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22章 大開吃戒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陣問長生

  巫先生自掏心臟而死。

  狼頭塤斷了音律,周遭的“狼人”,失去了巫先生的控制,紛紛皮肉退化,變回了人形,七零八落倒在了地上。

  墨畫看著趙長老,還是那張白皙如畫的面容,還是那雙清澈單純的眼眸,但卻讓趙長老,心底隱隱發寒。

  而與此同時,趙長老也明白了墨畫的意思。

  墨畫是讓他殺人。

  趙長老拄著狼紋長劍,站起身來,催動最后的金丹靈力,一劍刺向了不遠處的蒼狼宗掌門。

  蒼狼宗掌門,被陣法崩解,廢了一手一腿,即便奮命相搏,也根本不是趙長老的對手。

  更何況,墨畫給他的震懾太重了。

  一想到墨畫,宛如一尊蠱惑人心的妖魔,只一句話,便讓巫先生自盡而死,蒼狼宗掌門,便渾身發寒,如墜冰窖。

  他只勉強掙扎了數十回合,便被趙長老,一劍刺穿了心脈,繼而被斷了喉嚨。

  這位不久之前,還在蒼狼城叱咤風云,作威作福的一宗掌門,如今轉眼間,已然身首異處,命隕當場。

  一世風光,破敗不過旦夕。

  趙長老對蒼狼宗掌門,并無好感。

  但此時見他死在自己劍下,一生功業轉頭敗,數百壽元須臾無,也莫名生出一絲唏噓之感。

  至此,煉器行風波消散。

  三品蒼狼宗掌門之爭,就此落下帷幕。

  場間站著的,唯有趙長老,還有墨畫二人。

  趙長老抬眸,深深看了墨畫一眼,只覺眼前這個少年,一時天真,一時詭譎,一時單純,一時深邃,明明站在陽光下,明眸俊朗,卻又仿佛籠罩在濃霧中,詭氣森森,渾然沒有一點可琢磨的痕跡。

  這個“單純”的少年,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所有人,都仿佛是他的“玩物”,被他提著線,“操縱”著做事。

  甚至,他殺人都不用動手,言語便能奪命,血也不沾自己的手。

  趙長老越想越覺得恐怖,以至于喉嚨干澀,不敢去看墨畫的眼睛。

  墨畫卻看了趙長老一眼,輕聲道:“趙長老……”

  趙長老下意識地身子一顫,問道:“墨……墨公子……有何吩咐?”

  墨畫道:“善后的事……”

  趙長老勉強露出溫和的笑容:“善后的事,蒼狼宗會妥善處理,墨公子不必費心。”

  墨畫問他:“怎么處理?”

  趙長老察言觀色,緩緩道:“墨公子,您……”

  “我只是路過,你蒼狼宗的事,與我無關。”墨畫道。

  趙長老松了口氣,便一臉沉重道:“掌門修行功法,出了岔子,暴斃而亡,我蒼狼宗理當為段掌門,舉辦喪事,風光厚葬。”

  墨畫點了點頭,看向趙長老,拱手道:

  “那我應當稱呼您一聲‘趙掌門’了?”

  趙長老神色一喜,忽而又有些顧慮,“這……還為時尚早……”

  墨畫還當他是謙虛,趙長老卻道:“做蒼狼宗的掌門,還要有一些資格。”

  “資格?”墨畫不太明白,“你們蒼狼宗,不是營利性的宗門么?都是混口飯吃,誰贏誰上位,要什么資格?”

  趙長老道:“話是這么說,但終歸還是有一脈傳承在的……”

  “若想成為掌門,就要去祠堂,歃血為誓,寫掌門令狀,焚香祭祖,求列祖列宗認可。列祖列宗認可了,才有資格,做蒼狼宗的掌門。”

  “你是說……”墨畫緩緩道,“蒼狼宗的……列祖列宗?”

  此時的趙長老,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點頭道:

  “是。”

  墨畫欣慰,“你帶我去看看。”

  “墨公子請。”趙長老開始為墨畫帶路。

  可剛走了幾步,墨畫突然想起什么事,道:“等會。”

  趙長老一怔。

  墨畫折返回來,走到自掏心脈而死的巫先生身旁,伸手去翻他的儲物袋,可剛翻幾下,意識到有些不妥,便抬頭看向趙長老,“趙長老,你介意……”

  趙長老很識趣,連忙道:“您請便。”

  墨畫便明目張膽地,翻了巫先生的儲物袋。

  從中翻出了一只狼頭塤。

  這個狼頭塤,形如狼首,聲如狼吼,是一個頗具蠻荒風格的古怪樂器。

  墨畫不知道怎么用,就暫時先留著了。

  其余的,有一些書冊,玉簡,但里面的內容,卻并不稀有,也沒有墨畫想要的。

  墨畫沉吟片刻,便抬頭問趙長老,“這位巫先生,住在哪里?”

  趙長老皺眉,“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人,此前在宗門內,不曾見過他。”

  墨畫又問:“那你蒼狼宗,有什么禁地么?”

  “有,”趙長老道,“但蒼狼宗的禁地,只有掌門才能進……”

  墨畫點頭道:“那等你先做掌門。”

  趙長老神情有些復雜。

  蒼狼宗的掌門,是蒼狼宗多少修士,日思夜想,苦求而不得的位置,如今在這位墨公子嘴里,怎么跟地里的白菜一樣。

  不過事至如今,也的確是他此生,距離蒼狼宗掌門,最近的一次了。

  “好。”

  之后趙長老,命人將現場,稍稍處理了一下。

  將包括蒼狼宗掌門,巫先生,還有死在這一戰中的長老尸首,全都入殮后,押往了蒼狼宗。

  墨畫和趙長老,也一并回了蒼狼宗。

  兩人到了后山,蒼狼宗的祠堂內。

  “原本這掌門選舉和任用,是要召開掌門大會,讓一眾長老商議,也讓一眾弟子見證的……”

  “但是現在,事急從權,就不辦這個大會了……”

  墨畫點頭:“這些繁文縟節,可以免。”

  他抬頭看了眼蒼狼宗祠堂前,那成排的牌位,問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趙長老道:“我要用血,寫掌門令狀,供在祭壇上,求老祖認可。老祖若認可,會在令狀上,留下蒼狼血印。”

  墨畫催他道:“你趕緊寫。”

  趙長老沒辦法,只能取出一份狼皮紙,咬破手指,虔誠在上面書寫血文字,陳述他的姓名,出身,來歷,修為境界,所修功法,為何要做蒼狼宗掌門,有何資格勝任掌門,做掌門之后,能為蒼狼宗做什么……等等。

  墨畫大概瞥了一眼,見這位趙長老,文字懇切,言語流暢,一字不改,顯然早已打好了腹稿,估計從很早前,就開始覬覦掌門之位,并為此做準備了。

  墨畫也不怪他功利。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一炷香的功夫,趙長老就寫完了。

  寫完之后,他開始整理衣冠,焚香敬拜,向著蒼狼宗的牌位,叩頭行禮,禱告祈福,經一系列繁瑣的流程后,這才低著頭,彎著腰,雙手捧著血書令狀,送到了牌位前,求老祖答復。

  趙長老滿臉忐忑,仿佛等待“考核”成績的宗門弟子,神情凝重。

  他就跪在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挾著狼吼的陰風吹過,似乎有什么不可見的存在降臨。

  趙長老則神色一震。

  他知道,結果出來了。

  趙長老磕了三個頭,取過掌門令狀一看,臉色瞬間灰敗。

  令狀之上,什么都沒有。

  顯然蒼狼宗的列祖列宗,并不認可他這個“掌門”。

  趙長老滿臉苦笑。

  墨畫卻不明白,“一定要這張破紙認可才行?你已經是金丹了,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趙長老嘆道:“這是規矩,沒有令狀,我自然也可以自封掌門。但終究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很多蒼狼宗后山和禁地的傳承之地,我沒資格進……”

  “我知道了……”墨畫點了點頭,向趙長老伸手道:“你把令狀給我,我去談談。”

  趙長老一愣,“談……談談?”

  不待他說什么,墨畫已經從他手中,拿走了狼皮令狀,而后繞過前面的牌位,走進了祠堂的內堂。

  趙長老想攔,但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

  蒼狼宗祠堂的內堂,有一個巨大的狼頭雕像。

  墨畫神識一掃,發現周遭密布陣法,而狼頭的巨口,就是一道暗門。

  門口面,通向蒼狼宗的陵墓。

  這些護墓的陣法,是二三品摻雜的復陣,應當是蒼狼宗,花大代價,請三品陣師布置的。

  墨畫現在還不是金丹,破不了三品陣法。

  但入口處的陣法,為了節約成本,只有少量三品,大部分都還是二品。

  墨畫圖省事,直接神識御墨,以逆靈陣,崩了大部分二品陣法,留下了黑黢黢的入口。

  陰風自入口傳出,間雜若隱若現的狼吼聲。

  墨畫沒有遲疑,捏著趙長老的“令狀”,邁步走進了陵墓的入口。

  入口后面,是長長的甬道。

  甬道向下,一片黑暗,走到盡頭,便是一處陰森的陵墓。

  陵墓是舊的,但陵墓中間,卻建了一個祭壇。

  這個祭壇,卻是新的,似乎剛建成沒幾年。

  祭壇之上,擺著供品,還用鮮血,畫著狼頭。

  這個祭壇的模樣,有明顯的大荒風格,墨畫看著有些眼熟,但細看又有很多不同。

  應該是同源但不同流。

  不知為何,自從踏上神念道化的神明之路,墨畫現在看到祭壇,就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他腳步一踮,輕輕一躍,就跳上了祭壇,并輕車熟路地,在祭壇正中坐了下來。

  坐下之后,一股舒適感,漸漸涌遍全身。

  繼而,就是濃濃的昏沉感。

  神識有被什么吸引拉扯,離開肉身的跡象。

  很快,墨畫便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尊頗具蠻荒風格的大殿。

  大殿四周,全是蒼狼雕像。

  高座之上,滿是狼袍修士。

  這些狼袍修士身上,無不散發著邪祟的氣味,而且大多數,全是三品邪祟。

  墨畫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

  而此時,蒼狼宗列祖列宗之中,一人指著墨畫,厲聲斥責道: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祠堂,入我蒼狼陵,褻瀆我等祭壇……”

  墨畫目光掃視四周,深深嗅了一口久違的邪魔的氣息,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反問道:

  “你們為何不同意讓趙長老做掌門?趙長老這人,雖然稍稍虛偽了點,但人還不錯。”

  “荒謬!”一個蒼狼宗老祖冷笑,“我蒼狼宗的事,何曾容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倒是你……”

  他看著墨畫,眼中閃著貪狼一般的邪異光澤,嘴角甚至流下了血一般的口涎。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就敢闖進來?”

  墨畫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端詳著墨畫。

  墨畫的神念形態,本就是個小娃子,如今收斂了氣息,神髓并不外露,看上去就只是一個,神念充沛且清澈味美的“小羔羊”。

  如今這只肥美的“羔羊”,自己闖入了狼群。

  不少蒼狼宗的老祖們,都心中垂涎。

  “我不管這是什么地方……”墨畫神情淡然,仍在問他們:“為何不讓趙長老做掌門?”

  一位瘦小的蒼狼宗老祖,陰沉笑道:

  “狼性千里吃肉。既是蒼狼宗,行事自然就要有狼性,要去拼,去殺,去搶。”

  “那個姓趙的小子,修為還行,但心性太弱了,沒有狠勁,沒一點蒼狼宗掌門的樣子。”

  墨畫問道:“不能談談么?我覺得他還行。”

  他這番話,又引起一番譏笑。

  顯然沒人理會他這番“幼稚”的言論。

  墨畫嘆了口氣。

  “那就是沒的談了……”

  沒的談……可就太好了……

  墨畫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而后端詳著他們,嚴肅道:“那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

  “你們之前,應該不是這副半人半狼的模樣吧?”

  此言一出,在場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神色都為之一變。

  墨畫察言觀色,微微頷首,繼而問道:

  “你們變成狼,是因為祖陵中那座祭壇么?”

  “那座祭壇,是誰讓你們建的?又是誰告訴你們,祭祀的儀式的?”

  “你們想修的,究竟是什么‘道’?”

  此言一出,“狼”群中,神念最深,殺念最重的一個蒼狼宗老祖,當即便伸出狼爪,指著墨畫寒聲道:

  “殺了他!”

  “將他的神魂,咬碎,嚼爛,啃得片骨不留。”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蒼狼老祖,從高堂之上狂奔而下,初始是半人半狼,四肢并用,沒爬幾步,便化作了一只純粹的狼妖,張開鋒利的獠牙,咬向墨畫的腦袋。

  似乎想將墨畫的腦袋,整個吞掉。

  可還沒等它近墨畫的身,忽然一道金光閃過,這只蒼狼妖祟,便被整個肢解掉了,殘肢四分五裂,摔在地上。

  一瞬間,滿堂皆寂。

  絕大多數“妖祟”形態的蒼狼宗老祖,神情錯愕,根本不知道,適才墨畫到底做了什么。

  為什么眨眼之間,一位金丹老祖級別的妖祟,就被分尸斃命了。

  強烈的不安,籠罩在他們心頭。

  他們不是已經按照傳承的秘法,化作了強大的“妖祟”,不死不滅了么?

  在這蒼狼州界,在這三品蒼狼城。

  妖祟,還是三品,還聚在一起,基本上就等同于“無法無天”的存在了。

  他們不應該,是最強的么?

  可為什么,為什么還是會被殺?

  而且,還是被一個細皮嫩肉的小不點,像宰狗一樣殺,被殺時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殺的。

  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小子,又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紛紛震撼當場。

  墨畫則目露沉思。

  人殺人,則會生煞。

  殺邪祟,反倒不會。

  畢竟邪祟又不是人。

  墨畫剛才用那只“跳臉”的狼祟試驗過了。

  殺了那狼祟死后,的確沒煞氣滋生。

  神念化劍,他剛才也久違地稍微動用了一下。

  神識的確會有一些刺痛,反噬也有,但并沒有那么強烈。

  這便意味著,在識海中,神念化劍還是能用的。

  只不過暫時無法神念出竅,在現實中用斬神劍罷了。

  因為識海和現世是兩個概念,斬神劍自眉眼出竅,要破虛實之壁,將神魂暴露在現實中,不僅神識透支嚴重,風險也更高,煞氣的反噬,也更猛烈。

  當然,這些現在都無關緊要。

  甚至祭壇,秘密這種東西,后面都可以再慢慢打探。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吃一頓“飽飯”。

  墨畫已經餓了很久了,他也不打算再客氣了。

  開飯!

  火紅的陣法開始在狼殿蔓延。

  金色的劍光,自空中交織。

  五行法術流轉不息。

  蒼狼宗的“列祖列宗”,紛紛神色驚恐。

  他們身為妖祟,只會一兩招“化形”,只會神念肉搏,何曾見過如此多,陣法,劍法和法術交織的,高深強大的神念法門。

  他們也根本不明白。

  同為“金丹”境的神念,為何他們在墨畫面前,竟會如同朽木一般,被摧枯拉朽地“屠殺”。

  任他們再掙扎,都沒形成一絲反抗之力,有的只是冰冷的絕望。

  他們不理解,這天地之間,到底是何等存在,才會有如此強大到無解的神念?

  可根本沒人告訴他們。

  墨畫也沒一句廢話,以雷霆手段,直接給予“滅頂之災”。

  將蒼狼宗這些,化作“妖祟”的列祖列宗,給殺了個干干凈凈。

  殺完之后,墨畫用地火陣,將這些“妖祟”的神念,給焚燒了一遍,先去了一遍“邪氣”,之后張開小嘴,全部吸進了肚子里。

  但他現在沒煉化,留著等回去,再慢慢品。

  現在不是在乾學州界了,日子不好過,不能太揮霍了,難得吃上一頓好的,一定要精打細算,細嚼慢咽。

  墨畫四周掃了掃,見沒什么遺漏,這才退出狼殿。

  蒼狼陵中,墨畫睜開眼,又將祭壇打量了一眼,將這祭壇的形制,記在了腦海里,這才攥著狼皮令狀,起身離開。

  離開狼陵,進入內堂,又繞開牌位,來到祠堂。

  趙長老還在祠堂等著。

  墨畫將狼皮令狀,遞給了他,“好了,你現在是蒼狼宗的掌門了,掌門令狀上,有了血印了。”

  趙長老神情大喜,剛接過令狀,笑容卻又僵在了臉上。

  令狀之上,的確有血印,但是……這血印的樣子,似乎有些太“隨意”了……

  趙長老偷偷打量了墨畫一眼,小聲道:“墨公子,這血印……不會是……”

  墨畫點頭,“沒錯,是我自己畫上去的。”

  趙長老:“……”

  氣氛沉默了片刻,趙長老又小聲問道:

  “那我蒼狼宗的列祖列宗,是什么意思……”

  墨畫輕輕嘆了口氣:“我誠心誠意跟他們談了,但你蒼狼宗的列祖列宗,不認同你,他們覺得你的心性,不適合做掌門。”

  趙長老臉色黯然,“那……”

  墨畫道:“所以我把他們全殺了,又給你畫了個血印,讓你當這個掌門。”

  趙長老只覺腦袋嗡地一聲,兩腿一軟直接沒站住,跌在了地上。

  (本章完)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