恨不得見到一個人就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打下來一架米格25?”,然而由于赴國外作戰的特殊性,偏偏他又無法跟身邊的絕大多數人分享這種喜悅,就連這次受勛都要以其它名義進行,每天憋得相當難受。
“那個吊艙具體怎么回事?已經開始研究了么?咱們能不能參考一下逆向仿制一個出來?”
也有過類似感覺的常浩南知道那種成就感憋在心里沒法往外說的痛苦,所以如同連珠炮一般迅速丟出了好幾個問題。
滿足自己的好奇只是順便,主要是給鄭副師長創造一個表達自己的機會。
果然,當總算面對著一群不用遮遮掩掩的人,而且還有人給搭梯子的情況下,平日里話并不算多的鄭良群還是很快打開了話匣子:
“102中隊的米格25只是最基礎的RBK型和RUS型,原本只有晝間的照相偵察能力,雖然很難對付,但真論實際威脅其實不算大。”
“但最近幾次他們飛的明顯不是正常光學偵察的航線,后來我們把飛機打下來,抓住飛行員一審才知道,那邊不知道怎么跟老美勾搭上了,CIA給米格25掛了一個可以同時進行主被動雷達偵察的多功能吊艙,既可以進行SAR掃描,也可以自動偵測并收集雷達信號。”
“這么厲害?”
常浩南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只需要當好一個捧哏。
鄭良群點了點頭繼續道:
“還不止呢,我們這次準備進行攔截的時候,他們還連續施放了好幾次電磁干擾,不管是地空導彈陣地還是我們的截擊機,都會在切換到跟蹤模式準備發射導彈的時候丟失目標,也是這個吊艙搞得鬼,被俘飛行員說是可以給雷達制造一個假目標。”
“那你們最后是怎么把他打下來的,難道是用機炮?”
“當然不是,在那個高度用機炮風險太大了,而且效果也不好。”
鄭良群并沒有透露當時他們真的考慮過這個以命相搏的方案,畢竟最后還是沒用上,說這些顯得矯情。
一直在旁邊躍躍欲試的陳家亮總算得到了一個插入話題的機會:
“說起來,我后來聽電科集團的工程師說,最后我們能克服電磁干擾,還是因為常工您的啟發來著。”
“因為我?”
常浩南對于話題突然被引向自己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一個姓郭的14所工程師告訴我們的,說是受到您的一篇論文啟發,在殲8C的1472雷達上設計了一個抗拖引干擾的模式,以損失一些雷達刷新率和探測距離為代價,可以免受欺騙式干擾的影響,然后我們就發射了兩發霹靂11,把那架米格25打下來了。”
陳家亮雙手在半空中比劃著,向常浩南等人介紹整個作戰最精彩的部分。
“后來我們跟巴空軍的空降兵一起,在擊落點附近找到了飛行員,還有飛機殘骸。”
被搶過話頭很久的鄭良群又見縫插針地接了回來:
“其中最有價值的吊艙已經被秘密運回國內,交給軍工部門去研究了,至于逆向仿制么……這就要看他們的了,反正我們是很希望能有一種類似的裝備。”
在一大段精彩的故事之后,常浩南總算聽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
這個頗為厲害的干擾吊艙,應該是剛剛開始被研究。
也就是說還有他發揮作用的空間。
“所以現在是哪個單位在負責這件事情?”
如果這東西就在航空工業內部,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但如果不是的話,可能就得通過丁高恒的關系才能聯系到了。
“當然是我們電子科技集團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常浩南轉過頭,看到一名戴著眼鏡,大概三十歲出頭、發量完全不像工程師的人走了過來。
“郭林,電科14所的。”
簡短的自我介紹結束之后,二人握了握手。
“很高興能在這見到容積卡爾曼濾波法的創始人之一,常工您和徐研究員共著的那篇論文,給了我們不少啟發,我們的雷達這次能克服干擾抓住目標,也要感謝你們。”
“這沒什么,學術研究嘛,就是應該互通有無的。”
此時的常浩南關心的顯然不是這件事:
“不知道那個運回來的電子戰吊艙,我能不能……”
還沒等他把自己的目的講出口,早已經猜到他想說什么的郭林就直接回答道:
“您當然可以參與,實際上,就算今天沒找到機會當面聊,我們本來也準備邀請你們二位加入這個項目的,畢竟在控制工程理論領域,現在國內應該已經沒有更權威的人了。”
“我們二位?”
常浩南注意到對面郭林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后,下意識回過頭。
一個身高跟自己差不太多的女人正雙手抱胸站在那里。
“徐研究員?”
正是之前常浩南做機翼設計優化時合作過一段時間的徐洋。
“常博士,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