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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玉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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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真人是羽化,是真人,平時清貴慣了。

  他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臉皮能這么厚,眨眼的功夫就打蛇隨棍上,跟他攀起關系來了。

  關鍵是,要早點攀也就罷了。

  他剛說自己是太虛門的,這小子順著話頭,轉眼也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太虛門的。

  太牽強了,太刻意了,也太不委婉了。

  這不活脫脫一個小無賴么————

  諸葛真人心中腹誹,忍不住問墨畫:「我若說我是道府出身,你是不是也說你也一樣,也是道府的弟子?」

  「那不能,」墨畫搖頭,「我就是太虛門的!跟什么道府沒關系。」

  諸葛真人:「你還挺有原則————」

  那金衣貴公子看著墨畫,似笑非笑道:「這小子倒也不傻,知道找個大腿抱。就是手段太嫩了,臉皮又太厚了點。

  你說你是太虛門的,你就真是太虛門弟子了?」

  墨畫道:「我真是。」

  金衣貴公子面露鄙夷,「太虛門能要你這樣的?」

  墨畫不悅:「我怎么了?」

  「你什么靈根?」

  「中下品————」

  金衣貴公子道:「別的姑且不說,如今的太虛門,可是乾學州界第一大宗門,勢力鼎盛。盡管比道州的宗門學府,仍舊有些差距,但放眼偌大乾州,乃至修界九州,也已然是第一流的頂尖宗門了。」

  「你這點靈根,連門檻怕是都到不了,你說你是太虛門弟子?」

  墨畫一副你是外人你不懂的樣子道:「那是之前,我入門的時候,太虛門還沒這么厲害,那個時候還是八大門的吊車尾,我進去之后,太虛門才變成乾學第一大宗門的。」

  金衣貴公子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會想說,太虛門變成乾學第一宗門,是托你的福吧?」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要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金衣貴公子無語了。

  不光他,滿座權貴,還有三個羽化真人,都有些無語了。

  有人受不了了,道:「要不給他用刑吧,我聽不下去了。

  「這臭小子,滿嘴天花亂墜。臉皮白得像雪,厚得像土————不知天高地厚。」

  「打一頓吧————」

  「多抽幾鞭子,把他屁股抽爛。」

  「記得掌嘴,看他還敢不敢再胡說八道。」

  墨畫連忙道:「我說的是真的!」

  金衣貴公子道:「你對太虛門這么重要,之前怎么不說?」

  墨畫道:「我之前忘了。」

  「現在怎么想起來了?」

  墨畫瞄了諸葛真人一眼,「這不是————看到「同門」了么?」

  金衣貴公子沒話說了。

  華真人沉默片刻道:「我去取刑具吧。

  他現在也有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蠻荒的神祝了。

  按理來說,神祝象征神明,地位是很高,是很穩重,很權威的。

  應當不至于這么不要臉————

  清木真人想了想,道:「我這有點毒藥,可以喂他吃點,讓他受點苦頭。」

  諸葛真人沒說話,他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不是顧及身份,不能以大欺小,他自己都恨不得下去揍墨畫一頓。

  墨畫見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咬了咬牙,終于道:「我有證據!」

  眾人一滯。

  諸葛真人也微微挑眉,看了墨畫一眼,「你還有證據?」

  墨畫點頭,道:「有。」

  「什么證據?」

  墨畫正色道:「我有宗門玉引!」

  華真人皺眉。

  其他人也都臉色一沉,面面相覷。

  「玉引?」

  宗門玉引,是每個大宗門弟子,畢業之后,由宗門內師長和長老親自簽名,用來引薦人脈,引導修行用的。

  很多時候,這種玉引比宗門令都好使。

  因為宗門令,只能證明你是這個宗門的弟子。

  但宗門玉引,卻能說明你在這個宗門之中,到底是什么樣的弟子。

  金衣貴公子問道:「你的玉引呢?」

  墨畫道:「在我的儲物袋里。」

  「你儲物袋呢?」

  墨畫指了指華真人,「被他搶走了。」

  他是階下囚,自然沒有儲物袋的歸屬權。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華真人。

  華真人臉色冰冷,「你的儲物袋里,沒有什么宗門玉引。」

  墨畫卻篤定道:「有的。」

  華真人目光微凝,「我沒翻到。」

  墨畫冷哼一聲,倨傲道:「那是我的玉引,怎么可能讓你翻到?」

  一個羽化,翻不明白一個筑基的儲物袋,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一般來說,這也根本不可能。

  可墨畫的神情太自信了,再加上他本身有些特殊,身份撲朔迷離,所以眾人一時也有些拿不準。

  金衣貴公子看向華真人,緩緩道:「真人,不如將這小子的儲物袋給他,看他能掏出什么東西來?」

  華真人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好。」說完他從袖子里翻了翻,取出一個儲物袋,丟給了墨畫。

  墨畫看著眼熟,一眼就認出來,這的確是自己的儲物袋。

  他開開心心,將儲物袋撿起來,然后當著眾人的面,把右手伸進去,煞有其事地在里面掏啊掏,然后果真掏出了一枚玉色的書簡。

  眾人一怔。

  華真人也瞳孔一縮。

  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

  自己作為一個羽化高人,太過傲慢了,沒有真的認真仔細地去翻一個筑基修士的儲物袋,以至于有了疏漏。

  但下一瞬,他便迅速回過神來,伸手去奪墨畫手里的玉引。

  墨畫知道,他肯定要搶,因此早早就縮手了。

  可他只是筑基,怎么可能快過羽化。

  恰在此時,清木真人反過來攥住了華真人的手,慢悠悠道:「華兄莫急,好歹是真人,怎么好去搶一個小輩的東西。

  華真人臉色難看。

  墨畫也連忙將玉引,收進自己的衣袖里。

  華真人見狀,便沉聲道:「玉引給我。」

  墨畫搖頭,「不給。」

  華真人皺眉,「你既拿出玉引作為憑證,為何不讓別人看?」

  墨畫道:「宗門玉引,只能給本宗門的人看。再者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想害我,你們對我圖謀不軌,我不相信你們。」

  金衣貴公子忍不住道:「你一個蠻荒的逆賊,還裝無辜?」

  墨畫堅持道:「你這是污蔑,是誹謗!蠻荒的逆賊,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也是道廷的子民,我也忠于道廷!」

  墨畫說這些話,臉不紅氣不喘。

  金衣貴公子差點被他給氣笑了,正要再跟墨畫吵,卻被清木真人攔住了。

  「好了,別逞口舌之快,看看他的玉引。」

  清木真人轉頭看向諸葛真人。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向諸葛真人看去。

  原本「躺平」的諸葛真人,心里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情愿,他一點都不想趟這個渾水,以免臟了自己的腳。

  可「太虛門」這個名分,又擺在了臺面上。

  諸葛真人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墨畫身邊,一臉嫌棄地看了墨畫一眼,然后接過了墨畫手中的玉引。

  神識進入玉引,只掃了一眼,諸葛真人的臉色,就變得極為精彩。

  他看了眼墨畫,又看了眼玉引,又看了眼墨畫,又看了眼玉引————心里有一萬匹馬奔騰而過,一時啞口無言。

  清木真人看著著急,問道:「怎么樣了?這玉引————是真是假?這小子,當真是你太虛門的人?」

  諸葛真人真的很想澄清一下。

  不是「你太虛門的人」,太虛門不是他家的。

  但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只能道:「這————不好說,我得驗證一下。」

  清木真人皺眉,「宗門玉引,一眼不就看明白了,有什么好驗證的?」

  諸葛真人嘆氣。

  關鍵他這一眼,看不明白啊————

  清木真人見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點頭道:「如此也好。」

  諸葛真人道:「那今天就散了吧,我回去問問————」說完他轉身欲走。

  墨畫卻突然喊道:「等會!」

  諸葛真人轉頭看了眼墨畫,突然覺得有點頭疼,但又不好發脾氣,便道:「又怎么了?」

  墨畫指了指華真人,「他會害死我!」

  諸葛真人看向華真人。

  華真人咬牙。

  之前他對墨畫,倒沒什么殺心,只是單純想「切片」研究一下他的秘密。

  現在他是真有點想弄死這小子了。

  諸葛真人也很無奈,嘆道:「華兄————這小子暫時,還得留著。如果玉引是假的,他不是我太虛門的弟子,那要殺要剮,你們自行決斷。但現在我也拿不準他的身份,只能先留著他諸葛真人語氣委婉。

  但華真人知道,諸葛家的人,心性淡薄,若是不想管,看都不會看一眼,但若是說出口來了,那就是真的不能不管了。

  諸葛家玄奇,諸葛真人修為也高。

  華真人也不太敢跟看似閑散的諸葛真人翻臉,只道:「便依諸葛兄。」

  諸葛真人想了想,取出一枚八卦牌,親手吊在了墨畫的脖子上,「這個東西,可暫時護你周全,若有人動你,我會知曉。」

  「謝謝諸葛真人。」

  墨畫一臉笑容。

  諸葛真人卻一點笑不出來,他看著墨畫,就仿佛看著一個天大的麻煩,揮了揮扇子,腳底八卦紋浮現,幾個閃爍間,人便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諸葛真人走后,其他人一時也都面色陰沉,各有所思。

  金衣貴公子皺眉,問墨畫:「你真是太虛門弟子?」

  墨畫不答,只點了點自己胸前掛的八卦牌。

  意思他現在有靠山了,不用再理會他們這些鳥問題了。

  一切問題,概不回答。

  金衣貴公子氣得牙癢。

  清木真人還是看著墨畫,目光深處,心欲涌動。

  華真人則是目光冰冷,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墨畫胸前掛著諸葛真人的八卦牌,的確暫時沒法下手。

  另一邊,諸葛真人的身形,隨八卦紋消散后,沒過多久,又出現在了另一處高閣中。

  高閣瓊樓玉宇,其中人影來往,忙忙碌碌。

  各種機密的文書和玉簡,都在傳遞著。

  沿途所有修士,見了諸葛真人,無不神情恭謹,低頭行禮。

  諸葛真人頷首,沿著朱紅走廊,直接來到了高閣上端的一間樞密室前。

  樞密室內,有兩人正在埋頭批閱海量的玉簡文書,眉頭緊皺。

  這兩人都身穿道廷七閣主事的道袍,胸前紋有七星,只是一人胸前,亮的是天樞星,另一人胸前,亮的是天權星。

  諸葛走進室內,兩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一邊給文書批注,一邊道:「我們很忙,沒空陪你喝茶。」

  諸葛真人見沒人理他,自己走到桌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嘆了口氣。

  其中一位天權閣主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去華家,看熱鬧去了么?怎么回來了?」

  諸葛真人道:「看熱鬧,把自己給看進去了。」

  兩位主事都是一怔,翻閱書簡的動作沒停,但目光卻都看向諸葛真人,問道:「怎么回事?」

  諸葛真人道:「你們知道,蠻荒出了個「神祝」吧?」

  兩人點頭。

  蠻荒神祝的事,他們身為負責道廷平叛的七閣主事,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只是蠻荒之地,被饑荒所隔,道兵大軍壓不進去,戰事的重心也不在那里,他們只能暫時放任不管。

  諸葛真人道:「前些時日,據說華家出手,從蠻荒之地,把這神祝給抓出來了。

  「此事隱秘,原本沒人知道。但你們知道的,任何事只要發生,就不存在不被人知道的情況————」

  「更何況,這個神祝,實在太過神秘了————」

  「華家抓了神祝,其他世家聞著腥味,自然就過去了,想挖出點秘密出來————」

  「欽天監暫時無事,我也比較閑,就也過去看看熱鬧了。

  「然后————」

  諸葛真人又嘆了口氣,「我就被拖下水了————

  天權閣主事搖了搖頭,頗有些幸災樂禍地嘖聲道:「你這種人,也有被拖下水的一天?」

  另一主事也笑道:「稀奇了,這世上還有人,能把你拖下水?」

  諸葛真人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別笑,你們也跑不掉。」

  兩人一愣,「什么意思?」

  諸葛真人道:「華家抓的那個,所謂的神祝」————他說他是太虛門的弟子」

  嘶——

  兩位主事聞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聲道:「我太虛門,還有這等人才?」

  「反派竟是我太虛門?」

  「不得了了————」

  諸葛真人白了二人一眼,「不跟你們說笑。」

  天樞閣主事笑著道:「空口白牙,說自己是太虛門弟子,他就能是了?即便栽贓,也不是這么栽贓法。誰能信呢?」

  諸葛真人搖了搖頭,「關鍵是,他還有玉引。」

  「玉引?」兩人一愣。

  諸葛真人點了點頭,將那枚玉引,遞給了二人。

  二人接過一看,看到那玉引上,密密麻麻工工整整跟印刷一樣的「簽名」,臉色也都變得極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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