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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搶回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陣問長生

  這一百多點功勛,也不是個小數目,自己倒還好些,畢竟還有陣法可以填補,但程默他們可就白跑一趟了。

  宗門弟子多,任務少,功勛寶貴。

  程默他們經驗又淺,想賺這一百多功勛,可不大容易。

  自己作為小師兄,不能讓自己的“小師弟們”吃虧。

  更何況,好不容易抓到的過江龍,卻被斷金門仗勢欺人給搶走了,若是傳出去,必然有損于太虛門的名聲,認為太虛門怕了斷金門。

  個人榮辱事小,宗門顏面事大。

  為了宗門顏面,這口氣怎么也要爭回來!

  墨畫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程默幾人一愣,隨后眼眸都亮了起來,之前的失望一掃而空,精神也振奮了起來。

  只是幾人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安。

  “墨畫……我們打不過他們吧……”

  “是啊,對面七八個,還都是筑基中期……”

  “放心,”墨畫道,“我剛剛隱身看到了,他們兵分兩路,一隊跟著那‘金草包’耀武揚威地走了,另一隊只有兩人,押著過江龍往道廷司去了。”

  程默幾人神色一喜。

  墨畫盤算道:

  “兩個筑基中期,但修為不深厚,算是同境界里比較弱的,看他們的模樣,一臉虛浮,是慣常‘仗勢欺人’的,真刀真槍廝殺的經驗,估計也不多,應該好對付……”

  之后墨畫小聲安排道:

  “我到時候偷偷跑到前面布陣法,炸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后大家一起上……”

  “也不要下太狠的手,不能弄出人命,不能給宗門,還有自己惹麻煩……”

  “畢竟我們是講原則的,只講個‘禮’尚往來,他們搶我們的,我們再搶回來,而不是真的跟他們有仇,要置他們于死地。”

  “所以下手克制點,打個半死就成……”

  墨畫一臉和善地說道。

  程默幾人:“……”

  墨畫說完了,起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對程默等人道:

  “你們弄個黑布,把臉蒙上。”

  程默一愣,“蒙臉做什么?瞞著他們嗎?”

  司徒劍也疑惑道:“就算蒙著臉,他們也肯定能猜到,是我們下的手吧……”

  畢竟雙方剛起過沖突,現在就去搶人。

  斷金門那些人,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會懷疑到自己這些人的頭上。

  墨畫一本正經道:“這是一種‘禮儀’,面子上的功夫,總歸是要做一下的。”

  “我們蒙面,至少尊重了他們。”

  “若不蒙面,明目張膽地搶,說明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這就太不禮貌了。”

  “再者說,我這也是為他們好……”

  “你們想想,兩個筑基中期,要是知道自己被一群筑基初期的弟子明目張膽地搶了,他們心里得多難過……”

  墨畫嘆了口氣,一副為他人考慮的體貼模樣。

  郝玄恍然,點頭道:“小師兄,你心地真好!”

  程默三人一時語塞。

  郝玄這傻孩子,是不是對“心地好”這三個字,有什么誤解……

  不管怎么說,計劃就定下來了,幾人啟程出發。

  斷金門的金公子幾人,的確分了兩路。

  其中兩人正押著看似“奄奄一息”的過江龍,沿著林邊的小路,往附近的道廷司走去。

  墨畫很快就追上了這兩人,而后給了程默幾人一個眼神。

  程默幾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之后墨畫一人施展小五行匿蹤術,繞到這兩個斷金門弟子的前面,提前在一里之距的路面上,布下了二品地火陣。

  他沒布殺傷力太強的陣法,以免要了這兩個斷金門弟子的性命,既造了殺孽,也給自己和程默他們惹麻煩。

  斷金門弟子,看著雖壞,應該也還壞不至死。

  墨畫牢記自己“普通”陣師的身份,然后開始一板一眼地埋陣盤,放陷阱,掩蓋蹤跡。

  過了一會,斷金門那兩個弟子,果然就押著過江龍,從遠處過來了。

  墨畫躲到一旁,就聽腳步聲越來越近,與此同時,還有兩人的埋怨聲:

  “……苦差事總讓我們做……”

  “他娘的……”

  “知足吧,沒讓你做更‘臟’的活,就不錯了……”

  “也是……”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也能上‘船’……”

  另一人壓低聲音譏笑道,“你什么出身?幾品世家?那船也是我們這等身份能上的么?”

  “媽的,看著心癢……”

  “你別亂來。”

  “我知道,我就是饞一下,媽的那種貨色,一輩子能玩上一次,也算死而無憾了……”

  “別想了……”

  墨畫皺眉。

  上“船”?

  什么船?

  他略作思索,腦海中忽然冒出了漁修口中說過的三個字:胭脂舟。

  “這個胭脂舟,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跟金公子……又或者說,跟這些斷金門弟子有關系?”

  墨畫目露思索。

  便在此時,押著過江龍的兩人斷金門弟子,已經走到了墨畫布的陷阱前。

  此時天色已暗。

  兩人只顧聊天,根本沒意識到,好端端的路上,已經被人提前布下了陣法。

  這兩個斷金門弟子正走著,忽然不知踩到了什么,地面一紅,“轟隆”一聲,爆炸聲響起。

  洶涌的火光猛然迸發出來,將這二人,還有正被押解著的過江龍直接吞沒。

  墨畫記得,這過江龍吃了金公子給的一枚丹藥,傷勢已經有所恢復,是個隱患。

  所以這個陣法,就連他一起炸了。

  陣法爆炸之后,遠處埋伏的程默幾人,便立馬催動身法,趕了過來。

  幾人臉上蒙著黑布,一起出手,槍棒劍斧齊出,對著這兩個斷金門弟子,還有過江龍三人就是一頓胖揍。

  墨畫在旁邊恰到好處地補了幾記法術。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三人就被拿下了。

  兩個斷金門弟子鼻青臉腫,一臉驚惶。

  過江龍口吐鮮血,更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一行人走著走著,突然陣法就爆炸了,而后就被人圍毆了,突然就被人制伏了。

  一個斷金門弟子抬起頭,從一片青腫,還流著血的眼縫中,看向程默幾人。

  見程默這幾人,臉上都蒙著黑布,這弟子不由驚怒道: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我們可是……斷……”

  楊千軍用繩子塞住了他的嘴,不讓他亂叫。

  另一個斷金門弟子,左眼腫了,但右眼完好,趁著夜色勉強看去,雖看不清偷襲之人黑布下的臉,但卻能見到一雙大斧頭,一柄靈劍,一根長槍。

  瞬時間他便明白過來了。

  “你……伱們是!”

  那幾個太虛門的臭小鬼!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郝玄就是當頭一棒,把他給敲暈了,而后走到另一個斷金門弟子旁邊,也給敲暈了。

  這是小師兄的吩咐。

  打悶棍要干脆,要徹底,要讓人失去反抗。

  郝玄銘記在心。

  這樣一來,夜色朦朧的小路上,就只剩下過江龍一人了。

  他此時也認出來了,這幾個蒙面的修士,正是之前偷襲自己的,那幾個可惡的宗門小鬼!

  這也更加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漁網設伏,陣法制敵,進退有度,步步緊逼。

  如今趁著夜色,還殺了個回馬槍偷襲。

  就憑這幾個小鬼,絕對做不到這些,必然有人在暗中指使。

  過江龍嘴角含血,神色凝重,咬著牙道:

  “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們?”

  程默幾人不說話,帶著黑布面罩,像是四個“土匪”一般,將過江龍團團圍住。

  過了一會,寂靜的小路上,有腳步聲響起。

  暗中指使的人來了!

  過江龍心中一悸,抬頭看去,卻發現面前什么人都沒有。

  過江龍神色一怔,正自困惑之時,而后瞳孔一縮。

  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浮現了一個人影。

  “小孩?”

  “不,不是!”

  這道人影并不大,看著有些弱小,面容一片漆黑看不真切,身形融在黑夜之中。

  看著像是一個小修士,但卻給人帶來詭異的,神識上的壓迫感,宛如一個幼年的……

  小妖魔。

  過江龍知道,他也親眼見過,這世間有些“人”,其實并不能算作“人”了。

  它們身上,寄宿著可怕的東西……

  過江龍心底有些顫抖。

  此人頭上也帶著黑布,看不見面容。

  甚至過江龍并不確定,那黑布遮蓋下的面容,究竟是人,還是其他妖魔的相貌……

  因為心思縝密如妖者,不可能真是個小修士。

  而后過江龍就發現,這個看著像是“人”的小修士,在以冰冷的神識,打量著自己……

  過江龍心中惴惴不安,過了片刻,他便聽到一個稚嫩得有些詭異,清脆但又有些殘酷的聲音道:

  “斷了手腳,帶走吧……”

  過江龍瞳孔睜大,還欲掙扎,卻發現自己手腳之上,猛然傳來劇痛,似乎真的被人割斷了。

  而后后腦勺又挨了一棍子,他便徹底暈了過去。

  程默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太確定,便問墨畫:

  “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墨畫嚴肅道:“對壞人仁慈,才是真正的殘忍!所以對壞人下手,該狠一定要狠!”

  程默想了想,點頭道:“也對。”

  司徒劍幾人沉思片刻,也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想著這大概也是墨畫,從那位道廷司的典司叔叔身上學來的經驗。

  道廷司天天對付罪修,經驗豐富,他們若都這么做,想來應該是沒有錯的。

  至此事情辦完了,過江龍也到手了。

  程默幾人將兩個斷金門的弟子,丟進草叢。

  他們受了傷,又被打蒙了,但也不致命,過一陣就醒了。

  之后眾人就準備將“過江龍”,押到道廷司領賞了。

  墨畫原本是打算,讓過江龍跪一下自己的“陣法鐵板”,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東西來的。

  但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

  那個金公子再三告誡,讓過江龍守口如瓶,任何人問都不開口,就算用了刑,估計也未必能撬開他的嘴。

  甚至有可能,還會逼得他自殺。

  過江龍是名單上的人。

  那份名單上的修士,如今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也不多了。

  這條過江龍明顯是個重要角色,要省著點用,說不定還能釣到大魚。

  而且用陣法逼供,太過張揚了。

  墨畫也不想給過江龍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過江龍還有一個儲物袋。

  墨畫也翻了下,但里面沒有特別重要的東西,連傳書令之類的機密玉簡也沒有。

  要么最近風頭緊,過江龍不敢把機密之物帶在身上。

  要么就是被金公子收走了。

  不過倒是有一個東西,墨畫挺感興趣,就是過江龍修的水系功法《白浪訣》。

  準確地說,這是一套功法。

  除了功法本身,還有配套的白浪身法,以及些許趨避水妖的秘法。

  功法墨畫修不了,但身法和秘法,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這些東西,程默他們不需要,于是墨畫就堂而皇之地“貪墨”掉了。

  之后斷手斷腳的過江龍,就這樣被墨畫幾人送進了道廷司。

  辦完手續,交接之后,為免節外生枝,再遇到斷金門的人,墨畫眾人就乘著馬車,踏上了返回太虛門的路了。

  馬車上,程默等人雖然疲憊,但神情雀躍。

  這一趟雖然有些波折,但最后也算是報了仇,抓了過江龍,功勛也賺到了。

  而斷金門他們也不怕。

  在外面偶然被碰上,斷金門人多勢眾,他們這才不得不退一步。

  可只要回到乾學州界,大家都有宗門,都出身世家,在宗門之內,更有長老和教習盯著,根本不怕斷金門尋釁。

  想到這次任務,無論接懸賞,還是最終完成任務,都多虧了墨畫,程默便有些不好意思道:

  “墨畫,要不你拿兩百點吧,我們一人一百就夠了。”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點頭。

  沒有墨畫,他們可能一點功勛都賺不到。

  墨畫搖頭道:“說好了一人一百二,自當言而有信,再者說了,沒有你們幫忙,我一個人也抓不住過江龍。”

  程默幾人聞言感激不已。

  楊千軍看著墨畫,目光也更加欽佩。

  “那行,回去我們請你大吃一頓!”程默道。

  “嗯嗯!”

  吃飯這種事,墨畫倒是來者不拒。

  之后夜色沉沉,馬車悠悠。

  程默幾人倦意襲來,就原地打坐,閉目養神了。

  墨畫坐在窗口,看著外面蒙蒙的夜色,想著這一趟的見聞,心思浮沉。

  過江龍跟金公子認識,而且聽語氣,兩人關系很密切。

  過江龍提到了“歃血名單”……

  這個名單,莫非就是自己從蔣老大手中得到的,那份罪修名單?

  這么說來,這個名單真的不是蔣老大的。

  不是蔣老大的,那他又是從哪得來的?

  墨畫皺眉,將遇見蔣老大的前因后果,以及所見所聞都回想了一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個名單,應該是蔣老大偷來的。

  蔣老大曾是斷金門弟子,但他應該是邊緣弟子,學不到核心劍訣,心有不甘,便想著去偷。

  偷的話,只能找核心弟子去偷。

  而他這一偷,不小心偷出了兩枚玉簡。

  一枚是《斷金御劍訣》,另一枚就是《歃血名單》。

  這兩枚玉簡,都是斷金門的傳承玉簡,上面的“封紋”,蔣老大作為斷金門弟子,應該有辦法解開。

  但是“歃血名單”內部的密紋,蔣老大肯定解不開。

  解不開密紋,就看不到名單。

  蔣老大大概以為,這個“名單”玉簡,只是一枚簡單的“加封”后的空白玉簡。

  所以,他在里面……

  寫了日記……

  至于“名單”的事,他可能根本是一無所知。

  估計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一份如此重要的加密的“歃血名單”上,寫下了自己的日記……

  那么問題又來了……

  這些玉簡,蔣老大到底是從誰哪里偷來的?

  墨畫目光微凝。

  莫非是……那個“金公子”?

  墨畫又根據自己的經驗,漸漸腦補了一些因果:

  無論是斷金御劍訣,還是歃血名單,這兩枚玉簡都是極為珍貴的,不是一般弟子能有的。

  這個金公子,顯然就不是一般弟子。

  玉簡在他手里,似乎也合情合理。

  而蔣老大能從金公子身上偷玉簡,有可能這兩人在一定程度上,是“熟人”。

  蔣老大為金公子做過事。

  但蔣老大那個修為,必然也是個邊緣人。

  所以他為了提升自己,努力奮斗,就兵行險著,偷了金公子的劍訣,有了壓箱底的手段,然后自己出來單干。

  所以這斷金御劍訣,不到生死關頭,蔣老大不會用出來。

  而這歃血名單,他壓根就什么都不知道,無知者無畏,所以也沒有露過餡。

  隨后墨畫心中又生出了一個疑惑。

  那么,蔣老大叛門之后,聚攏團伙,招攬“兄弟”,做拐賣修士的行當。

  金公子知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好像也不太可能……

  可若知道,金公子會放任蔣老大這么做?

  還是說……

  墨畫目光微沉。

  這個蔣老大就是在金公子的“授意”下,才叛出宗門,做一些不法的勾當。

  只是金公子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這個蔣老大偷了他的玉簡。

  甚至直到最后,這個蔣老大,在傲慢的金公子眼里,可能都是個邊緣化的“狗腿子”,是個拐賣修士的“工具人”……

  而蔣老大拐賣修士,若是有金公子在暗中支持,運籌接洽。

  那這金公子,莫非就是……

  那些黑衣人販子中的一員?

  墨畫目光越來越凝重。

  乾學州界十二流之一,堂堂斷金門的核心弟子,世家嫡系,有可能是販賣修士的幕后推手……

  而且他背后,還有所謂的“公子們”……

  這些事,斷金門知不知道?

  其他宗門呢?他們知不知道?

  乾州各大世家知不知道?

  世家之中,那些窺測天機的老祖宗,莫非一點都算不出么?

  墨畫眉頭緊皺,看向車窗外沉沉的黑夜。

  他隱隱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孕育著。

  一片繁華的表象下,乾學州界的陰暗,似乎也要一點一點,浮出水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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