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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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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曼德勒到勐卡接近300公里,直升機飛了1個小時。

  下飛機之后,陳沉來不及安排葉戈爾,只叮囑石大凱帶著他轉一轉,便立刻趕往了東方兵團在勐卡的落腳點。

  也就是原來的主人已經被貼在墻上的那棟別墅。

  進入別墅之后,陳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保人員,兩人已經是老熟人了,但對方還是把攔了下來,示意需要檢查。

  “什么情況,安保要求升級了?”

  陳沉略有些疑惑地問道。

  對方接過陳沉從身上摘下來的步槍,笑了笑回答道:

  “安保沒升級,是她升級了。”

  “去吧,她在里面等你。”

  雖然陳沉的腿上明顯還掛著手槍,但對方并沒有伸手。

  很顯然,這只是一次必須要走的流程,他沒有要為難陳沉的意思。

  推開別墅房間的大門,陳沉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的小魚。

  她的面前扔著一大堆資料,多到甚至將整張辦公桌都鋪滿的程度。

  聽到陳沉的開門聲,她只是隨意抬頭看了一眼,便又繼續低下頭去。

  “你先坐,我一會兒就好。”

  “不是,你把這當自己家了是吧?這是我的辦公室啊大姐!”

  陳沉哭笑不得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桌面上的茶還在冒著熱氣,他端起來喝了一口,隨后突然反應過來問道:

  “這是給我泡的嗎?”

  “.你喝吧。”

  小魚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她稍稍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一邊走向陳沉,一邊開口問道:

  “腿上的傷怎么樣?”

  “喲,這會兒知道問我傷怎么樣了,之前也沒見你問過啊!”

  陳沉略帶調侃地開口,小魚則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蹲下來查看他腿上那個布料被剪開、縫合后暴露在外的傷口。

  “沒有感染發炎的跡象,應該會好的很快。”

  “川爺的手法還是不錯的,帶上他沒帶錯。”

  “現在怎么樣,能自由活動嗎?”

  “怎么著,急著讓我出下一趟任務啊?”

  “.你別逼我扇你。”

  小魚握起拳頭作勢要往陳沉傷口錘下去,陳沉下意識地一縮,無奈開口道:

  “別鬧――說正事啊。”

  “那么急著叫我過來,是戴維斯那邊有消息了?”

  “沒錯。”

  小魚站起身,點頭回答道:

  “我們剛剛收到那邊過來的消息,雙方已經達成了一致。”

  “戴維斯和其他相關人員將要在未來兩周內被處理掉,而你們被選中了執行這個任務。”

  “具體的計劃細節,目前還沒有確定。”

  “但是大方向是清晰的――他們將被派往目標地點執行任務,們會在那里對他們進行截擊,清理掉包括戴維斯在內的所有人。”

  話音落下,陳沉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雙方達成一致?你的意思是,jsoc跟你們達成了一致?”

  “我沒理解這是什么意思,東風集團一直都是jsoc的敵人,他們為什么要選擇我們去執行任務?”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跟他們的敵對關系已經消除?還是說”

  “敵人永遠是敵人,除非一方被徹底消滅。”

  小魚打斷了陳沉的話,繼續說道:

  “但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哪怕是最針鋒相對的敵人,也可以短暫握手言和。”

  “之所以選了你們,不是因為他們愿意放下跟你們的恩怨,而是因為,恰好因為此前的恩怨,才會讓后續要發生的事情顯得合理。”

  “在這件事情之后,你們雙方的沖突會變得更加劇烈。”

  “但是,這樣劇烈的沖突,會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圍內。”

  “――先不討論這個,你到底做不做?”

  “當然做。”

  陳沉毫不猶豫地回答,緊接著又說道:

  “但我至少要先對這個任務有個基本的了解。”

  “目標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干掉他們,我們可能面臨的后果是什么,會不會有黃雀在后的風險.等等等等。”

  “說來說去,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我戴維斯身上發生的具體事情。”

  “而我最需要了解的,就是這件事情。”

  “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

  小魚的神情終于變得鄭重起來,她直視著陳沉的眼睛,開口說道:

  “我仍然不能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你所能接觸到的,只是戴維斯所執行的任務本身的信息。”

  “但是,你應該已經能猜到那些更大的背景了。”

  “不過,不要嘗試說出來,爛在你的肚子里,絕不要跟第三個人提起。”

  “明白嗎?”

  “明白。”

  陳沉點點頭,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白玫瑰行動。”

  一個陌生的名詞從小魚口中說出,緊接著,她繼續說道:

  “2008年7月,唐尼戴維斯帶領一支devgru小隊進入格魯,以imet項目的名義接觸格魯軍方,準備協助其發起所謂的‘統一之戰’。”

  “他們制定了一系列的任務目標,深入南奧地區,對關鍵軍事目標進行了前期偵察,并將情報輸送到格軍方,為后續的軍事行動提供參考。”

  “這次行動持續了近一個月,他們的滲透幾乎覆蓋了整個南奧地區。”

  “他們所掌握的情報,足夠格方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動一場閃擊戰,將整片區域完全占領。”

  “之后發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8月8號,戴維斯帶領的小隊提前截獲了一伙所謂走私分子的情報,依次為借口,格方出兵南奧,僅用33個小時就占領了茨欣瓦利,完成了對南奧的事實控制。”

  “但緊接著,俄方出兵驅逐了南奧境內的格方軍隊,并承認了南奧獨立。”

  “這就是五日戰爭的全過程――跟你在新聞上看到的沒有太大區別。”

  “但這并不是決定了唐尼戴維斯以及他的小隊特殊性的關鍵因素。”

  “最關鍵的是,按照美方原定的計劃,這次所謂的imet項目的規模,絕對不僅僅是派遣一支devgru小隊那么簡單。”

  “他們臨時叫停了計劃,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計劃與另一個計劃沖突了。”

  “參與了白玫瑰行動的16名devgru隊員中有8人存活,他們在撤出南奧之前被截擊,但最終逃脫。”

  “這場很有可能決定美方后續大中東戰略走向的戰爭草草收場,而參與行動的人員作為第一目擊者,在格魯滯留40小時后被接回,但8個人中,僅有4人被接回。”

  “在這次行動后,美方開始對大中東戰略進行調整。”

  “而另一方.就是不能討論的話題了。”

  “我明白了。”

  陳沉長舒了一口氣,心里暗暗已經有了猜測。

  其實有一句話,哪怕在前世他都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半死不活的xx,才是好xx。

  這次的事件,多半與這句話有脫不開的關系。

  這確實是不能聊的話題,自己不應該了解,也沒必要去了解。

  現在更應該關注的,只有任務本身。

  “所以為什么老美不在第一時間把存活下來的8名隊員全部干掉?他們明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而且也不會有太大的代價.”

  “這跟唐尼戴維斯的身份有關――我指的是,他在devgru的地位。”

  小魚頓了頓,繼續解釋道:

  “唐尼戴維斯是devgru的真正核心之一,在白玫瑰行動之前,他就已經協助jsoc完成了fog部門的重組――也就是現在我們說的isa部門。2008年時,他已經從一線作戰部隊退出,原本是要進入jsoc行政序列,去做后端工作的。”

  “但是由于任務的特殊性,jsoc決定讓一個真正信得過的人來帶隊,于是他親自挑選了作戰隊員,執行了這次任務。”

  “并且,在任務失敗后,根據他所掌握的信息,他很快做出了跟你一樣的判斷。”

  “那就是,jsoc不一定會讓他活著――因為他自己就干過這樣的事情。”

  “于是,他設法疏散了一部分隊員,按照他提交的報告,那些人是‘叛逃’了。”

  “但很顯然,無論是哪一方都能看出來,這只是他的一張保命符。”

  “回到美國后,戴維斯按照計劃進入了jsoc行政序列,在isa做電子情報概略分析工作,兩年之后,他被調到人工情報分析組,重新開始執行海外任務。”

  “你之所以能遇到他,這就是直接原因.”

  “你先等一等。”

  陳沉抬斷了小魚的話,隨后問道:

  “你說的fog和isa,是我理解的那個fog和isa嗎?你指的是現場行動支援組、情報支持行動處嗎?”

  “沒錯。”

  “明白了。”

  陳沉向后靠倒在沙發上,略有些感慨地說道:

  “現在我能理解為什么他死不掉了我很好奇,這樣一個敏感組織的成員,在最開始怎么能被派往一線?”

  聽到他的話,小魚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描述的嘲諷笑意。

  “這也是我們的疑惑。”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fog并不具有一線行動能力,這個部門開始掌握自己的武裝力量,是在fog被唐尼戴維斯改組為isa之后。”

  “.又當裁判又當運動員是吧?”

  “是的。”

  “那確實難辦啊.”

  陳沉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突然開口問道:

  “如果是你們呢?如果是你們,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嗎?”

  “.這還用問嗎?”

  小魚翻了個白眼道:

  “土耳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跟他們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為什么你現在能坐在我的對面,這其實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啊。”

  “明白了。”

  陳沉再次點頭,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后,他開口說道:

  “整件事情的脈絡我已經基本了解了,對手到底是什么樣的,我也基本清楚了。”

  “現在我就兩個問題。”

  “第一,我是只需要干掉戴維斯,還是要干掉全部8個人?”

  “第二,美國方面怎么保證,戴維斯不知道自己要被干掉了?”

  “你需要干掉全部8個人,這是沒有疑問的。”

  “至于第二個問題”

  “在控制內的4個人,會以為他們是要去干掉控制外的那四個人。”

  “沒有人能保證不出問題,畢竟戴維斯的實操經驗,可能比jsoc現任長官還要強。”

  “所以,你必須做好準備。”

  “你要面對的很有可能是一次伏擊,最終到底是你活下來,還是他們活下來”

  “靠你自己。”

  “明白了。”

  陳沉嘆了口氣,感慨著說道:

  “九死一生啊,每次都是這樣。”

  “不過說起來,這次應該是最危險的一次。”

  “本來在情報能力上我們就占盡劣勢,現在還要跟一個isa出身、并且常年活躍在一線的小隊作戰。”

  “我說,實在不行我再去伊朗買幾發征服者,直接給他炸了得了吧?”

  “很遺憾,大概率不行。”

  小魚搖搖頭,回答道:

  “這本來也是我提出的方案,但是,戴維斯那個人,警惕性很高。”

  “在敘利亞行動結束之后,他絕對不可能再去其他混亂國家了。”

  “這次行動的地點大概率是東歐,甚至有可能是西歐。”

  “在那種地方打一發導彈.那還不如留著他們別殺好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

  陳沉隨口回答了一句,不再多說。

  小魚看著他的臉,同樣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她才開口說道:

  “如果你對這次行動沒有信心,其實你完全可以拒絕。”

  “我有這個權限,我保證你哪怕拒絕了這次行動,也可以在蒲北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

  “甚至東風集團也可以繼續存在,只不過像你說的,在某些方面,會有更厚的天花板而已”

  “你知道,我不可能拒絕的。”

  陳沉打斷了小魚,隨后說道:

  “東風集團要發展,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啊.話說回來,你以后的工作安排,我是說,大致的方向,能透露嗎?”

  “不能。”

  小魚果斷回答,緊接著說道:

  “你應該換個問法。”

  “確實.”

  陳沉略微思索片刻,隨后問道:

  “以后還能再見到你嗎?”

  “可以。”

  小魚重重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

  “活下來,就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

  陳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魚翻了個白眼道: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放心的.”

  “但是,從我個人的角度,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

  “身不由己。”

  “我明白。”

  陳沉站起身,下意識地扶住了腿上的槍套。

  隨后,他看向小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唐尼戴維斯,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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