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殺虎口那處江畔洞穴里,劉小樓等人設伏,將侯勝挫骨揚灰,從他手上獲了這條索子。
索子本身不是特別高階的法器,屬于下階上品,但它可以和經脈相合,卻是極為罕見。而說起索子的威力,也相當怪異,會形成影穴,但凡修行進度一一也就是打通的穴位不如自己的,直接被索子拿下,絕無二話。
而那些打通穴位數量超過自己的,也會出現真元不暢的情況,斗法大受影響。
可問題就在于,它是沖著經脈和穴位去的,修為到了筑基以后,所有經脈和穴位已經全部打通,此時修行的是氣海,而不再是經脈和穴位,去封鎖穴位沒有意義,阻擋不了真元的流轉。
所以,這根索子就忽然成了雞肋,這也是劉小樓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拿出來作為備選之一的原因。
他既盼著索子能夠提升至上階極品,能夠對筑基修士產生威脅,又擔心提升之后,還是沒用,平白浪費一塊天星石。
此刻,金娘一口道破這條索子的名字,讓劉小樓心里咯瞪了一下。
所以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天天怕敲門,就是這個道理。
他正想著怎麼個解釋法,就聽金娘續道:「當年我有個好姐妹,被人用這根索子捆綁過,逼她做了些不愿做的事 見龍子伏有些發,她又連忙笑著解釋:「當然不是小樓,那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了,對頭是大宗大派的執事進入內門的執事,和小樓無干。」」
說著,她又摩摯著這條索子,微笑道:「那時候,我甚至還不認得夫君 龍子伏臉上漸露怒色,將茶杯重重一墩,道:「可恨!此人是誰?哪家宗門的?一個內門執事,不信我還治不了他!告訴為夫,待為夫替你·那姐妹報仇!」
金娘搖頭道:「找不著人了,失蹤了大約十多年了,找了他很多次,都沒有訊息,或許是死了吧。這根離地散元索,卻不知小樓是從哪里得來的?」
見劉小樓遲疑著沒有開口,她忙道:「不用說那麼詳細,或者,就告訴我,
這根索子的主人,是生還是死?」」
劉小樓眨了眨眼睛,在金娘和龍子伏兩人目光的注視下,緩緩道:「應該是死了吧,晚輩也不太清楚是不是金娘您說的那個人,晚輩是偶然在一處山洞中撿到這根索子的,索子旁有一具骸骨。那處山洞瀕水而開,夏季水勢大時,會被淹沒,只在秋冬時露出水面,所以那具骸骨也是找不到的。」
金娘緩緩點頭,道:「那就好,這根索子,那人珍若性命,小樓說的那具骸骨,多半就是他了。」
龍子伏看了看金娘,又看了看劉小樓,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金娘轉過頭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就不要追究了,
好不好?人死仇消,不要因為妾身姐妹二十年前的事情,給龍氏惹來麻煩。」
龍子伏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金娘臉上恢復了笑容,道:「小樓是貴客,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今日妾身要好好露上一手,為小樓接風洗塵。」
金娘離席而去,龍子伏將石桌上的索子抄在掌心中,盯著看了良久,目光極為復雜。
劉小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來想去,乾脆大方一回:「這根索子,既然和金娘有舊,晚輩就贈與金娘吧,龍師,你看呢?」
龍子伏道:「毀了它吧?」
劉小樓忙道:「既然贈與金娘和龍師,龍師隨意就是了。」」
龍子伏當即將索子在掌心中一揉,掌中升騰起一團紫色的火焰,他緊盯著火焰燃燒,口中問:「金娘不在,小樓你還知不知道更多的?比如··這個人,
姓甚名誰?」」
劉小樓想了想,道:「晚輩曾在骨的腰間見到一塊玉佩,也不是什麼靈玉,沒有用場,所以沒撿。當時倒是偶然瞟了一眼,似乎玉佩上有個侯字,也不知什麼意思。」」
龍子伏點了點頭:「多謝小樓。」
兩人再也無話,四只眼睛盯著龍子伏掌心里的離地散元索,盯著那團紫色的焰火,等待著索子被燃成灰燼。
可等了又等,燒了又燒,這根索子竟然沒有半分毀損,讓龍子伏大為驚異。
他將掌心火收了,揉搓著索子,口中念念叨叨也不知在嘀咕什麼,然后起身道:「小樓你先坐,或者附近有想去的,都可以去走走,不用客氣,晚上等金娘的菜老夫去后面用地火煉一煉。」
劉小樓連忙起身:「前輩盡管去就是了,晚輩不會客氣的。」
目送龍子伏匆匆而去,看著他轉過茅屋,下了山坡,于是跟了幾步,這才發現,那茅屋后有一條向下的小路,彎彎曲曲拐向遠處一座黑的石洞,龍子伏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石洞中。
劉小樓無事可做,便起身在附近瞎逛。
唔,這靈材圃子,一共是七塊啊,剛才沒數 種的靈材倒是不少·
去溪邊看看,有沒有魚蝦可撈?
還真有,撈一些給金娘,看看能不能做菜?
這樹上的果子啊呸呸呸,酸死了!
就這麼閑游浪蕩了多時,到傍晚時回來,見到金娘從另一條山路歸來,手上提著個袋子。
「小樓去山間了?這是什麼?」
「那條溪里捉的魚蝦,金娘看看可不可以做菜?」」
「嗯,挺好,給我吧。剛才去山里采了些桂花,可以下菜。小樓再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好。」
「龍師他 「不管他,他一進去就停不下來,等不了,咱們先吃就是。」
「啊,前輩出來了。」」
龍子伏果然回來了,他手中提著那根索子,已經忘了之前要將其損毀,興沖沖向劉小樓道:「好東西,這根索子是天蠶絲和金線蛛絲煉成的材料,難得難得,老夫有多少年沒見過了?五十年了吧!哎呀呀::::小樓來,你看看有什麼想法,咱們把這根索子煉一煉,看看能到什麼地步!」」
「這」劉小樓又看了看旁邊的金娘。
金娘抿嘴一笑,道:「人仇與器物何干?你們談,我去把酒菜端上來,你們爺兒倆好好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