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龍鼎宗敖戰的論劍賽制,是獵妖。
雙方弟子,互相競爭,去獵殺一只二品高階的妖獸。
誰能殺了妖獸,剖出妖獸內丹,誰就算贏。
論劍之時,修士既要獵妖,也要對付人。
可以借助妖獸,削弱對手的實力。
也有可能被對手陷害,遭了妖獸的毒手。
圍繞妖獸展開爭奪,可以衍生出不同的戰術,包含萬千局勢的變化,戰局更復雜,結局也更難料。
但龍鼎宗的弟子,采用了更直接的辦法。
他們不獵妖,而是直接獵“人”。
敖戰帶隊,舍了妖獸,直接向太虛門的五人殺了過來,打算先殺人,再斬妖。
這是一種十分自負的打法。
這意味著,他們有足夠的自信,能在短時間內,以碾壓的姿態,將太虛門五人斬殺。
同時在斬殺太虛門五人后,還能有余力,繼續去獵殺一只二品高階妖獸。
很明顯,他們沒把墨畫他們放在眼里。
甚至說,有些“羞辱”的意味在里面。
但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有這樣的實力,也的確有資格這么做。
交戰一開始,龍鼎宗的五人,便龍力奔騰,挾著可怕的呼嘯聲,猛虎出籠一般,直奔墨畫五人殺來。
墨畫此前,與龍鼎宗的二流弟子交過手,領教過龍虎煉體訣的威力。
但那些弟子,完全無法與眼前的五人相提并論,尤其是為首的敖戰。
筑基巔峰的敖戰,龍精虎猛,顧盼間威嚴頗重,氣勢駭人。
一條虛幻的青鼎龍影,纏繞在他周身。
血氣奔騰間,有隱約的龍吟。
恍惚間,竟有幾分,那位葬身于孤山神殿之中,身負四象青龍陣的魔宗統領,亦是大荒三皇子,申屠傲的威儀。
雙方碰面,強者率先對決。
敖戰怒吼一聲,拳風如龍,便與令狐笑廝殺起來。
蕭無塵是天劍宗第一人。
而這敖戰,則是龍鼎宗第一人,兩者的名氣和實力不分伯仲。
但敖戰是攻防一體的強大體修,血氣澎湃,龍力奔騰,一旦近身,拳腳大開大闔,威勢浩浩蕩蕩,很難抵擋。
從這點上說,他比蕭無塵,更克制令狐笑這類遠程劍修。
敖戰近身纏打,招式又兇又快又猛,力道無儔,龍影紛飛間,開山裂石。
令狐笑被連連壓制,連主動出劍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節節敗退。
從明面上看,甚至比起與蕭無塵那一戰,敗得更徹底,更無還手之力。
觀戰修士紛紛搖頭。
沖虛山的一些長老,更是面露愁容,不住嘆氣。
而令狐笑占據下風。
太虛門的其余幾人,更是被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別說支援令狐笑,給他創造出劍的機會,便是在龍鼎宗弟子的殺伐下,勉強保住自身,都異常之艱難。
墨畫也沒好到哪去。
一個高大的龍鼎宗弟子,在追著他殺。
墨畫也只能利用身法,盡力周旋。
這龍鼎宗弟子,無法破掉逝水步,殺了墨畫。
墨畫同樣也沒辦法用身法殺掉他。
這是墨畫的第二場地字論劍。
場地,賽制和對手,都跟第一場不一樣。
但戰局的發展,卻沒什么不一樣。
很快,令狐笑力竭,被敖戰一拳轟殺,至此落敗。
局勢迅速惡化。
司徒劍,歐陽軒,程默也相繼落敗。
又是只剩墨畫一個人,在用身法無力周旋。
五對一。
但這次龍鼎宗的五人,就沒天劍宗弟子那么有禮貌了。
五人不講武德,一齊出手,其中兩人拳腳相接,追殺著墨畫,另外兩人封堵著墨畫的身位。
敖戰則雙目銳利,死死盯著墨畫,拳間血氣如龍,殺招蓄勢待發。
蕭無塵假清高,不斬落水狗。
但他不一樣。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要親手將墨畫擊斃!
五個龍鼎宗天驕圍堵,殺機鎖定。
墨畫心中一驚,暗道:“不妙”。
現在不溜,恐怕真要“死”在敖戰手里。
墨畫當即一個逝水步拉開距離,手往額間一點,又要故技重施,自碎論道玉。
敖戰冷笑,似乎早有預料,當即氣運丹田,聲震胸腔,張開大口,猛然一吼。
這一聲,當真吼出了龍鳴。
如裂石破空,一道白色的聲波,挾著龍鳴的沖擊,直接涌入了墨畫的耳膜。
龍鳴聲刺穿耳膜,直透識海,震動著墨畫的神識。
然后就沒然后了……
墨畫的神念,金身無漏,不動如山。
震人耳目,令人心驚膽顫的龍鳴聲,入墨畫之耳,宛如清風絮語,沒一點威懾。
他吃的,可是龍魂。
又怎么可能怕這一聲人吼的龍吟?
這道龍吼,根本震懾不了他。
墨畫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后沒絲毫拖泥帶水,指尖靈力一震,將論道玉一碎,人影又消失了。
而在墨畫消失的一瞬間,一道龍影拳風便呼嘯而至,將他站立的地面和山石,轟得粉碎。
勁力向外綿延,整塊地面,宛如蛛網一般,寸寸裂開。
龍吼震懾,再加上龍拳轟殺。
這幾乎是必殺的一拳,卻打了個空。
敖戰緩緩收拳,站直了身子,看著被他一拳轟裂的地面,冷酷的面容之上,眉頭漸漸皺起。
“……沒吼住?”
怎么會……
而與此同時,論道場外。
看到墨畫又自碎論道玉,逃之夭夭了,眾人一時“噓”聲四起:
“臭不要臉,他又逃了!”
“臨戰退縮,懦夫無疑!”
“沒點骨氣,無恥至極!”
也有人扼腕感嘆:
“可惜了,敖戰這一拳,就差了那么一點點……但凡再快那么一點,就能把墨畫轟殺成渣了……”
“他要是不叫那一下,說不定墨畫就死了……”
“什么‘叫’一下,你懂個屁,那是龍鼎宗的虎嘯龍吟功。”
“這是龍鼎宗的一門絕學道法,玄妙異常,而且極其難學……”
“尋常弟子,學的是虎嘯,頂尖的弟子,才能學會龍吟。”
“交戰之時,以虎嘯龍吟之聲,震懾對手。”
“對手但凡被吼住,再結結實實挨上一記龍鼎重拳,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這門道法,敖戰此前論劍,都沒用過。這次用在墨畫身上,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
“估計也是猜到,墨畫這臭小子,見勢不妙,肯定會臨陣脫逃,因此想用龍吟功,把他給留下,然后一拳轟殺。”
“可惜了,到底還是慢了一點……”
“墨畫這臭小子,奸猾得跟‘鬼’一樣……”
“鬼都沒他奸猾……”
場外議論紛紛,場內敖戰沒殺了墨畫,目光冰冷,顯然有些慍怒,空揮了一拳泄憤,又轟穿了大片林木山石,這才轉身,冷聲吩咐道:
“把妖獸殺了。”
“是!”
龍鼎宗其余四個天驕,紛紛道。
而后五人合力,單憑肉身之力,正面硬碰硬,不下數十回合,便將一頭二品高階的熊妖給屠殺掉了,斷其四肢,剖其胸膛,血淋淋地掏出了它的內丹。
至此論劍結束,龍鼎宗勝。
而墨畫他們,又敗了一場。
張瀾,聞人琬,顧長懷,慕容彩云,還有所有默默關注,并關心著墨畫的修士,都默然不語,神情有些低落。
瑜兒更是抿著嘴,小臉有點難過。
之后,是其他宗門的論劍。
論道山內場。
落敗退場的墨畫,和令狐笑幾人,一起在收拾儲物袋,準備回宗。
程默和司徒劍,神情落寞,都沒說話。
歐陽軒的臉色更臭,還有一些不甘。
令狐笑的臉色,也是冷冷的。
雖然他的神情,一向冷漠,但這次的冷漠之中,還摻雜了更多的困惑,低沉和凝重,像是郁結著一片陰云。
“笑笑。”墨畫喊他。
令狐笑一怔,抬起頭看著墨畫。
墨畫嘆了口氣,有點遺憾道:“這場又輸了。”
令狐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輸得更徹底。
在蕭無塵和敖戰手下,他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被硬生生壓制了一整場,然后更是被親手斬殺。
越是天驕,心性越是高傲,越覺得失敗不能容忍。
尤其是這種,在乾學論劍大會中,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對一被其他天驕斬殺……
令狐笑內心無比痛苦而煎熬。
盡管此前,墨畫告訴過他,真正的強大,是失敗鑄就的。
但內心的迷茫和痛苦,還是幾乎吞噬了他全部的自尊,和對劍道自信。
令狐笑沉默片刻,低聲道:
“小師兄,我……”
墨畫明白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別想那么多,無論敵人多強,情況多險惡,你只要想著一件事就好,也只需要想著一件事……”
墨畫語氣微頓,目光清澈而明亮:
“……相信自己的劍,盡自己的全力,貫徹自己的全部劍道,將劍氣劈出去就是……”
“至于這一劍,是輸,是贏,是斬人,還是被斬,都不需要考慮。”
“心思越純粹,劍才越強。”
“顧慮,只會讓你的劍變弱。”
若論劍氣的修行,和劍法的根基,墨畫自然遠不如令狐笑。
但若論對劍意的貫徹,對劍道的領悟,放眼天下,同輩之中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修了太虛神念化劍真訣,而且融合了斬神劍式的墨畫。
令狐笑一怔,心思幾番反復尋思,漸漸豁然開朗,目光也漸漸清亮起來。
“嗯,小師兄。”
令狐笑點頭,整個人身上,流露出了一絲百折不撓的“韌性”。
譬如百煉的鋼鐵,越是錘煉,越是能淬煉自身。
墨畫點了點頭。
要做大事,要求大道,“韌性”有時候比天賦更重要。
天賦再好,一折就斷,那也沒意義。
唯有具備韌性,才能百折不撓。
之后眾人收拾好儲物袋,便返回宗門了。
在太虛門內,幾人又練了會戰術,研究了下對手,待夜色漸深,便各自分別了。
令狐笑是沖虛山弟子,他要回沖虛山。
歐陽軒是太阿山弟子,他也要回太阿山。
程默和司徒劍,倒是和墨畫一樣,都是住在太虛山。
而且還住在同一個弟子居里。
三人一起吃完飯,時候不早了,便打算各自回弟子室。
臨別前,墨畫囑咐他們好好休息,而后便想起身離開。
司徒劍忍了許久,終于緩緩開口道:“小師兄……”
墨畫轉頭看著他。
司徒劍漠然片刻,嘆了口氣,這才將心中的困惑問出口:
“小師兄,我們……還能贏么?”
程默也默默看向墨畫,顯然也有點沒信心。
程默和司徒劍二人,與令狐笑和歐陽軒不同。
他們并非那種真正“出眾”的天驕,沒有那么高的心氣和傲氣。
對手是天劍宗和龍鼎宗的第一人,輸了,他們雖然心中不甘,但那也沒辦法。
乾學州界很大,天驕無數,比他們強的人也很多。
這點他們很早就心知肚明。
但他們是太虛門子弟,是真的與宗門息息相關。
他們也想贏。
哪怕出風頭的,不是他們,哪怕他們只是去“送死”,只要能為論劍的勝利做貢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更何況,他們二人跟墨畫是一個隊伍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真的有點,看不到“贏”的希望。
這才是“地”字局。
甚至才比了兩場。
兩人心底,就已經隱隱感到了絕望。
觀戰的修士,他們只是在外面看,而他們這些論劍弟子,是真的在場上比。
他們比誰都更明白,四大宗的強大。
更明白,面對天劍宗蕭無塵,和龍鼎宗敖戰這等頂級天驕時的那種,近似絕望的無力感。
他們相信小師兄。
可此時此刻,他們兩人心底,也難免有些迷茫和煎熬。
這些困惑,他們本不想說出來,可又實在是忍不住。
墨畫看著司徒劍和程默二人,沉默片刻,忽而溫和一笑,“能贏的,不過要看情況。”
“情況?”
司徒劍一怔,程默更是不解。
墨畫點頭道:“不要被嚇到了,地字論劍,也不全是蕭無塵和敖戰這樣的頂級天驕。”
“除了他們外,八大門天驕,還有四大宗中一流水準的弟子,這樣的隊伍還是有不少的。”
“連續遇到蕭無塵和敖戰這樣的頂級天驕,是我們運氣太背了。”
“但遇到其他隊伍,還是能打的,不至于真的沒法贏。”
“這要看具體情況,根據具體論劍賽制,具體對手,做具體籌劃了……”
“當然,也還要看一點運氣……”
地字局的論劍,與玄字又有不同。
玄字局的論劍名單,是由論道天儀,一次性全推演出來的。
但地字局不同。
地字論劍,是一場一場比,比完一場之后,再由論道天儀,推演下一場的論劍名單。
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是誰跟誰論劍。
這既是考驗弟子,隨機應戰的能力,臨戰安排的意識。
保留了一部分觀戰的懸念。
同時,也是防止一些修士,提前知道名單,在背后搞一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
地字局,意義更重大,出場的天驕更多,論劍也更精彩,形式上也會更加鄭重,會堅決杜絕一些場外的干擾。
因此,論劍過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對手是誰。
墨畫的眼前,同樣也是一片迷霧。
他沒辦法真的從頭看到尾,進行統籌,只能根據情況,摸石頭過河,一步步往下走……
跟誰打,要看論道天儀“發牌”,他才能去想對策。
因此,就需要看時機,還需要一點運氣。
而論道天儀,講究的是因果。
運氣不可能一直差。
墨畫笑了笑,“放心吧,會贏的。”
司徒劍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程默雖然聽不大明白,但被墨畫成竹在胸的態度感染,也不由點了點頭。
兩人與墨畫同門相處九年,熟悉得很。
很多時候,他們未必會相信自己,但卻會近乎本能地,相信墨畫這個“小師兄”。
縱使情況艱險,但只要跟著小師兄,心底便安定坦然了許多。
司徒劍目光溫和,行禮道:“小師兄,早點休息。”
程默也跟著拱了拱手。
墨畫笑了笑,“早點休息。”
此后,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和緊張凝重的氣氛中,論劍還在繼續。
太虛門不唯墨畫,其他弟子,也都在紛紛落敗。
情況越來越不妙。
不安彌漫在整個太虛門修士心間。
這種情況下,每一局勝利,都彌足珍貴。
而墨畫仍靜靜等著論道天儀“發牌”。
也在等著,那一個恰當的時機,和那一點“運氣”。
兩日后,墨畫第三場地字論劍的對手,也決定了。
萬霄宗。
墨畫運氣稍微好了點,這次的對手,并非萬霄宗最強的弟子,也不是萬霄宗最頂級的隊伍。
是萬霄宗中,稍微次一點的一流隊伍。
眾人都以為,這次太虛門能真正好好打一場了。
但這場論劍,墨畫他們還是輸了。
不只如此,墨畫在這場論劍中,更是將他一身傳承的“弊端”,徹底暴露無遺。
靈力低,耗不過別人。
身法好,但根本沒用。
低階法術,只能惡心人。
自身殺伐能力匱乏。
一旦隊友不行,他就徹底是個“廢物”。
面對萬霄宗五名精英靈修的法術轟炸,墨畫沒能起到一丁點作用。
這把看似能打一打的局,最終還是輸了。
很多人的心,真的徹底涼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還曾看好過太虛門的人,更是心中憋悶,嘆其無力,怒其不爭。
“頂級天驕贏不了也就罷了,四大宗一流的隊伍,竟也輸了。”
“八大門和四大宗的差距,真這么大?”
“帶了個墨畫,能怎么辦?”
“說到底,只能惡心人罷了,在這種真正的天驕對決里,真幫不上一點忙……”
“身法倒是還行,但殺不掉人,能有什么用呢?”
“說到底,就是個低端的靈修。”
“低端的法術用得再好,還是低端法術。”
“而且,靈力也太低了……”
“他那點東西,只能‘投機取巧’,在玄字局就被研究透了,沒用了,已經徹底廢了……”
“這樣下去,他這隊走不遠了。”
“別說他這隊了,太虛門都走不遠……”
論劍場外,無數修士非議。
而這一輪比完,情況也真正惡化起來。
太虛門敗績累累,名次也迅速滑落,直接跌出了前四,淪落到了第五。
已經跌出了,位列“四大宗”的可能。
甚至,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已然算是徹底失去了角逐“四大宗”的資格……
宗門上下,心情低落,士氣不振。
長老們扼腕嘆息。
便是掌門,還有數位老祖,都忍不住嘆氣。
對乾學州界,無數宗門來說,“四大宗”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太虛門做過這個美夢。
但現在,這個美夢又毫無意外地破碎了。
當然,事到如今,太虛門上下已經漸漸清醒了過來,不再奢望其他了。
他們只希望,能穩住如今的名次,不要再往下跌了。
甚至,只要能贏幾場就好。
而這個期望,自然就落在了太虛門最強的隊伍,也就是令狐笑和墨畫這一隊上。
他們迫切希望,墨畫他們能贏上一場。
哪怕贏一場。
即便止不了血,挽救不了太虛門岌岌可危的名次,至少也能提振一下士氣。
太虛門上下,所有人的心中,既是期盼,又是緊張。
他們甚至期待,能來個“軟柿子”,給墨畫他們捏一下,至少能積攢一些勝點。
在這種緊張壓抑的氛圍下,墨畫他們第四場地字論劍的對手,也由論道天儀,推演了出來。
可眾人一看,心中卻更涼了。
又是四大宗,還是“老朋友”:
天劍宗。
不是軟柿子。
雖然不是最強的蕭無塵那一隊,但也是天劍宗,僅次于蕭無塵的天驕帶的隊。
是極強的一流論劍隊伍。
比墨畫他們上場敗給的,萬霄宗的論劍隊伍,還要強上一些。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論劍賽制:
這是一場攻防賽。
天劍宗攻,太虛門防。
由五名劍氣強大,殺伐驚人的天劍宗天驕來攻,由太虛門來防。
但凡看過論劍比賽的,都看得明白。
這幾乎是必死的局。
沒有一丁點勝算。
甚至某種意義上,這局的惡劣,不下于與蕭無塵那一場的論劍。
四宗八門,以及其他眾多關注著論劍大會的修士,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搖頭,暗道太虛門倒霉。
關心太虛門的修士,這次則是當真有點心如死灰。
唯有墨畫,看著論劍名單,眼眸越來越亮,嘴角甚至勾勒出一絲無人察覺的淺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