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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大煙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陣問長生

  “敢在胭脂舟上鬧事,好大的膽子……”

  這金丹修士,一臉漠然,語氣冰冷。

  室內剎那安靜,氣氛有些凝重。

  便是水閻羅和花如玉,都停了下來,拱手見禮。

  “長老。”

  癸水門長老?

  墨畫心中一跳。

  這金丹修士面容嚴肅,一身水藍色道袍,周身水勁暗藏,還有絲絲鋒銳的劍氣。

  此時他一臉肅然,負手而立,很有高手的風范。

  看樣子,的確是學了癸水門劍法,得了癸水劍傳承的長老……

  “麻煩了……”

  墨畫皺眉。

  金丹長老的目光在室內的幾人身上徘徊,看向負了傷,仍舊一臉沉穩的歐陽楓,看向心中害怕,但仍目光倔強的花淺淺,最后又落到了墨畫身上,忽然便怔住了。

  再然后,他就破功了。

  他一臉震驚,再也沒了那副淡定的氣度,手指顫抖地指著墨畫,氣急敗壞道:

  “是你?!”

  在場的人,都有些發愣。

  墨畫也是。

  “怎么又是我?”

  他皺了皺眉,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金丹,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個金丹他竟然也認識!

  癸水門的謝流!

  那個金丹劍修。

  當初他抓賊抓贓,跟過江龍到了一個小茶館里,抓到了金逸才的罪證,然后就被這個金丹境的謝流發現了。

  謝流想殺自己,但被顧叔叔制服了。

  因為他的劍法好像很菜,根本不是顧叔叔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顧叔叔解決掉了。

  所以墨畫對他的印象不深,第一眼才沒認出來。

  墨畫默默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癸水門哪個金丹,原來是顧叔叔的手下敗將,裝得跟高手一樣,還害得我緊張了一下……”

  墨畫心里輕松了些。

  但金丹境的謝流,卻淡定不了了。他指著墨畫,一臉殺意,咬牙切齒道:

  “臭小鬼,我記得你,你是太虛門弟子,是道廷司的小走狗,是顧長懷那王八蛋的小跟班,若非你當時以身做餌,設計構陷,我著了顧長懷的道,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如今,我被癸水門除名,替宗門暗中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臟活,一輩子不能露臉,全都是拜你,還有那姓顧的所賜!”

  這番話一出,場間的其他人都有些變色。

  道廷司的走狗,顧長懷的跟班?

  這小鬼竟還有這些身份?

  他在這船上,那豈不意味著……

  花如玉和水閻羅相視一眼,臉色微微發白。

  歐陽楓和花淺淺,也有些錯愕。

  這短短的時間內,墨畫的身份,已經換了幾茬了,一會兒水獄門余孽,一會兒道廷司走狗。

  他哪里來的這么多身份……

  墨畫卻有些頭疼。

  完了,自己“馬甲”都快掉光了。

  他哪里想到,這個胭脂舟上,竟有這么多熟人,還剛好全湊一起來了。

  而不容他多想,謝流已然拔劍,指向墨畫道:

  “將這小鬼拿下!”

  水閻羅和花如玉,此時也深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墨畫的身份,根本沒那么簡單。

  太虛門出身,顧家跟班,道廷司走狗,這樣的人混入了胭脂舟,意味著這艘船,已經漏了大風了!

  水閻羅眼睛一紅,揮舞起水刑鞭,向墨畫殺來。

  花如玉俏臉含煞,催使著百花靈陣,直刺墨畫的心脈。

  謝流也用癸水劍氣,刺向墨畫的天門。

  這一交起手來,墨畫頓時就覺得壓力太大了。

  兩個筑基巔峰,一個金丹聯手,哪怕這個金丹只能發揮筑基巔峰的實力,也完全不是他這個年紀,他這個修為,所能承受的。

  謝流再菜,那也是在三品州界,面對能完全發揮金丹實力的顧叔叔,才顯得菜。

  對自己而言,他依舊是個強大的金丹。

  而自己這種,劍走偏鋒,擅長隱蔽和身法的靈修,姑且還能周旋幾下。

  但楓師兄還有淺淺師姐,他們是正經修士。

  不會隱匿術,藏不了身,身法雖不錯,但在謝流等人面前,又不占優勢,估計不下十來個回合,就會被拿下。

  不行!

  墨畫被謝流三人聯手,追殺得有些狼狽,好不容易喘了口氣,便立馬高喊道:

  “住手!”

  謝流三人動作稍停。

  墨畫一臉嚴肅道:“我勸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別逼我下狠手,不然你們會后悔的!”

  謝流三人一怔,而后都被墨畫說笑了。

  “就憑你?讓我們后悔?”花如玉譏笑道。

  水閻羅陰笑,“自不量力。”

  便是那謝流,也露出貓捉耗子般玩味的神情,嗤笑道:“好啊,那讓我看看,你到底怎么讓我們后悔?”

  墨畫看了看傷勢嚴重的歐陽楓,又看了看俏臉蒼白的花淺淺,知道差不多到絕境了。

  再打下去,不要片刻,楓師兄和淺淺師姐,必然會落到謝流這幾人的手里。

  而自己投鼠忌器,很多手段,也沒辦法施展了。

  雖然時機不太好,顧叔叔還有道廷司的人手也不知在哪里,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把桌子掀了,再謀求出路了。

  墨畫冷哼一聲,一臉倨傲道:

  “我只需一聲令下,便叫你這胭脂舟灰飛煙滅!你們最好都識相些。”

  謝流譏諷道:“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一個筑基小鬼怎么讓我這胭脂舟,灰飛煙滅?”

  花如玉也面帶笑意。

  唯有水閻羅,心里忽而生出一絲不安。

  他與另外兩人不同。

  謝流也好,花如玉也好,雖然認識墨畫,但沒怎么跟墨畫交過手。

  在謝流眼里,墨畫只是一個道廷司的“小走狗”。

  在花如玉眼中,墨畫也只是一個百花谷的“小師妹”。

  但水閻羅不同,他在墨畫手里,不知吃了多少暗虧。

  深知墨畫這小鬼,看似尋常,但一身本事古怪得很。

  誰也不知他有什么底牌。

  水閻羅沉聲道,“別大意,這小鬼不簡單,盯死了他,千萬別給他任何機會。”

  謝流和花如玉,見水閻羅對墨畫一個小修士如此警惕,都有些意外,隨即也都收起了輕視之心。

  墨畫眉毛一挑。

  這個水閻羅,心思真的敏銳,也足夠謹慎,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墨畫輕輕一笑。

  水閻羅見墨畫的神情,當即心中一寒,道:

  “不好。”

  他長鞭一甩,劃出一道血色水光,鐵索長鞭宛如毒蛇,直接向墨畫攻來。

  墨畫施展逝水步,勉強躲開,還未站定,謝流的癸水劍氣和花如玉的百花靈針也便殺了過來,不給墨畫喘息的機會。

  水閻羅也趁機施展水影步,想欺近墨畫的身旁。

  可恰在此時,地面光芒一閃。

  數道淡青色光芒,顯化成木牢,擋住了劍氣靈針片刻,也拖住了水閻羅。

  “二品木牢陣?什么時候布下的?”

  水閻羅幾人神色微變。

  不過這陣法,雖是二品高階陣法,也不可能抵擋得了一個金丹,兩個筑基巔峰。

  只是片刻,木牢陣便被破了。

  但這片刻拖延,卻給墨畫爭取到了時機,他已經到了歐陽楓和花淺淺身邊,取出一個儲物袋,丟給了歐陽楓。

  “楓師兄!”

  歐陽楓接過儲物袋,發現里面竟是一枚精鐵鑄就的盾牌,而后沒有絲毫猶豫,取出盾牌,架在了地上,擋在了身前,也護住了墨畫和花淺淺。

  水閻羅幾人見狀有些不明就里。

  “一個精鐵盾牌,就想擋住自己三人,未免太天真了?”謝流冷笑。

  可他話音未落,便聽墨畫輕聲道:

  “爆!”

  言出陣隨。

  船外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芒,紅色和綠色交織,璀璨繽紛,一道道煙火沖天而起。

  謝流三人一愣,而后心中都明白了。

  煙火!

  這小鬼在放煙火,發信號!

  道廷司的人,必然就在附近!

  謝流微惱。

  他知道,一旦道廷司的人來了,胭脂舟的事,就絕不可能善了了。

  之前道廷來查的時候,他就猜到,很可能會有這一天。

  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這么倉促,讓他心里沒一點準備。

  情急之下,謝流也只能道:“抓住這三人做人質,后面的事再說……”

  此時他也不知,道廷司到底來了多少人,又埋伏在了何處。

  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若是真的事不可為,那這三人扣在手里,便是籌碼。

  有了籌碼,才有可能有一絲轉機。

  花如玉和水閻羅也是這么想的。

  只是多少知曉一些墨畫稟性的水閻羅,到底多想了一步。

  “為什么要架盾牌?”

  “防煙火?”

  “不可能……”

  “那防的……會是什么?”

  腳底的船艙開始顫抖,水閻羅想起墨畫那句讓你們“灰飛煙滅”的話,瞳孔一縮,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謝流和花如玉,卻向前了一步。

  恰在此時,巨大的轟隆聲猛然響起。

  比之前更強烈,更澎湃的陣法氣息傳來。

  這次不再是煙火,而是真正的,蘊含強大破壞力的,充斥著殺伐之氣的二品高階離火!

  火焰瞬間升騰。

  烈焰宛若蛟龍,將整條船吞沒。

  而靈舟本身,在構建之時也內刻著不少陣法。

  離火陣的爆炸,威力頗大,也連帶著摧毀了靈舟內部的這些陣法,使靈力紊亂,不受控地向四周逸散,互相交錯沖突,更增強了爆炸的威力。

  胭脂舟的外圍,被炸得粉碎。

  真正鮮紅的火光,沖天而起,向著四周蔓延,在夜空之中,宛如一條火龍。

  而胭脂舟本身,是以鐵索連著的。

  墨畫布陣法的范圍,本沒那么大。

  但陣法一炸,靈舟一燒,離火瞬間蔓延,將所有靈舟都點燃了。

  胭脂舟,從前到后,都燒了起來。

  隔著濃霧,也能看到宛如火海般驚人的火光。

  遠處,道廷司的船上。

  正在追蹤胭脂舟,而找不到蹤跡的顧長懷和夏典司二人,便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即便離得這么遠,他們也能感受到強烈的靈力波動。

  煙火升起,而后一道火芒升天。

  磅礴的靈力席卷,轟隆聲此起彼伏。

  胭脂舟連鎖爆炸的震動,甚至通過煙水河的水面,傳到了他們的靈舟附近。

  水面漣漪陣陣,連帶著他們腳下的船艙,都有些微微的震動。

  夏典司有些失神,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么好,最后只能不可思議道:

  “這……是墨畫弄出的動靜?”

  “估計是……”顧長懷同樣有些愣神,“他說會給我們‘提示’的……”

  夏典司微微吸了口涼氣。

  “他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到底是怎么弄出這么大動靜的,這也……太能折騰了……”

  顧長懷沉默片刻,無奈嘆道:“他不克制一下,就是這個樣子的……”

  夏典司:“……”

  有了火光提示,胭脂舟的位置也就暴露了。

  時間緊急,兩人也不再耽擱。

  夏典司下令,讓所有道廷司的靈舟,從四周向胭脂舟圍堵而去,務必人贓俱獲,將靈舟上的所有修士抓住。

  若有反抗者,不管出身如何,格殺勿論!

  煙水河上,道廷司的靈舟,在濃霧之中破浪而行,向燃燒著火焰的胭脂舟圍去……

  而此時,胭脂舟上的修士,已然亂成了一片。

  墨畫引爆了自己布下的陣法,靈舟炸開。

  運氣差點的,接近爆炸的中央,正做著好事的時候,突然就被靈力波動炸飛了。

  距離遠一些的,也都受了爆炸的余波波及,驚惶逃竄。

  不少男女,要么不著片縷,要么裹著床單,在船上亂跑。

  只一瞬間,胭脂舟就變成了火海,“溫柔鄉”就變成了“噩夢”。

  而始作俑者的墨畫,已經搶了一艘小船,和歐陽楓,還有花淺淺兩人,向著岸邊劃去。

  一切都是算好的。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陣法爆炸的“生門”,是墨畫提前規劃好的。

  身處自己布下的殺陣之中,要給自己留一道“生門”,留一線生機,這是陣師必備的自我修養。

  而陣法爆炸時,他讓楓師兄撐起了一塊大盾牌。

  這塊大盾牌,是墨畫設計來,供太虛門弟子,尤其是程默這種大塊頭,獵殺火系妖獸時用的。

  盾牌上面布了很多辟火陣,既防靈力沖擊,也防火系灼傷。

  獵妖時,體修扛著盾牌,往前面一舉,足以正面抵擋許多火系妖獸的攻擊。

  墨畫特意留了一塊備用,此時剛好就派上了用場。

  占據生門,還有火盾防御。

  因此胭脂舟雖炸了,動靜很大,但墨畫幾人,卻并未受到一點傷勢。

  而此時胭脂舟亂成一片,墨畫也剛好趁亂逃跑。

  陣法爆炸,靈舟被毀,看著聲勢浩大,但這種殺傷力,肯定殺不掉那個名叫謝流的癸水門金丹。

  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歐陽楓也知情況緊急,加緊催動靈舟,遠離胭脂舟。

  沿途也有落水的修士,想搶他們的船,都被墨畫和花淺淺用火球術和靈針擊退了。

  如此逃了一段距離,眼看著就要走遠了,忽而殺機驟起,一道水藍色的劍光劈來。

  墨畫連忙施展身法,閃身躲過。

  但靈舟不是修士,不會身法,調不過船頭,根本躲不及,被水藍色的劍光,劈出了一條裂口。

  河水往船里漫了進來。

  撐不了多久,小船就要沉了,這個時間,根本來不及靠岸。

  墨畫無奈,只好和歐陽楓兩人,棄了小船,重新踏上了附近的一只胭脂舟。

  這只胭脂舟,距離中央的花船較遠,雖受了波及,但受損不重,只不過因為被鎖在了一起,還是受了牽連,到處著了火。

  墨畫三人,剛在甲板上站定,便見對面站著一個人。

  正是謝流。

  不止如此,水聲突起,從河里竄出來一條白色的人影,正是水性極好的水閻羅。

  兩人將墨畫三人堵住了。

  只是此時他們的臉色,難看至極。

  謝流身上流著血,一身水藍色道袍,被炸得破爛不堪,身上黑一塊,紅一塊。

  二品高階殺陣炸開,連帶著靈舟爆炸,他剛好被炸了個正著。

  若非他有金丹的底子,此時恐怕半條命都沒了。

  水閻羅也受了些傷,但卻好很多。

  他心思敏銳,忌憚墨畫。因此墨畫啟動陣法的時候,他近乎本能地,向后退了幾步。

  這幾步距離,就是天壤之別。

  否則他斷然不可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里。

  至于花如玉,墨畫沒看到。

  但她一個筑基巔峰,跟謝流這個金丹一起沖墨畫的臉,估計即便不死,也被炸了半條命。

  三個敵人變成了兩人,但形勢依舊十分嚴峻。

  楓師兄帶著傷,淺淺師姐的修為和實力,差了水閻羅一大截。

  事先埋伏的陣法已經用了。

  謝流二人,也不會再給自己臨時布陣法的機會了。

  自己會隱匿,有逝水步,會一些避水驅妖法,倒是有可能跑掉。

  但楓師兄和淺淺師姐,他們必然脫不了身。

  而遠處,船影重重,道廷司的人在趕來。

  可遠水救不了近火……

  暫時沒人幫自己了。

  墨畫心思急轉,大致認清了形式,當即便擺手道:

  “投降了。”

  他這一下,把謝流和水閻羅兩人,都給整不會了。

  “你什么意思?”謝流皺眉道。

  墨畫道:“你們不是要人質么?我們做你們的人質。不然待會道廷司人一來,有金丹境典司壓陣,無所顧忌之下,必然會將你們全給宰了。”

  謝流面皮一跳,“你還挺會為我們考慮……”

  墨畫嘆道:“沒辦法,誰讓我心好呢?”

  謝流一滯,看著四周破碎的胭脂舟,蔓延的火海,還有在火海中掙扎的修士,又看了看眼前始作俑者的墨畫,面容抽搐,說不出話。

  水閻羅卻不信,目光一凝,“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識時務者為俊杰,我手段都用了,打不過你們,自然就投降了。不然還要跟你們硬拼到底,然后被你們宰了么?”

  墨畫說得理所當然。

  水閻羅眉頭皺得更緊。

  “當然,我有條件。”墨畫又道,“我們雖然做人質了,但你們不能動我們一根毫毛。”

  水閻羅忍不住譏笑道:“憑什么?”

  墨畫斬釘截鐵道:“憑我手里有水獄禁匣!”

  水閻羅眼睛一紅,謝流卻是一愣,“什么禁匣?”

  墨畫神色有些古怪。

  水閻羅這個筑基巔峰,都知道禁匣的事,謝流這個金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對癸水門的內幕,知道得還沒自己這個外人多……

  難怪他明明都金丹了,還會被安排做這種臟活。

  真遇到事了,估計也就是個“頂鍋”的角色……

  墨畫心里嘀咕。

  水獄禁匣到底意味著什么,謝流不知道,水閻羅卻不可能不明白,他盡管神情陰冷,但目光卻明顯動搖了。

  水獄禁匣,十分重要。

  其重要性,甚至在殺墨畫之上。

  只是,與墨畫做交易,無異于“與狐謀皮”,水閻羅心里也沒什么底。

  墨畫回頭看了看,而后道:“你們考慮好了,道廷司的人快來了,時間不多了。”

  “答應我的條件,你們有了人質,才有逃生的籌碼,才有可能得到水獄禁匣。”

  “否則的話,大不了魚死網破。”

  “我們死在這,你們被趕來的典司殺了,即便你們運氣好,沒被殺,也永遠得不到水獄禁匣。”

  墨畫神情從容,有理有據。

  謝流和水閻羅對視一眼,神色陰沉,沉默不語,最后反倒是水閻羅咬牙道:

  “好,我不殺你們,但你們要有做‘人質’的自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嗯!”墨畫點頭。

  水閻羅心里越發覺得怪異,這個小鬼,為什么突然這么好說話了?

  但道廷司的靈舟越來越近,容不得他細想了。

  “走!”水閻羅沉聲道。

  “去哪?”謝流皺眉。

  水閻羅看了眼謝流,而后壓低聲音道:“事到如今,只能到那個地方暫避了……”

  謝流目光一顫,臉色微白,似乎對那個地方,十分忌憚。

  但事已至此,別無選擇,他也只默默點了點頭。

  “那個地方……”

  兩人身后,偷聽到他們說話的墨畫,不由眼睛微亮,也悄悄點了點頭。

  “墨師弟……”花淺淺聲音有些顫抖。

  “沒事,”墨畫安慰道,“師姐,你放心好了。”

  花淺淺點了點頭,但卻看著墨畫,目光擔憂,含著自責。

  一旁的歐陽楓也面露慚愧。

  他知道墨畫精通隱匿,自己想逃,還是能逃掉的,之所以留下來與這兩個惡人周旋,全是為了他和淺淺。

  是他們,拖墨師弟的后腿了。

  歐陽楓心中嘆道。

  之后謝流用令牌,開啟了胭脂舟上的一處儲物箱,從中取出了一艘嶄新的,小巧的靈舟。

  謝流先登了船。

  水閻羅目光陰沉地看了眼墨畫。

  墨畫坦然道:“走吧。”

  而后他一馬當先,跳到了靈舟上,歐陽楓和花淺淺,也隨他一起上了靈舟。

  水閻羅驅動靈舟,漸漸遠離,其間但凡有靠近的修士,都被謝流一劍擊退。

  就這樣,一行人乘著小小靈舟,離開了火光四溢的胭脂舟,向著遠處更深處的濃霧間駛去。

  而他們走后,道廷司的人也趕了過來,紛紛抽出刀劍,握著縛靈鎖,開始對胭脂舟上的修士進行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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