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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陣問長生

  墨畫的修為,道法,沒什么可值得忌憚的。

  但是他的陣法,卻不可小覷。

  哪怕上次論劍之戰,墨畫就敗在沈麟書手上。

  墨畫的御劍破不掉他的防,墨畫的陣法也全被他劈穿了。

  墨畫最后還做了懦夫,不戰而逃。

  沈麟書對此心生鄙夷,但他倒也不會,真的就不將墨畫這個陣道魁首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眼前的墨畫,又展現出了較之以往,更強大而“兇殘”的一面。

  神識御墨,畫地為陣。

  復陣封山,斬盡殺絕。

  這是一種,他此前從未見過的詭異陣師。

  若是不加阻止,讓墨畫這個陣師,一直這么畫陣法,畫滿整座山谷,到底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

  三五副高階陣法,他可以一劍劈了。

  但若三十副,五十副呢?

  一百副呢?

  陣法一旦堆迭起來,產生的威脅,將會成倍增長,最終會強到一個難以估量的地步。

  哪怕他是身負麒麟血脈的天驕,是乾學州界最頂尖的翹楚,也不敢真的放任墨畫,將陣法一直畫下去……

  但若真對墨畫下手,沈麟書又有顧忌。

  他顧忌的,是乾學四天驕的另外三人。

  甚至,還包括大羅門的葉青鋒。

  眾人只知大羅門,有個御劍天驕葉之遠,卻不知葉青鋒的實力,其實還在葉之遠之上。

  葉青鋒素來低調,且有意借葉之遠的名頭,遮掩自身,韜光養晦。

  此人心計手段修為,都為大羅門之首。

  而且他的劍訣,修得極精深。

  若不動用麒麟血的能力,沈麟書也沒把握,能贏了葉青鋒的大羅歸一劍。

  有這四人掣肘,沈麟書不會輕易動手。

  畢竟,他想爭的是第一,那在場的所有人,就都是敵人。

  只會陣法的墨畫,或許不足為懼,但他不可能不將蕭無塵,敖戰,端木清這幾個天驕放在眼里。

  敵不動,我不動。

  只要別人不動手,他自然也不可能出手。

  而假如要出手,那就只能四個人一起動手。

  可七大門聯手無所謂,甚至四大宗一二等的天驕聯手,也沒什么影響。

  但要他們乾學四天驕,四大宗四個最頂級的,身負血脈之力的天之驕子,一起聯手,去對付一個太虛門,去對付一個墨畫,未免太給他們臉了。

  即便贏了,也是一種羞恥。

  不僅他們蒙羞,連帶著乾道宗等四大宗,也要被人看低一眼。

  一念及此,沈麟書忽而一怔,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會不會……也在墨畫的算計之中?”

  利用他們四天驕之間互相顧忌,來平衡局勢,拖延時間?

  這個墨畫,提前料到了這些?

  沈麟書隱隱覺得有這種可能,但又覺得這似乎有點太高估墨畫的心智了。

  戰局瞬息萬變,墨畫又不是神棍,怎么可能什么都推算到……

  沈麟書眉頭微皺。

  不光沈麟書,蕭無塵和敖戰幾人,心中也大概有類似的猜測。

  只是局勢如此,他們出不出手都有顧忌,因此只能這樣耗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

  山谷之中,墨畫不管不顧,只是一味畫陣法。

  神識用光了就冥想,神識恢復了就接著畫。

  一絲絲靈墨游動,一道道陣紋蜿蜒,一副副陣法被鐫畫在了土木石壁之上,構成復雜而隱約呼應的恢弘陣圖。

  眼看著陣法越來越多,結構越來越完善,沈麟書心中猛然一跳,意識到不能再等了。

  絕不能再讓他繼續畫下去了。

  這個墨畫,決不能留!

  他向著蕭無塵幾人看了一眼。

  幾人心領神會,但都沒開口說話,顯然心意并不統一。

  恰在此時,葉青鋒察言觀色后,緩緩開口建議道:

  “四位一齊出手,我大羅門為輔,聯手破了復陣,滅了太虛,殺了墨畫。”

  “若不殺,恐有變數。”

  “這是論劍大會,理當以宗門利益為上。”

  沈麟書看著葉青鋒,默然片刻,剛想開口,反倒是端木清先點頭道:

  “好,先殺墨畫。”

  這群人中,只有她對墨畫的殺意最重。

  只是此前,她為了論劍大會,一直冷著張臉,刻意隱忍著。

  “好!”敖戰道,露出一個狂傲的笑容。

  蕭無塵沒說話,但也點了點頭。

  四人達成一致。

  而后身材魁梧,龍精虎猛的敖戰,第一個踏步走向谷口,渾身血氣激蕩,龍吟陣陣。

  “將礙事的先殺了,之后我們再分個勝負,爭個第一。”

  周遭各宗天驕,懾于敖戰氣勢,無不變色,紛紛后退,為敖戰讓出了一條路。

  敖戰徑直走到谷口前,猛然一拳,挾無儔龍血之力,轟向了墨畫布在山口的土木封山復陣。

  一時山石震蕩,陣法靈力激蕩。

  幾道陣紋,當即暗淡了下去,甚至與陣法一體的地面,都出現了道道裂痕。

  一拳之力,強大如斯。

  敖戰神色冷漠,但心中微覺詫異。

  他沒想到,這復陣比他想的,還要強韌不少,難怪此前那么多人都打不破。

  不是他們廢物,而實在是,墨畫這小子布的陣法確實詭異。

  甚至,他這龍鼎煉體訣的一拳,也只是廢了幾道陣紋,卻破不了陣法。

  要破陣法,姑且還真要費點功夫。

  敖戰目光一閃,卻不愿繼續動手了,而是側身站在一旁,等其他人動手。

  他可不想在破墨畫陣法的事上,浪費太多靈力。

  沈麟書冷笑,拔出長劍,催動紫氣金麟劍氣,攻向墨畫的陣法。

  而后,是端木清的法術,蕭無塵的天劍訣,最后是葉青鋒的大羅歸一劍訣。

  四大天驕,連同大羅門大師兄葉青鋒,一人一招,輪流破陣。

  一時間,強大的靈力波動此起彼伏,復陣之上光芒流轉,一道道陣紋瀕臨破碎,裂紋也越來越多……

  山谷內,墨畫神色平靜,仍舊專心致志畫陣法,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

  場外,隨著乾學四天驕聯手攻陣,不少人驚嘆:

  “竟逼得沈麟書這四個頂尖天驕聯手破他的陣法,這個墨畫,也足以自傲了。”

  “是啊……”

  “不愧是乾學州界,萬千宗門的陣道魁首……”

  陸續有人感嘆。

  迄今為止,墨畫展露出來的陣法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的認知。

  他們根本理解不了更深的陣法奧義,即便想夸,也不知該怎么夸,最終只能感嘆這一句:

  不愧是陣道魁首。

  隨后有人道:

  “四天驕一旦出手,那這修羅戰,也將走向終局了。”

  “太虛門一滅,四天驕,再加上大羅門的葉青鋒,也就能一決勝負了。”

  “想不到,這修羅戰的最終決戰,來得這么快。”

  “眼下,就看太虛門能撐到什么時候了……”

  而隨著場內乾學四天驕開始聯手破陣,一枚枚陣紋暗淡,一道道陣法破裂,封山復陣也在被一點點削弱。

  太虛門掌門,長老,一眾弟子,包括聞人琬,瑜兒,張瀾,顧長懷,慕容彩云,花淺淺等一眾與墨畫相識的修士,都不由揪起了一顆心。

  墨畫他們,已經表現得很強了。

  但無奈,對手同樣太強了。

  果然,一炷香后,隨著轟隆一聲,地面皸裂,陣法徹底破碎。

  封山的復陣,被摧毀了,一線天被攻破。

  魁梧霸氣的敖戰,第一個踏入了山谷。

  而后,是乾道宗紫金貴氣的沈麟書,萬霄宗清冷絕美的端木清,天劍宗飄然出塵的蕭無塵,大羅門韜光養晦的葉青鋒。

  而在這幾人身后,百余名四大宗七大門的天驕,又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將太虛門團團圍住。

  局面仿佛,又回到了之前。

  太虛門,對陣一百乾學天驕。

  但這次的敵人,卻與此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僅有著,乾學最頂尖的四個血脈天驕,還有大羅門的大師兄,其余一眾弟子,也多是四大宗真正的“精英”。

  人數相仿,但是實力,卻比之前強了不止數倍。

  這真的是,匯聚了當今乾學州界,最頂級的四大宗七大門中,最頂尖弟子的一股天驕勢力。

  這股天驕陣容,光是看著都令人窒息。

  而他們的對面,太虛門勢單力孤。

  經歷上一場鏖戰,即便有墨畫的五行源甲和陣法加持,太虛門也損失了十人。

  如今的太虛門,只剩二十。

  二十對一百多,尤其是包含了乾學四天驕的一百多修士,這是真正令人絕望的局面。

  但此時,這一百多天驕,卻并未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的面前,還隔著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陣法。

  這些陣法,全都是墨畫的“杰作”,是清一色的二品高階陣法,甚至包含部分二品高階復陣,放眼望去,幾乎布滿了整片山谷。

  而墨畫,仍舊坐在那塊大石頭上。

  太虛門僅存的二十個弟子,如人墻一般,護在墨畫身前。

  密集的陣法,將他們團團圍住。

  從這副架勢看,唯有滅了太虛門的弟子,踩著他們的尸體,最終才能殺了墨畫。

  而要想滅了太虛門的弟子,就要從墨畫的陣法上,蹚出一條血路。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陣法,所有四宗七門的弟子,頭皮都覺得發麻。

  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墨畫,神識究竟有多強,才能在這一點時間里,畫出如此多的陣法……

  他真的是筑基修士么?

  但此時此刻,只有你死我活,沒有那么多廢話。

  沈麟書只淡淡道:

  “殺吧……”

  一聲令下,四宗七門的天驕,開始沖向墨畫的陣法,殺向太虛門,殺向墨畫。

  在他們踏入陣法的瞬間,地面山石隆起,化為屏障。

  土牢聳立,結成牢獄。

  流沙陷地,化作陷阱。

  草木衍生,步步荊棘。

  這些山石,土牢,流沙,草木,盡皆陣法靈力所化,但因其品階為二品十九紋,接近金丹,已然有了一些實體化形。

  而這些陣法,宛如堅固的“城池”,阻攔著進犯的乾學一眾天驕。

  乾學天驕陷入這些密集的防陣和困陣中,步履維艱。

  令狐笑幾人的劍氣,開始從遠處殺來。

  葉青鋒便道:“不要分散,沿著一條路殺過去。”

  墨畫所布的陣法太多,全部破掉,根本不可能。

  分開去破,又耗時耗力。

  不如所有人集結在一起,一起破開一條路,殺向墨畫。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損其十陣,不如破其一陣。

  葉青鋒帶頭,以大羅歸一劍為引,聚眾人之力,自墨畫布陣的薄弱處,硬生生開鑿出了一條通路。

  眾人順著這條通路,盯著太虛門令狐笑幾人的劍氣,一步步破陣,一步步向深處殺去……

  而沈麟書四人,卻沒貿然動手。

  他們仍舊站在外圍,漠然看著眼前的一切,尤其是,眼前密密麻麻的陣法。

  他們想知道,墨畫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墨畫這些陣法中,是否藏著什么玄虛。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們可以不把墨畫放在眼里,但也必須要對墨畫的陣法,給予足夠的尊重。

  隨著墨畫的陣法,被破出一條通路,整片陣法“城池”的外貌,也漸漸顯露。

  這些陣法,強則強矣,但似乎就是尋常的二品高階陣法。

  而且類型,全都是堅固的防陣,和困敵的困陣,并沒有一副殺陣。

  墨畫的目的,似乎只是“守”。

  守得越久越好。

  “可真的……只是這樣么……”

  沈麟書抬頭,看向遠處在百余天驕圍殺之下,巋然不動,還在神情專注,不管不顧,一味畫陣法的墨畫,眉頭漸漸緊皺。

  而隨著葉青鋒帶隊,蹚出一條血路,殺向陣法深處。

  雙方弟子碰面,廝殺也越來越激烈。

  在五行源甲增幅之下,令狐笑驅使沖虛解劍真訣,與葉青鋒的大羅歸一劍訣,正面交鋒。

  太阿五兄弟的巨劍,則攔住了龍鼎宗,敖崢等一流天驕。

  其次,乾道宗的沈藏鋒,天劍宗的蕭若寒,也都與太虛門眾人,廝殺在了一起。

  而這下,真成了生死之戰。

  誰都不敢掉以輕心,誰也都不曾留手。

  太虛門人數劣勢,但有源甲增幅,在墨畫以陣法界定的小范圍內,正面爆發的殺傷力極強。

  與此同時,黑紅參半的靈墨細絲,游走在場間,以陣法控制,輔助殺伐。

  雙方所有人全部拼了命一般,催動全部靈力,絞殺在一起。

  交鋒之處,真如同“絞肉機”一般。

  一刀一刀,一劍一劍,互相摻雜在一起。

  凌厲的殺意交融,密不透風。

  論道玉一個接一個粉碎。

  一個個修士身死。

  當真慘烈至極。

  而眼看著,四宗七門的天驕,一個又一個戰死退場,太虛門還在拼死力戰,且越戰越猛,沈麟書四人,終究是忍不住了。

  不能再死下去了……

  也不能再放任墨畫他們殺下去了……

  盡管此前對墨畫的陣法,存了一絲忌憚,不知這個墨畫究竟在玩弄什么把戲。

  但廝殺到現在,墨畫招數盡出。

  他布陣的過程,已經被沈麟書四人,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

  神識御墨,畫地為陣。

  以陣法防御,以陣法牽制,以陣法困敵,以陣法輔助……

  這點陣法套路,也都被看穿了。

  太虛門,氣數盡了……

  蕭無塵第一個踏進了墨畫的陣法“城池”之內。

  而后是端木清,敖戰。

  最后是沈麟書。

  沈麟書是踏入墨畫陣法范圍內的最后一人。

  踏進去的時候,沈麟書心中又莫名生出一絲驚悸,隨后他輕蔑自嘲一笑:

  區區墨畫而已,自己竟會因他而心悸,當真可笑……

  四大天驕入局,局面徹底被改寫。

  蕭無塵,敖戰,端木清,沈麟書,每一個人,都擁有著絕對強大的修為,身負最上乘的功法,和最頂尖的道法,靈力周天數趨近完美。

  每一個人,每一拳,每一劍,每一個法術,都蘊含著強大的戰力,都需要花大力氣來化解。

  太虛門眾人,拼盡全力來應付。

  但實力的懸殊,實在是太大了。

  太虛門弟子再怎么拼,墨畫的陣法再如何強,拼到油盡燈枯,殺到靈力干涸,也終究是回天無力。

  太虛門弟子,開始一個接一個隕落。

  郝玄死于蕭無塵的天劍訣;

  楊千軍被沈麟書紫金劍氣所斬;

  程默與敖戰交鋒數個回合,便被一拳轟殺;

  司徒劍死于端木清無差別的法術轟炸之下;

  太阿五兄弟中,歐陽祿,歐陽喜,歐陽財三人,久戰力竭,死于敖崢,沈藏鋒等人的圍殺之下……

  最終整個太虛門,死得只剩五人:包括墨畫在內,只剩下令狐笑,歐陽軒,歐陽福,歐陽壽四人。

  而四宗的天驕,還剩足足五十余人。

  足足十倍的人數差距。

  這五十余人中,如今留下的,盡皆是四大宗中,最拔尖的天之驕子。

  除此之外,就是大羅門以葉青鋒為首的數位翹楚。

  以及,乾學最頂尖的四大血脈天驕。

  如今,墨畫的神識,接近干涸,靈墨也消耗殆盡,因神識反復虛耗透支,畫了大量陣法,整個人面色發白,氣息孱弱。

  墨畫身前,用來防護的陣法,已經寥寥無幾。

  拼命守護著他的小師弟,也幾乎死傷殆盡。

  唯有油盡燈枯的令狐笑幾人,還咬牙站在墨畫面前。

  而在他們對面,乾學州界最頂級的五十余個天驕,卻如同五十余柄鋒芒畢露的靈劍,各個氣息深厚,渾身殺意,漠然注視著墨畫,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太虛門……完了……”

  場外,眾人見這一幕,紛紛深深吸了一口氣,慨然長嘆。

  若是從前,這句話中,必飽含慶幸與嘲諷。

  但如今,眾人心中卻生出憐惜和敬意。

  以一宗之力,對抗四大宗,七大門,殺到如此地步,拼到如此絕境,慘烈而又壯闊,如何不令人心中欽佩。

  有如此實力,太虛門,無愧為乾學八大門之首。

  甚至,說它是新的“四大宗”,也絲毫不為過。

  太虛門的弟子們,也親眼見證了他們的師兄,他們的同門,竭力死戰的這一幕幕,無不心中激昂,眼角酸澀。

  長老們感懷萬千。

  便是三山的掌門,活了數百年,此時也都不免心中又酸又燙。

  他們都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雖敗猶榮”。

  這是他們太虛門的弟子。

  這些孩子,能團結一心,竭盡全力,為宗門拼殺到如此地步……

  他們這些做掌門的,又怎么可能,不為此心潮澎湃,不引此為榮?

  在這一刻,是輸是贏,已經不重要了。

  觀劍樓中,一些宗門老祖,默默看向荀老先生,眼中含著羨慕。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宗門弟子間,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如此強大的向心力,如此強大的意志力,如此強大的統一力……

  這當真是一筆,莫大的精神財富。

  一個人有道心,尚且難得。

  一個宗門有一往無前的道心,那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這場乾學論劍,太虛門雖是輸了,但也贏了。

  荀老先生也緩緩舒了一口氣,心中感慨萬千。

  當真是太虛門的列祖列宗保佑……墨畫這個孩子,當初收對了啊……

  而山谷之中。

  這場慘烈的論劍,也終于要塵埃落定。

  五十多個絕頂天驕,圍住墨畫。

  這是令人絕望的死局。

  沈麟書目光漠然,抬起金麟劍,指著墨畫,又問出了那一句話:

  “你自己死,還是死在我的劍下?”

  墨畫臉色蒼白,神情平靜,心中一副副默數著自己已經畫下的陣法,將這些陣法在腦海里重構,衍生成一片復雜的靈樞,衍算著其靈力走向,復算著自己全局的陣法構建……

  最后,墨畫復算無誤,這才抬起頭,看著沈麟書,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淡的詭笑:

  “沒有人,能在我的陣法里殺死我……”

  這絲詭笑,令人心慌。

  一絲警兆,驟然浮在心頭。

  沈麟書目光陡然睜大,當即一劍劈向墨畫。

  他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么,但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出現了問題。

  “殺了他!”

  此時,不唯沈麟書,端木清,蕭無塵和敖戰,都察覺到了一絲來自血脈的警示。

  要殺墨畫!

  端木清凝聚萬霄法術,蕭無塵一劍祭出,敖戰一聲虎嘯,拳出如龍轟向墨畫。

  令狐笑拼盡最后一口力氣,催動沖虛解劍真訣,與沈麟書的紫氣金麟劍氣對消。

  可他已是強虜之末,沖虛劍抵擋不了紫金劍氣,索性以肉身為盾,擋在了墨畫身前,承載著沈麟書的劍氣殺招。

  歐陽壽義無反顧,沖向敖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死死纏著他。

  歐陽福的靈力所剩無幾,同樣將自己當成“肉盾”,護在墨畫身前,用命抵擋端木清的法術。

  而歐陽軒,則拼盡全力,迎上了蕭無塵的劍氣。

  他一開始就不喜歡墨畫。

  但跟著同門一起拼殺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正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墨畫不能死。

  令狐笑四人,都在用命護著墨畫。

  可本就是強虜之末的令狐笑四人,根本不可能是乾學四天驕的對手。

  只一個交鋒,幾息之間,他們就要玉碎身死。

  而就在幾人瀕死之際,墨畫目光驟然深邃,輕聲念道:

  “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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