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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程序化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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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程序化戰術  掛斷電話,陳沉的臉色變得有些復雜。

  小魚的最后那一句話當然不是所謂的“下定論”,而仍然是在“試探”。

  不過,自己沒有去接她的茬罷了。

  這其實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自己的情況太特殊,甚至可以說是特殊到根本不可能講清楚的程度。

  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自己都更像是“斷線的風箏”,可無論從哪個方向來查,自己的身份都查不到。

  所以這就很尷尬了。

  從小魚那一方的角度來看,他們頭上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口黑鍋,背也不是,不背也不是。

  因為你說不背吧,他自帶干糧、自己打出來的利益送到你嘴邊了,你不吃下去實在有點暴殄天物;

  可背了呢?誰能說他就是可信的?

  萬一出了點事,就不是什么擔責的問題了,而是整個發展路徑,都要受到重大影響的。

  所以基于這樣的判斷,小魚提出新任務,其實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既然驗證不了,那就論跡不論心。

  我挑個投名狀,去給我干了,那么就算不能徹底信任,也至少排除了敵對的風險。

  打擊邦隆軍火走私,就是這么一個投名狀。

  它的敏感程度怎么說呢,只要是真的愿意參與對這條路線的打擊的勢力,就天然具備了一個屬性:

  永遠別想跟美國佬合作,永久性列入CIA黑名單。

  如果陳沉真的能把這個活干下來、并且干的漂亮的話.

  管你是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野猴子還是齊天大圣,只要上了西天取經的路,你就可以是斗戰勝佛!

邏輯是清晰的,未來是觸手可及的,當然,困難也是不小的  明學昌這條走私路線,陳沉前世其實并沒有了解太多,因為他負責地主要是有關禁毒那塊的行動,而這條線屬于另一支隊伍的管理范疇。

不過,在他有限的記憶里,這條線也確實像小魚說的一樣,打了很多年都沒有打掉,真正徹底解決,那都得到2020年以后借助某些特別行動的東風的時候了  因此,獲取更詳細的情報還是很重要的。

  而那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得見到活著的明學昌了。

  想到這里,陳沉收起了電話,隨后走向彭德仁的指揮帳篷,向他確認了后續的一系列交接計劃的細節。

  而讓陳沉略微有些意外的是,最后的交接地點,就定在了拱堂。

  “為什么選這個地點?”

  陳沉開口問道。

  “這里是雙方勢力的中心點,地勢比較開闊,不存在伏擊的可能。”

  “同時,交通相對發達,撤離路線上比較順暢――李幫的家人原本在這個村對吧?已經撤離了,應該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我只是隨口一問。”

  “那就好了.我們預計12小時后交接。”

  “凌晨交接?”

  陳沉皺起了眉頭。

  這什么陰間安排?

  “對,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選的地點,白所成那邊要選時間,我們總不可能占盡優勢。”

  “不過,我們可以拖到白天再去接收,避開對方的夜戰優勢,這倒是問題不大”

  “沒有用的,如果他們要伏擊,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結果都是一樣。”

  陳沉打斷了彭德仁,繼續說道:

  “時間不變,我們去接收。”

  “你們自己去?!”

  彭德仁驚喜問道。

  他本來還以為,陳沉所說的“事情結束了”那就是真的結束了,但現在看來.

  自己似乎還有機會?

  只要有機會,那就足夠了!

  于是,沒等陳沉回答,他就立刻開口道:

  “那我安排人手跟你們一起,盡最大可能保護你們的安全。”

  “原本突圍戰剩下的兩個小組參與吧――他們比較熟悉你的戰法,也算是上過戰場了,膽子比較大。”

  戰場上幸存下來的“老兵”毫無疑問是一支隊伍的骨架和精銳,而現在,彭德仁愿意把這些精銳全部調撥給陳沉使用,那就說明,他真的是打算在陳沉身上下重注了。

  不管他想要得到什么,至少這種態度,還是可圈可點的。

  于是,陳沉也沒有拒絕,在跟彭德仁溝通完計劃細節之后,迅速收攏了所有小隊,準備開始執行接收任務。

  正如彭德仁所說的一樣,在經過一次“共同作戰”之后,這兩支同盟軍小隊的素質也肉眼可見地提高,雖然站在一起還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樣子,可至少臉上已經有了些喋血的殺意了。

  尤其是寧明,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對戰斗有些迫不及待。

  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陳沉并沒有對他投入額外的關注,而是按照固定流程給所有人重新編組,按照6人戰斗小組的編制正好編成了4組。

  1組是東風兵團的戰力核心,包括東風兵團的所有人,充當的是四四制中的主射手角色。

  剩余三組各自負責掩護、支援和副射手角色,在經過簡單訓練之后,所有人都基本理解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距離正式開始任務還有10個小時的時間,陳沉沒有閑著,干脆帶著四個小組在同盟軍的軍營里開始了演練。

  進攻、掩護、支援、撤離.

  他訓練的方式極為直接,訓練的內容也是簡化到了極致,可就是在這樣“純粹功利主義”的練法下,四個小組的熟練度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僅僅4個小時,小組成員便已經完全能夠按照陳沉的統一指揮進行跑位、射擊、投擲的動作了。

  哪怕這些動作不熟練,但他們的配合,卻已經基本不再出錯。

  圍觀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僅僅是彭德仁,哪怕是那些從來不知道戰術為何物的普通士兵,也能體會到這一套簡單體系內所蘊含的威力。

  在完成了又一次中央剝離撤退演練之后,彭德仁忍不住走到了陳沉的身邊,開口說道:

  “陳長官這.這是四四制?”

  他的神情難掩激動,因為在他看來,陳沉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天才!

  同盟軍的士兵是什么樣的素質,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

  這樣一批人,讓他們記住戰術動作的要領已經不容易了,居然還能打出這樣的配合?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他的表情,陳沉微微點頭,隨后回答道:

  “這是簡化版的四四制,或者實際上應該說,這是特供版四四制。”

  “它只是為了這一次任務而存在的,任務結束,這個戰術的意義也不再存在。”

  “因為它是死板的、僵化的、不可擴展的,你別看這些人每個都練得很好,但只要條件有一點大的變化,都會導致他們的所有戰術動作全部變形。”

  “他們根本就算不上是在學習戰術,只不過是在.執行某種程序罷了。”

  陳沉的話說完,彭德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提問。

  陳沉以為他已經被自己的一番解釋勸退了,但很快,彭德仁又突然問道:

  “所以,他們就像是電腦程序里的.人肉代碼?”

  “你還懂這個?”

  陳沉不免驚訝。

  “懂一點,總要持續學習嘛。”

  “陳長官,你聽聽我的思路對不對哈。”

  “就是這些人,其實是組成了一個專用程序的骨架,他們的運行方式,就像是沒有感情、沒有自主判斷力的程序。”

  “你先預設了某些內容,當戰場向他們輸入某個變量時,他們就會反饋出固定的結果;而如果輸入的變量超出預設的范圍太多,他們就會像程序一樣崩潰,對嗎?”

  “沒錯。”

  陳沉微微點頭――這的確是非常貼切的形容,也真的是難為彭德仁能總結出來了。

  可見,這個人在打仗、訓練上,確實還是有一定水平的,他會的東西,可不僅僅局限于所謂的“zz斗爭”.

  “那這確實是你說的‘特供版戰術了’。”

  彭德仁長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應用范圍真的很狹窄,每一次不同的戰事,都必須要應用不同的‘程序’。”

  “工作量很大,對指揮官的要求很高,同時,對情報能力的要求更高”

  “但是,這好像真的是短時間內最能提升戰斗力的戰術.”

  彭德仁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看向陳沉的眼神,也開始帶上了更多不便于明說的東西。

  如果只是四四制那還罷了,畢竟在緬北這地方,三三制、四四制這種東西,幾乎每個一線指揮官都能說上兩嘴。

  可是,“程序化”的四四制?

  如果不是已經吃透了訓練、作戰體系的精髓,誰能搞出這種東西?!

  人員素質不夠?那么好,我給你定制一套戰術,而這套戰術的目的,就是用指揮官的能力、用廣泛的情報能力,去彌補單個作戰員素質的不足!

  這樣的思路除了你們,還有誰能干得出來?!

  而且,這個戰術也并不會永遠停留在“定制化”的層面上。

  當程序設計得足夠多,當不同的程序之間開始互相補充、互相融合的時候,一支隊伍的作戰體系,不就逐漸成型了嗎?!

  我懂了。

  陳沉是在點我。

他不方便教我,于是就用了這種方式  想到這里,彭德仁激動地抓住了陳沉的手,開口說道:

  “長官,多謝了!”

  陳沉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彭德仁在多謝什么。

  不過看對方的表情,似乎真的學到了東西?

  學到就學到吧,反正沒有我在,你們也玩不出什么花來.

  此時,距離交接時間只剩下了最后的6小時,彭德仁派出的偵察人員已經帶來了反饋信息。

  拱堂村周邊未發現任何異常,狀態基本安全。

  是時候出發了。

  陳沉一揮手,所有小組立刻開始登車,向拱堂村的方向駛去.

  6個小時之后,拱堂村。

  一輛軍車從老街方向開來,在到達拱堂村口預定地點之后,軍車上的四人從車子的后斗抬下來了一個金屬鐵籠,在掀掉籠子上遮蓋的油布之后,便又迅速上車離開。

  被留在原地、關在鐵籠里的男人滿臉絕望,他癱坐在地上,看著被樹林遮掉了一半的月亮愣愣出神。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一定要變成這場斗爭的犧牲品。

  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啊。

  自己只是按照那些更高位者的要求干掉了十幾個警察罷了,而這明明是經過他們同意、并且曾經向自己確保過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啊!

  到底是哪個環節錯了?

  事實上,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無數次了。

  從那個叫李幫的同盟軍士兵的仇人被殺開始,他就意識到了事情的變化。

  而之后,昂庭令的失蹤、魏懷仁的“剿匪失敗”,則直接把他的警惕性拉到了巔峰。

  他不再出門,甚至不再參加所謂的重要會議,所有一切的行動都只以“個人安全”為目標。

  可即便是這樣,他居然都還差點出事,差點被燒死在了亨利酒店里!

  是的,他的謹慎救了他一命,可魏超仁卻沒有那么幸運。

  他就那么毫無征兆地死去,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隨意地扔在了路邊。

  敵人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明學昌的想象力極限,他完全不明白,到底是誰能做出這些事情,又到底是誰有能力做出這些事情。

  難不成真的是鮑啟?

  那小子的老爹確實有點背景,可是,他的背景也不至于強大到能讓同盟軍展開這樣的報復的程度吧?

  更何況,就算他們想做,光靠同盟軍能做到嗎?

  快別扯淡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明學昌長長嘆了口氣,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自己一定會以相當凄慘的方式死去,可現在的自己,卻連自殺都做不到  他無力地坐到在了地上,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遠處的草叢撲撲漱漱地懂了起來,隱藏在草叢里的“接收者”站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明學昌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些接收者的身份。

  而在片刻之后,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所看到的那幾張臉,卻讓他直接駭然地愣在了原地。

  “是你們?!”

  “怎么可能是你們!?”

  明學昌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因為這實在是太荒誕,太不可思議了.

  然而,他對面的人卻絲毫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領頭的那個男人就那么冷漠地看著他,隨后開口說道:

  “為什么不可能是我們?”

  “怎么,不想見我們?”

  “明司令啊,你好像還欠我一個表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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