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聞之后,頓時大喜。
這些年,他也隱隱聽到傳聞,說他什么旦旦而伐,身體早已經虧空,再也不得子嗣了。
當然沒有人敢明著這么說,但是在暗地里,傳什么的都有。
皇帝的心理壓力也一直很大。
而且自從懿貴妃和麗妃誕下一子一女之后,后宮內再也沒有消息了。
如今終于傳來好消息了。
證明他這個皇帝雄風依舊。
果然是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來啊。
洋夷那邊,馬上就要退兵了。
淮安那邊,捻匪久攻不下。
江北大營雖然不能動,但是江蘇布政使王有齡,卻已經召集了幾千兵馬,準備開赴淮安了。
此人雖然只是布政使,上頭有巡撫,但是做事果斷,上頭有兩江總督何桂清的支持,所以已經掌管了江蘇大權。
而江蘇巡撫趙德轍,基本上不太管事,也不擋他的路。
所以淮安之圍馬上就要解了,漕運也很快會恢復。
剎那間,壓在皇帝頭上的泰山,仿佛徹底松懈了。
頓時,皇帝放下御筆,朝著后宮走去。
蓮嬪此時滿心復雜。
那一天晚上,她滿心憤慨,加上喝醉酒的原因,膽大包天,做了那事情。
過后想想,就仿佛一場夢一般。
如今,真的懷有身孕了。
她腦子里面頓時響起了蘇曳的話。
你不懷孕,還不會有危險。一旦懷孕了,倒是真的會面臨各種風險了。
皇后已經親自來看過她了,也表現出了雀躍之情,不似作偽。
懿貴妃也來探望過她了,態度很親熱,但是卻讓蓮嬪心中忐忑。
很快皇帝來了。
“好樣的,好樣啊……”皇帝大喜道:“你是有功之臣。”
看到皇帝這笑容滿面的臉,蓮嬪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面總是想起當時的那一幕。
皇帝朝他怒吼他,你活該。
打死那個賤婢。
甚至那扭曲的面孔,她得記得清清楚楚。
腦子里面百轉千折,蓮嬪立刻換上笑容,捂住了肚子。
為母則剛。
現在蘇曳那邊自身難保了,她唯有靠自己了。
孩子,為了伱,額涅也要厲害起來。
與此同時,九江。
小太監桂兒道:“少爺,我和您的關系,原本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就算知道了,其實在宮內也沒有傳出什么巨大的風波。”
接著,桂兒陷入了思考,繼續道:“但是懿貴妃那段時間,好像感受到危險。”
“接下來,就完全是桂兒自己的猜測了。”
蘇曳道:“你說。”
桂兒道:“現在懿貴妃經常代皇上批閱奏折,風頭很勁,甚至有些事情,都幫皇上拿主意了。肅順非常敵視,甚至屢次跟皇上說,懿貴妃只怕以后會成為禍害,希望皇上慎重。”
“但是皇上那邊情緒很復雜,他對肅順非常器重,言聽計從。但是對懿貴妃,也是又愛又恨,卻也沒有什么動靜。”
“現在朝廷和主子您不對付,懿貴妃心中非常忐忑不安,唯恐她和您的關系被人揭開,給她帶來禍事。”
“而肅順和杜翰那邊,已經查到我曾經是您的書童。所以他們大概想要借機攻擊懿貴妃,但是又投鼠忌器,不敢真的下手。”
他們當然不敢。
你敢攻擊懿貴妃和蘇曳曾經有私情?
那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術。
蘇曳道:“皇帝這次把你和增祿一起派來,顯然是知道了你和我的關系了,這是誰說的?”
桂兒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懿貴妃主動向皇帝說的。”
“說我當時被乞丐抓走,行了閹腐之術,咱家想要巴結宮中的生意,所以把我送入宮中做了太監,跟在了懿貴妃的身邊。”桂兒道:“盡管當時皇上不知道,但懿貴妃擔心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更被動,所以主動向皇帝坦白了,然后就把我調開了,安德海成為了她的心腹太監。”
然后,皇帝覺得增祿的分量不夠,也把桂兒推出來了。
當時太平軍說要無差別攻擊清廷的欽差,所以派這兩人來,很大程度上是送死。
所以,桂兒心中的失落和難受,可想而知。
在他心中,蘇曳第一,懿貴妃第二,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結果,卻落到這般田地。
蘇曳揉了揉他腦袋道:“這樣也好,你就別回去了,留在這里幫我做事。”
桂兒頓時大喜。
在他心中,只有呆在蘇曳身邊,那才是家。
接著,他又道:“可是,我不是呆在宮中,對主子的用處最大嗎?”
蘇曳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殺回京城,屆時你就是宮里排名有數的大太監了。”
蘇曳設宴款待增祿。
“蘇曳阿哥,啥也別說了,您要是看得起咱,從今以后咱們就是賣過命的兄弟。”增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淮安大戰,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但是他知道一點,蘇曳沒有選擇犧牲他洗白自己。
他區區一個太監,一個被皇帝厭棄的太監,明明沒有價值的,但蘇曳依舊保了他的性命。
這就是最大的情意。
皇上那邊沒有情意,但蘇曳阿哥卻有。
蘇曳道:“老兄,這趟回去,打算怎么著?”
增祿道:“阿哥,咱沒什么見識,但是見的多了,也聽得多了。現在真的為您擔心,眼下這一關您真的很難過。”
“皇上那邊是最沒有耐心的,只要洋夷一退兵,他就會對您動手了。”
“屆時,您怎么辦?”
“一旦抗旨不遵,那就是逆臣了。”
蘇曳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老兄放心。哪怕最差的事情發生,我也能保住權力不失。”
增祿道:“阿哥,您要是有動作,馬上就要動手。根據我的推測,也就是這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了,洋夷就會退兵了。”
“至于我增祿。”
增祿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被皇帝厭棄了,這一次回去,不知道會安排什么差事,或許會被踢到犄角旮旯去了,但是也不打緊,咱在宮里徒子徒孫很多,耳目眾多,至少能夠為阿哥打探消息,關鍵時刻,要辦個事情,也未必做不到。”
蘇曳沒有說話,就只是敬了一杯酒。
南昌!
朝廷密使果然如同預料的那樣來了。
“胡大人,朝廷派我來,就是想要向您打聽一下,江西巡撫蘇曳作為如何啊?”
胡林翼道:“好得很啊,整個江西上下,提起巡撫大人,沒有不敬佩的。”
朝廷密使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朝廷密使道:“如果朝廷對蘇曳大人另有重用,要調走他。胡林翼大人能不能頂上來,能不能控制住贛鎮綠營,能不能穩住江西不亂?”
在朝廷看來,失去了朝廷作為靠山,蘇曳根本就不是胡林翼的對手了。
蘇曳才有多少軍隊?
胡林翼手中,可是有兩萬湘軍。
只要胡林翼愿意,朝廷罷免蘇曳之后,胡林翼瞬間就能掌握局面。
蘇曳就算想要掙扎,在胡林翼的兩萬大軍下,也起不了什么風浪。
換成其他時候,胡林翼會非常心動,甚至迫不及待。
把蘇曳趕走,他接任江西巡撫,湘軍掌控整個江西,豈不美哉。
但是,他提前和曾國藩、甚至駱秉章等湘軍大佬,都已經提前通氣了。
冷眼旁觀。
中立!
趕走了蘇曳,湘軍固然掌握了江西。
但是曾國藩有一些話沒有明說,蘇曳和朝廷中樞之間的抗爭,某種意義上,獲利者不僅僅是他自己。
另有更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們湘軍。
一旦蘇曳成功了,那湘軍控制的幾個省份,也能更加脫離朝廷中樞的掌控了。
這不是曾國藩一直以來孜孜以求的目標嗎?
所以,蘇曳不是為了自己戰斗,甚至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湘軍而戰斗啊。
想通了這個大利益后。
整個湘軍當然知道該怎么選擇了。
朝廷密使道:“胡大人,我問您話呢。”
胡林翼做了最后的思考,然后緩緩道:“胡某沒有這個本事,江西離不開蘇曳大人,胡某這個布政使都做的戰戰兢兢,巡撫之位,不敢奢望。”
朝廷密使臉色微微一變道:“胡大人,這是十萬火急的時候,沒有功夫都圈子,也沒有功夫說一些虛偽之話。”
胡林翼一字一句道:“我沒有虛言,胡某才低德淺,不堪重任。”
朝廷密使冷道:“胡大人,那我可就把這句話回報朝廷了。”
胡林翼道:“當然。”
同樣在武昌。
曾國藩也迎接了朝廷的密使。
“天使要問我,那曾某就實話實說。”曾國藩道:“蘇曳這個江西巡撫,看似不管事,只盯著他九江的那些工廠。但江西恢復得很好,很有無為而治的味道。雖然我和他關系不睦,但是我覺得他做的不錯。”
朝廷密使道:“曾大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朝廷如果對蘇曳另有重用,胡林翼擔任江西巡撫,可還合適?”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誘餌了。
讓胡林翼上位,換取曾國藩支持罷免蘇曳。
朝廷罷免蘇曳,還需要曾國藩的同意嗎?
明面上不需要。
但是暗地里,需要。
因為朝廷擔心,蘇曳萬一抗旨不尊,狗急跳墻,他手中可是有兵的。
雖然不多,僅僅只有幾千人。
但是戰斗力很強。
真到了最壞的局面,需要曾國藩的湘軍進行威逼。
甚至,不需要真的開打。
只需要曾國藩和胡林翼,把湘軍調到九江附近,就可以鎮壓態勢。
就可以避免蘇曳狗急跳墻。
曾國藩淡淡道:“我指揮不了胡林翼,這要問他自己。”
朝廷密使道:“萬一,九江生了一些亂子,比如發生了嘩變之事,曾大人可有義務出兵彈壓的。”
曾國藩聲音轉冷,道:“九江不會生亂,更加不會出現什么嘩變之事。”
朝廷密使道:“韋俊是發逆降將,手中可是有兵的,萬一他出現嘩變,曾大人可會出兵鎮壓?”
朝廷密使當然不能說蘇曳的軍隊要嘩變之類的話。
在朝廷看來,就算要嘩變,也肯定是以降將韋俊嘩變的名義,把九江變成獨立王國,用發逆軍隊的名義,蘇曳繼續掌握九江。
這是杜翰推斷出來最壞的局面。
他覺得,蘇曳肯定不會公開造反,甚至不會公開抗旨。
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韋俊嘩變,讓九江易幟。
而這個時候,曾國藩的湘軍南北夾擊,輕而易舉可以拿下。
曾國藩一字一句道:“就算發逆降將韋俊嘩變,那蘇曳作為江西巡撫,也能鎮壓,用不著我湖北出兵。”
朝廷密使還要再說話。
曾國藩道:“好了,言盡于此。另外請杜翰大人,肅順大人,他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然后,曾國藩直接端茶送客。
密使心中大恨。
之前湘軍巴結肅中堂,巴結杜翰大人,何等迫切。
屢次送上巨額賄賂。
現在如今,竟然抖起來。
就單純這一點,湘軍也應該感激蘇曳,若不是他頂在前面,湘軍哪有這等好日子?
所以,曾國藩打仗本事不論,政治眼光是極高的。
這個時候,立刻有極高的默契,本能地同枝連氣,不會在背后拆臺。
朝廷密使在胡林翼和曾國藩那邊碰了釘子。
但是在江南大營這邊,卻得到巨大的收獲。
兩江總督何桂清、江南大營主帥和春表示,一定會服從朝廷的旨意。
朝廷密使道:“現在看來,王世清的新軍還是沒有脫離蘇曳的掌控。蘇曳在九江沒有多少軍隊,不足為懼。唯獨王世清這三千新軍是心腹大患。”
“朝廷罷免蘇曳的時候,你們的責任只有一個,阻止王世清新軍返回九江。”
“不需要打贏,更不需要你們殲滅,只要阻止他回九江為蘇曳所用,就算你們立了大功。”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道:“這件事情,應該江北大營托明阿來做吧。”
朝廷密使道:“托明阿那邊,也有他的職責。你們江南江北兩個大營聯手,將王世清新軍困在揚州,應該輕而易舉。”
“蘇曳新軍戰斗力雖強,但是在長江航道上,再強的戰斗力也發揮不出來。你們的水師力量,應該遠超蘇曳新軍。”
“現在朝廷需要你們一個肯定的答復,能不能做?”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朝著兩江總督何桂清望去一眼。
兩江總督何桂清道:“蘇曳行徑,囂張跋扈,不是逆臣,甚似逆臣,我等完全贊同朝廷的英明決策和。”
“如果蘇曳狗急跳墻,江蘇的軍隊,江南大營的軍隊,九華山大營的軍隊,一定為朝廷鎮壓之。”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道:“請回京稟報皇上,關鍵時刻,我江南大營也定為國分憂!”
至于江北大營托明阿,當然又迎來了朝廷的密使。
這次的言語,就非常直白了。
朝廷罷免蘇曳時刻,需要你江北大營的軍隊盯著王世清新軍,絕對不能他回九江。
一旦他們打算回九江,那不惜用軍事手段鎮壓。
托明阿當然唯唯諾諾答應。
但是他的內心,已經比任何時候都惶恐了。
他感覺到蘇曳和朝廷斗法,最有可能被擠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啊。
反正,他這邊也答應,那邊也答應。
真到了關鍵時刻。
他一慫到底就是了。
我努力過了,但沒有擋住王世清,又有什么辦法?
六合城內!
王天揚一天問幾遍,道:“總兵大人,大帥那邊有命令過來了?有說什么時候讓我們回九江嗎?”
王世清搖頭道:“沒有!”
此時王世清的心中,受到了巨大無比的煎熬。
一邊,他效忠蘇曳。
另一邊,他也做不到和朝廷翻臉。
而蘇曳一直照顧他的情緒,上一次沒有讓欽使和他見面,沒有讓王世清公開抗旨。
這一點,王世清非常感激。
但是,整個新軍上下,都能感受到這股山雨欲來的氣氛了。
所以,很多人都來說,想要趕回九江。
保衛大帥,保衛九江。
終于,蘇曳的密使林厲來了。
王世清顫抖道:“是不是大帥有命令,讓我們回九江?”
林厲冷冷道:“王世清,有些話,我說得直接一些,你別生氣。我知道你一定會服從大帥的命令,但是也絕對不愿意和朝廷翻臉,你覺得皇帝對你有恩。”
“你最怕的事情,就是大帥讓你率軍回九江。等到朝廷罷免大帥的旨意一來,新軍嘩變,你王世清該何去何從。”
“到時候,你只怕是只有辭去所有官職一條路。因為你既不愿意違抗大帥,也不愿意違抗朝廷命令。”
“甚至萬般無奈之下,你王世清只能選擇自盡。”
“你放心,我不會說你愚忠之類的話。”
“大帥讓我你一句話,你擔心的局面不會發生。”
“新軍不必返回九江。”
“皇帝不會考慮你王世清的心境,隨口兩句就會逼死你,但大帥不會。”
然后,林厲直接轉身離開。
帶著他的教化官,再一次深入新軍內部,做一次又一次的思想工作。
九江!
沈葆楨道:“大帥,曾國藩來信,胡林翼來信。”
“朝廷密使都已經拜訪過他們了,相信也去了江北大營,江南大營,江蘇巡撫,甚至安徽巡撫,浙江巡撫那邊也派人去了。”
“這是要唱十面埋伏,要對我們布下天羅地網啊。”
“不過,這張網關鍵只有四個地方,江北大營,江南大營,曾國藩,胡林翼。”
“江北大營托明阿,唯唯諾諾。唯一會響應朝廷的,只有江南大營和兩江總督何桂清。”
“現在我們要發動最后一擊嗎?”
是啊?現在要發動嗎?
一旦發動,那就是決戰。
但是,現在其實決戰的時機還沒有完全成熟。
首先,巴廈禮還沒有帶著武裝船隊回來,蘇曳水師太弱,掌控不了長江航道。
其次!
天京那邊,條件也不成熟。
一旦蘇曳發動最后攻擊。
那就是有進無退了,就再無挽回了。
可是不發動的話,皇帝那邊耐心耗盡了,只要洋人一退兵,他就會立刻下旨罷免蘇曳。
屆時,蘇曳是抗旨?
還是如何?
所以,一定要在皇帝下旨之前發動最后攻擊。
上一次利用捻軍攻打淮安,勉強還有一些控制力。
而這一次一旦發動,那整個局勢會演變得很大,稍稍一不小心,就會變形。
就會失控。
李岐道:“大人,洪大人來報,十萬火急!”
蘇曳道:“進!”
片刻后。
洪人離進入道:“天京那邊,不順利。”
“林啟榮、曾天養愿意配合我們的計劃。但是陳玉成,李秀成不屑,一力主張攻打皖北。林紹章猶豫,洪仁達,洪仁發兩兄弟收受我們巨額賄賂后,愿意推動。”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的阻礙在石達開!”
蘇曳皺眉,石達開這個時候跳出來。
洪人離道:“石達開同意展開軍事行動,但是他不同意林啟榮和曾天養主導這次行動,他要自己作為主帥,主導這一次的行動。”
蘇曳道:“明白了,石達開在天京被林啟榮、曾天養、陳玉成、李秀成等人聯手壓制,感覺到不妙了,依舊想要出走了,想要借機拿到東征大權。”
洪人離道:“現在局面就僵在那里了,天京近十萬大軍,已經準備完畢。唯獨主帥定不下來,林啟榮得不到足夠的支持,拿不下這個主帥之位。”
“林啟榮和曾天養做不了東征主帥,那接下來的局面,我們就很難控制。”
“若不讓石達開做這個東征主帥,那我們的行動,就無法開展,無法完成這致命一擊!”
蘇曳閉上眼睛。
一切和計劃中,不太一樣。
時機也不成熟。
但,時間不等人了。
不過,讓石達開做這個東征主帥,或許更好。至于陳玉成和李秀成要去打皖北?那更好!
能夠讓蘇曳這一招絕殺,更加完美。
只不過,到時候只怕會假戲真做,付出的代價也要大許多。
足足思考了好一會兒,蘇曳道:“行,就讓給石達開吧。”
“我們,順水推舟!”
洪人離道:“意思就是,開戰行動?”
“最后一擊,開啟?”
蘇曳道:“對!”
他忍不住一聲嘆息,雖然用巨大的利益勾住了洪仁達,洪仁發,并且和林啟榮、曾天養是盟友。
但蘇曳對天京決策層的影響力,還是有限。
但,完全夠了!
“是!”洪人離立刻出發,再一次離開九江,前往天京!
幾日之后!
天京內部的斗爭,到了白日化的地步。
陳玉成,李秀成堅決主張,應該收復皖北。
這二人是新貴,手中軍隊不多,而皖北有很多捻軍,他們主張攻打皖北,一是為了解天京之圍,二是為了收服捻軍為自己所用,壯大自己的實力。
林啟榮、曾天養堅決應該東征,先打江南大營,然后破常州,打蘇州,這片區域最富裕,收獲最大。
而此時的石達開,也堅決認為應該東征,目標蘇南和浙江。
雙方爭奪這個東征主帥,熱火朝天。
誰也不退讓,雙方又勢均力敵,天王洪秀全也舉棋不定。
然而……
忽然有一天。
林啟榮和曾天養,直接退讓。
同意東征,也同意讓石達開作為東征主帥。
陳玉成和李秀成,收復皖北的戰略,也得到了全面的支持!
原本爭斗不已的天京高層,瞬間完成了一致!
軍隊,早已經集結完畢了。
就等著天京高層內部的斗爭結束。
次日!
石達開率領大軍,猛地從天京殺出,撲向了江南大營。
號稱十萬大軍!
陳玉成,李秀成率領幾萬大軍,渡江北上。
殺向安徽!
頓時間,天崩地裂!
幾日之后!
太平軍再一次攻破江南大營。朝廷耗費無數銀子,再一次組建起來的江南大營,再一次被攻破。
和春兵敗!
而這一次,太平軍就沒有適可而止了。
一路追殺!
和春退入九華山大營。
很快,九華山大營被攻破。
和春退入丹陽城。
很快,丹陽城破。
太平軍勢如破竹。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再也支撐不住,他率領殘軍和和兩江總督何桂清合兵,逃亡常州。
石達開率領大軍,也沒有停留,直接殺向了常州!
幾萬大軍,將常州包圍得水泄不通。
兩江總督何桂清、江南大營主帥和春,瑟瑟發抖!
一旦攻破常州,接下來蘇州就不保。
蘇州一旦不保。
那上海就危險。
清廷的財稅核心,就在這幾個城市。
一旦被太平軍攻破,整個財政就會崩潰。
而陳玉成和李秀成,在皖北打得更狠,更兇猛。
連戰連捷,清廷在安徽的州府,紛紛淪陷。
捻軍紛紛歸附,陳玉成和李秀成的軍隊,越打越多。
這真是于無聲處聽驚雷!
整整沉寂了一兩年的南方戰場。
瞬間炸開!
蘇曳這一招打出去,真就叫亢龍無悔。
因為,接下來局勢會演變到何等地步,就要完全看他的本事了。
而在這個時候!
好消息傳來。
巴廈禮帶著船隊回來了,還雇傭了一支以武裝商船為名義的小型艦隊。
至此!
長江航道,落入蘇曳手中。
注:第二更送上,