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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隊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陣問長生

  天樞閣內,閣老看著那枚“吞龍”的黑子,怔忡思索良久。

  而太虛門內,墨畫也正式開始了自己論劍大會的籌劃。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這是從小時候,他爹墨山就告訴他的,作為一名獵妖師的準則。

  越是宏大艱巨的目標,越要有足夠充足的準備。

  墨畫坐在弟子居里,深思熟慮了許久,到了次日,他便去了趟太虛城的慕容洞府,見了慕容彩云。

  慕容彩云是師姐,高墨畫一屆,現在已經畢業了。

  與歐陽楓不同,慕容彩云離開太虛門后,沒有選擇外出游歷,而是回到慕容家,閉關修行,準備先試著結丹。

  “先嘗試一次,若成功了,便可成為金丹修士,直接獨當一面,接手慕容家的產業。”

  “或者進內門,從教習做起,然后一步步升到長老。”

  “若失敗了,那就外出游歷,沉淀一下心境,然后再另尋機緣結丹。”

  “到了金丹這個坎,突破既看根基,也看運氣。”

  “若是運氣好,一次可結丹。”

  “運氣差了,那可能就要三次,五次,甚至十次,這樣不斷失敗,不斷嘗試,只是這樣一來,就要坎坷蹉跎一段年月了……”

  慕容家的院子里,一身彩袍,端莊昳麗的慕容彩云,親自為墨畫煮茶,斟茶,與墨畫說著結丹的打算。

  墨畫捧起茶杯,啜了一口。

  茶是花茶,香氣濃郁端莊,而又不乏清麗,入口綿柔,沁人心脾。

  不愧是慕容師姐煮的茶。

  茶跟人一樣。

  墨畫心里默默夸贊,而后道:“那慕容師姐,您能一次結丹么?”

  慕容彩云溫和笑道:“哪有那么簡單。但一次不成,那便兩次,無非多嘗試幾次罷了……”

  “修士一輩子,以修道為宿命。大道無止境,保持平常心,一直向前走便是了,功成不驕傲,敗了也不必氣餒。”

  墨畫連連點頭,覺得慕容師姐說得很對。

  話雖如此,他還是祝愿道:“愿慕容師姐,首戰告捷,成功結丹!”

  慕容彩云眉眼含笑,“那便借師弟吉言了。”

  她又給墨畫斟了杯茶。

  能讓太虛門的大師姐,慕容家嫡女,親自煮茶并斟茶款待的,同門之中,估計也就墨畫了。

  而這個茶,也確實很好喝。

  墨畫又喝了一杯,慕容彩云便道:“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嗯。”墨畫點頭,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

  “我想問問論劍的事。”

  慕容彩云并不意外,而是問墨畫:“你也要參加論劍大會么?”

  墨畫點頭道:“畢竟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機會。”

  他其實已經參加了一次“論陣大會”了,但那是特殊情況。

  是荀老先生,為他走了后門,同時也是因為他神識證道,神念太強,陣法水準也太高了。

  可論劍大會,就不一樣了。

  大家都是天驕,靈石靈液灌著,天材地寶吃著,修行進度也都大差不差。

  真刀真槍地去比拼修為。

  筑基中期再強,也無法真正與筑基后期,乃至筑基巔峰的天驕論劍爭鋒。

  更何況,論劍會比很多場。

  是硬實力的較量。

  筑基中期即便運氣好,僥幸贏個一兩場,也沒多大意義。

  唯一的一次論劍機會,不能浪費。

  墨畫道:“我想努努力,爭取得個好一點點的名次。”

  他說得很謙虛。

  慕容彩云此時也沒意識到,墨畫說的這個“好一點點”的名次,究竟是多少名。

  但墨畫有上進心,也是好事。

  她現在雖然畢業了,但終歸是太虛門的弟子。

  慕容家也與太虛門同氣連枝。

  無論是為了墨畫,還是為了太虛門,她都很樂意幫這個忙。

  哪怕現在正處在結丹前籌備的緊要關頭,時間緊張,慕容彩云還是欣然道:

  “好,你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

  墨畫便將自己準備的一些疑惑,全都問了。

  慕容彩云思索片刻,便很有耐心地,語氣溫軟細膩地,為墨畫娓娓道來:

  “論劍大會,是五人制的論劍斗法大會。”

  “說是五人制,但也并非簡單的互相廝殺,會涉及不同的地形,也會有不同的賽制,譬如斬首,守城,殲滅,生存,獵妖,混戰……等等。”

  “普通弟子,若只是看個熱鬧,倒不需要關心太多。”

  “但若真想認真參與,拿個名次,為宗門爭得榮譽,也為自己爭一個前程,里面需要研究的東西,就很多了,必須花費很多心血來準備……”

  “地形不同,賽制不同,隊伍不同,臨場發揮也有不同,因此便有無窮變數……”

  “要有周全的準備,也要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此外,自身要有強大的修為,要有以不變應萬變的本領,也要有可靠的隊友。”

  “其余的,只要想盡辦法贏就行了。”

  “論劍是累勝制,會比試很多場,誰贏的多,誰就晉級。”

  “同樣,每勝一場,不僅自己隊伍的排名能更進一步,對宗門的排名,也會有貢獻。”

  “初期賽制比較簡單,每勝一局,只能加一個勝點。”

  “越到后面,對手越強,想贏越難。每勝一局,累計的勝點越多,甚至可能達到數十,乃至上百。”

  “所以論劍大會,拼的就是各宗門天驕的底蘊。”

  “門派天驕弟子越多,越強,越能勝到最后,積累的勝點就越多,宗門的排名也就越高……”

  說到這里,慕容彩云有些遺憾,“我們太虛門……不,不只是太虛門,其他八大門,十二流,差距就在這里。”

  “我們這些宗門的頂尖弟子,比四大宗少了很多。”

  “論劍比到最后,進半決賽,乃至決賽,太虛門能剩一兩支尖子隊伍就算不錯了。”

  “但這樣的尖子隊伍,四大宗每個宗門,可能都有四五支。”

  “甚至在這四五支尖子隊伍之上,還有更頂尖的,血脈天驕隊伍。”

  “上上品,乃至天品靈根,修最上等功法,最上乘道法,靈力周天修到極致,嫡系血脈,筑基巔峰……”

  慕容彩云苦笑。

  這種都是,資質完美,傳承完美,靈力也修煉到臻至完美的筑基巔峰弟子。

  太虛門能有一個就燒高香了,而在四大宗,是能組成一隊的。

  墨畫也暗自心驚。

  四大宗的底蘊,果然太深厚……

  他之前還是有些想簡單了。

  墨畫皺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彩云美眸流轉,注視著墨畫,心里默默尋思著。

  墨畫的陣法水準,她是很佩服的。

  但論劍大會,畢竟不是論陣大會,不是直接比陣法的。在快速攻防中,陣法布置冗雜,很受掣肘,并不方便。

  若論真實的實力,墨畫又很“偏科”。

  隱匿逃遁,身法周旋,法術控制的能力都極強。

  但肉身弱,靈力低,直接攻伐的手段欠缺。

  這是她以往與墨畫組隊通緝罪修,做宗門懸賞時的印象。

  除此之外,最特殊的,就是那副“增幅陣法”了。

  慕容彩云迄今還記得,那股“靈力沸騰”,五行增幅的強大感覺。

  這種五行法則加身的感覺,十分令人著迷。

  可惜的是,這種滋味,慕容彩云自始至終,也就只體會過一次。

  這點讓慕容彩云,心中怨念了挺久。

  慕容彩云收回心思,開始評估起墨畫的實力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墨畫是一個很強的“輔助”修士。

  是萬金油,缺什么都能補上。

  但這樣一來,就會很依賴“隊友”。

  隊友越強他越強。

  相反若是隊友弱了,墨畫的存在,就有些尷尬了……

  可是……

  慕容彩云看著墨畫,斟酌道:“師弟,論劍大會,是五人制,你想好選誰當隊友了么?”

  墨畫想了想,道:“我有了想法了,但還沒定。”

  “這個……你要早做考慮的。”慕容彩云道。

  選弱的隊友,他這個“輔助”根本扶不起來,那參加論劍大會也沒用。

  若是選強的隊友,且不說隊友同不同意跟他一隊,至少宗門那邊,是不太好交代的。

  論劍大會是大事,決定乾龍靈礦份額,事關宗門的核心利益。

  對論劍隊伍的安排,都是早做打算,且極其慎重的。

  尤其是那些天驕弟子,一個蘿卜一個坑。

  墨畫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臨時起意,突然想要認真參與論劍大會了。

  這是計劃之外的事。

  而他受老祖重視,還是宗門“小師兄”,人緣很好,威望也高。

  一旦自己拉了人,引其論劍人員異動,宗門那邊恐怕也會很棘手。

  墨畫也明白了慕容彩云的意思,認真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之后他又問了些論劍規則的事,心里有了個大概,便知趣地告辭了。

  “師姐,我先回宗了,不打擾你結丹了。”

  墨畫說完,轉身欲走,卻突然被慕容彩云叫住。

  “師弟……”

  “師姐,還有事么?”墨畫問道。

  慕容彩云默然片刻,神情有些黯然,輕輕嘆道:“太虛門的事,我幫不上忙了,我……”

  她是臉上,滿是不甘。

  墨畫明白了她的心思,目光柔和,笑道:

  “師姐,你放心吧。論劍的事就交給我吧,畢竟我現在可是太虛門……不,是太阿、沖虛、太虛三脈的‘小師兄’。”

  慕容彩云一怔,莫名安心了不少,不由露出了笑容。

  “師姐你早點結丹,到時候大擺金丹宴,請我喝喜酒。”墨畫笑道。

  慕容彩云也含笑道:“嗯,一路小心。”

  墨畫揮了揮手,辭別了慕容彩云,踏上了前往太虛山的路。

  遙遙蒼山,墨畫行在山階上。

  慕容彩云看著墨畫的背影,忽然發覺,不知不覺中,墨畫已經長高了不少。

  此時他孤身走在山道上,身影雖然單薄,但與浩瀚的太虛山氣息相連,竟隱隱有了一股腳踏大地,身化青山,肩負蒼天的氣息……

  慕容彩云看著出神,而后淺淺一笑,眉眼如彩云,明艷而昳麗。

  回到太虛門后,墨畫開始認真考慮“組隊”的事了。

  論劍不是兒戲。

  組隊的事,也要早準備才好。

  墨畫也不啰嗦,直接找到令狐笑,問他:“笑笑,我去論劍,你要一起么?”

  令狐笑微怔,而后眼眸之中漸漸露出鋒芒,對著墨畫,點了點頭:

  “好。”

  也就兩息的時間,一句話的功夫,令狐笑這個沖虛門五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就被墨畫簡單干脆地“拐”到手了。

  有了令狐笑,一切就好辦了。

  墨畫他自己,加上令狐笑。

  加上程默,加上司徒劍。

  這就四個人了。

  程默和司徒,雖然不算太頂尖的弟子,但那是相對于四大宗。

  至少太虛門里,他們兩人也算是“一流弟子”了。

  程默皮糙肉厚,可以當肉盾。

  司徒劍法精湛,可攻可防,也是“萬金油”,可以滿足各種戰術需要。

  太虛門里,比他們強的也沒多少。

  而且兩人經常跟墨畫混,耳濡目染之下,心思和手段都有幾分墨畫的影子,刁鉆陰險,真正實戰起來,戰力還會更強點。

  再就是大家混得很熟,配合也更默契。

  小隊斗法,默契很重要。

  還剩下一個,墨畫也有很多人選。

  畢竟他做了這么多年小師兄,人脈擺在這,想拉人隨便都能拉。

  楊千鈞楊大哥,跑得快的郝玄,法術不錯的易禮……等等,都可以補上來。

  不過這個可以后面再定,當務之急,還是先跟荀老先生,還有掌門報備一下。

  尤其是“令狐笑”,這可是太虛門當前的唯一一支天驕獨苗,還是沖虛一脈老祖眼前的“寶貝天才”。

  自己把他“拐”……不是,把他拉來,肯定要征詢下老先生和掌門的意見。

  如果有麻煩,也要提早解決。

  墨畫去找荀老先生的時候,剛好掌門也在。

  他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荀老先生皺眉沉思。

  反倒是一旁的太虛掌門,問墨畫道:“令狐笑同意了?”

  “嗯。”墨畫點頭,“他早就想跟我一起參加論劍了。”

  太虛掌門盯著墨畫看了看,心中嘆道,果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令狐笑,雖然名字里帶個“笑”字,但他根本不會笑的。

  他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無論是對宗門長老,對掌門,還是對老祖,恭敬之余,也都一臉漠然。

  在外人眼里,令狐笑是一個心性孤傲的劍道天才。

  劍道越修到極致,越是人劍合一,越是生人勿近。

  也只有墨畫能跟他玩到一起去。

  太虛掌門對此倒也心中有數,畢竟萬妖谷里,墨畫與令狐笑,是有著同生共死的交情的。

  甚至說墨畫對令狐笑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但這樣一來,他這個掌門之前定好的章程,就全都亂了。

  他跟太阿,沖虛兩脈協商好的事,也要變卦。

  太虛掌門忍不住撓頭。

  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習慣。

  因為越撓頭,頭發掉得越多。

  但看著眼前的墨畫,他又不得不撓。

  荀老先生反倒沒說什么,只是平靜地看了眼墨畫,問道:“你考慮好了?”

  “嗯!”墨畫認真點頭。

  “你的那些底牌……”

  “我會小心的。”墨畫道。

  “好,”荀老先生微微頷首,“我知道了,回去好好準備吧。”

  墨畫神色一喜,道:“多謝老先生。”

  而后他又看向太虛掌門,尤其是看著他的頭發,恭敬行了一禮,“給您添麻煩了。”

  掌門只能苦笑。

  墨畫離開后,太虛掌門便看向荀老先生,斟酌道:“這樣……好么?”

  荀老先生想了想,道:“好不好不知道,至少不會更差……現在什么情況,你心里應該有數。”

  太虛掌門聞言,嘆了口氣。

  以目前太虛門的境況看,論劍大會的贏面很窄。

  頂端戰力缺失,太虛門幾乎沒有爭奪四大宗之位的資格。

  想保住八大門的位置,難度也很大。

  雖說如果不出意外,墨畫還能再得個“陣道魁首”,但也不能將希望,全寄托在論陣上。

  畢竟論劍才是大頭。

  論劍一旦敗得慘了,一個“陣道魁首”的名次,也未必能保住太虛門岌岌可危的地位。

  更別說,宗門改制,三宗合流之后,如今太虛門四面楚歌,論劍的難度,比以往高了數倍不止。

  情況險惡,天驕人數少,手里的牌十分有限。

  他這個掌門,也只能絞盡腦汁籌劃,但勝負究竟如何,他也沒有一點底。

  荀老先生便淡然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個論劍大會,無論你再怎么籌劃,還是要靠弟子們自己去拼。”

  “既然如此,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吧。”

  太虛掌門點了點頭。

  別的不說,至少墨畫這孩子,他還是很信任的——雖然有時候墨畫古古怪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是……”太虛掌門沉思片刻,又道,“這樣一來,沖虛門那邊,會有意見吧?”

  荀老先生默然,不置可否。

  兩日后,宗門例會。

  沖虛門的一眾長老,果然意見很大。

  “已經定好的章程,就這樣隨便改了?這不是把論劍大會當兒戲?你們太虛門……”

  這長老說完,意識到說錯話了。

  現在大家都是太虛門。

  他便改口道:“你太虛一脈,置宗門利益于何地?這不是鬧著玩?”

  還有人對墨畫不滿:“是,這個叫‘墨畫’的弟子,他是陣道魁首不假,但也不能如此為所欲為。”

  “更何況,這是論劍,不是論陣!”

  “他一個陣師,湊什么熱鬧?進去論劍,怕不是一碰面人就沒了。”

  “這件事,你們太虛一脈,究竟是什么打算?”

  太虛掌門神色漠然。

  在老祖面前,他或許還會猶豫不決。

  但現在是三宗例會,他是掌門,權柄在手,就不能有一絲遲疑。

  太虛掌門淡淡道:

  “這件事,已經定了,老祖也首肯了。說出來,不是為了征求意見,而是知會大家。”

  “一切責任,我這個掌門,自當承擔。”

  殿內氣氛一滯。

  沖虛一脈的長老們都沉默了。

  畢竟太虛門的掌門,現在才是三脈的真正掌門。

  決定由他來做。

  但他們還是有些不忿,微怒道:“那個墨畫,你們就慣著他吧,這樣慣著,早晚會出事。”

  太虛掌門便淡然道:“他是陣道魁首,還有可能,是兩屆陣道魁首。”

  言下之意,他這個掌門就是要慣著。

  太阿和沖虛兩脈,要是有能得陣道魁首的弟子,也照樣可以慣著。

  一切憑實力說話。

  三宗合流后太虛門,能不能“續命”,可能還真要靠著墨畫這個“陣道魁首”。

  沖虛一脈的長老們,這下真是沒話說了。

  太虛掌門見沖虛一脈沒人再有異議,表面還是云淡風輕,但心頭還是稍稍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么定……”

  話音未落,太阿一脈的掌門突然截口道:“不行!我太阿一脈也不同意!”

  太虛掌門一怔,目光微凝。

  他沒想到,太阿一脈竟然也跳出來不同意了。

  三宗合流,三脈共治,太虛掌門為首,但太阿的掌門,同樣具有一定的話語權。

  “為什么不同意?”太虛掌門問道。

  太阿掌門冷哼一聲,便道:

  “墨畫是太虛一脈的,令狐笑是沖虛一脈的,我太阿一脈,也必須加個弟子進去!”

  他這個掌門也考慮好了。

  反正現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不會更好,也不會更壞。

  要輸,大家一起輸!

  但是要贏,大家也得一起贏。

  所以,他高低也得把太阿門目前,天賦最好實力最強,也是最桀驁的弟子,給塞進這個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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