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是怎么了?
臨敵之際,怎么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
盧子安晃了晃頭,竭力將那段感覺清晰而又似乎朦朧的畫面自腦海中清除,繼續將精力投注到洞口處來。
身子在洞頂處微微緊繃,如同一只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豹子。
篝火依舊在燃燒,不時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啪,啪啪,啪啪啪......
一段畫面浮現在盧子安眼前,盧子安不由自主輕哼了一聲。可他自己卻沒意識到,仍然沉浸在那段畫面中。
萍姑的腰,真的跟蛇一樣啊,要不要干脆就娶了她?
可她是個寡婦,非是完璧,自己有了筑基丹,前程遠大......
扭動的身子忽然纏了上來,盧子安只覺面紅耳赤,頭重腳輕,一時間不辨是夢是真。
然后,他腰間不由自主使力,想要啪一下,緊接著砰然落地,結結實實從洞頂摔了下來。
這一聲落地,洞外聽得清清楚楚,實際上,摔落之前的那些粗重的呼吸聲、乃至舒暢的嘆息聲,早已傳了出來,如果不是深知內情,左高峰、譚八掌、西山居士等人幾乎以為,洞中正在發生旖旎而不可描述的好事。
幾人看向依舊蹲在洞口邊、保持奇異姿勢的劉小樓,眼皮都不由自主跳了跳,這廝當真邪門!
此刻卻不是感嘆的時候,對劉小樓底細最為清楚的衛鴻卿已經動手了,他知道劉小樓的迷香大致就是如此了,不能奢求過多,正是動手的良機。
三支鐵鏢打入山洞時,帶出急勁的風聲,將盧子安從迷亂中驚醒。驚覺之下,他微微偏頭,真元爆出,形成一道孱弱的真元罡勁,將直飛腦門的那支鐵鏢帶偏,鐵鏢從盧子安頭頂掠過,擦下了他幾縷發絲。
剩下兩支,卻閃避不開,一左一右打在盧子安肩頭,深深扎了進去。
盧子安真元流轉,將兩支鐵鏢自肩窩處逼出,“咄咄”兩聲,飛出洞外,不見蹤影。兩股血箭飆射出來,頓時染紅了半身衣裳。
“哪里來的賊子!”怒喝聲中,盧子安張口吐出飛劍,短劍在篝火上方泛出寒光,倏然而出,向著洞外激射。
煉氣十層,談不上凌空駕馭飛劍,但已經有了飛劍的模樣,斗起來優勢極大。
飛劍的目標,是洞口左側的那個賊子,他在盧子安的判斷中修為最高,是需要第一個下手鏟除的目標。
短劍還未飛至洞口,一條人影赫然出現,正是衛鴻卿將女人一把拽了起來,擋在劍光的去路上。
盧子安大驚,硬生生阻住短劍去勢,短劍自女人面門前硬生生轉向,斬在石壁上,濺起一陣火花。
“萍姑!”盧子安驚呼一聲,看著女人,一時呆了呆。
不僅是心疼于萍姑的滿臉汗水、淚水的慘狀,腦海中又浮現了一段不堪的畫面,畫面中萍姑的樣子,和她現在這副模樣竟然詭異的重合起來。
真的很像......
盧子安再次感到一陣氣息翻涌,渾身燥熱。
就這么一個疏神之間,左腿上又中一鏢!
衛鴻卿以萍姑為質,頓時令盧子安束手束腳,他擔心誤傷,飛劍便無法出手,一咬牙,向著衛鴻卿急沖了過來,衛鴻卿拖著萍姑向后連退,始終躲在萍姑身后。
盧子安沖出洞口,山洞左側兩道銀光舞動,如同銀輪般卷了過來,正是藏身于此的左高峰。
盧子安頭腦雖然有些迷亂,卻沒忘了這里躲著個賊子,扭臉轉向左高峰,舌尖一吐,短劍脫口而出,叮叮兩聲,將左高峰的雙斧震飛。
飛劍疾旋著繞了半個圈,瞬間蓄足真元,正要將左高峰一劍斬殺,遠處樹上“嗖嗖嗖”弩聲連動,三支弩箭連珠射來,盧子安無奈之下,只得放過左高峰,飛劍迎上,三箭齊斷。
冷不防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盧子安整個套在網中,譚八掌自崖頂飛身躍下,鐵棍橫擊,猛然掃在盧子安腰間:“打你個黑燈瞎火!”
盧子安無法躲閃,真元匯聚于腰腹處,硬扛譚八掌鐵棍,將鐵棍震得倒撞回去,但口中也吐出幾口血沫。
譚八掌被倒撞回來的鐵棍打在面門上,額頭頓時青了一條印子,疼得他齜牙咧嘴:“點子扎手得緊!”
盧子安飛劍轉回來,拼命切割網繩,但這網卻非凡物,雖然沒有太多強大的神通,繩索卻是不知名的好東西,倉促之間哪里切割得斷。
劉小樓三玄劍連刺網中的盧子安,卻都被盧子安飛劍擋開,震得他還沒好利索的虎口創傷又裂開了。
三玄劍雖然無功而返,卻阻住了盧子安切割網繩,盧子安終于認出了對面提著萍姑的衛鴻卿,叫道:“衛鴻卿,萍姑也是你嫂子,暫且將她托付于你,代我照顧幾日!”
說罷,將身子向下一蜷,縮成一團,身上纏著那網,向遠處滾去,其勢極快。
“攔住他!”衛鴻卿高叫。
不用他說,都知道絕不可放跑了盧子安,否則賞格就沒了,豈不是白白辛苦一場?
左高峰雙斧如兩朵銀花,圍著網繩飛舞,譚八掌追在后面,不時猛然躍起,持棍狠擊,衛鴻卿稍慢了一些,鐵鏢卻沒停下,不時瞅著空蕩扎入網兜,在盧子安身上留下一處處傷口。
至于劉小樓,他牢牢墜在隊尾,雖然跟上了,但三玄劍卻再沒機會出手,只能瞪眼干著急。
就這么追出五、六里地,左高峰見始終追之不上,雙斧再次脫手而出,直奔盧子安腦后。這一招剛才已經用過幾次,都被盧子安避讓開來,這一次也沒什么變化,只能說他已經盡力。
盧子安感受到腦后風聲,故技重施,滾動之間微微偏離,瞬息間就要避過雙斧。
正在這時,一顆石子忽然貼地飛來,悄無聲息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盧子安頓時眼冒金星,一陣迷糊。
雙斧正正斬在他身上。
大網終于停了下來,網中的盧子安瞪著眼睛望向石子飛來之處,可惜那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幾個呼吸之后,盧子安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